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白色衣袖缓缓提至身后,一褶不生,一皱不留:“还好。”
简单的两字却并不好说,音故深深吸入一进,心肺不停起伏,
她不知为何突然心急如焚地,就想要知道:“尊上可曾有过心爱之人?又是如何将这份爱舍弃的?”
她向来是灵敏之人,也尚可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不知何故,澈慕总能让她心神慌乱,她想也许是她在三百年前醒来之时就忘了什么,也或许她只是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
“舍弃不了的。”他忽然说,眸子中浸了很多悲伤。
湿润的风吹在音故嘴角微涩的笑上:“尊上心爱之人,会是怎样的女子?”
目光落在她飞扬的发丝上,温和明亮的光从上面透出来,澈慕温笑着呢喃:“她也想知道。”
风声呼啸而过,这句轻语还未及音故处便随风消散,她望着颤动的唇瓣,炙热的目光,好似听清楚了他说了什么,又好似只是她猜想而已。
“阿澈。”身后有一女子唤,高兴而不失沉稳,音源之处,
蓝衫女子身后站着三名男子,一如者平乐潇潇洒洒潮生扇握在手,一如青衫白发仙风道骨顽笑孩童般,一如黑衣守来一掌宽袖背于身后神似一人,蓝刻羽一如往常罗裙上身素雅大气。
绕明华而立的四家仙门之主今日聚于此地,绝非闲来无事,兴致所归。
一白衫弟子从四人错落出身影,恭手施礼:“尊上,掌首说此事全凭你一人决断。”
澈慕点头:“有劳。”
白衫弟子退。
“音故姑娘也在这里?”刻羽看向音故,绕过澈慕走到她身前来,拉起她的手,暖语寒暄好似许久未见的故人般。
“宗玄杂事颇多,上次匆忙离开未与音故作别,如今想来多有失礼之处,还请音故莫怪。”
她言语诚恳,处处真情,不知情者尚会以为两人是多年深交挚友而为这份真情动容,若知二人不过一面之缘者,更加会为这份情谊所感。
“师姐,你这话说的像是音故姑娘是个多小气的人似的。”者平乐插进两人中间。
刻羽脸上顿时黑线丛生,不过很快黑墨褪色,线条舒展,不着痕迹般:“是我说错话了,音故莫怪。”
话间双手上下交叠相合就要给音故行礼道歉,被碧海潮生扇骨拦截在空中一半:“师姐,别了,我也没理由受你这个礼啊。”
扇骨被收回,刻羽还尚尴尬地双手停在空中,这边者平乐摇扇笑得不亦乐乎,颇像幼童得糖果之乐。
“平乐师弟真是愈加肆意,肆意虽是好事,但你好歹是一家仙门之主,要学着端正些才行。”
刻羽颇为无奈,带着一丝宠溺地笑,言语之间当为一位顶好的师姐。
者平乐恭手行礼:“是,师姐。”
两人说话之际,梓安来到音故身前,微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只是这一头白发略显突兀了。
“阿音……”
音故温笑:“梓安仙上身子可还安好?”
相比上一次的虚霩相见,他又瘦了好几分,实在越来越像一个虚弱的老头子,他不想承认怕也是不行。
“一切安好。”沧桑的嗓音,好似将万千情绪都埋在心里,目光望向右侧,从未直视音故。
“那就好。”音故向来是个话极少之人,虽知梓安有话要与她说,却说不出口,她也只好等着他将情绪酝酿之后再说。
“师兄你手怎么回事?”刚才解开血布的掌心,还尚有淤血从其中溢出,王守来惊慌失措,似乎要比自己流血还要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师兄不是一向不会受伤吗?”
如守来所说,澈慕已为仙尊,绝不会伤至如此。
他为其输入灵力使其愈合,一次不达目的,还复一次。
“是濩落境!师兄你又救了那只妖魔?”
“……”
此话一出,众人皆被吸引目光。
王守来看向音故,眉头拧作一处,血红赤目中满是生气愤怒。
“是你!”
戾气是没有的,只是有恨。
王守向着音故走来,梓安反身将其挡住,音故从梓安身后移出来,不着痕迹的淡淡情绪:“是我。”
“守来师弟,你至于吗,你师兄不就是破了点皮吗?”者平乐一边摇扇一边走到王守来身旁,也挡住他往前走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