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清冷仙长是百草枯这档事——舒沁橙
时间:2022-08-08 07:21:49

  不会御器飞行哈?
  被遗落在原地的蜜蜂妖左看右看,发现没人理会自己,气得直跳脚。
  “我就说了,不是我干的,这下你们总信了吧?”
  “喂──怎么没人理我啊!”
  两侧滚落的山石被符悬书张开的结界挡下,于此同时,他还能分神用琴弦缠绕住蜂无双,交由自己的两个弟子,将它带上。
  他冷冷朝他一瞥:“你的账,待会儿再算。”
  事有轻重缓急,落日谷遭袭一事虽与蜂无双无关,可它也确确实实将落日谷的弟子们当收藏品,带回自己蜂巢里占为己有。
  光它此举就不知耗去落日谷弟子们多久时间,原先能早早外出寻救援的,被蜂无双这么一从中作梗,哪怕它现在被琴弦捆得像只蛹,还被端木境挂在箫下左摇右坠,那也引来落日谷弟子们怨恨的目光。
  有人还故意停在它身边,对它说:“你最好祈祷我们谷主没事,否则……”
  他取出自己新炼的法器,看似不起眼的一个掌心大小的圆盘,被他一翻,圆盘四周却出现密密麻麻的细针,在阳光下闪着渗人的光。
  那位弟子威胁道:“到时这些针,就全数都用在你身上!”
  落日谷弟子们擅炼器,尤以攻击类武器最为知名。
  随便一个小弟子用炼出的法器威吓蜂无双,蜂无双连嚎都不敢嚎了,只对着那尖锐的银针看直了眼。
  等落日谷的弟子一通威胁完飞离后,端木境他们才听蜂无双叹了口气。
  “唉,长得太过英俊,是会引人妒忌的。”
  盛樱染拔出自己腰上长剑,往箫上缠着琴弦的部分比划了下,认真问:“师兄,我能把琴弦割断不?”
  虽然端木境也很想,但他还是不得不对盛樱染道出事实:“师妹,师尊的弦不是用剑就能轻易割断的。”
  本来以为运一只蜜蜂妖、加上看守它,是件再容易不过的小事。
  可这一路端木境和盛樱染听蜂无双各种自恋的自夸,白眼都要翻到后脑杓去。
  只不过,除了自夸以外,蜂无双还注意到旁的。
  它哀号了一声,如果此刻双手没被捆住,它定是要捂住自己双眼,让自己不看那伤心事。
  蜂无双嚎了一句:“女神!嗷,我的女神!只要你说一声,我也可以带你飞!你为什么!偏偏!又选了凡人!”
  盛樱染本想堵住它嘴,一听它这话,顿时眼睛都亮了。
  她与师兄四处找寻他们师尊位置,才看到人,盛樱染就急忙指给端木境分享:“师兄!那儿呢!”
  在众人纷纷站上自己法器后,符悬书注意到牡丹并未动作。
  “姑娘?”
  牡丹只得将刚刚体认到的事实说出口:“那个……仙长,我好像不会飞。”
  就花妖的记忆里,它好像也没飞过呀!
  一听是这么个答案,符悬书才知牡丹犹疑的原因。
  他对她伸出手,还未来得及开口,与此同时,也有另一只手朝牡丹伸过来。
  牡丹顿住,扭头看向另一只手的主人。
  毕晏鸿笑得灿烂:“既如此,牡丹姑娘与我一道吧?师弟又要控制琴弦又得张结界的,太忙了不是?”
  牡丹原先要将手放上符悬书掌中,一听毕晏鸿此话,她指尖滞了滞。
  的确……
  符悬书要做的事那样多,再分神照顾她,岂不是成了他的包袱?
  牡丹对符悬书说:“毕仙长说得极是,仙长你不用顾虑我,这样你负担太重了。”
  她怎么好意思在符悬书肩上再添重担?
