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萧白不由得感慨,没想到啊,当初她就是胡乱那么一说,没想到竟然就不小心这么真相了。以后她就只需要呆在大气运之人的旁边安静的修炼,也许再修炼个一两百年她就可以修炼成人了。
她现在拥有的灵气还太少,历国这些年来皇室衰弱连带着气运都稀薄了很多,她现在拥有的也不过就两指那么宽。就这么少一点的灵气,她现在还要分出来一些给别人。
龙气可以影响它的拥有着们身边人的气运,但是这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且不能直接被人所用。
而通过玉玺修炼转化而来的灵气却可以,转化的灵气不仅可以帮助她修炼,对于凡人也是大有裨益的。
萧白之前被这周国的国君所救,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救自己,可知恩图报她还是知道的,哪怕就是一个巧合,这人她也是一定要救的。
那被分出来的灵气也就只有针尖粗细,如果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出来。灵气离开玉玺开始歪歪扭扭的向着祁璟的伤口游过去。
萧白控制的极为艰难,她刚刚掌握这灵气,最开始的时候连调出体内都不容易。不过好在那一丝的灵气终于是被她控制着进入了祁璟背部的伤口里。
伤口轻微蠕动,似乎正在缓慢生长,趴在龙床上的祁璟无意的皱着眉头,毫无血色的苍白嘴唇因为这一丝灵气的进入似乎多了些血色。
“呼——第三条了。”萧白长出一口气,准备先歇一会再继续。
赵大伴扶着张院首,急急忙忙的进来,慌乱之间还在门槛处差点绊倒。
张院首今年已经七十了,头发胡须都已经花白,医术自是不用说,他二十几岁入宫做太医,一直做到院首就是凭借高超的医术。可以说如果他都没办法了,那就真的没得治了。
张院首先查看了伤口的情况确认没有感染,又替祁璟把脉,可这脉搏他越是观察心中就越是奇怪,“咦?”
赵大伴在一旁看的心急,“张院首,你倒是说话呀!!王上他,他——”不会是不行了吧。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可看张院首沉重的脸色,他估计王上这回可能真的是要凶多吉少了。
王上性格古怪,宫里伺候的人都心惊胆战的,可却赏罚分明,他杀死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罪有应得。他是一国之主,万人之上,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能做到不滥杀无辜已经实属不易。
这还不说自王上即位以来殚精竭虑,用心朝政,所以在赵大伴的心里王上一直都是一位难得的盛明君主。如今,若是,若是……
真有个万一,那周国皇室就完了,大周就完了啊!!
张院首捋着胡须,想了想,又再次按上祁璟的脉搏:“倒也不完全是坏事,王上这脉搏时而虚弱,时而强盛,嘶——”
他站起身又重新检查伤口,这竟然!人痊愈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不是说的假话。他活得久,见的多,总有一些事情不是能以常识而论的。
张院首思索良久,面上却不露任何声色,他抬手慢慢将盖在王上身上的锦被掀开。
正因为控制不住体内修为而龙气四溢散发光芒的的萧白:“……”
这回真要完!
第18章 醒来
萧白从来没有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被其他的人发现她的与众不同,她心里紧张连带着玉玺上面的光线都跳动了一下。
如果她现在开口说嗨,眼前这位白发胡须的老人可以听到吗?
