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添的手已经从她后背往上,就快触摸到那一处,闻言停了下来。
两人气喘吁吁地对望,她惊讶地发现,这个男人绝对已经被逼狠了,他脸上的肌肉都已经微微变形。
车子被启动,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往回走,甚至来不及回县城,车子在遇龙河边一家客栈停下。
周漠被他带下车,她不紧不慢地被他拉着走,她喜欢看他失控的样子,这让她觉得,在某些特殊领域,她还是能够占上风的。
进入房间,房门合上那一刻,她已经被按压在墙上,身上的衣服被毫无章法地脱下,他的手在她身上探索,抚摸过每一寸肌肤。
他耐心得让她抓狂,想催促赶紧进下一步又不好意思开口。
终于,在她泛滥成灾之前,他给了她一个痛快。
两人同时闷哼出声,她尖利的指甲划过他的背,发出欢愉的怒吼。
“谁不经逗?”他将她抱起,每走一步,问一句。
周漠将头埋在他颈窝,带着哭腔回复:“我,是我……”
结束时,周漠已经困到眼睛一闭上就能睡着,但又强迫自己不能睡,她脸贴着枕头,目光呆滞地望着落地窗外的小院,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原来真的可以做到不知天地为何物,不知时间为何物。
李柏添清理了自己,见她一直趴着不动,她脸上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像是有点茫然,有点……悲怆?
“洗澡吗?我帮你放浴缸水?”他问。
周漠这才看向他,随后又将脸埋进枕头,低低“嗯”了声。
洗完澡出来,周漠精神了很多,同时也感觉到饥肠辘辘。
他开车到西街觅食,阳朔县城内,满大街都是 X 大姐啤酒鱼,千篇一律的招牌和菜式让人食欲全无,李柏添问她:“有没有推荐的店?”
“椿记烧鹅。”
椿记烧鹅是粤菜,李柏添看到菜单时,有些疑惑:“跑广西吃粤菜?”
周漠边拿茶水洗碗边道:“阳朔虽然景美,但是好吃的真不多,经常踩雷,就这家出品还算稳定。”
疫情前的西街人满为患,疫情后虽然减半,但游客还是不少,两人吃完饭跑这边闲逛。
周漠正盯着不远处的特产店瞧,手突然一重,李柏添牵住了她。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周漠为了不落下风,也装作若无其事。
两人牵着手进了一家古色古香的酒吧,喝了几杯兑水的鸡尾酒。
不管喝什么酒,不管兑了多少水,最终结果都只有一个,还是回到床上来,酒精只是让这件事看上去合理一点而已。
他似乎永不疲倦,而她的身体也诚实地一次次臣服于他。
这晚,周漠睡过去前,心里不无悲伤地想,李柏添就是个欲望集合体,他身上拥有她所想要的一切,遗憾的是,他并不属于她。
第26章 .暗涌
一夜未归,当周漠踏入画扇古镇那家破旧的民宿时,徐志豪正好打开房门。“你昨晚是不是没回来啊?”他随口问道。周漠闻言,神情有些不太自然:“我去阳朔住了。”他的眼睛落在她身上,暧昧地笑了一下:“还以为你今天也不回来了,我正打算退房……你还坐动车回去吗?”周漠心里警铃大作,昨天她跟李柏添离开时,他看到了?回到房间,周漠坐在床上,心乱如麻,从徐志豪的话几乎可以推断,他应该是看到她上了李柏添的车,再加上她整夜未归,今天又穿着昨天的衣服回来,思维但凡发散一点,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她跟李柏添的关系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成年男女寻欢作乐不算错,更没犯法,只要他们愿意,天天上床都行。但复杂的是,她拿了李柏添那么多机器人的单子,他们的亲密关系一旦传出去,事情就完全变质了。外人会怎么想他们?女销售为了签单不惜献上身体色诱?男高管权色交易别有用心?流言蜚语其实还不算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如果她跟李柏添的关系曝光,她以后还能拿到奥美的单吗?他会不会为了避嫌,断了她的财路?就在这短短20分钟里,周漠脑子不断运转,分析一通利弊后,她快速做出决定。电话碰巧响起,那头李柏添问:“还没收拾好行李?”她回来就是为了拿行李箱以及退房,确实如徐志豪所言,她答应了坐李柏添的车回去,但这会,她想法已经改变。周漠安静了好一会,做好心里建设后,才道:“我还是不跟你回去了,我买动车票了。”他那头沉默半晌。周漠害怕他继续问下去,幸好,他没有,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听着机械的忙音,周漠苦笑,那男人绝不拖泥带水,也不知道算优点,还是缺点?回广州这一路,周漠很困,却睡不着,她头靠着座椅,窗外是一片片农田,这让她想起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没搬到镇上之前,她在乡下的家门口就是这样的农田。现在的人喜欢从城市逃回农村,装修个小院子,种点花草,美其名曰向往田园生活。周漠理解不了这种复古的喜好,在她看来,乡下的日子是很无聊的,没…
一夜未归,当周漠踏入画扇古镇那家破旧的民宿时,徐志豪正好打开房门。
“你昨晚是不是没回来啊?”他随口问道。
周漠闻言,神情有些不太自然:“我去阳朔住了。”
他的眼睛落在她身上,暧昧地笑了一下:“还以为你今天也不回来了,我正打算退房……你还坐动车回去吗?”
