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白嘴角绽开冷笑,一转身,便看到走廊边的温瓷。
谁说他…没爱过。
第4章 、泄火
傅司白曾经在网上看到一句话:爱上一个对你毫无感觉的人,是什么感受。
回答:就像慢性自杀。
卑微到尘埃里、宛如小丑,看见她的每一天…都要痛彻心扉地死一遍。
而对方对此,一无所知。
这些年,天知道傅司白费了多大的劲去忘她。
他冷冷地从温瓷身边走过,不曾再多看一眼。
温瓷也不想理他,让开了路,顺手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了一包烟。
窸窸窣窣拆开包装盒,她抽出一根,搁在甜肉桂色的唇瓣上。
摸了半天,没摸出打火机。
傅司白顿住了脚步,漆黑的眸底多了几分烦躁。
死过一次的人,是多么愚蠢和执迷,才会重蹈覆辙第二次。
他终究还是掏出了钢制浮纹的打火机,走过去替温瓷挡着风、点燃了烟。
一开始温瓷并不想接,但火都已经来了,也只能接过。
“你会抽烟?”
“不关你事。”
她叼着烟说话,傅司白嗅到了口红的味道,像馥郁的巧克力,又像带刺的玫瑰。
然而那一口烟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少年蓦然握住了她的手,指尖用力扣她手腕,女孩手里的烟头便被他抖落了,掉在地上。
他踩灭了烟头。
温瓷呛了起来,剧烈地咳嗽着,烟雾全喷在了他脸上。
傅司白用一种极具攻击性的姿势,强行地将她按在墙边的。
他身上有股烟草薄荷味,带着几分强势的气息,她不敢动弹。
傅司白漆黑的眸子,正近距离地睨着她。
柔黯的光线下,女孩精心化妆之后的脸蛋,多了些不安分。
他淡笑:“你有钱买烟吗。”
温瓷抬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关你…”
话音未落,少年的手却伸到了她腰间,蔓延而下。
她的话蓦然顿住,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他蔓延过的皮肤泛起阵阵电流…
傅司白摸到了她紧绷的后裤包,从里面掏出了万宝路的烟盒,然后塞了50元进去——
“我买了。”
……
温瓷回到了包厢,闷闷地喝了一口水,平复心绪。
她不常抽烟,因为没钱,一包烟常常耗半年,只在心情极度烦躁的时候,才会来一根,所以身上也不会总带打火机。
姓傅的...真的天生会欺负人。
乔汐汐察觉到温瓷脸色难看,推开了欲求不满的男友,坐过来、低声向她道歉:“亲爱的,对不起哦,我忽视你了,你一个人坐这儿很无聊吧。”
温瓷立刻收敛了情绪:“没事,你们结束了吗。”
“哎呀,问的好色哦。”乔汐汐羞怯地笑了。
温瓷扫了沙发边的林羽一眼:“你们确定只认识了三周?”
“大学生了,这很正常好吧,我的身体我做主。”
“是吗。”
温瓷默默地又喝了一杯,乔汐汐连忙拉住她:“你今天喝得有点多啊。”
“我很无聊哎。”
“那我们待会儿就走。”
“什么时候走啊。”
“总要等寿星来了,吃了蛋糕吧,不然太没礼貌了。”
“我看,你就是想吃蛋糕。
乔汐汐嘻嘻地笑了。
几分钟后,她见温瓷低头玩手机、真是很无聊,周围的男孩女孩她也不认识。
于是乔汐汐点了歌,拿了话筒过来递给温瓷:“来,唱歌吧。”
“我不唱。”
“唱一个,干坐着没意思。”
她给她点的是周杰伦的《不能说的秘密》。
温瓷随意地唱了几句,这时候,傅司白推门进了屋。
大家纷纷起身和他打招呼——
“寿星来了。”
“傅哥快坐,等你好久了。”
温瓷诧异又懊恼,没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
想到上次热搜的生日宴,今天应该是补办的吧。
如果提前预知寿星就是傅司白,说什么她也不会来参加他的生日趴。
傅司白径直走到温瓷对面,拎了裤子坐下来。
柔和的光影中,他的眼眸藏在了高挺的眉骨阴影里,黑眸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
没留下什么情绪痕迹。
温瓷放下了话筒。
傅司白却拿起了茶几上闲置的话筒,跟着温柔的旋律唱了起来。
他嗓音清扬,宛如顺着溪流飘落的一叶扁舟,流过弯弯曲曲的山坳,每一个转音都恰如其分地踩在了点上,非常好听!
