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个小机灵,撬开了陆清的唇,霸道极了,直接攻城,哪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轰——
陆清脑子一热,顿时炸开。
他一动也不动,宛若被人点了穴道,四周一下安静极了,他不知道自己即将去做什么,短暂忘了一切。
直到那狡猾的“毒蛇”离开,陆清才轻咬着自己的唇,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少女,“你……”
姑娘家如此直接,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要不要主动一下?
陆清反应慢,方才到底是何感受,他已经记不清了,还想再回味一次。
陌陌见他呆愣,拉住他的手,道:“跟我走吧,我有话对你说。”
陆清的双脚不受控制的跟着陌陌往前。
陆清直直盯着陌陌的后脑勺。
这马尾辫一晃一晃的,晃到了他的心尖上。
他总算是明白了四哥近日来的失常。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陌陌的小院,陌陌拉着陆清落在了石案边,很快取了酒水过来,给二人各倒了杯酒。
陆清回过神,“我、我不能饮酒的,陆家禁酒。”他红着脸,憨憨道。
陌陌当然知道陆家禁酒,她也等不了太久了,眼看这个憨憨已经云里雾里,陌陌仰面灌了一口,随即就俯身,凑到了陆清唇边,直接喂了进去。
陆清睁大了眼,辛辣从唇舌传到喉咙,再入腹,有股古怪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
“咳咳……”他猛烈咳了两声。
陌陌,“五郎,我是个孤儿,你也打小失去父亲,母亲也改嫁了,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你我不亚于是相见恨晚。”
陆清愣了一下,他细一寻思,他与陌陌还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陆清舔了舔唇,“能继续么?”
陌陌,“……”若非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如此处心积虑?
陌陌趁热打铁,她本就是急性子,当机立断又灌了一口酒,继续喂陆清。
陆清哪里舍得拒绝。
他迷迷糊糊之中意识到,他太喜欢被陌陌亲。
何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或许就是如此了吧。
好一会儿过后,陌陌倒了倒酒壶,里面已经空了,再看陆清,早已目光涣散,只会冲着她傻笑。
“呵呵……陌陌姑娘,你真美。”陆清唇角流着哈喇子。
陌陌,“……”我谢谢你啊。
陆清傻笑一声,终于趴在了石案上,昏睡了过去。
陌陌抹了把脸,当机立断,在他身上到处乱找,轻易就找到了藏宝图。
陌陌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这样……?
是不是太草率了?
根据她的经验,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可能是假的。
但事已至此,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于是,陌陌立刻带着藏宝图去了海棠斋。
楚宜修翻开看了几眼,藏宝图构造复杂,她一时半会也没法判断真伪,不过总比什么都没得到强。
楚宜修看了一眼窗外的艳阳天,神色兴奋,“走,以回长公主府的名义,立刻离开这里。”
*
小径传来脚步声,陆瑾之悠悠睁开眼。
须臾,一身着锦缎长袍的男子疾步走来,恭敬道:“侯爷,夫人带着几名心腹离开了侯府,说是要回一趟娘家。”
陆瑾之好看的唇微微一扬,眼神意味深长。
他的好夫人,还真是迫不及待。
陆瑾之开口,“跟着夫人,暂时莫要打草惊蛇。暗中观察她去了哪里,以及她与哪些人会面。”一网打尽才好玩。
楚宜修今年十七岁,比他年轻了整整八岁。
可真要是算起来,早在六年前,他二人就开始斗智斗勇了。
那个时候楚宜修也才十一岁。
就是个小女童。
她到底是哪来的能耐?
还是说背后有高人指点?
这是陆瑾之最为疑惑之处。
细想起来,一开始接触红九时,的确是个身型娇小的孩子。
陆瑾之不由自主的拧眉,他不能输,不然岂不是太没面子。-_-||
夫人,就是个小孩儿啊。
男子应下,“是,侯爷。”
*
楚宜修并没有去长公主府。
她现在对母亲也不太信任。
母亲有太多的秘密瞒着她。
何况,她这是“逃亡”,路上见过的人越少越好。
第七十六章
“侯爷, 宣王并非察觉到密室的藏宝图被更换过。”锦衣男子如实禀报。
侯爷让他准备了两份赝品,一份放入了宣王府,另外一份从五公子身上替换掉了真的藏宝图。
如此一来, 除却侯爷自己之外,世上再无人知道真正的那份藏宝图上的内容了。
侯爷不愧是侯爷!