  更别提那重担还是她自己。
  符悬书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中,半垂着眼,遮去眼中情绪,良久,他才淡淡:“嗯”了声。
  ……他并不觉得是负担。
  符悬书眼睁睁看牡丹拎着自己裙子,站上毕晏鸿的琵琶法器。
  她站上去的那一刻,符悬书就觉得有什么本来他抓得住的,又抓了个空。
  牡丹回头,看见的只是符悬书收回自己眼,御琴凌空。
  适才,符悬书听到自己选的是毕晏鸿后,那表情就跟大雨中被抛弃的小狗似的,双耳都颓丧地垂了下来。
  对于自己怎会有这种错觉,牡丹被雷了一下,猛地摇了摇头,把那离奇的想象从脑中甩了出去。
  说来,自打出来的这一趟,除了毕晏鸿初来乍到时事先去查探的那一次外,牡丹似都还未曾看过毕晏鸿使出仙法。
  她垂首打量。
  符悬书飞得不快。
  打开护宗大阵需要时间,再者,他也需殿后,才能确保张出的结界能护住所有人。
  他面前不远处就是毕晏鸿与牡丹的身影。
  站在宽大的琵琶上飞行,牡丹的粉色衣裙被往后吹。
  层层的裙身扬起又很快落下,就像花瓣被风吹得摆动。
  然后,他目光一凝。
  符悬书瞧见毕晏鸿的指间夹了什么。
  那一片艳丽的红,是这山谷枫树落下的红枫。
  只是,能被毕晏鸿拿在手上,到如今还没丢弃的,怎么想,都是他稍早自牡丹发上取下的那一片。
  看到那枚枫叶,符悬书眼前就浮现毕晏鸿为牡丹取下落叶的情景。
  当时的牡丹只是仰头,睁大眼,惊讶地看着眼前人。
  可她并无避让,更无躲开,是默许了毕晏鸿的接近。
  符悬书气息不稳,不知不觉曲起的指带动琴弦,弦线收紧,蜂无双又是仰天的一声:“嗷──”
  叫声回荡在整座谷中。
  符悬书松手。
  对于自己近来情绪的不稳,他轻轻蹙起了眉头。
  抬手一看,袖中溢出的魔息颜色渐浓,即便勉强藏住,那也只是藏而已。
  它们会随着他情绪的浮动躁动,更扰他心神,直至将他理智全都剥夺,宣泄过后,才能如常。
  符悬书将手收成拳。
  可想也知,在没了理智的束缚下,魔息的暴动会怎么伤人。
  符悬书动用自己的灵气,冰蓝色的气息聚起,将那一抹的紫又给逼了回去,强行压制。
  只要心神不乱,就会没事。
  那么,不去看,就可以了吧?
  符悬书别开眼,心头仍是烦乱,而他连这一切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都没能想明白。
  盛樱染和端木境唉声叹气。
  他们走在前头,不好多看后头的事,可就算只寥寥偷看了几眼,那也被他们看到了结果。
  盛樱染抱怨道:“师伯这剂猛药下得可太猛了!我就担心药还没起效用,先把人毒没了!”
  那还玩个什么啊?
  端木境也忧心忡忡:“事到如今,要师尊或是牡丹姑娘意识到不对,难如登天,要是有人能点醒他们,或是出个什么事催化一下,那就再妥善不过了!”
  他这话一出,盛樱染先是三连呸。
  “呸呸呸,师兄你这话不是咒人吗?要出什么事啊?”
  端木境也觉得自己说话不妥,深刻反省:“是师兄不对,师兄说错话了。”
  蜂无双听到一半也跟着插话。
  它点点头,说道:“像我一样的男子汉大丈夫,说错话就得勇于承认,不错。”
  师兄妹两人正烦着,听到它开口就更烦了,异口同声对它说:“你句句都错!”
  蜂无双傻眼。
  它错哪儿了?它生得这么英俊,难道也是过错吗?
  在他们说话期间,牡丹他们几个也到了。
  路葳领着几个小弟子在解阵法,牡丹只感觉到这周遭灵气走向古怪,偏肉眼又看不出是何异常。
  等到路葳他们运起灵力后,那看似寻常的景象,却在众人面前产生扭曲。
  就好似空气中出现一个漩涡,将周围景色卷入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另外一番风景。
  眨了眨眼,原先寻常的枫林小道消失,转瞬,眼前就出现几座人造建筑。
  建筑与周围枫树一样,都是呈红色泽,几乎融为一体。
  也不知是不是遭受魔修摧残,外墙看着略显斑驳。
  不远处还有一大片的落日花圃,可本该是开满整片红的花田,此刻却被挖得坑坑洞洞。
  放眼望去,无半朵盛开的花,只有几朵叶片都枯黄的绿植,硬撑着结出几朵微小干瘪的花苞。
  路葳解释:“自从魔修攻来,就像要寻什么似的,将山谷和四周挖得丑陋不堪,如今我们宗门再无一朵落日花,就连本该是悠闲行走的红枫道,那也得时刻走得胆战心惊。”
  紧接着,他们注意到有几道直冲天际的光束忽闪忽灭。
  幽蓝色的灵力太淡,淡得不让人凝神就没法看出。
  路葳指着前方,语气激动:“谷主在那里!谷主还活着!”
  符悬书与毕晏鸿对视一眼,先路葳一步,疾行而去。
  但毕晏鸿大概是忘了,他法器后还载着另外一人。
  “哇啊──”
  突然加速,让牡丹重心不稳,伸手随便扯了什么,才堪堪稳住身子。
  “牡丹姑娘,抱歉,没事吧?”
