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们也不是什么好家伙,死掉就死掉吧,只是梦而已……”
视线范围内突然闯进一群人的身影,看身上的制服应该是其他组织,栗川百按捺下杀意,换个了方向离开。
僻静的小路出去,却看见了不远处蹲在路边,一身黑色西服,凌厉狭长的凤眼,却伸着指尖在逗猫的男人。
头顶被一只鸟儿盘旋着,时不时啄弄他的发丝,年轻的黑发男人却并未生气。
没有脚步声,但察觉到注视,云雀恭弥敏锐的朝这边看过来。
“嗯?”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栗川百垂下头,默默握紧了手中的打刀。
很有压迫感的眼神啊……
猫咪仰起脖子,用脑袋蹭着他的手背,男人的视线重新落回去,而栗川百则加快了速度离开。
“手……”
栗川百的身影僵了一下,听见他淡淡的嗓音。
“在流血,需要帮忙吗?”
紊乱的心率在声音下恢复了平静,她重新朝对方看过去,可男人却没有看她,只是面无表情的俯视着猫咪在掌心下打滚的模样。
总感觉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和这种温馨场面矛盾得过分了。
想要离开的心情突然不那么急切了。
栗川百缓慢走到他身边蹲下。
“有止血绷带吗?”她问道。
对方摊开掌心,栗川百才发现他正握着一卷纱布和伤药,不过……
“这个好像是宠物用的吧?”
男人的视线朝她瞥过去。
栗川百炸毛一般抖了抖,质疑声弱下去,默默将自己的手伸给了对方。
云雀恭弥停顿了不到两秒,垂下眼帘,为面前正血流不止的手臂缠上绷带,就好像是在路边顺手救助了一只小兽。
“喵~”
猫咪蹭着栗川百的小腿,扒着她的裙角想要往她身上窜,被男人宽大的掌心勾住身体,轻易的从她身边抱开。
栗川百伸出去要抚摸猫咪的手尴尬的僵在了半空中。
“谢谢。”看着对方系好结,栗川百连忙说道,视线落在他手指上的指环,又似乎漫不经心的移开。
然而对方身上的杀意却突然高涨,作为武器的浮萍拐滑落到掌心。
云雀恭弥微微勾起嘴角,黑色碎发下狭长的凤眸盯住了她。
“话说回来,能不能和我交手。”
栗川百:?
“等下!”她连忙后跳了两步,远离了对方的攻击范围,却按着刀身没有出鞘,只是说道。
“帮我包扎就是为了跟我打架?你还不如先把我打残了再给我医药费呢!”
云雀恭弥的回答是用浮萍拐抽向她。
“很不巧,刚刚你清理的组织是我这次的行动任务。”
男人的嗓音低沉缓慢,栗川百片刻前刚被安抚的情绪,却因为杀意而紧绷叫嚣起来。
她满头的问号:“那你怎么没跟大部队进去?守在这里应该不是为了防止敌人逃走吧?”
甚至还有闲心救助小动物,说你是来玩的还差不多吧!
“啊……”云雀恭弥冷冷道,“只是讨厌群聚而已。”
“砰!”
浮萍拐和打刀相交响起清脆的声音,她握着刀柄的手用力,刚刚才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栗川百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眸光同样冷却下来。
“这个时候撞上来,想要对你手下留情都有点儿控制不住呢。”
躲开了抽向侧脸的拐杖,栗川百凝视着男人在战斗时的脸,突然轻笑一声。
她的笑意不似以往甜腻,灰蓝色的眸底清晰可见混乱和疯狂。
“来个彩头吧。”她说道。
“输了的话就让我为所欲为怎样?”
第23章 第 23 章
。
第24章 云雀恭弥
“虽然是不错的提议,但看来没有那个机会了。”
男人嗓音低沉,他短暂的笑了一瞬,眯起凤眼带着弥漫紫雾的浮萍拐俯冲过来。
“因为你将要在这里,被我咬杀。”
栗川百:“……”
大哥,这是在比谁的中二病气息更浓郁吗?
她提刀迎上对方的攻击时,下意识在刀身上灌输入灵力,确保不会被折断。
“砰!”
