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你受伤的。”
“……”
温瓷嘴角抽抽了一下。
怎么觉得这位太子爷,有那么亿点点不要脸呢。
*
音乐节这一天,真是状况频频。
本来鬼火音乐社这边莫染已经在社联那里订好了大礼堂的场地,不想临到头来,让古典音乐系的同学占去了。
社联主席说是古典系办公室主任亲自过来说的,不能不给老师面子,只能把大礼堂让给他们。
莫染在社联处发了一通脾气,却也无可奈何。
屋漏偏逢连夜雨,林羽一脸无奈地挂断了电话,回身对大家道:“跳开场舞的来不了了。”
莫染一听都要晕过去了:“又怎么了?”
“说是来姨妈了,在寝室躺着呢,下床都困难。”
“……”
绝了。
他们准备了大半个月的演出,眼看着就要打水漂了,怎么能不着急。
傅司白刚睡醒,那一头奶奶灰还有些凌乱,身上挂着吉他,漫不经心地调着弦。
他一开始真没太把打擂台的事情放在心上,加入鬼火乐队玩音乐,也纯属爱好。
但许嘉栎,明显是和他杠上了。
段飞扬犹豫地问:“傅哥,今天的演出,是不是要取消了啊?”
他颀长骨感的手指拨出了几个随意的调子,淡淡道:“没场地就不唱了?”
“那…”
“谁规定了必须在舞台上唱?”
莫染明白了傅司白的意思,嘴角绽开了笑意:“来,带上家伙,我们去广场上唱歌!他不是发奶茶券吸引观众吗,我们就搞露天演出,看谁的观众多!”
段飞扬和林羽对视了一眼,顿时来了兴致,大家拿着乐器盒,走出了铁皮集装箱,朝着学生生活广场走去。
然而刚走没几步,只听“哗啦”一声。
天空下起了阵雨,雨势还不小,分分钟把几人的衣服都淋湿透了。
“……”
段飞扬都要哭了:“傅哥,现、现在去哪儿唱啊?”
傅司白舌尖抵了抵左脸颊:“KTV。”
*
温瓷本来在上形体课,看着落地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应该没关系吧,她记得鬼火音乐社申请了大礼堂,当时还是她和莫染一起去社联交的材料。
却不想,手机里班级群消息,辅导员艾特全体成员,让大家下课后都去大礼堂观看《汉宫飞燕》的演出。
温瓷放大了辅导员发来的图片,看过大礼堂的舞台、果然被布置成了《汉宫飞燕》的古装造型。
她给莫染发了短信:“在哪儿?”
莫染:“基地。”
温瓷:“没有演出么?”
莫染:“没场地,又在下雨,没得玩了,准备收拾收拾去ktv唱。”
“……”
温瓷下课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撑了伞匆匆来到了铁皮集装箱。
见推门而入的人是她,傅司白立刻摁灭了手里的烟头,打开了窗户。
“小叛徒怎么来了?”
温瓷懒得搭理他的调侃,对大家说道:“还要演出么?”
“没场地啊。”段飞扬挠挠头,“这雨越下越大了。”
“我找到一个地方,可以避雨,也适合演出。”
此言一出,除了傅司白以外的所有人都来了兴致:“真的,在哪儿啊?”
“跟我来吧。”
“等一下。”傅司白懒洋洋站了起来,挑眉望向她,“为什么要巴巴冒雨跑过来帮忙。”
“随手而已。”
“随手?”
温瓷想到了那五万的提成,还有那次便利店的帮忙,如实道:“还你的人情,以后两不相欠。”
果然。
傅司白眼角勾起一抹冷冽的意味:“就这…想跟我扯平,还差得远。”
温瓷轻微地咬了咬唇:“反正在我这里,算两清了。”
“清不了。”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再一次疏远,“温瓷,想都别想。”
“你俩清不清的事,以后再说,行吗。”莫染无奈道,“现在演出更重要吧,咱们今年要是办不成,以后就更难招新了。”
作为社长的莫染,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温瓷也不再和他拌嘴,只说道:“跟我来吧。”
“等下,温瓷,你要跳舞吗?”