众人全都放下了各自手上的事情,诧异地看着傅司白。
尤其是林羽,手里的骰子都忘了摇。
傅司白居然...居然唱歌了!
这位爷,从不在KTV这种地方用劣质音响和话筒唱歌啊!
那个下雨天的秘密,在青春那些年无穷的躁动中、被掩埋又挖掘…
旋律终于归于沉寂了。
林羽带头鼓掌:“好!”
“天籁之音!太好听了!”
傅司白懒散地撂了两个字——
“滚蛋。”
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他一来,整个包厢的氛围瞬间轻松又愉悦了起来的,大家纷纷端了酒杯过来和他说话。
他兴致恹恹,并不很给面子,一双黑眸有意无意地扫她一眼。
林羽见他情绪不好,索性拿了骰子来找傅司白玩。
“玩什么。”傅司白接过了骰子盒,修长骨感的指尖随意晃了晃。
骰子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给钱没意思,喝酒也没意思,都玩腻了。”林羽半开玩笑说,“今天换个新玩法,赢了的扇耳光。”
傅司白嘴角提了提:“你是在找死。”
“你别太自信,我不信你总能赢。”
他的骰子盒刚敲桌上,温瓷忽然走了过来:“我想玩。”
众人惊讶地望向温瓷,小姑娘五官明艳、气质冷清,刚刚到现在一直沉默着,还以为是个性格内向的…
没想到居然对这么个无聊扇耳光的赌/局感兴趣。
有点意思了。
林羽问道:“你要和谁玩啊?”
却见她朦胧的醉眼所望的方向,正好是傅司白——
“他。”
她要和傅司白玩?
乔汐汐吓呆了,赶紧走上前来,拉走了温瓷:“她她她…她喝醉了!她胡说八道呢!你们玩,别理她。”
林羽也立刻打圆场:“女孩就不要参加啦,可以围观,哈哈哈。”
温瓷却推开了乔汐汐,固执地坐到了傅司白身边,故意用了激将法:“傅司白,怕啊?不敢跟女生玩。”
挑衅的意思太明显了,傅司白眼色明显冷了下来,嘴角笑意也淡了。
林羽的心都提起来了,使劲拉了拉乔汐汐,低声问:“你朋友怎么回事啊?找虐啊。”
“我…我不知道,她心情不好。”
温瓷不是心情不好,她就是恨他。
仅此而已。
傅司白伸出修长的指尖,将两个骰子盒兜了过来,懒懒道:“行,陪你玩。”
众人来了兴趣,全都围在了茶几边观战。
乔汐汐连忙拉扯林羽,林羽道:“这样吧,扇耳光还是给钱可以选,数额就…一次100吧。”
傅司白没有反对,温瓷也没有说话。
第一局,也都没有多余的花招,俩人随手晃了晃骰子盒,定在了桌上。
傅司白挑眉望着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是不是玩不起。”
“不见棺材不落泪。”他轻嗤。
温瓷先开了盒子:6点,6点,5点。
她嘴角提了提:“该你了。”
却不想,傅司白开了盒子,赫然竟是——6点,6点,6点。
“……”
乔汐汐都惊呆了,林羽低声道:“傅爷玩这个…从来没输过。”
“那你还提议玩这个,你受虐狂吗?”
