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嫁给了死对头——秦尽
时间:2022-08-07 07:04:36

  秦真愣了一下。
  确实是老熟人没错, 但是元庆这时候把她叫过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边上几人比她反应还大, 纷纷变了脸色。
  谢荣华直接站了起来,惊诧道:“月娘?”
  当年艳冠京华的绝色美人, 多少权贵高官把绫罗珠玉流水一般往她跟前送,只为博美人一笑。
  东安侯也是其中之一, 此时再见美人,难免满心惊奇, 他的目光落在月娘身上, 打量了好一会儿, 一时之间有些捉摸不透。
  齐桦更是不解,转而看着元庆, 很是奇怪地问道:“月娘不是早就自己赎身从良去了的吗?怎么去了你那里?”
  “什么叫去了我那里?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元庆怒道:“月娘这两年定居在本王的封地,前些日子本王在进京路上无意中碰见了她也要来京城, 就顺路捎她一程。”
  齐桦满脸不相信道:“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可信!”
  齐桦被他搞得很是无语, “你爱信不信!”
  这两人一言不合就要吵起来, 秦真见状,连忙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一点。
  她的目光落在月娘身上,看着美人莲步轻移近前来,不自觉地眼角微挑。
  月娘看见秦真一身红色云袖留仙裙也怔了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唤道:“秦郎?”
  “咳!”秦真猛地咳嗽了一声,抢在对方之前开口道:“那个……我先前应当没许过什么会娶你,要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之类的吧?”
  左右知交听到秦真说这话,一时都不忍直视她。
  月娘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一双美眸望着她的时候,犹如秋水盈波满目含情,她柔声道:“没有。”
  秦真听她这样说,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转头对元庆道:“你也听见了,我没说过。”
  她着实被王锦韵搞怕了,从前的那些事大多都记得不太清楚,有楚沉这一个要共余生的,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这些个女子再美貌再情深,秦真实在是无福消受。
  “你说什么呢!”元庆却一下子就冒火了,凑到她边上咬牙道:“月娘千里迢迢来见你,你就同她说这样的话!你还是人吗?”
  秦真抬手扶额,无奈笑道:“郡王,你讲点理,我如今这模样还能同她怎么着?”
  不过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元庆一直同她不对付了。
  都是因为美人惹的祸啊。
  只怕这厮一进京就请她喝酒,还非要抢绣球来娶她,也为了月娘。
  元庆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眼,顿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但边上还有这么多人在,他只能硬撑着说:“那当初也是你自己招惹的人家!若不是为了你,月娘也不会非要给自己赎身不可,也不会独自一人不远千里去南州找你!更不会在半路遇到流匪险些丧命……”
  他说着,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将三年前秦真离京后,月娘所遭遇的如数道来。
  原本像月娘这样的美人,在风月场里怎么都不会过得太差,只需在恩客之中挑个顺眼的稍稍许些情意,温声细语地哄上一哄,自然有大把的人争着抢着要给她赎身。
  偏偏月娘运气不太好,遇上了那个风流肆意的秦如故,“世子爷”有财有貌,一笑倾人心,更不会瞧不起出身不好的风月美人,不经意间惹了许多芳心暗动。
  不过大多数的人都晓得多情梦和眼前的荣华是两回事,只有月娘尤其地执拗,她知道秦真受了重伤生死未卜,知道她变成了女子,仍旧飞蛾扑火一般,要离开京城赶往南州。
  也不是非要求什么结果,只是心有牵挂,想再看她的“秦郎”一眼。
  “郡王。”月娘柔声打断了他,“这些都是月娘自己的选择,同秦郎……”
  她说着忽然顿了一下,硬生生把称呼改成了“秦郡主”,这才继续道:“我此次来,只想看郡主一眼,别无他意,还请郡王莫要多言。”
  秦真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若她是个男子,面对美人如此深情厚意,必然要怜惜着把人留下,可现下她除了有些动容,也没法子再说什么了。
  边上几个怜香惜玉的,已经开始唏嘘不已了。