锦衣男子也是到了后来才明白侯爷的用意。
陆瑾之唇角微微一笑,点头道:“好, 本侯知道了。继续盯着夫人的行踪,每隔两个时辰就过来禀报。”
男子应下, “是,侯爷。”
男子正走出书房,陆清疾步走来,他褪去了上衣, 身上绑着几根拇指粗细的竹篾,少年人的脸上, 是哀愁、怨恨、愧疚,以及苦涩。
陆清无视男子诧异的眼神,走到书房门外, 直接跪了下去, 仰面大喊, “四哥!我有罪!恳请四哥家法处置!”
男子多看了几眼,随即大步离开。他虽想看热闹,但侯爷交代的任务更为重要。
陆瑾之走出书房, 单手朝后, 看着刚刚醒酒的陆清,他勾唇一笑, “老五, 你何至于此?”明知故问。
单纯如陆清, 自然是不知道他早就在自家四哥的算计之中。
陆清痛哭流涕,泪流不止,“四哥,美色委实误人呐!我对不住你,对不住陆家,更是辜负了你的信任!我……我弄丢了藏宝图!”
陆瑾之看着自家的老五,这孩子是他一手养大,他并不觉得哪里教的不对,可偏生就长歪了。
子不教父之过。
叔父死的早,陆瑾之认为都是他的错。
故此,家法是免不了的。
陆瑾之意味深长,“老五,你现在可知醉酒误事了?”
他对“醉酒误事”这四个字,可是深有体会。
陆清抹了把泪,“四哥,我错了!”
陆瑾之颔首,“来人,把五公子带去祠堂,家法处置,三十鞭。”
一旁的心腹,“……”侯爷算计了五公子,还要上家法?
此刻再看五公子,委实可怜。
陆清倒是心甘情愿接受惩罚,否则他会一直愧疚,离开庭院之前,陆清信誓旦旦道:“四哥,我定会将陌陌捉回来!”
陆瑾之眸光微眯,似笑非笑,“好。”
*
陆清受家法的消息很快传开。
陆瑾之是家主,他要惩戒谁,便可以惩戒谁。
陆家男子皆身子结实的很,打一顿也没甚大损伤,老太君就没出手制止。
何况,陆家人一致认为,陆清很经打。
而陆瑾之这次的目的,他是故意给楚宜修逃走的机会,正好让他揪出楚宜修身后的大鱼。
因着这次,他更是笃定了一桩事,楚宜修根本不打算待在他身边。
那一开始为何要嫁给他?
情蛊也是她下的,她又是几时开始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他与她,眼下是互知底细。
那么问题来了,除却楚宜修知道他是陆云天之外,还有没有旁人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一旦泄露出去,就是欺君大罪。
总而言之,无论如何,陆瑾之都不会放过楚宜修。
要不就是杀了她灭口。
不然,就将她一直困在身边。
而陆瑾之选择后者。
楚宜修就像是纸鸢,无论她如何飞,线的另一头只能在陆瑾之手里。
接下来两日,陆瑾之一直在静等。
这一天晌午,枝头蝉鸣不休。
陆瑾之在竹里斋品茗,品的是上等庐山云雾,叶叶精选。
楚宜修离开他有几日了,情蛊似是稍稍安稳,但陆瑾之心里却很清楚,他依旧贪恋她,而且并非是渴望肌肤之亲那么简单了。
他想见到她。
已经在幻想她被自己逮住之后的窘迫之态。
陆瑾之对楚宜修的一切都过于好奇。
他和她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太多恩恩怨怨与纠缠。
陆瑾之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感兴趣。
这时,一男子疾步走来,神色匆忙。
陆瑾之察觉到了对方紊乱的气息,抬眼望去。
男子驻足,“侯爷,夫人她、她不见了!”
陆瑾之蹙眉,“何意?”
男子如实说,“属下们一直在暗中跟着夫人,可出城没多久,夫人就突然失踪。夫人她好像知道有人在跟着她。”
闻言,陆瑾之豁然起身。
他很不喜欢任何事情超脱他的掌控。
楚宜修这几日谁也没有联络,就这么走了。
若无人相助,她如何通过各处关卡?!
还是说,自己又低估了小妻子的实力?