以前是听不到,可现在她就不太确定了。
还是不要说了,万一吓到老人就不好了。
可现在这玉玺上面的光亮,任谁都不会看作正常吧,毕竟现在没有电子用品。
张院首吃惊的神色也不过是一瞬间,随后脸上就恢复了平静,他将被子重新在祁璟身上盖好。
张院首原本也只是心中疑惑,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那个王上如何都不肯松手的玉玺。此刻疑惑解开,他也不欲深究。年轻的时候他曾四处行医,一些非人力所能之事也见过不少,他年纪大了,虽依然不信鬼神,却敬重鬼神。
一切都是个人机缘。
张院首此时的脸色倒是好看很多,王上背部的伤口愈合速度绝非寻常,必定是与那手中的玉玺有关,既然不是坏事,他也不介意帮助一把。
“王上刚刚吃的药起了作用,从伤口来看,此时发汗是正常的。不过——”张院首起身向门外走去,赵大伴也急忙跟上。
张院首继续道:“王上休息需要十分安静的环境,不得有任何动静打扰,殿内还是不要留人了,都在殿外守候就好。”
赵大伴一听,这哪行啊,王上现在重伤昏迷,身边还不留人照顾,这要是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张院首一眼就看出了赵大伴的忧虑,他道:“你是太医还是我是太医?出了事情自然是我来负责。”
听到这句话,赵大伴才半放下心来,张院首总不能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这才招呼着让殿内的人都出去。
“那刚刚煎的药还让王上喝吗?”刚刚药碗被打翻了。
张院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抬起来摇了摇,“不用了。”
还喝那苦劳什子做什么,按照现在这种伤口愈合的速度,指不定明天早上王上就可以下床了。王上出事他心里担忧,又开药方又看着煎药的,忙活了一天,他年纪大,幸亏身体康泰,要不早就累倒了。
现在知道王上不会有大事,心里放松下来,只想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
殿内空无一人,赵大伴听从张院首的安排,只在大殿门口安排了两个人看守,他自己心里放心不下,就在偏殿点了蜡烛等候,只要王上有一点的动静他就能够立即听到。
众人都离开,萧白的一颗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真没想到这太医还挺识货,怪不得是成为院首的男人,有见识!她在心里默默的给张院首点了个赞。
经过这一番折腾她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运气汇聚灵气,玉玺四周又重新汇聚出一条白色云带状的圆环,萧白继续努力控制着从中间分出一条,这一条虽然看着依旧十分细小,可是比着之前的三条已经有十足的进步了。
她咬咬牙给自己打气,那一条白色的灵气轻微的颤抖一下,接着就缓缓的沿着歪歪扭扭的路线向前飘去。
第四条,第五条,第六条……
逐渐的萧白也开始记不清楚这到底是第几条了,她实在是太累了,不仅仅是控制灵气时所需要耗费的精神力,还有就是她自己本身气运的缺失。
原本还有两指宽的灵气,此刻却只剩下不到一根筷子粗细,失去龙气给她带来的巨大空虚感使她浑身上下都提不起任何的力气,连带着脑袋都开始迷糊起来。
“最后一条,就最后一条了,加油!”
萧白给自己打着气,又颤颤巍巍的从原本就不富裕的灵气里抽出一条,这一条灵气比着前面的任何一条都要粗,在抽出来的那一瞬间,原本环绕着玉玺的灵气立马就减少了一半。
现在看上去,那白色的灵气已经不能在用带来形容了,说绳还差不多,微微抖动,纤细处似乎马上就要断裂开来。
此时萧白对于灵气的掌握进过一晚上的锻炼已经比较熟练了,至少能走一个差不多的直线了。
灵气进入伤口,昨天夜里还深可见骨的刀伤被灵气一点一点的治愈,此刻这条灵气的帮助下,伤口就只剩下浅浅的痕迹,虽然看着依然骇人,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趴在床上的祁璟依旧没有醒,他的烧在半夜的时候就已经退了,此刻呼吸平稳,嘴唇上也终于有了血色。
至于为什么没有醒,萧白猜测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吧。
毕竟当时流了那么多的血,昏迷一些时间也是正常。灵气也不是万能的,可以治刀伤,却不能给他补血。
萧白看着玉玺表面稀薄的灵气,长叹一声,玉玺吸收了两百多年的龙气,到最后也不过是只转化了这么一点点的灵气,现如今还被她用去了大半。
虽然很心疼,但她一点也不后悔,先不说救命之恩在前,就是不能竭泽而鱼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她修炼需要龙气,而周国国君身上就正有很强的龙气,据她观察,周国国君身上的龙气比着历国来说可不止强了一点。
如果说历国国君身上的龙气是溪流,那周国国君身上的龙气就是江海!
萤萤之火如何与皓月争辉!