刀刃和拐身相撞发出沉重的嗡鸣声,震得她虎口火辣辣的发疼,更不要说还未愈合的伤口。
殷红的鲜血浸湿了纱布,沿着白皙的小臂一路蜿蜒滴落。
“看来还得另算一笔医药费,准备好钱赔偿啊混蛋!”
栗川百不爽的咂舌,灰蓝色眼眸沉下来,她呓语似的喃喃:“我可是很怕疼的……”
“有能耐就来拿吧。”云雀恭弥说道,“我对草食动物的声音向来听不进耳里。”
他的速度很快,但对面的少女却也不遑多让。
一个擅长近身战斗,一个擅长出其不意,栗川百自知力量不足,也为避免受伤,所以躲逃大过了和他面对面的迎上。
两人的身影在小巷里翻飞,武器撞击声砰砰作响,划拉开来的火星一次比一次强烈,却根本无法判定结局。
然而突然“啪”的一声,男人手上的戒指炸开。
“嗯?”栗川百下意识被吸引了视线。
浮萍拐擦着她的侧脸而过,几缕银紫色长发被对方轻易斩断。
看着眼熟的发丝在半空中被风卷起,栗川百在两秒的呆滞后,愤怒瞪大了双眼。
“……你妈的!”
“老子所剩不多的头发啊!!!”
这些人都什么毛病!
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祸害她的头发?秃了能不能变强她不知道,但一定会变难看的!
“看来得动真格了。”
数不清的樱花花瓣突然自虚空涌现。
平地而起的狂风翻卷着少女的衣裙和发丝,栗川百掠起后退,躲开了近身战斗,双手结印使灵力能够最大化,樱吹雪如同高强度的炮弹直冲云雀恭弥。
“去死吧,混蛋!”
铺天盖地的樱花看似柔软全是缝隙,却让反抗和躲避都因此变得困难,浮萍拐直接击空,男人被强大的冲击重重撞到墙面上。
“咳……”烟尘散去,云雀恭弥跌落在满地碎石里低咳一声。
“还算不错嘛。”他指腹抹了抹唇角。
栗川百在他跟前落下,打刀翻转,雪亮的刀尖停在距离他颈脖一寸的位置。
“败者就给我好好道歉啊!”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医药费,误工费,头发生长护理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栗川百拧笑起来:“先生,刷卡还是付现?”
少女落下来的眸光冷而危险,愤怒勉强压制了脆弱的疯狂,却让她的神经绷得更紧。
“哦~”
云雀恭弥没有回答,而是注视着她隐隐混乱迷茫的眸底,淡淡道,“你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被控制了吗?”
栗川百微微蹙眉。
“哈?什么啊,别转移话题呀!”
云雀恭弥摸了摸自己剩余的戒指,刚想要拿出来,就因为少女突如其来的动作僵住了。
栗川百将刀尖捅进男人颈脖侧方的墙壁。
在对方面前单膝跪下,托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一直冷静得如同在俯视蝼蚁挣扎的云雀恭弥罕见的愣住了。
他下意识动了动,就被刀锋在脖子上划破了一道口子。
细微的疼痛里,感受到少女手指抚摸向下颌,熟练的轻易撬开他的齿关。
被抵上墙壁,云雀恭弥的呼吸乱了一瞬。
初时还又急又莽撞,带着气恼和愤怒,等到触及到唇间的温热,栗川百像是被安抚了下来。
短暂的浅浅吮咬后,她闭上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少女似乎过分的黏人,身体缓缓向他贴近,明明气息间弥漫着的樱花香气很浅淡,吻却犹如蜜糖般甜腻,勾引着他缠绵不舍的索取。
栗川百退出他的唇间,眸光晦暗不清:“这个作为赔偿也勉强不错。”
云雀恭弥拧起了眉。
鲜血顺着颈脖滑落进衣领,少女伏低身子,舔了舔他的伤口,舌尖卷走血液,落下轻吻。
对方温热的呼吸扫到皮肤上,伤口被触碰的疼痛里,夹杂着好似电流掠过般的酥麻,惹得他绷紧了身体。
“我现在心情很糟糕……”
云雀恭弥掐住了她的脖子将人拽开,却对上少女嚣张得意的笑容。
“那还真是恭喜了。”栗川百挑衅的笑道,“毕竟这是败者应有的下场。”
“明明完全都还没有分出胜负……只是因为你突如其来的一击暂停而已。”
云雀恭弥的声音沉得发冷,凝视着她加重了力量,“在我面前露出胜利的姿态,是不是还太早了一些?”