  牡丹回过神来:“我没事。”
  就是吓了一跳。
  等到她发现自己和毕晏鸿离得有些近,而手上拽着的还是他衣袖时,牡丹急忙松手。
  “对不住。”
  毕晏鸿笑笑,并不介意。
  牡丹望着御琴疾行的符悬书,他速度快得牡丹只来得及看见他背影,不禁感叹,符悬书就是符悬书,不愧是修仙界第一人,连御器飞行,速度也这般牛逼!
  只是……
  也不知为何,牡丹在发现自己不小心抓了毕晏鸿袖子后,第一时间,会是紧张符悬书对此的反应?
  在他们抵达前,符悬书就已经先用自身灵力,加固那明显都快撑不住的原本灵力。
  原先黯淡的光束重新亮起,不用仔细去瞧,就能清晰看见。
  且,这回的颜色不是寻常灵气的幽蓝色,而是更添冷意的冰蓝。
  加固后的光,亮得都有些刺人眼。
  光牢中,一个披头散发,后背弓起,脸上和衣袍还沾了血污的妇人,抬眼看向他们。
  她目中迷离,面颊消瘦,也不知独自一人以这姿态,在这儿撑了多久。
  面对突如其来的援助,怕是都还不清楚,此刻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紧接着,路葳声音响起:“谷主──”
  自己的座下大弟子,声音怎会错认?
  被称作谷主的妇人一瞬挺直腰杆,眼神恢复清明,张口就来:“我不是让你们逃吗?还回来做什么?”
  路葳说:“谷主,千凌门的敛云尊上和翊玄仙长前来帮我们了!”
  听到她话中此言,妇人这会儿才看向符悬书他们。
  等她一探对方修为,发现对方境界确实比自己高出许多,那张疲惫的面上,才终于露出久违的笑意。
  她伸手一招:“既如此,小伙子们,我们落日谷就靠你们了,待事毕,我落日谷必重礼酬谢!”
  毕晏鸿笑着降落,让牡丹避让到一旁后,招手让琵琶恢复寻常大小,抱在怀中。
  “谷主客气了!”
  他弦一拨,与符悬书不同的温润音色漾出,将隐了身形的魔修全给揪了出来。
  符悬书也在此时跳下,他周身气质冷戾,一出手就是杀招。
  冰冷的琴音奏出,凌厉冷冽,刺骨寒冷。
  那几个现形的魔修身形一僵,双耳流出鲜血,有的倒地,有的挣扎看向来人。
  等看见的是符悬书,他们睁大眼,伸手指着他,像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涌出一大口鲜血,“哇”地吐了出来,带着惊诧与不解的神情倒下。
  谷主看着折腾他们落日谷的几个元凶,转眼就身殒,身子再撑不住,往后一倒。
  用来束缚魔修的光牢消散,路葳上前扶住谷主,谷主拍拍路葳的手,笑言:“真亏你们能找来这样可靠的帮手,千凌双绝,当真不负此名。”
  毕晏鸿说:“谷主说笑了,若非谷主拖着他们,生生熬了他们几宿,削弱了他们,我们才得以这般顺利,师弟,你说是也不是?”
  符悬书看着那些被他绞杀的魔修,瞳色周遭淡淡泛了一圈的紫。
  他眨眼过后,那抹紫淡去,不凑近细瞧,就觉不会发现。
  符悬书淡淡应了声:“嗯。”
  却一直杵在原地,并未挪动步子。
  牡丹觉得他情况有异,才想上前搭话,路葳安顿好谷煮后,连忙叫住她。
  “姑娘。”
  牡丹只好止了自己脚步,先看向路葳。
  路葳问:“姑娘先前不是说了,有何事想问我们吗?”
  牡丹深深看了符悬书一眼,分心同路葳说话:“是,要问你们拍卖会的事,有一件拍品我们想确认,那究竟是否每年都固定会释出。”
  只听乌鸦妖一妖之言太过偏颇,牡丹还想确认,它说的拍会上拍下的蛇妖碎丹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落日谷因炼器需求,年年都会参加拍卖会,手上应是有往年拍品项目才是。
  听到“每年固定释出”,不用牡丹详提,路葳也猜到她要问的是什么了。
  “哦,姑娘想问的,可是蛇妖碎丹一事?”
  牡丹点头:“正是。”
  路葳说:“去年拍卖会释出一枚碎丹,前年一枚,大前年也是一枚,姑娘您可确认下,是不是这几件?”
  路葳就是负责参加拍卖会买下拍品的,那些记载拍品的卷轴,她都收在乾坤袋中。
  牡丹看了下,这卷轴一展开,拍品的模样和当初成交价格就会投影在空中。
  往年的蛇妖碎丹牡丹看了眼,与乌鸦妖给它的那枚,确实相同。
  不过……
  “这卷轴是不是哪里怪怪的?怎么只有去年的碎丹颜色是黯淡的,其他几年色泽都艳丽得很?”
  不只有碎丹,其他拍品也是,大多都是黯淡黑白的颜色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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