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唤的如此亲昵,却也失去了往后余生的资格。
第23章
“萧大人, 我身上可长了花?”在萧云谏的目光第六次从她身上扫过,那目光热切中,带着几许雁西说不名的意味, 直扰的雁西心神不宁,手中的打络都打错了好几次, 她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开了口。
“只是觉得雁西今日发髻有些别致, 忍不住多瞧了几眼。”萧云谏一脸若无其事的将目光从雁西的小腹上挪开, 不动声色的笑着言道。
“那是,听说这是蜀京最时兴的,平蝶可是花了好大会功夫, 才盘好的。”雁西闻言,笑眯着双眸,抬手扶了扶发髻, 一脸傲气的扬了扬下巴, 骄傲的可没半点不好意思的姿态。
萧云谏被雁西自得模样,逗得一笑, 这才注意到她手中的络子。
“雁西今日竟有这闲情?”她来侯府这么久,萧云谏从未见她碰到针线, 今天怕算是第一次了,萧云谏自然也就多问了那么一句。
见萧云谏注意到她的络子,雁西下意识里背到身后去,可能又觉得这样做太过于欲盖弥彰些,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慌乱,立马又故作镇定的将络子拿了出来, 带着几分心虚向萧云谏抱怨起来,“还不是阿莓, 非逮着让我编这个,说起来,还要怪你,我编的好生生的,却给你盯着乱了手脚,如今编到哪里,都搅不清了。”
萧云谏这会儿心中揣着事,倒也没发觉雁西哪里不对,只听得雁西怪责,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还真是我的错,既是我扰了雁西的思绪,不知用这个向雁西赔礼道歉,雁西可能消气。”
说话间,他从袖袋里掏出几张信封,一并向雁西递了过去。
雁西狐疑的看着萧云谏做派,然后探头往信上一看,待看见信封上的落款,顺是激动的站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手中的络子。
“我爹娘的信?”雁西有些不太敢相信仰头望着萧云谏,有些呆呆然开口的问道。
天知道,她等爹娘回信等了多久。
“嗯,我也是今日才拿到的,只是刚才瞧雁西入了神,这才没能拿出来。”萧云谏看着雁西喜形于色的模样,同样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话到嘴边还不忘撩拨一二。
“多谢萧大人。”雁西极敷衍的拂了下礼,喜滋滋的接过信件,连忙奔向房去,哪还有什么心思再与萧云谏调笑。
萧云谏看着雁西的背影,眸光深沉,他俯身将雁西弃在地上的络子捡起,他没有走,而是坐在了秋千上,他在等。
因为,他知道雁西很快就会回来的。
雁西回到房里,将信拨开,看到其一信封上略显锋芒的字迹,心都不由的跟着颤了颤。
她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了劲,可手指撕开信封时,仍止不住的颤抖,她哆嗦着将里面的信笺抽出,然后迫不及待的展开。
目光盯在熟悉的自己上,连眨一下眼,都觉得过于奢侈。
她一目十行的将信笺读完,却又不敢置信的翻到第一页,逐字逐句,生怕自己看漏了些什么。
直至又看了两遍,目光从在最后一个字挪开时,不禁有些茫然,她呆愣愣凝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泪珠儿成串的从眼眶涌出。
但很快,雁西咬了咬牙,眼神转身坚定,她扬起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将剩下的几封信,飞快的撕开,将信笺的内容,一目十行的瞟过,很快所有的信笺,都落在了桌面上。
雁西目光失神的望着桌上的信笺,一时间,五味陈杂。
阿策的信并没有多少内容,除了告诉自己,他们已经寻到了落脚之处,虽说有些不适应北陌恶劣的气候,但一总的来说一切安好,信中也向她询问了近境,只唯一让雁西在意的是,信笺末尾,淡淡然道了一句,他在北陌遇见了一女子,甚为欢喜,已经禀明爹娘,婚期就定在明年六月,还祝她早觅良人。
而羊城家中来的信件,则更为简单,聊了些羊城的境况,告之她家中甚好,问了他的近况,还说了大兄明年三月,便会启程来蜀京的参加科考,其余的无一例外,都是劝自己放下阿策,早日与萧云谏成亲。
她虽然知道,羊城一别,她与阿策必然会越走越远,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会这么突然。
一时间,满心纠结之下,倒没有察觉到,这几封信件的内容,有些过于巧合了。
良久,她吸了吸鼻翼,微微露笑,将信笺全数收入信封,然后藏于箱底之下,这才缓缓然出了房间。
院中,萧云谏正将一碗核桃酪放在雁西常置点心的短凳上,听的脚步声起来,他起身回头,自然而然的冲雁西展露笑容,然后扬了扬手中的勺,“今日这核桃酪,想来会合你口味了。”
雁西闻言,想要冲萧云谏一笑,可笑意还未到嘴边,心头的隐下的委屈,却再也压抑不住,泪水喷薄而出,很快就糊住了眼眶。
她用手去擦,可又怎么都擦不干净。
萧云谏只怔愣了一下,马上飞奔着跑了过来,他看着雁西泪眼婆娑的模样,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
只是伸出手,将雁西揽进了怀中,以手拍背,以作安抚。
许久,抽泣声这才慢慢歇停了下来,雁西退了一步,看着萧云谏胸口被自己眼泪濡湿了一大片,手背遮唇,‘噗嗤’一笑,笑中又透着些许不太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