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的桓槊。不择手段,无所不用极其。
静影被他掐得喘不过来气,却仍是倔强反驳道:“你休想!”
他却大手一横,将静影整个人拦腰抱起,复又扔到榻上,看着那张熟悉的床榻,静影终于想起这是何地——当初自己逃跑被抓回来后,桓槊便是在此折辱自己的。
望着帷幔顶部,她有心挣扎却动弹不得,眼看着桓槊将自己腰带除去,露出里面的小衣,静影苦苦哀求道:“桓槊你放过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不是讨厌宇文温吗,我可以做你的内应......”她真的不想被桓槊再这样折辱。
桓槊却充耳不闻,而后将静影的双手举过头顶,钳制在一掌中。
她总是这般天真,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想的全然不是这样,还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其实早已被人看穿。
若是真的放了她,恐怕真如游鱼入海,再不复见吧。
“小骗子。”他宠溺笑道,埋首在她颈间,深嗅一口,复道:“看着宇文温与你嬉笑调情,我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可现在,还不到时候。”
第49章 大婚
“桓槊,你这是大逆不道!我名义上已是你主上的女人,你怎敢放肆,就不怕我......”静影咬牙切齿,已然恨他到骨子里。
桓槊大约是嫌她过于啰嗦,所以直接以吻封缄,余下的话悉数被桓槊吞下,直到难舍难分时,他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唇齿,抚摸着那张因愤怒而显得异常红润的面颊,温柔以对:“好像是你更怕被揭穿才对吧。毕竟这具身子......”
他放肆打量,以手游弋感知这具身体的一切,或山峦起伏,或突然陷落,将掌下山川悉数规制好,而后更进一步,用膝盖顶住房门,而静影彻底失了着力点,只能双腿弯曲,勉强支撑住身体不倒下。
他学着地痞流氓的样子,将目光自上而下,并在感兴趣处多次逗留,又冲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继续方才没有讲完的对话:“有哪里是老子没弄过的。”
......
目光所及之处,唯有穹顶,一方天空被遮蔽住,静影只能以屋顶代替。
桓槊不紧不慢地穿好外裳,自屋外唤来两个侍女,不知做了什么吩咐,而后他径行离去,留下那两个侍女与静影六目相对。
这样的场景她早已习惯了,所以只是利落地穿好衣裳,坐在脚榻边,冷静地问那两个侍女:“可否准备热汤,我要沐浴。”
侍女缄默不语,并未理会静影的要求。
静影蹙起眉头,又问道:“或者可有避子汤药?”
这一次侍女倒没有故作冷漠,而是回答道:“姑娘就不要白费心思了,您所要求的奴婢们都不会给您的。”与以往任何被安排在她身边的侍女不同,这两个显然是桓槊特地从暗卫营里挑出来的,一个个油盐不进。
静影心中着急,方才桓槊他......将那物留在了里面,若是不快些处理掉,万一真的怀上他的孩子那可怎么办?
且还是以宇文温妃子的身份,届时就算桓槊手眼通天,宇文温也不会容忍一个外姓野种堂而皇之地混入皇家血脉之中吧。
但看宸妃的下场便可见一斑了。
宸妃死时,虽是全尸,可静影曾在宫人为宸妃入殓时悄悄看过尸身,脖子那块似乎被人生生勒断。
若是宇文温知道......那么自己还会有活路吗?
“放我出去!你们可知我是何人?”静影见好言与那两个侍女说不通,索性耍起赖来,只差没坐在地上学市井泼皮那般撒泼哭闹了。
两个侍女仍然油盐不进,冷冰冰道:“姑娘还是省些力气,否则休怪我二人不客气。”说罢便从腰间取出一挂绳索,瞧那架势若是静影再不听劝,大有将其绑了了事之意。
静影彻底偃旗息鼓下来,安静地坐会到脚榻边,仔细思索着桓槊的用意。
难不成,他是想......
静影晃了晃脑袋,以桓槊的狷狂悖逆,倒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日东窗事发,唯有自己百口莫辩,可那两个婢女寸步不离地盯着,静影根本毫无任何办法。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天意。
静影被困于桓府三日,期间桓槊日日都来,而次次都是做完之后命人十二时辰的跟随于她,不仅不许喝避子药,反而被灌下有利于生子的补药,而那两个侍女更是寸步不离,不许静影偷偷将那物弄出。
临行前,静影才被允准沐浴更衣,才见到阔别三日的阿香。
桓槊并没有伤害阿香,可是当阿香再次见到静影时仍激动到痛哭流涕,但阿香死死忍着眼泪,直到马车启程,她才忍不住痛哭出声,挽着静影的手道:“姑娘,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一劫算是躲过了。
静影记得桓槊曾在那三日偶然提了一嘴,封妃之日是半个月后,而那一日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静影也想起不来那一日究竟有何特别定,便只好暂且将其放置一边。
现下最紧要的是......若是不幸有孕,该如何挽救。
必须得尽快和宇文温同房,如此才不会掉入桓槊的圈套之中。
“速速回宫。”阿香得了静影的吩咐向马车夫嘱咐,察觉到静影不安的神情后,阿香试图安抚:“陛下不会多想的。”
宇文温那样的人,真的不会怀疑吗?