来日方长,只要她养大养肥这条鱼,以后难道还会缺龙气吗?要不了几年她失去的这些灵气就能够全部都补回来。
所以她现在救了他,还了救命之恩,两不相欠,她以后只需要安安静静等待着吸龙气修炼就好了。
萧白打着哈欠准备休息,半梦半醒间想到,要是这周国的国君能够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的都带着她就好了,这样她修炼起来也更加的快速。
*
天边破晓,昨日还死气沉沉的皇宫,今日就像是随着新一天的到来又充满了生机。
这座皇宫的主人,他们的王上终于醒了。
张院首一收到消息就赶了过来,此刻正在龙床前面把脉。祁璟脸朝下依然是趴在床上,他在张院首把脉的时候一直静静的看着他,直盯的张院首额头冒汗。
“寡人怎么样了?”祁璟淡淡的问道。
他的身体如何,他自己再清楚不过,虽然他现在依旧是重病卧床的样子,背部裹了厚厚的纱布,可那纱布底下早就没有了昨日狰狞的伤口,只有一道极浅的伤痕。
按照昨天林蒙刺他的那种力度是绝不可能只留下这么一点伤口的,他心里隐隐有猜测,还没来得及验证,张院首就来了。
他可以隐瞒伤势骗过其他人,可骗不过张院首。
在帝王直接又强烈的目光注视下,这位年迈的太医早就没了以往的从容。王上的脉搏强劲且有力,果然如他预计的那样,伤口应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用三天,不,或许有它的帮助明天就能够彻底痊愈了。
昨天王上还一脚踏进鬼门关,今天一早却几乎像是没有受过伤一样,这种事情他就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真硬要说有什么问题大概就是贫血了,昨天失血过多,所以尽管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王上的脸色却依旧苍白。
可他却不能也不敢实话实说。
不小心窥探到帝王辛密到张院首决定装作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他不着痕迹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睁着眼睛说瞎话,“王上的伤势过重,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仍旧需要卧床养伤,老臣开个药方,王上放心服用即可。”
祁璟看着眼前诚惶诚恐的院首,第一次觉得这个老顽固这么识趣,“那就辛苦张院首了。”
“为王上效力,不辛苦,不幸苦。”
张院首又重新开了一张方子,开好以后交给等待在一旁的宫人,这个方子是养气血用的,所以他刚刚才会和王上强调一句可以放心服用。
张院首前脚刚走,早就已经心急如焚的萧玠就来了。
昨天他去处理前朝的事务,等到各方面都安排妥当以后,时间就很晚了,宫里有规矩,没有诏令大臣不得夜宿在皇宫,他昨天一宿没睡,早上宫门一开他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赵大伴正伺候着祁璟用些简单的饭食,从昨日到现在他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萧玠走到急,一点也没有平时温润如玉的形象,脚步声杂乱,刚到门口就着急的询问守在门口的小太监,“王上醒了吗?”
祁璟了一眼进来的萧玠,低下头继续喝粥。
萧玠:“你醒了?”
“死不了。”祁璟淡淡的回道。
说到这个萧玠就生气,不过看着眼前的好友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刚刚还焦急的模样立即就消失了,他轻咳一声,又恢复了那样一副见谁都笑眯眯的贵家公子模样。
“是死不了,不过昨天你那个样子,离死也差不多了。”
祁璟摇头示意赵大伴停下,“左相还是不要笑了,寡人看着犯恶心。”
正准备出去的赵大伴脚下一个趔趄,也只有王上会这样看左相了,左相大人无论是样貌还是学识在邺城可都是最好的,平日里待人温顺,可是邺城所有闺阁少女的梦中夫婿。
不过王上还有力气和左相玩笑,应当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这可真好。就像左相说的那样,昨天可真的是太凶险了。
门被重新关上,此刻屋内只剩下二人,萧玠微笑的嘴角僵了一瞬,他走到祁璟的面前,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他的面前,继续笑眯眯的问道:“那你现在能和我说一下了吧,关于那个玉玺的事。”
听到萧玠的话祁璟放在玉玺上的手一顿,他神色沉了沉,目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左相,寡人的事如何恐怕还轮不到你来质问吧!”
第19章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萧玠起身向前躬身一拜,“还请王上恕罪,臣并非有意窥探圣意,只是依照臣对王上的理解,你并非是这样鲁莽之人,更加不会为了一块他国的玉玺就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毕竟王上的性命不仅是你自己的,也是周国所有子民的。”
“说完了?”
“完了。”
“那左相就退下吧,寡人要休息了。”祁璟重新躺好,不在理会他。
萧玠这一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他句句诚恳,祁璟却当他放屁。这样的场景不由的让他想起来祁璟刚刚被接近宫里的那段时间。他跟着父亲来到宫里,见到只有十三岁的祁璟也是这个样子,一句话不说,看谁的眼光都带着满满都戒备。
不过那时他还太小不懂的隐藏情绪,现在倒是丝毫不露声色了,也更难琢磨了。
前朝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没有时间继续在这儿打哑谜,萧玠也不纠缠,“那臣就等王上想告诉臣等时候。”
他和祁璟的关系,就连萧玠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半君臣,半好友,他们少年相识,一路扶持着走过来。他自认为无论是作为臣子还是好友都没有对不起祁璟的地方,可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之间还是隔着好远。
或者说祁璟一直都不完全相信他。
殿外起风了,晴了许久的邺城此刻终于要迎来一场大雨,萧玠看着黑沉沉的天空,长舒了一口气,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半君如伴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