南澈慕将长笛别于胸前,他神色览览,不见悲喜:“闻天虞阁主擅医,故往求医。”
音故思量少顷,邃答:“天虞阁主明日,会前往临幽谭,道长届时可在哪处等候。”
十几字话词中,她特意加重“明日”二字。
南澈慕低眸,彬彬有礼:“如此,多谢姑娘。”
竹筏远去长久无声,音故神色沉迷无法自拔,毫无耐心的巴莫上前:“阁主,咱们还回去吗?”
音故顿时清醒,眼前竹筏已彻底消失,嘴角笑意却未曾有丝毫消散:“怎么了?”
身后三人共同翻了一个白眼。
船帆缓缓前行,到达崖底,崖高千尺。
莫音故提起巴莫,甘泊二人的后脖颈,带着两人一跃而上,落至天虞阁阁门前。
三人刚一落地,抬头便见一身着黑色男衫,青丝也如男子一般束起的女子,抱拳斜靠于天虞阁前的玉石柱上。
见到三人后,脚步缓慢而沉稳地走近。
看似平静而无声,实则暗浪汹涌。
“嘿嘿,野莫,好妹妹,你听我解释。”预感即将到来的磨难,巴莫举高双手,紧急叫停。
野莫微微一笑,揪住他耳骨,在指尖不断收紧,碾碎。
“啊!啊!!!”巴莫整个人被拖拽着往前,惨叫声不绝于耳。
音故无奈摇头,这两人不似平常兄妹,倒似仇人一般。
再转头一看,身旁的甘泊双手交握置于腹下,眸子紧张且无辜地看着她:“阁主,我…”
莫音故本想着安慰他两句,却被身后姗姗来迟的淇方打断,他自崖底跃上来,小鸡般拎起甘泊的后勃,先一步往阁中去了。
众人聚于阁堂名成玦。
疏香伏于案上,姿态慵懒昏昏欲睡。
野莫,淇方二人直立堂侧,一抱拳,一提长剑。
甘泊危坐紫藤椅,双手落于双股上,紧紧交握。
巴莫跳跃于堂间,时前举茶杯望,时而后南窗听雨眠,时而挠腮抓耳,时而口若悬河。
音故自堂前走入,在众人目光注视下,落座于案前。
巴莫跳于案前,先嘿嘿地笑,再作出一副乖巧的模样:“阁主,你明日去临幽谭,能不能带上我?”
听到此话,紫藤椅上的甘泊也望过来,眸光充满期待与犹豫。
看来,他也想去。
音故抬起酒杯,斟满雪虞酒,近来天气渐冷,酒可以祛除寒气,两者相遇,再合适不过。
然而,酒杯刚举于唇前,身旁的寒疏香直接抬手,夺了她杯中酒,同时朝外大喊:“妙菱,谁让你给她拿酒的!”
一个身高三尺的女孩儿自前堂走出,头顶梳起双髻,罗带滚于髻,飘扬脑后,又垂至腰际。
将挡道的巴莫推至一旁,冲上前来,小手叉腰,目瞪若铜铃,面似粉雕玉啄。
双掌拍于案上,愤愤不平言:“不是我拿的!”
疏香善酿酒,音故喜饮酒,这两人遇上本来是一桩大大的好事。
但疏香小气,她的酒谁都可以喝,唯独音故不行。
为免音故偷酒,她还特意把置酒的窖口做得忒小,平日里只有妙菱这般身子瘦小的孩童才能进得去。
阁中人要是想喝酒,须得经过疏香允许,妙菱同意才可。
不是她拿的,那是谁偷的?
音故轻咳,缓缓举起右手:“是我拿的……”
想喝酒之人,自然有千万种方法可使。
妙菱得意,鬼脸示疏香。
巴莫自后抱起妙菱,让她坐在自己双膝上,指尖露出一玉石,不停地逗弄她:“小妙菱,这个喜不喜欢?”
妙菱被玉石吸引,他却突然紧握住五指,不让她看了。
妙菱试着板他的手指,板了几次板不动就放弃了,扬起小脸气呼呼地说:“我才不喜欢呢!”
巴莫诡笑,将掌中玉石抛向上空,妙菱又伸手去抢,几次都落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