  谢荣华看着月娘,很是感慨道:“我当年千金万金也买不来你一笑,可如故一来,你便展颜,至今叫我耿耿于怀啊。”
  当年的京城,有秦郎扬扇误美人,有楚君回眸乱红尘,也有谢侯买笑掷千金。
  只是前两位风头太盛,将他压得死死的,以至于没什么人知道,月娘这么个美人,同年少时的他们都有过那样的回忆。
  有时候情爱之事要随缘,可发生过的事,更美好的其实是某种瞬间,而不是非要成就什么的结果。
  元庆原本还有许多话要讲,这下子只能咽回去,很是郁闷地低声说了一句,“你这好不容易才见到的,此时不说,只怕以后也没机会再说了。”
  “不必说了,如今这样就很好。”月娘只是笑了笑,柔声道:“君是此间少年,我不过是在最好的年纪与君相遇相识,能参与秦郎扬扇误美人这样一段佳话,已是三生有幸,岂能再多奢求什么。”
  那一年,美人舞姿倾城跃向高处,却在落下时偏离了着力点,不小心要摔倒的一瞬间,穿过美人丛中的少年扬扇将她托起,万千星华聚在了少年身上,只瞬间将她这个过客在笼罩在其中,然后这一生再难忘记。
  秦如故不过是顺手扬扇而已。
  月娘却成了被一瞬误重生的那个美人。
  年月悄然过去,佳话掩在了光阴里,纵然时时被旁人提起,终究只是过去的一段记忆。
  可如今少年也成了美人,依旧是这牵动天下的风云人物。
  而月娘终究只是她从前遇见的一桩旧事,佳话也好,笑话也罢,过去了就过去了,再相见不过感慨两句,唏嘘片刻。
  她看着秦真,满目俱是温柔,“深夜不请自来,叨扰各位君侯了,告辞。”
  说完后,朝众人行了一礼,便转身欲走。
  “等等!”元庆忽的起身,开口喊住了她,“你不知道怎么问是吧?那本王帮你问!”
  月娘闻言,当即转身回头看来。
  秦真一脸的茫然,完全不知道元庆究竟还要说什么。
  后者转头看向她,正色道:“秦如故,我问你!你既是女子,为何要在安华寺的祈愿红绸上写:少年心底思明月?为何这样要耽误月娘?难不成你真的男女通吃?”
  作者有话说:
  最近实在太忙,木有办法日更,最近一两个月可能都要缘更,保证不会弃坑,年前应该会完结,小天使可以养肥了再看,比心~
 
 
第54章 旧事
  秦如故被问得愣了愣,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是……就算我真的在安华寺庙写过这句话,但祈愿红绸不是写完就要挂到树上去吗?你是怎么知道我写了什么的?”
  她一脸“我怎么这么不信你”的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位郡王, 又补充道:“你莫不是看我对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太清楚,想趁机坑我一把?”
  “这、这大家都知道啊……”元庆转身去看众人,试图获得支持。
  哪知道齐桦谢荣华等人都别过了头,当作什么都没听见,甚至已经开始扯“这风吹得人挺舒服”、“这花开得不错”来转移话题。
  元庆气得不行, 当即开口道:“谢荣华你装什么装?当初就是你非要窜到树上看秦如故写了什么的, 我们七八个人都拉不住你一个!你现在在这装什么事不关己?”
  “郡王!话可不能乱说啊 。”谢荣华闻言, 笑着反驳道:“本侯可是个正儿八经的风雅人儿,怎么会做这样的人, 你肯定是记错了、记错了!”
  “我没记错!”元庆彻底被这人的厚脸皮震惊了, 当即便要开口争辩。
  齐桦实在看不过眼了,开口帮着作证, “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当时好像是元庆和谢荣华争着要上树, 我们好些个人在底下拉都拉不住,后来还是住持来了, 他们才作罢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秦真回眸看向元庆, 忍不住笑意盈眸。
  打脸来得太快, 元庆气的几乎要跳脚,“你胡说什么?我那时候明明是拉着谢荣华不让他乱来……”
  “行了行了。”一直都没吭声的萧景明忍不住开口打断, “都是一方之主,还动不动就吵吵囔囔的, 成何体统?”
  元庆闻言瞬间安静了下来, 面上气愤未消, 却忍不住去看一旁月娘的表情。
  月娘笑意依旧,柔声道:“郡主不必多想,我今日来能见到你一面,已经圆了昔日念想。至于那些少年与明月的事儿,从不敢奢想会与自己相关,就此别过了,望诸君珍重。”
  她说罢,朝众人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去,头也不回,潇洒至极。
  秦真想开口喊住她,又想起自己以前就总是无意惹情债,生怕这一喊又给人家心里添酸楚,只好无奈地转身吩咐身侧的侍女,“去拿些金银细软给她,再派两个侍卫送她回去。”
  “是,郡主。”小侍女连忙应声去了。
  “秦如故,你怎么就这么会招惹人?”元庆气呼呼地瞪了秦真一眼,起身便要去追,却忘了自个儿腿还瘸着,刚走出一步整个人都往前栽去。
  离得最近的谢荣华见状连忙伸手扶了一把,又忍不住笑着说他:“你小心些,这要是把另外一条腿也摔瘸了,你就只能被人抬回封地去了。”
  元庆恼得伸手就推他,一旁的齐桦见状连忙上去把人扶住,皱眉道:“要追赶紧追吧,再不去,人都走远了。”
  元庆一听立马不同谢荣华吵嘴了,转头同齐桦道:“追!”