忽然,陆瑾之眉梢一挑,似乎又释然了。
也是了,她就是红九!
到了此刻,陆瑾之还没法将楚宜修与红九二人联系到一起,一个柔弱如仲春娇花,另一个则就是食人花!
可现在想来,高手大抵都是不露声色。
思及此,陆瑾之的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本侯亲自去抓!”
男子,“……”抓?不是找么?
“抓”与“找”二字,有着极大的区别。
男子愣了一下,立刻提醒,“可是侯爷,突厥来使一事还没彻底解决呢。”
陆瑾之忽然一愣。
他竟然忘了这茬,垂在广绣下的大掌握了握。
稍作思忖过后,陆瑾之命人去召集了陆家人,皆去前厅议事。
陆瑾之的用意很明确,让陆鸢、陆绵绵先一步去找人。
老太君坐不住了,“老四,郡主不是回娘家了么?因何要出城寻人?你老实说,你到底把她怎么了?那么娇滴滴一个弱女子,若非是逼不得已,她不会离家出走!”
老太君此言一出,陆家众人纷纷望向陆瑾之,眸色不善。
是啊,若非是万不得已,那么一个娇软美人岂会冒险出走?
而且,她就连自己的娘家都不敢回了。
可想而知,她在四哥身边到底遭了多大的罪。
陆瑾之,“……”他没说出楚宜修的身份,只能暂时任由老太君指着鼻子骂。
陆鸢与陆延这一次也不站陆瑾之了。
对付突厥来使的关键时期,老四岂能把自己的夫人给气走了?
老四不像话了啊!
是以,陆鸢与陆绵绵两位姑娘即刻启程出发,出城寻找楚宜修。
而陆瑾之在陆家的风评再度恶化。
*
而同一时间。
城外运河上,一美人正侧躺在船艄喝酒。她一手提着酒壶,一袭雪色薄纱衣裳,墨发松散开,姿态洒脱,宛若魏晋风流人士。
风拂过,发丝飘然。
终于不用再端着了。
瞧瞧这山、这水、这风,远比京城要舒坦的多。
陌陌也欢喜至极,跪坐在楚宜修身后,道:“郡主,咱们还是去关外潇洒去吧。”
楚宜修悠悠一叹,“不急。”免得被陆瑾之一路追踪到她的老巢。
她得确保万无一失。
作者有话说:
陆瑾之:夫人,你完了~
楚宜修:谁完了,还说不定呢^_^
陆清:情窦初开的宝宝受内伤了,o(╥﹏╥)o
陌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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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咱们下午更新继续哈。
第七十七章
京城, 醉香楼。
浮香扑鼻,莺啼娇鸣。
这里是京城最大的烟花柳巷之地,美人无数, 香客常年不绝。
夜色早已降临,此处华灯高照,正是热闹的时候。
楼上雅间, 一男子的惨叫声刚发出来,就被人用东西堵住嘴, 男子很快昏厥了过去。
男子体格健壮,不同于中原人的相貌,他眼眸深邃,鼻梁宽厚, 此刻,因着剧痛, 额头溢出大滴汗珠。
男子身上毫无/遮/体/之物,被五花大绑着,一美人手中的匕首正滴着鲜血, 她红唇扬了扬, 笑道:“突厥人委实野蛮, 这次断送在奴家手里,奴家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美人提着匕首,用帕子将落地的那物拾起来, 扭着/腰/肢, 走到屏风后面,跪下笑着道:“殿下, 解决了。”
长公主嫌弃的摆摆手, “拿走, 污了本宫的眼。”
美人又笑了,“殿下说得是。”
不一会儿,美人处理了污秽之物,再度折返,笑道:“殿下,这突厥太子是彻底废了,奴家今晚就要逃离此处,这些年多谢殿下照拂了。”
长公主拉着她起身,“何须逃离?去长公主府待着便是。区区一个蛮夷太子,还能在京城撒野不成!再者,他都成废人了,哪里好意思大张旗鼓的宣扬。就算是明日他醒了,也只能吃哑巴亏。”
美人又跪下磕头,“多谢殿下收留!奴家能有报仇的机会,也是多亏了殿下指点。”
长公主叹了一声,“你本是良家人,奈何突厥进犯,毁你家园,杀了你亲族,你今日算是报了仇,本宫也替你高兴。阿史那族,一个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