“因为…因为他平时不会玩这么无聊的赌注啊,我开玩笑来着。”
第一局,很显然,温瓷输了。
傅司白意味深长地望着她:“给钱还是挨打,自己选。”
温瓷从包里掏出他刚刚给的50买烟钱,扔他面前:“只有这么多。”
“说好100,那就是100。”傅司白似乎也来了脾气,看着她,沉声道,“少一分,都不行。”
这方面,他和温瓷的作风还挺异曲同工。
“我没有了。”温瓷是真的没钱了,有也不会拿出来,咬牙道,“那我选挨耳光。”
“好啊。”
傅司白伸出骨节颀长漂亮的手,轻轻掰了掰:“老子还从没打过女人。”
乔汐汐心都揪起来了,使劲儿拉林羽。
林羽知道傅司白什么性子,他敢劝只怕自己也要挨揍了:“没办法,你朋友自找的。”
温瓷眼睁睁看着傅司白的那一巴掌带着劲风落下来,刚到她脸畔,却忽然收了力道。
傅司白带着摩挲的意味、轻轻拍了拍她的左脸:“好了,这一下抵50。”
说罢,他收了桌上的50元。
温瓷脸颊却蓦然胀红了,抓起了骰子盒,带着愤怒的力道用力晃了晃,重重拍在桌上——
“再来。”
傅司白淡漠的眸子划过一丝玩味,深长地看着她。
他看出了这姑娘今天是真的有火气。
只是傅司白不明白,这火气为什么要对着他发泄。
不如给她机会赚点生活费。
傅司白晃了晃骰子,开了。
这一次,温瓷的点数比他大。
傅司白随手撂了一百块过去:“你赢了。”
然而,温瓷却挽起了袖子,按了按细长的手指骨——
“我不要钱。”
作者有话说:
傅狗:她想打我?
第5章 、车展
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啪”,包厢寂静了整整一分钟。
众人震惊地看着温瓷。
她竟敢!
乔汐汐连忙伸手拉扯温瓷,让她跟傅司白道歉。
温瓷咬着牙,一言不发。
傅司白斜倚在沙发边,皮肤带了些微红。
他从小姑娘倔强的眼神里看出来了——
她真打,因为她讨厌他。
已经没有别的感觉了,左脸火辣辣,胸腔里…钻心刺骨。
“傅司白,还来吗?”女孩眼底有报复的快感,似乎意犹未尽。
傅司白眼眸冰冷,舔了舔嘴角:“来。”
下一局,温瓷赢了。
啪!
再下一局,温瓷又赢了。
啪!
又赢了。
啪!
……
傅司白皮肤本就冷白,着了几巴掌,左右脸绯红一片。
他嘴角自嘲地勾了起来。
既感觉到钻心疼,又觉得她打人的动作…实在美。
林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将蛋糕提过来,解围道:“好了好了,别玩了,寿星要切蛋糕了。”
温瓷盯着她,眼神宛如狂犬,将他死死咬住不松口:“还来吗,傅司白。”
傅司白看出来了,她眼底有发泄的快意。
“再来一局。”他舔着干燥的嘴角,沉声道。
“好。”
这一局,傅司白是3点、2点、2点。
不过温瓷比他还小,3点,1点,1点。
他眼神微微诧异。
故意让,让出来的点数竟然比她的小。
显然,最后这一局,她也是一心求败。
有病?
温瓷已经闭上了眼睛,等待承受男人积攒了这么多局的滔天怒意:“来吧。”
傅司白嘴角掀着冷笑,按了按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在场很多女孩都捂住了眼睛不敢看,也有不少男生是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就想看傅司白教训这女人。
温瓷颤抖着,鼓足勇气等待傅司白这一巴掌,她甚至做好了这位太子爷对她拳脚相加的准备。
然而,迎接她的并不是无情的拳头,而是轻描淡写的一个爆栗,弹在了她的额头上。
一片哗然!
温瓷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却见傅司白懒洋洋地倚在沙发边,双腿交叠着,轻佻地笑道:“行了,扯平了。”
温瓷还能感觉到他的指尖的触感,淡淡的体温,如挥之不去的烟痕。
他凭什么这样轻飘飘地放过她,就该狠狠地报复,怎样下重手温瓷都认。
她打了人,这是她应得的。
但他偏这般轻轻揭过,这让温瓷…羞愤又愧疚。
“傅司白,玩不起别玩啊。”
“老子是玩不起,怎样?”
傅司白也隐隐带了几分火气,望向她,“非要我揍你,你才舒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