“阿香,我身上可有什么味道。脖子上可有痕迹?”越靠近皇宫,静影便越是心虚,不断地问阿香问题。
阿香一一回答了,并握着静影的手道:“姑娘,并没有任何味道。”她依言查看静影的脖子,未料桓槊竟真的恶意留下一枚小小的吻痕。
静影愤愤地锤了一下马车座椅,咬牙道:“他可真绝。”连一丁点的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若是以这样的尊荣去侍奉宇文温,只怕静影明日便要横尸大殿之前。
“兴许陛下不会发现。”阿香道,但视线落在那枚吻痕上,她立刻摇了摇头,这印记虽然并不显眼,但胜在静影肌肤雪白,只消一脱了衣裳便能一览无余。
若是到时候陛下追问,静影怕是百口莫辩。
如此说来,与宇文温同房的计划要等上一段时日了,也不晓得这印记何时能消。
静影正忧虑着,未注意到马车已然驶入了皇城。
而宇文温正在蒲苇居中等着静影。
“桓卿与朕说你得了风寒,寸步不能行,所以耽搁了回宫,现下如何了?身子可大好了?”宇文温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倒叫静影不太敢去看他的双眸。
她低下头,泪水不意夺眶而出,静影语含哽咽,一头栽进了宇文温的怀中:“妾还以为,陛下会怪罪于妾,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见弃于陛下。”这一番场面话说得极为漂亮,宇文温立刻好言安抚道:“朕怎么会怪罪爱妃,下个月咱们便要大婚了,你可是朕亲自选中之人,是我魏国最尊贵的贵妃,朕岂会为一点小事就抛弃你呢?你整日倒惯会胡思乱想的,可是桓大人拿什么话来吓唬你了?倒也不用怕,桓卿这个人,朕最是知道的,往往真正想做之事都是深藏于内心,口中说的那些狠话,不过是吓唬吓唬人的罢了。”
静影仍啜泣不止,宇文温拍了拍她的背,又道:“怎么总是哭哭啼啼的,倒像个孩子,日后怎么替朕生儿育女呀?”
生儿育女?静影的心“咯噔”一下,才想起来眼下有一件顶重要的事还未解决。
“陛下,咱们大婚之日是......”大婚之事,静影还丝毫不晓,料想以宇文温帝王之尊加上他孱弱的身体,绝无可能亲自监督操办。
那么便应当是礼部了。
谁料宇文温却说:“你定然想不到,咱们的大婚会是谁来操办。桓卿说你于他有救命之恩,且他这段日子也想趁机修养,于是便将这活计给揽去了。”宇文温微笑道。
静影却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的意味。
桓槊又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是想在大婚之时借机扰乱?可那样做,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咱们大婚的日子......”不知为何,提起具体日程时,宇文温的眼中竟然划过一丝悲伤,但只不过是一闪而过,静影并未留心。
“朕想......”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揽过静影,凑得有些近:“御医说朕的身子已然好了很多,不如今夜爱妃陪朕就寝......”
静影吓了一跳,但还是稳住心神,面上颇有些羞赧:“妾......妾这两日有些不便。”
宇文温立刻心领神会,也不强求,道:“朕想起来还有些政务要处理,爱妃早些休息,舟车劳顿定是累了。”
待他走出蒲苇居,嘴角牵出一抹笑来,对着王内官道:“成了。”
王内官也一幅喜笑颜开的模样,恭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桓槊那厮竟还特地将大婚之日设在沈贵妃真正的祭日那天,便是笃定陛下不会临幸静姑娘。”
宇文温随之笑道:“桓卿自以为胜券在握,可他永不会知道,这一切都在朕算计之内。”他的目光平和,丝毫不见暴戾,面无波澜,可心藏飓风与漩涡。
任何人一旦卷入,一定必死无疑。
沈贵妃真正的祭日,天下间除了他与桓槊,还有几人知晓呢?