周漠心里警铃大作,昨天她跟李柏添离开时,他看到了?
回到房间,周漠坐在床上,心乱如麻,从徐志豪的话几乎可以推断,他应该是看到她上了李柏添的车,再加上她整夜未归,今天又穿着昨天的衣服回来,思维但凡发散一点,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跟李柏添的关系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
成年男女寻欢作乐不算错,更没犯法,只要他们愿意,天天上床都行。
但复杂的是,她拿了李柏添那么多机器人的单子,他们的亲密关系一旦传出去,事情就完全变质了。外人会怎么想他们?女销售为了签单不惜献上身体色诱?男高管权色交易别有用心?流言蜚语其实还不算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如果她跟李柏添的关系曝光,她以后还能拿到奥美的单吗?他会不会为了避嫌,断了她的财路?
就在这短短 20 分钟里,周漠脑子不断运转,分析一通利弊后,她快速做出决定。
电话碰巧响起,那头李柏添问:“还没收拾好行李?”
她回来就是为了拿行李箱以及退房,确实如徐志豪所言,她答应了坐李柏添的车回去,但这会,她想法已经改变。
周漠安静了好一会,做好心里建设后,才道:“我还是不跟你回去了,我买动车票了。”
他那头沉默半晌。
周漠害怕他继续问下去,幸好,他没有,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听着机械的忙音,周漠苦笑,那男人绝不拖泥带水,也不知道算优点,还是缺点?
回广州这一路,周漠很困,却睡不着,她头靠着座椅,窗外是一片片农田,这让她想起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没搬到镇上之前,她在乡下的家门口就是这样的农田。现在的人喜欢从城市逃回农村,装修个小院子,种点花草,美其名曰向往田园生活。周漠理解不了这种复古的喜好,在她看来,乡下的日子是很无聊的,没有娱乐场所,没有图书馆,没有零食铺,村里唯一一家小卖部连娃哈哈都没有。
镇上孩子的夏天是雪糕旅行漂亮的凉鞋,她的夏天是不停歇的蝉鸣、烈日下的插秧,以及周末才能见上一面的父母。那时候的她不理解,明明已经到暑假,她都不用上课,为什么父母还是不把她接到身边?后来才知道,父母一直在备孕,由于都是公务员,按照当时的计划生育政策,他们是没办法生二胎的,可对儿子的执念令他们铤而走险。然而不知道是谁的原因,备孕了几年都没要上,后来,在周漠三年级时,夫妻二人终于放弃,坦然接受“命中无子”这个事实,这才把唯一的女儿接到身边。
在得知这个“真相”之前,周漠觉得自己是被父母的爱意包围的,多年来她刻意淡化 10 岁之前的记忆,然而高考填报志愿时,当她执意要离开湖南到省外上学,母亲威逼利诱都没用,才道出多年的想法:“女孩子胳膊就是往外拐,要是生个儿子多好。”
这个世界上的独生女有两种,一种是陈乔粤那样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的存在就是父母最大的欢喜,无需去讨好谁。还有另外一种,就是她这样的,她的存在只是将就,父母对她的爱是明码标价的,他们把养育她的每一分钱都记录在册,就等着她某天一一奉还。
为什么她要买自己的房子,是因为周漠知道,这世界上不管哪种感情,都是有条件的,生她养她的父母尚且做不到无私奉献,更何况其它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谁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最实在。
她喜欢李柏添,也幻想过有一个这样优质的男朋友,但当下不是恋爱脑的时候,机器人项目还未稳定下来,跟那男人保持友好的甲方乙方关系才是最优解。
如何在冷淡和热情之间拿捏好一个度,这才是最让周漠头疼的。
动车缓缓进站,她打开手机,点开他的微信头像,想了想,还是发了条信息过去:“我到广州了。”
李柏添看到信息时,他的车子刚下高速,在收费站缴费时,手机震动,一拿起来便看到这 5 个字,他扔下手机,重新启动车子。
他没回家,而是直接开到琶醍,王浩哲正指挥着清洁阿姨把地上再拖一遍,话音刚落便看到一脸颓丧的好友。
“咩事啊你?寻晚出去做贼来啊?(你怎么回事?昨晚出去做贼了?)”