栗川百没回答。
她看向刚刚因为战斗避开,此时却又落到男人头顶的黄色小鸟,还有不知何时蹭到他们身边,正懒洋洋打着哈欠的猫咪,它们和她一样,完全没有被紧绷的氛围吓到。
栗川百若有所思的说道:“明明很受小动物的喜欢,实际却是个反派人设吗?”
男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嗯……?
“啧,这种不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不打了,快点儿滚出我的视线。”
云雀恭弥松开了手。
少女跌坐下来,却顺势钻进他怀里。
“让我停就停,让我滚就滚,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栗川百挑眉说道。
柔软纤瘦的身体和她冰冷的吻一起靠近,无视了死亡的威胁,简直放肆得过头。
五指穿插进男人黑色的发丝,轻轻抚摸着他的侧脸。
栗川百的动作很温柔,只是好似永无止尽一般,在亲吻里掠夺占据属于自己的地盘。
看着云雀恭弥拧眉感到不耐烦,却逐渐乱掉呼吸和心跳的模样,那双灰蓝色眼眸里浮现淡淡嘲讽。
“你输掉了。”她含糊不清又意味不明的说道。
云雀恭弥抬起眼帘看向她,碎发下的凤眼带着古典的风情,冷冽里沾染上不自觉的性感,撩人到了极致。
“判定输赢的程度……未免也太儿戏了?”
栗川百看似带着强迫的吻,却像是脚边那只猫咪之前用脑袋蹭着他的手背一般,在祈求着他的怜爱和抚摸。
“我高兴就好啦。”少女嚣张的说道。
话音落下,就被对方的手掌按住后脑勺压了下去。
栗川百愣了愣,调侃的发出低笑:“诶~”
云雀恭弥翻转身体将她按倒在远离打刀的一侧。
后背撞到并不平整的墙上,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就被抬起脸迎接对方的亲吻。
“我不喜欢被人俯视……”云雀恭弥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上挑的眼尾流露出轻蔑而孤傲的情绪。
“即便是在这种时候。”
压制下对方似乎成了胜者的奖励。
直到结束云雀恭弥才反应过来,那个“彩头”,似乎被曲解成更暧.昧的意思了。
少女勾着他的脖子坐在地上,用膝盖蹭了蹭他的腰。
“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有些太晚了?”栗川百见他沉思的模样忍不住笑,“但也没有什么差别。”
她眼里弥漫着撩拨的笑意,凑近对方耳边说道。
“不然……你还想要对我做其它事情吗?”
嘴贱一时爽,后果火葬场。
云雀恭弥直接抄起浮萍拐抽了她一顿。
“……太过分了!!”
栗川百一边躲避,一边不敢置信的喊道:“你这是害羞了吗?绝对是的吧!”
“吵死了,草食动物,咬杀你啊!”
带着一身伤回到安全屋。
虽然流血的地方只有她自己划的手臂,但其他地方都青青紫紫,全是被浮萍拐抽过的痕迹。
云雀恭弥虽然生气但勉强手下留情了,可这种手下留情,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唔……好疼。”
她委屈巴巴的嘟囔一声,在心底里怒骂对方。
但在踏进屋内的瞬间,情绪安定下来,连抱怨都被清空。
“工作结束了吗,百。”
总是保持着昏暗的房间,费奥多尔坐在电脑前,轻轻咬着指尖注视着屏幕。
“嗯。我回来了,费佳。”栗川百低低的应了一声,垂下眼帘钻进浴室。
……
栗川百泡到浴缸里,热水浸过皮肤,舒缓了身体的疼痛和僵硬。
她抱着双膝,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情绪,耳边回响起云雀恭弥的问话。
“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的啊。”
但是无所谓。
被随意丢弃、控制利用、喜欢她厌恶她,都无所谓。
因为她深陷在更痛苦的绝望中,连挣扎都无济于事,只是徒劳的浪费可笑的天真。
磨灭掉生的意志,又被迫的走向新生。
“咔。”
浴室门锁被人转动打开。
栗川百没有反应,只是看着对方缓缓走到身边,在浴缸一侧坐下。
费奥多尔执起她湿润的发丝,指尖掠过水面漾开浅浅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