温瓷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那我多带几件漂亮的衣服,咱俩尺码差不多,你到那边去换。”
“嗯。”
几人冒雨穿过了校园,来到了贝壳体育馆。
这里是两面贝壳的造型,中间镂空,正好可以遮风挡雨,但同时贝壳的半露天的设计,正好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扩音机,可以将音乐声传出去。
温瓷用钥匙开了门,进去打开了头顶的高光探照灯,整个体育光明亮了起来。
莫染惊喜道:“行啊温瓷,居然能想到这种地方!这可比大礼堂有排面多了,完全是开演唱会的感觉啊!”
段飞扬也感叹道:“更厉害的是,居然能搞到钥匙,管贝壳体育馆那老头凶得很,你怎么搞到钥匙的?偷的?”
“不是。”温瓷说道,“管钥匙刘爷爷喜欢听昆曲,我小时候跟妈妈学过一段《牡丹亭》的惊梦,就随便唱了几句,他一高兴就把钥匙给我了。”
“哇!你还会唱戏?”
“一点点而已。”
“你们搞艺术的十项全能啊!”
“真是深藏不露。”
“让你来跳钢管舞,我现在是真的感觉到sorry了,是我们不配。”
几人纷纷向温瓷竖起了大拇指,当然,除了傅司白。
他拎着吉他倚着墙,嘴角勾着浅淡的笑。
很骄傲。
林羽和段飞扬他们忙着布置场景。
体育馆正好有几个双杠和单杠,用来当钢管舞道具再适合不过了,所以就把乐队主场景设计在这里。
架子鼓和键盘也都通了电,音响也招呼了起来,这场馆用来做乐队演出实在无可指摘,俨然就是小型演唱会的架势了。
温瓷既然要跳舞,便拿着莫染带来的衣服去后台更换。
后台走廊空无一人,白惨惨的灯光闪烁着,还有些渗人。
她在环形走廊兜了一圈,没找到适合换衣服的地方,只有一个简陋的储物室,连门都没有,只有一个布帘子飘飘忽忽。
温瓷本来想去女厕换,又怕莫染的衣服蹭脏了,只好提着衣服来到储物室门口。
却不想,一进去就撞上了赤着上半身的傅司白。
男人熊背蜂腰,上身肌肉无比流畅,腹部是完美的六块巧克力状腹肌,人鱼线延伸往下,性感至极。
显然,他也是过来换衣服的。
俩人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
傅司白显然也愣了一下,落在皮带上的手顿了顿。
“……”
温瓷脸颊蓦然胀红,呼吸都要停滞了。
见她这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傅司白眼角轻佻地提了提,低笑一声——
“有这么好看?”
第15章 、狂欢
温瓷红着脸退了出去,在门边站了几分钟,平复心绪。
她不是花痴的女生,也不会对肌肉男产生任何好感,但傅司白这一身……
从审美的角度来看,堪称完美。
很难让人不脸红心跳。
几分钟后,傅司白走了出来。
他穿上了乐队的黑夹克和黑裤,透着金属的冷硬感,这一头奶奶灰的潮流色,恰到好处地彰显了他叛逆摇滚的风格。
他睨了温瓷一眼:“还在脸红?”