  后者无奈地扶着他往外走,谢荣华转身同秦真说了声“那我也去看看”,便笑着跟了上去。
  一时之间,只有萧景明还站在原地。
  秦真回眸看他,微微挑眉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萧景明这人打小便惜字如金,每次要同人说什么的时候,从来不会直接开口,而是瞧那人半天,等人开口问了,他再讲。
  这么多年了,老毛病还是没改。
  “没有。”萧景明抬眸看了她一眼,很快又移开了目光,“我府中还有事,先回了。”
  秦真心道这人的脾气真是越长越怪了,面上倒是如常,点了点头,“嗯……请便。”
  萧景明转身没入夜色之中,很快就追上了那几人,一同离去。
  檐下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灯火忽明忽灭,一片朦胧之间,秦真看着那几人的背影,忽然有些感慨,当年是真的过去了好几年。
  她走回亭中坐下,拿起先前被几人拦了好几回一直都没机会喝的酒,刚要喝,不远处的侍女便匆匆跑了过来,惊声道:“郡主!放下,快放下……您不能喝酒。”
  秦真闻声非但没放下,还飞快地一口闷了,然后把空酒杯往桌上一放,满脸无辜地回头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
  小侍女都被问懵了,顿时:“……”
  秦真见状忍不住笑,起来伸了个懒腰,徐徐道:“天色已晚,我忽然有些困了。”
  她说着,便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回屋洗漱更衣,留了盏灯,便让侍女们都回去睡。
  夜色深沉,窗外风声缓缓。
  秦真躺在榻上,想这些个昔日旧友虽然在外人面前的时候一个个装得老成持重,同旧友凑在一起的时候几杯下酒还是动不动就吵嘴。
  想起入宫之后元珏同自己说的那些话,究竟有何深意。
  想起自己从凤凰楼上一跃而下,被楚沉抱在怀里时心跳如鼓的感觉……
  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天天事儿多,又累,倒睡得极沉,一夜好眠无梦。
  第二天一早,秦真刚一起来,刚去了花厅就听见秦良夜在外面吩咐众人准备香火纸钱,侍女小厮连连应声,搞得还挺忙。
  她迈步入内,就瞧见秦无恙在边上劝:“父王,无事常烧香,才能临时抱佛脚,就算是求神拜佛也不是您今天求了今儿就能应验的。”
  秦良夜道:“那求了总比不求好吧?”
  秦无恙一时无言以对:“……”
  秦真含笑入内,“父王这是要去哪里烧香拜佛,怎么搞这么大的动静。”
  “儿啊,你来正好。”秦良夜见她来了,立马迎上前,“你跟为父一道去安华寺去烧烧香,拜拜佛祖菩萨。”
  秦真顿了顿,又问道:“父王说去哪个寺庙?”
  “安华寺啊。”秦良夜说着,又把这寺庙如何灵验如何说了一大通。
  秦真略想了一想,“那便一道去吧。”
  她原本不想去,但一听是安华寺,便想去看自己先前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同几个旧友所说,在那处写过什么思慕之词。
  若真写过,怎会忘了?
 
 
第55章 
  半个时辰后, 安华寺。
  秦真同父王一道在正殿给神佛上过香,便趁着父王听禅师讲经的功夫,把几个侍女都撇下了, 独自一人溜到了禅院后头。
  她年少时其实根本就不怎么信神啊佛的,每次都是跟着谢荣华那几个来凑热闹,毕竟此处求姻缘极其灵验,每天都会许多美人来此进香,爱瞧美人的自然都会来这走一走。
  秦真对此处倒是一点不陌生。
  眼下正是盛夏时节, 天气最热的时候, 寺里没什么香客, 她七绕八绕地穿过了好几道拱门,找到了几个旧友说的那颗姻缘树, 站在底下瞧满树的红飘带随风飘摇。
  “这么多?”秦真抬手扶额, 无语问苍天:“那几个活宝当初是怎么从这么多祈愿带里找出我写的那条的?”
  老天爷自然不可能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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