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春台——一双鲤
时间:2022-08-02 06:50:35

  无视裴王妃青白交加的脸色,苏星回招手示意,身后的中官捧上玉匣。

  苏星回面无表情地揭开红绸,“圣人有令,王妃需得亲自开启宝匣,臣再回宫缴旨。王妃,您请?”

  裴王妃嘴唇雪白,身上更是发软。

  她哪敢抗旨,忐忑不安地打开匣子。在看清匣中的三样物件时,目眦欲裂,她惊叫着向后退,惨无人色地跌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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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所以圣人赐下的生辰之礼是什么?竟让一个最是看顾脸面的王妃舍下脸面, 在宫门上闹出脱簪待罪这样的动静。”

  周府里,夜阑人静,酒局才开。

  周策安给褚显真斟上佳酿。正是她最爱的酒, 名为剑南烧春。

  褚显真举杯浅酌, 对着烛灯端凝杯中的酒液。她眼角含光,和周策安四目相看, 漫不经心道:“白绫一条,钜鹿郡王的青丝一缕, 圣人封后时佩戴过的凤冠一顶。”

  她言谈轻松稳重,对此事好像没有太多感悟。但实际上, 这中间信手拈来任何一件, 都好比作杀人不见血的刀。

  “她敢要吗?她敢不要吗?”

  周策安问了一个连自己都难回答的问题。他只感到心冷,拿起酒杯,里面滴酒也无。他讪讪地放下,听见褚显真开口。

  “圣人出的不是难题, 是死题。”褚显真提起一把白玉酒壶, 斟满他的酒杯, “按道理讲,裴王妃私交清河崔氏, 罪不至此。坏就坏在, 她运道不好,微末小事也变成了一道催命符。”

  “接了, 是大逆。不接,是抗旨不遵。进退无路,裴王妃也心知肚明, 她立即就要去求裴彦麟, 是苏星回指了条明路, 让她进宫请罪。虽然在我看来这不是什么好法子,但除了请罪,裴王妃也别无他选。”

  在褚显真讲话的功夫,周策安已经暗暗推敲过几遍,“圣人借她敲打裴家,但不足以拔除裴家。”

  裴王妃德行有亏,裴彦麟会受到牵连。据褚显真所知,那些恨他的朝臣已经联合上奏弹劾,趁此机会要多踩几脚,最好能叫他一辈子翻不了身。

  褚显真点头,“固然不错。河东裴氏为关陇六姓,其中关联错综复杂,牵一发就会动全身。这不是圣人要的结果,就是圣人急着动他们,也要三思而后行。”

  “不过嘛——“她话锋陡转,眼角流泻笑意,“裴王妃还是能动的。为了保住钜鹿郡王,裴家或许就会立即舍弃她,裴王妃也会默许这种丢卒保车的下下策。壮士断腕,是裴家人一贯的作风。”

  周策安端起酒杯,不急不徐地说道:“不急,还有机会。”

  褚显真朝他举杯。她的酒量很好,可以说是千杯不倒。

  褚显真喝了几杯,开始仰头望天上的月亮,“元定,我们该早做打算了。圣人龙体欠安,为防不测,兴许会加大禁卫的力量。谁在这时候掌握禁军,谁就得了先机。”

  周策安默不作声,但心下认同了她的观点。

  夏日闷热,二人坐在月色下的凉亭里,微冷的月光照耀周身。两人气质超脱出尘,在月下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客。

  当天晚上,月辉如撒银,婆娑残影如索命游荡的鬼魂。

  长生殿的附近没有树木,连花草也被铲除干净。女帝在长生殿中惊醒了数次,还是被墙壁上拉长的灯影惊吓得高声喊叫。

  宫女和内官连滚带爬地出现在龙床前。接连几日,他们发现女帝的惊疑之症日益严重。自曹王死在大理寺后,女帝累日辍朝,把自己关在内禁中,喜怒无常地赏罚宫人。伺候她的宫人悬心吊胆,不得不向薛令徽寻求帮助。

  薛令徽已是御前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礼部对曹王丧办规格束手无策,也是请她拿的主意。当时说薛令徽的是:“曹王先是臣,臣下谋反罪大恶极,岂能饶恕。其次他才是圣人的爱子,你们做的太绝,他日圣人记起,必有一记挂落要吃。”

  薛令徽服侍圣人多年,深知圣人的秉性,她说的每一句话就如真知灼见,礼部的官员连夜就商定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写成奏本呈上。女帝也果然没有异议。

  薛令徽来到长生殿,天边已露晓光。

  女帝眉头深锁地坐在御榻上,目视地上泪水涟涟的裴王妃。薛令徽悄无声息地看过去,连跪了数日,裴王妃的眼睛深凹,面色奇差,她的双腿也早已不能行走,由两个宫人搀扶着才勉强到了这里。

  就在几天前,裴彦麟也在两仪殿请罪。圣人并无定论。

  裴王妃身体虚弱,气若悬丝,仍在竭力地求情,“妾自知罪孽深重,伏乞陛下降罪,恩赦无辜旁人。”

  闻者见她形容凄惨,不忍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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