——
“宇文温,宇文温......我来寻你了。”迷雾之中唯有一名长发女子,身着白衣,双目无神地游走于丛林之间,她怀中抱着一个襁褓,可襁褓之中却并无婴孩。
宇文温张大眼睛,兴冲冲地朝着那女子走去,待女子转过身来,却并非自己想见之人,他的失望一下子便全部写在脸上,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个微笑问眼前人:“你为何会在此处?”这里明明是他和阿菀的定情之地,旁人怎么会知道。
而面前这个和阿菀有五六分相似的女子忽然唱起歌来,将怀中襁褓晃来荡去,口中喃喃念着:“宇文温,这是我们的孩子呀。”眨眼间,女子又变成阿菀的模样,慢慢朝他走来。
可是定睛一看,阿菀的身下却没有脚。
宇文温大喊道:“你别过来!朕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御医说朕子嗣缘薄,这辈子都无法孕育子嗣,你们都骗朕!你和桓槊都该死!”
可是......阿菀被他击倒在地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宇文温立马懊恼地蹲在她面前悔恨道:“阿菀,朕不是故意的......阿菀你怎么不说话,那孩子......”
——
“陛下,该佩戴冠冕了。”王内官笑盈盈地取来大婚用的冠冕,替宇文温戴在头顶,帝王以黑为尊,所以无论是上朝的袍服还是大婚吉服都取玄黑为主色,滚边袖上暗红色的吉纹。
距离那个梦境已过小半个月,但至今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毫不介怀。
“贵妃那里可安排妥当?”宇文温仍不忘问一问静影,王内官笑着说,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等着陛下和贵妃上殿行礼呢。
他站起身来,缓步朝外走去,静影正站在丹陛之下等着他,要与他同行。
恍惚之中,竟以为再次见到了阿菀,宇文温揉了揉眼睛,口中小声道:“阿菀,曾经朕许诺你之事,今日借静影之躯悉数还于你。”
他一步一步,坚定地朝静影走去。
回忆纷沓而至,堆积上心头——
“宇文温,将来我们也会携手走上这丹陛么?”那年阿菀看父皇和他的新皇后携手走上这丹陛,百官呐喊,山呼万岁千岁,阿菀被眼前景象所摄,于是摇着他的手臂问他。
“宇文温,我会不会是你唯一的妻子阿?”彼时阿菀待嫁闺中,原本以阿菀的家世,嫁一个如意郎君简直易如反掌,可她还是坚定不移地选择了自己,当时一个最是没用的皇子。成婚那日,她碍于侧室的身份未曾享受八抬大轿和凤冠霞帔,于是她这样问自己。
“虽不能成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但愿能做你的唯一。”她不吝笑容,日日都想着法子逗自己开心。
“宇文温,我们的孩子你会让他做大魏江山的继承人么?”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听,于是他笑嘻嘻地回复她:“当然会,只有我们的孩子有资格成为大魏太子。”
“宇文温,我是不是要死了?”她忍着分娩的痛意,抓住他的手臂,不甘地问出这句话,无人能料到,那竟是她虽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不会死,只要朕活着,你就也活着。这是他对阿菀的承诺。
立于丹陛最上层时,宇文温突然握着静影的手转过身来,亦是没有任何征兆地宣告道:“大魏的太子,将会为静贵妃所娩!”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陛下可是在说玩笑话,静贵妃还未入宫,陛下便如此许诺,是否有偏宠之嫌?况且未来太子为国之将来,必不能马虎,陛下怎么凭一时喜好......”那老臣一腔慷慨之言还未说完,头颅已被飞来之剑取走。
桓槊将钉在柱子一寸深的长剑拔出,冷冷睨了场中大臣一眼,缓缓道:“若有违逆者,下场如此。”
他站在丹陛之下,手中还握着剑,不管怎么看,最像违逆之臣的应该还属他,可这平日里最是狷狂恣肆之臣竟然率文武百官悉数跪下,先是三呼“陛下万岁”,然后又喊三声“贵妃千岁”。
静影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所震惊到,再然后她听见桓槊道:“臣以陛下马首是瞻,陛下英明!”
他突然抬起头,明明是那么遥远的距离,却让静影觉得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正在攫取着自己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地捏着、搅动。
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哪怕相隔十数米之远,静影都能瞧见他眼中写着的,赤、裸而又张狂的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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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腹黑心机男宇文温
桓槊——纯老六
又是努力更新的一天
第50章 大婚(二)
“恭喜娘娘。”阿香要为静影卸去耳环,阿香看着铜镜中的女人,蛾眉雪肤,目光凉薄,头顶着明艳金灿的凤冠,身披孔雀绿的婚服,宛若富贵花一般,好看而又令人向往。静影却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眉心,推阻开阿香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