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春台——一双鲤
时间:2022-08-02 06:50:35

  苏星回扶着他的手臂,还没回答,尤被他身上的冷气呛了一口。

  裴彦麟才想起外面吹过了风,他起身解下蹀躞带,把外头的罗衫脱了扔在一旁。见婢女还站着没动,不满地皱眉道: “拿去熏笼。还有,屋里许久未住人,怎不勤于扫除。”

  婢女忙捧过衣裳道:“奴去烧麝香。”

  作者有话说:

  :】感谢宝子们的鼓励,我又又熬夜肝了。

  话说你们看一本书,是喜欢高甜,还是喜欢有冲突爆发的剧情呢?

 

 

36

  裴彦麟很累的样子。也是, 整日这样的忙来忙去,偶尔还废寝忘食,是个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从深宅里头钻出来看了看挣扎着的人, 苏星回更能理解裴彦麟的立场。她伸手拽扯他的袖子, “很晚了,你来陪我躺下。”

  屋里的婢女退了干净, 只剩二人相对。

  裴彦麟朝苏星回躺靠过来,刚伸出手臂, 苏星回把他抱住。让他睡在自己的怀里,闭上眼睛。

  她抚摸他的额头, 在他的头发里挑挑拣拣。

  “不睡觉做什么?”裴彦麟问。

  “裴彦麟, 你知道自己生白发了吗?”苏星回拔了一根放在他眼前,“你快看呐。”

  她甚至感到惊奇,仿佛他是不会长白发不会老的男人。

  “我年已四十,到了这样的岁数, 大多是做祖父的人了, 岂有不老的。”裴彦麟很是无奈地叹息, “我们的鹤年才满十五。”

  他们之间就有十五年的缺憾。苏星回的呼吸落在他的额头,和他四目相对, 一时情怯。

  裴彦麟扼住她的腕, 忽然坐了起来,将她抱进薄褥。

  夜晚的风飒飒吹着, 窗纱上烛光隐隐绰绰。

  婢女燃完了麝香,搓着手掌,只等着一会回房。

  忽然她见裴粤拐过庑廊, 往这方疾走来。“快进去通禀阿郎, 谢荣回来了, 人在中堂,有十万火急之事需请他示下。”

  裴粤急色道。婢女听到谢荣这个名字,也意识到兹事体大,忙不迭地进去叩门通禀。

  不到片刻,裴彦麟面色凝重地出来,仅穿着白罗襕衫,尚未穿戴齐整。

  一面听着裴粤的陈词,他步履渐沉,一言不发地走向中堂。

  将中堂的隔门关紧,裴彦麟极目窥向黑暗中风尘仆仆的人影,单刀直入道:“现已夜禁,所为何事?”

  屋内没有掌灯,借着黯淡光影依稀辨认出,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身材修长瘦削,穿着玄色圆领袍,发髻乱糟糟地笼在乌纱中。

  来人浅铜色的一张脸上,此刻双眼血丝充斥。他一见裴彦麟,就急忙近前,“阿郎,大事不妙了。郡公夤夜回京,此刻人已在郡公府……”

  谨防隔墙有耳,谢荣附前和他耳语。

  听他一言,裴彦麟暗沉了一气,顿觉两肋发寒,背上有如针刺。

  莱阳郡公裴度在十年前被裴彦麟接过要职,如今不在朝中,已经退居京畿道养老。突然归京,只怕事非寻常。

  听到后面,裴彦麟整张脸已经沉郁阴鸷,“拿上门籍,去郡公府等我。我会亲自去一趟。”

  他打发了谢荣,叫厮儿牵一匹快马。

  揉着眉心走到廊上,庭中早已晦暗不清,唯有主院辉明如昼,桂枝在窗上招摇弄影。

  裴彦麟频望天幕,心越来越沉,身体也越来越沉。

  回想这些年的放纵,踟躇了些时。他收拾好心情,跨回内院。

  苏星回正襟危坐在床上。她脸上带笑,但万般情绪都藏在眼底的幽深处。

  其实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甘露元年的神都,不会就这么轻易躲过去。一定还有酝酿已久亟待爆发的风波。

  而那极可能就是导致裴家最后衰亡的导火索。

  她一直在等他回来,“出了什么事?”

  “我可能要走几日。”他道。

  苏星回笑着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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