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谏对上雁西,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笑意,“此事,我自有分寸,雁西不必担心。”
萧云谏顿了一下,面露遗憾之色,“只是本想让雁西能开心一下,终究是我的无能,让雁西受惊了。”
“不关萧大人的事。”雁西虽然心中郁闷,只觉这蜀京天生就与她命格犯冲,三次出门,两次都沾了晦气,唯一的一次,还是在蜀京城外。
她心中虽这般想着,可见萧云谏自责模样,连忙道,“反正这蜀京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们还是回去。”
一回府,虽然只能屈在一院之地,但院中所有的人都顺着她的意思,雁西自在逍遥的很,不用担心被人见色起意,也不用忌讳被人已身份论高低。就连侯爷与夫人,除了最初的见了两面之后,便直接当府上没她这个人一样。
除了萧云谏信誓旦旦的允诺一直未曾践言,惹出的风言风语,让她处境有些尴尬之外,再无什么不适的地方。
如此一来,被七夕时赏灯勾起的玩乐心思,也是彻底歇了下来。
而这正是萧云谏苦心算计所求的,雁西性子活泼,不是那种甘愿困于一隅之地的人,既然她不愿,那他就只能足够人让雁西留下的阴影,忌讳的恶心之事,逼的雁西只能遂了他的意。
至于其他,只要雁西不提,他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人谁啊?”十月的天,已渐渐转凉,褪了薄裳,可食的果物,虽少了许多,可又是螃蟹肥美之际,身为侯府世子,萧云谏的分例,当然比起其他院里要多上许多,雁西担心平蝶一人拿不过来,便与其一道去领了这分例。
二人抬着筐,往院内走回之际,说说笑笑间,忽然间觉得周身的温度似阴凉了几分,她骤然抬头,便见一周身透黑,一脸肃杀之气的男子,从院内走来。
仅是一对眼,雁西只觉一股悸动慌张从心底浮起,那种感觉,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很,雁西一时间说不上来,当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雁西想要挪开眼睛。
只是……
就在二人身形交错之际,那人忽然侧头,忽然冲雁西裂开嘴,森然一笑,再看到雁西露出惊惧害怕的目光时,这才得意的收回视线,大步离去。
“阿蝶,这人你认识吗?”雁西站在原地,等那人走了老远,这才看向平蝶,低声询问。
平蝶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从未在府上见过,这样的人,找公子有什么事呢?”
平蝶歪着头,想了想,只是半点都猜不出,索性摇了摇头,不去深究了。“许是官府行暗事的人吧。”
雁西恍然的点头,并未深究,二人将蟹筐送进小膳房,让许莓蒸了几个,等熟红了之后,雁西端了蟹碟,去寻了萧云谏。
从院中一眼望去,临窗的桌案前,萧云谏便站在那里。
“萧大人,你这画都画了怕有三月时日,画上的衣裳再已不当季,捧着的果物,也早已成了护土之肥,莫不是要等到春雪消融时,才能窥见这画的全貌。”
雁西将蟹碟放在桌盘着,看着属于自己,却才看看完成一般的画像,忍不住打趣一二。
“只要有佳人常伴,总归有画完的一日。”萧云谏早已听到雁西脚步传来,听着雁西的打趣,也不恼,反而停了笔,偏头对着雁西,款款说道。
“贫嘴。”雁西别了萧云谏一眼,眸光之间早已没了几月前的局促与疏离。
萧云谏回之一笑,目光落在碟上的螃蟹,“这便是今秋的第一轮螃蟹,瞧着还不错。”
“萧大人,你可是世子,这府里的下人挑的当然是大的。”雁西失笑的了一句,她可是亲眼看着,除了侯爷院里,就没有比这还大的。
萧云谏不置可否,他捻起一只螃蟹,将它拆壳取肉,然后递到雁西跟前。
“尝尝可合味道。”
雁西也不跟萧云谏客气,接过螃蟹,挑了蟹黄,便往嘴里送,“味儿不错,萧大人可要尝尝。”
萧云谏指了指雁西手中的螃蟹,又指了指自己,意思不言而喻。
雁西无语盯着萧云谏似笑非笑的脸,犹豫了下,还是换了个勺子,挑了蟹黄送到萧云谏嘴边。
萧云谏抬手包住,将蟹黄送进嘴里,微品一二,“煞是鲜美。”
这副冠冕堂皇的姿态,恼的雁西抽回手去不说,更是抬脚蹬踩了萧云谏一脚,嘴里愤愤道,“得寸进尺。”
萧云谏这会儿心情极好,也不与雁西计较,抬手摸了摸雁西的头,然后转身拿起笔豪,于宣纸上细描起来。
雁西见状,也不出声打扰,站在萧云谏跟侧,自顾自用着螃蟹,时不时瞟向宣纸。
窗前落也飘飘,窗内相伴而立,全然一副岁月安好模样。
然这般宁静的祥和,并未持续太久,这日萧云谏刚刚轮值回府,便得居陈匆匆来报。
“鞠衣要见我。”萧云谏怔愣了一下,因为边南外境来犯,徐宏于重阳节后,便已调去边南之地。
这个时候,为着鞠衣的名声,他们自不好相见。而且自上次纳妾之后,他也一直留意着将军府,未听得有什么对鞠衣不利得讯息。
但此番鞠衣主动求见,难不成是遗漏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