“哪有!”温瓷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太闷了这里。”
傅司白不置可否,淡笑道:“该你了,进去吧。”
她拿着衣服走进储物间,回头看了一眼,傅司白站在门口,好像是在替她守门放风。
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安全感爆棚了。
温瓷想了想,还是小声叮嘱道:“你不要…不许偷看。”
“放心。”他拖着懒洋洋地调子,“我不像你,不会监守自盗。”
“……”
她也不是故意的呀。
温瓷快速地换了衣服,时不时望他一眼。
男人果然说到做到,没有回头,一直背对着她,替她守着门口。
那种安心的感觉,再度浮上心头。
许嘉栎给不了的那种安全感,好像这个男人…全都有。
温瓷用力摇头,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去。
即便如此...又如何。
他姓傅,温瓷随时提醒自己、牢记这一点。
*
调试得差不多了,演出正式开始。
段飞扬的架子鼓节奏一打,莫染摇晃着水蛇腰,指尖在键盘上滑下迷人的旋律,紧跟着贝斯手也激情地弹奏了起来。
贝壳体育馆正对面就是学生食堂和操场,音乐一响起来,瞬间吸引了路过的同学们的注意,纷纷走进来围观。
看到鬼火音乐社竟然在这里演出,他们宛如发现了宝藏似的,惊喜地赶紧拍照录像,传到各大校园群,呼朋唤友过来观看。
甚至还有同学们打开了直播,在线直播观看的人数也开始飙升。
很快,体育馆有一半的座位都已落座了,同学们还在不断地入场。
莫染他们看到观众数量越来越多,情感也激荡了起来,越发投入地演奏。
便在这时,穿着黑皮裤和豹纹吊带的温瓷,踩着长高跟走上了舞台,在单杠边跳起了热辣的钢管舞。
有了之前莫染的调|教,此刻她的舞姿也有了性感的味道,随着音乐的节拍,宛如一条游刃有余的蛇,随意地在单杠上游动着。
高难度的动作,她做起来轻松无比,每一个身形的扭动都是如此的性感而魅惑,令人大饱眼福。
傅司白提着吉他上了台,顿时现场尖叫声掀翻了屋顶。
他径直走到了温瓷面前,在她身边弹奏着。
很显然,想和她有互动。
温瓷自顾自地围着杆子跳,挑衅又性感的眼神甩过去,并不靠近他。
傅司白仍旧不愿意离开,围在她身边,配合着她的动作弹出各种她需要的旋律。
莫染看出了傅司白的心思,倒也惊奇。
这位爷,以前只有他拒绝女生的,什么时候见他主动向女生献过殷勤。
不是吧!
这位温大小姐…就是那个传说中的w吧!
她眼底多了几分意味。
温瓷的开场舞没跳多久,便退了下去,将整个舞台交给了鬼火乐队。
傅司白唱了一首又一首,有摇滚的也有流行的…不少耳熟能详的歌曲,也是全场大合唱,半个校园都能听到。
整场演出激情四射,热辣张扬。
温瓷坐在场下的休息椅边,看着台上那个恣肆不羁的少年。
他竟这样极致的感染力,将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跟着他的节奏一起疯狂,宛如演唱会。
生活中的压抑和郁愤,在这一刻似烟消云散。
她身体里某种沉寂已经的激情,终于被点燃了。
前所未有的痛快!
她也站了起来,随着少年的旋律,举起了手,陷入疯狂中。
今天晚上,就忘记一切仇恨和不开心吧。
*
演出结束已经是深夜了,他们去了酒吧、庆祝今天演出的大获成功。
段飞扬和林羽又打电话叫来了好多朋友,男男女女,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温瓷本来是没有打算一起去,但走出贝壳体育馆的时候,小雨星子拍在她绯红的脸上,似…意犹未尽。
是的,狂欢还没有结束,她不想这么快就从这种轻松地氛围里抽离,面对真实的世界。
今夜,就让她彻底放纵一把吧。
她毫不犹豫地和他们一起去了酒吧,莫染叫了香槟和鸡尾酒,大家一起干杯。
几巡之后,温瓷脑子也有些晕晕乎乎了,但她却非常快乐,开心得仿佛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好轻松、仿佛生活的重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她和他们玩骰子,格外尽兴,赢了喝酒,输了也喝,整个人都放开了玩!
傅司白虽然也喝了几杯,有点飘,但他脑子还是很清楚,一直看着温瓷,在她要倒的时候,及时地扶住了她。
“不喝了。”
“别管我,傅司白。”温瓷端着酒杯,和他碰了碰,“你知道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
“我知道。”他眼角微微勾着,带了几分苦涩,“看得出来。”
“但你的歌唱的还不错。”
“是吗,你喜欢?”
“嗯~~~”温瓷想了很久:“怎么说呢,还行吧。”
傅司白扶她坐在了沙发边,然后打了个响指,叫服务生倒杯热牛奶过来,给她解解酒。
牛奶端上来之后,他扶着她的背,轻轻道:“喝一点。”
“这什么啊,不喝。”温瓷不耐地推开了杯子。
“热牛奶,喝一点,不然胃里会不舒服。”
“不喝,你烦死了,自己喝吧。”
“就喝一口。”傅司白耐心地哄道,“喝一口,我给你…给你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