“整滴嘢食。(弄点东西吃。)”李柏添找了个沙发卡座坐下,说完点了根烟。
“家阵咩时候啊?仲未食饭?(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吃饭?)”
李柏添默默抽烟,没搭话。
王浩哲交代完厨师,再回来时,见他一根烟已经抽完,又点了一根。
“失恋咩你?咁噶样?(失恋吗你?怎么这幅鬼样?)”说着开了瓶冰啤给他。
李柏添接过喝了口,整个人躺在沙发椅背,揉了两下眉头:“啱啱开完长途,好攰。(刚刚开完长途,很累。)”
“今日星期日喔,去边度玩啊?”
“出差。”
“睇你个衰样,仲以为你被女飞。(看你这个衰样,还以为你被女人甩。)”
刚好有人进店,朝他们这桌走来,来人是个年轻女孩,背着吉他:“你好,我是过来面试驻唱的。”
王浩哲对她点了点头:“经理还没上班,你先坐一下。”
“好。”
女孩离开,李柏添淡淡问道:“之前果个几好啊,点解要换人?(之前那个驻唱挺好的,为什么要换人?)”
“星海噶,肯定好啦,不过人地要去实习啦,来呢度就系赚点零用钱。(星海音乐学院的,肯定好啦,不过人家要去实习了,来这里就是赚点零用钱。)”他说完,又暧昧笑道:“你有兴趣?”
李柏添笑哼,摇了摇头。
“你都好耐无拍拖啦喔,咩事姐?(你好久没谈恋爱了,怎么回事?)”
被戳中痛脚,李柏添狠狠掐了烟:“女人好麻烦。”
王浩哲一副了然的模样,啧了两声:“我都话你今日肯定系为情所困啦。”
为情所困的李柏添心中烦闷,啤酒一瓶接一瓶,就没停过。
天空转暗,夜幕降临,餐厅客人越来越多,王浩哲招呼完客人,见他还在喝,坐在他对面看热闹:“边条女姐?我帮你打个电话约出来啦。(到底是哪个女人?我帮你打电话约出来啦。)”
李柏添盯着桌面的手机,一想到下午那条短信他还没回。
他拿起手机,按下几个字,发送出去后,看着舞台上唱歌的女孩,对好友笑道:“呢个女仔都几好啊。”
她就是下午那个面试的女孩,经理觉得不错,当场录取,今晚是她首秀,空灵的女声正唱着:“因为太有所谓我才显得无谓,越想要的关系你越不敢给,没什么可爱就没什么可悲……”
“技巧可以,感情不足。”王浩哲笑笑:“仲太后生。(还太年轻。)”
“呢首歌好熟。(这首歌很熟悉。)”李柏添皱眉道。
“暗涌啊嘛,国语版。”
“要唱就唱粤语版。”
“个女仔好似唔识讲粤语。(那女孩好像不会讲粤语。)”
“哦?”李柏添挑眉:“你叫距过来,我教距唱。(你叫她过来,我教她唱。)”
王浩哲还真让人把那女孩叫下来。
当周漠踏进餐厅时,便看到李柏添跟身旁的女孩有说有笑,举止可谓亲密。
她走近,听到他说:“仍静候着你说,我别错用神,什么我都有预感……”什么“这两个字一定要用假音,”预感“要由强转弱,感情一定要充沛。”
他教得好认真,身旁的女孩一脸崇拜。
周漠觉得这场景很刺眼。
李柏添说完,一转眼,便看到卡座前站定的女人。
周漠正笑眯眯看着他:“李总,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
他眼神暗了暗,声音沙哑:“你等我一阵。”
“好。”她笑容加深:“我在外面等你,你什么时候想回家了,随时叫我。”
半个钟前,周漠收到他的短信:“我现在需要一个代驾。”
她行李都没收拾完便跑来了,没想到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餐厅门口,周漠找到他的车,她在他车旁站定,点燃一根烟,边抽边等他。
很快,李柏添走了出来,经过她时,把钥匙放到她手上,一言未发。
回他家这一路,车厢内静得吓人,谁也没开口,像是都憋足了劲。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他终于开口:“开回停车场。”
她犹豫片刻,心想他喝了酒,确实没办法自己开回去,于是又重新启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