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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远有几株枝繁叶茂的合欢花, 花丝摇曳,藏身在花影里的人早就遁走。
裴彦麟洞察纤毫,反倒是苏星回疏忽大意。她深吸了一口气, 紧张地握住裴彦麟的手臂, 和他躲进石榴树荫里,一边观察附近的动静一边尽量用气声和他交谈。
“我大概知道是谁。到蓬莱殿的第一晚, 我发现她的手指长有兵茧,她走路吐纳也很轻, 可见功夫不浅。一个宫女,如果不是勤加练习, 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痕迹。”
“难怪, 连你都没能察觉。”裴彦麟轻抚她的后背,眸光阴郁。
苏星回又继续说:“我观察已久,一直小心提防,奈何她为人谨慎本分, 服侍周到, 寻不出半点错处, 我倒不好随意发落她。撵走就罢了,如非必要, 我不想手上沾血。”
温泉宫里冲天的血光, 遍地的残肢,至今想起都叫她惊恐万状。
苏星回直蹙眉心, “我不想杀人,杀人有什么好……”呓语般的重复,是她内心的伤痕未愈。
生在将门的苏家女皆习得一身好本事, 苏星回尤得邢国烈公的真传, 一杆马槊使得杀气腾腾。但闺中女儿归根结底没多少机会见识血流漂杵的疆场, 遑论要她们亲手去杀人。
裴彦麟轻握她的后颈,摩挲的力道适中,苏星回都忍不住仰起头,和他对视。
裴彦麟道:“宫里的人都是圣人的眼睛,你的一言一行本就暴露在圣人眼皮下,就是你我此刻私会,她也心知肚明,何须刻意安排一人监视。你小心排查,看是否是他人安插进来。别和人交手,你的伤情需得常年静养。”
气息拂过耳鬓,苏星回浑身酥麻,没有力气可言。
圣人知道他们私会又怎样,既然要利用她牵制裴彦麟,那她也不能全无好处可捞。苏星回索性安心地伏在他颈边,享受不易的独处。
“你和公主如何通信?白马寺里难免会被人察觉,而且你结交的那个羽士,相貌凶狠,目光犀利,我看他也不像个好人。”
她口中的羽士正是洪侃。这个道士交游广泛,多为王公大臣的常客。她印象极浅,但和侍御史王贺深交的人,她不得不心生警惕。
她操心的事已经多如牛毛,裴彦麟还有心思来笑话她,“我们十九娘竟然会以貌取人。”
“不要左言他顾,快点回答我。”苏星回故作生气地拧他的腰肉,他下意识往后躲,只碰到了束得紧紧的紫带。
裴彦麟被她逼到了角落,这才道:“她身边高手无数,其中一名亲近的扈从,名为空楼,此人行踪诡谲,最擅通风报信。他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我的书房,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谢荣也难以跟上他的速度……”
说到后面,他对裕安大加赞赏,“能让奇人异士为她鞍前马后,其志之壮,其心之大,她的几个兄长也无人能及。”
裕安是女帝唯一的女儿,采邑丰巨,圣眷优渥,出嫁后还常被召回宫中长住。她出入宫禁不受限,还有二十名侍从相随,其中不乏武艺高强之辈,还个个年轻英俊。
本朝公主豢养面首之风已久,南平公主和驸马韦晃恩爱有加,私下也有漂亮男子出入府邸。裕安豢养男宠更是人尽皆知,不想她是明养男宠,暗培势力。由此看来,她筹谋已久。论勃勃野心,她五个兄长真的远不如她。
苏星回不知为何,心情莫名的好。
四遭昏暗,隐约透出行过的脚步声。
她把自己缩在裴彦麟怀里,动情地说起情话,“人生苦短,相思之苦更苦,恨不能时时跟你见面。等我出宫去了,就整日和你黏着,你去哪我就去哪。”
整个身体压上来,绫罗在他肌肤轻飘飘滑过,裴彦麟着实吃不消。
从前只知道她性情豪放恣意,没想到私底下说起情话也不遑多让。
“真到了那会儿,只怕有些人要嫌弃我。”他感叹自己年华已逝,要是再年轻二十岁,神仙眷侣,不知多快活。
“你可真不知情.趣啊。”苏星回从他身上下来,“算了,来日方长。这儿人多眼杂,不便久留,你快走吧。”
就像翻脸不认账的负心汉,前一刻还甜言蜜语地哄人,下一刻就将衣袖狠狠拉扯出来,转身要走人。
却被猛力拽到一副胸膛前,整个人被双臂箍住。动弹不得,苏星回也不打算动弹。
她眼角含笑,好整以暇地和他对峙,“裴相公,这可是在内禁,乱来不得……”
“用完人就想走,嗯?”裴彦麟一只手揽过细腰,一只手钳过下颌,迫使她仰起玉颈,和他唇齿触碰。
“你还想怎样。”苏星回比他自觉多了,坦然地放开身心,“快点。”
她眸光盈润,还夹带对他的挑衅。
裴彦麟狠狠吻了上去,辗转尝到形状饱满的朱唇。
他手掌宽大,隔着绫罗绸缎点燃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