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闻言看她。裕安目中黑白分明,看着却是安分。
女帝微微一笑,抚向她饰满朱翠的发鬓。裕安敛眸细思,忽道:“不如儿去将她叫来,阿娘当面赏她。一来彰显圣恩,二来收揽人心,岂不相得益彰。”
见女帝点了头,裕安立时唤来一个内官。
稍时,苏星回就由那内官扶掖着,从潋滟春光中行来。
苏星回跪下行礼,“妾苏星回,叩请圣安。”
“无需多礼。”女帝免去她的礼,让她抬头答话。
苏星回依言抬起脸,面前翠围珠绕,绿鬓如云。女帝安然坐在其中,态势不怒自威。
“苏家十九娘,无愧将门之后。”女帝赞赏道,将她一阵打量。病容难掩姿色,目光也足够明亮坚定,看着像二十出头,全然不似自己。垂垂老矣,常年倦怠。
女帝看了裕安一眼。裕安会心一笑,将先前听得那些话再说一遍,末了恭贺道:“苏十九娘,可喜可贺。”
不料苏星回神色平淡,波澜不惊。
她再次跪下,却非谢恩,“圣人,此等隆恩,苏家如何受得,请恕妾抗旨。”
此言一出,众人惊嘘,纷纷暗窥龙颜。
“苏星回不得放肆!”唯恐她触怒圣颜,使之前功尽弃。裕安开口斥她道,“快向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圣人请罪,饶你失言。否则治你大不敬之罪。”
苏星回张了张嘴。把脸更低地垂向地面,“冒犯圣颜,妾罪该万死。但请容妾明禀。”
苏家子侄还有几人成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们蹉跎完了祖父一生的功绩,让祖父除名配享宗庙的荣光。如今还要踩着她未凉的身体,放他们回来继续糟蹋祖父的英名吗?
她早有打算,也意不在此。苏家回京只剩一副朽木烂椽,就凭他们,根本支不起这副大梁。
与其添乱,不如各据一方,还能安享苏氏所剩无几的余荫。
苏星回什么也没再说。她伏跪在照满夕阳却透着寒气的地面,捏紧了一颗乱跳的心。
至于是什么缘故,她想,圣人会很感兴趣。
“哦。”女帝撩着松弛的眼皮,目光透着深沉,好像在窥探她的内心。
众人屏气凝神,冷汗直流。裕安已经面色发白,悔不该将她唤来。
女帝却忽然一笑,没有动怒,“苏娘子看来是另有所求了。既如此,朕就允你畅所欲言。”
君王最恨蒙骗,所以她不能有任何隐瞒。
苏星回暗暗沉了口气,举袖揖礼, “多年前在宴春台,妾侥幸赢得马球赛,得二圣御赏。先皇嘉妾‘不流于俗,介然不群’,允妾出入宫禁。妾斗胆,可否允许妾继续行使这个权力。”
宴春台那场马球赛是和吐蕃女子的对决,意在彰显国威。苏星回和褚显真都位列其中。虽非她一人的功劳,但挣回王朝颜面,确实是她出力最多,头功非她莫属。
女帝记了起来。也听出她言下之意,“你的意思是,你想做女官?”
作者有话说:
可能上辈子是八爪鱼,这辈子才要码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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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甲文还是很火啊。
我一时兴起,临时想了个文案:
大昭民风开明,君位要职不问男女,以能者居之。
伶舟出身洛京颖川候府,霞姿月韵,又有嫡子身份,前途不可限量。然他四岁丧了母,颖川侯续娶郡主再生一子。
他常年居住江南外家,以修书为要任,吃香喝辣,倒也逍遥自在。却也上不得台面,与爵位失之交臂。
时值六月,江南溃堤发生洪灾,无数黎民流离失所,他向舅父请缨疏通河道。
于堤坝上游见一女子撑伞站在舅父身侧,一袭青衣纻裙难掩风姿。
女子自称栖枫,是监军的随行官员,前来督促治理。
他心跳无章,分寸大乱。
这就是他心目中的神女。
近水楼台先得月,伶舟以小吏身份从旁协助。
两月下来,终是勾得这女子与他约定百年。
只是期限已到,分别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