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小姐靠读心屡破奇案——云间有梦
时间:2022-08-12 07:18:26

  他忽然就想起了爹娘生前对着妹妹的东西泣不成声的模样,他们甚至在临死前都未能再见小妹妹一面。
  这莫约是他们一辈子的遗憾吧。
  别人都奇怪他为何突然变得温柔,其实是因为,在看到眠儿的那一瞬间,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小妹妹。
  他至今都不知道她身处何方,也不知道她过得如何。
  可他会一直找下去的。
  阳光正好,阴霾终散。
  柳云微微抬头,迎着阳光,坚定地想,他们也一定会团聚的。
 
 
第39章 入职
  柳云走到榕树镇外时, 其他人还未回来。
  他翻身坐上马车的横梁,坐在另一旁的车夫见他回来了,微微抬了抬草帽的帽沿, 问:“将姑娘送回家啦?”
  柳云点点头,难得扬起浅笑,道:“嗯, 送回去了。”
  车夫也笑了,眼角的皱纹显现出来, 眉眼弯弯:“那就好。”
  两人在车上呆了一会儿,其他人便回来了。
  六一一见到柳云, 就忍不住吐槽:“柳君,你可没见着那新的里正,从头到尾板着张脸,感觉谁都欠他三百吊钱似的,一点也没言里正和蔼可亲。”
  三十抬手就往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慎言。”
  六一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口无遮拦了,便闭上嘴不吭声。
  “无论他是冷淡还是和蔼, 只要是个好官就行。”柳云心情好,难得没批评他们。
  官差们上马, 有说有笑地往回走。
  这边欢乐美好,另一边却是乌云密布。
  “呲!”一个云纹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瞬间粉碎, 滚烫的茶水溅到跪在地上的人身上, 皮肤一下子就红了一大片。
  可那人却不敢动,低着头跪着, 额头上全是汗水。
  穿着妥帖奢华的人坐在长桌后面, 气急败坏地道:“你们这帮废物!天璇怎么暴露了?!”
  旬空眼里闪过慌乱, 却道:“属……属下不知。”
  “不知!不知!”他气得瞪大双眼,连一直追求的高雅都顾不上了。
  天璇可是他费了好大劲儿才安插进大理寺的,这些年有因为有天璇,他们逃过了很多追查,如今倒好,暗棋没了,还打草惊蛇,想再让人混进大理寺谈何容易!
  “庄主真是好大的火气啊。”那人正气得发抖,一道妩/媚的声音忽然响起。
  屋子一侧的垂帘被人轻轻掀起,珠子相碰,发出脆响。
  一个女子走了出来,她穿着紫色的长裙,一只手拿着紫色的羽扇,一双狐狸眼里满是轻/佻的笑意。
  那人望了女人一眼,强行压下怒火,又从桌上的茶壶旁取了一个新的茶杯,倒了一杯茶,默不作声地喝着。
  女人扭着腰身走到长桌旁,翘着腿坐下,低着头轻柔地捋了捋羽扇的毛,道:“银莲士武功高,一般人可没那么容易能取他性命,你可查到是何人杀了他?”
  “属下猜想,应当是柳云。”旬空道。
  “柳奇风?”女子似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几年前他忽然在江湖上消失得一干二净,我还以为他死了呢,居然是投靠了官府吗?”
  “是,他如今是大理寺的副官。”旬空道。
  “那就不奇怪了,”女人耸耸肩,“虽说江湖上习惯将二人相提并论,事实上,银莲士擅使暗器,若没有一定的距离做保障,他毫无胜算,而柳奇风恰恰相反,其人擅长近攻,其剑法如风,又快又狠,平心而论,银莲士不是柳奇风的对手。”
  “如今我们又当如何?”那人问。
  “庄主急什么?反正这桩生意也不过是我们的敛财之法罢了,如今羽翼丰满,又何必在乎几个废棋呢?”女人毫不在乎,“况且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怕什么?”
  女人的话似乎安抚了他,后者沉默片刻,倒底也没再为难旬空。
  窗外有微风吹进屋子,挂在墙上的风铃轻轻作响。
  女人抬起头,望着那晃动的风铃,轻快地哼起曲子。
  娇软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却带着阴森。
  “风息又起,何时城楼唱逍遥,只道江山改……”
  ——
  翌日清晨,众臣如往常一般上朝。
  他们穿着清一色的官服,下了马车,三三两两的一起往大殿走。
  沈君漓今日也换上了官服,不过他过去只是以使节的身份去拜访西域,虽然名头响亮,但是品阶不高。
  他举着笏板,慢悠悠地往大殿走。
  间或抬头望一眼愈来愈近的宫殿,心里不禁感慨。
  这些年来他带着使团,走访了整个西域,习惯了在外奔忙,这会儿回到暗潮汹涌的朝堂,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一会儿,朝臣们陆陆续续都走到了大殿的台阶下。
  沈君漓站在靠后的位置,懒懒地抬眼。
  前面乌压压的一群人,小声地交头接耳,他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片刻后,太监总司一声长呼:“上朝——”
  大臣们才止住说话声,鱼贯而入。
  他们将将站好,身穿明黄龙幅的江温行便信步走进大殿。
  江温行坐到龙椅上,懒懒地撑着手,淡漠地望着臣子对他行跪拜之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江温行淡淡道。
  众臣纷纷起身。
  “诸位爱卿可有事要奏?”江温行道。
  殿下的大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一人站出来。
  该弹劾的,他们前几日都已经弹劾遍了,现下当真无话可说,无事可奏。
  江温行挑挑眉,今日可真是难得的清净。
  他微微坐直身子,正了神色,道:“既然诸位无事可奏,那朕便宣布一件事。”
  大臣们抬起眼,等着陛下往下说。
  “朕欲将沈爱卿调入礼部,担任礼部侍郎一职。”
  江温行话音刚落,便有老臣跳出来反对:“陛下,此举怕是不妥,沈大人如此年轻,怕无法担此大任。”
  江温行将嘴抿成一条直线,才刚刚养起来的好心情瞬没有了。
  江温远站出来,淡淡道:“大人此话说得就不对了,沈大人率领使团访问西域诸国,扬我大云国威,与西域互通往来,签订和平条约,功绩赫赫,如何不能胜任侍郎一职?”
  方才发话的大臣一噎,望了一眼同伴。
  户部尚书便站出来,徐徐道来:“沈大人出访西域多年,恐对各衙门运行机制并不了解,草率升任,怕是会出乱子啊。”
  “对对,臣等也是这般认为的。”大臣们纷纷附议。
  江温行早已沉了脸色。
  这帮大臣在这朝堂上占着位置,却从未真正为这个国家考虑过。相较于家国百姓,他们更在意自己的利益。
  固守陈规,拉帮结派,不思进取。
  这样的国家如何能长久,如今也不过是吃着老本,勉强维持着所谓的“国泰民安”罢了。
  况且如今还有一个不知立场,不知来头的琳琅在暗中捣乱,更是火上浇油。
  江温行甚至怀疑,这朝堂上各个戴着面具的大臣里,保不齐便有那琳琅的眼线。
  大殿里吵吵嚷嚷,一堆自诩学富五车的读书人却像是在集市里骂架。
  沈君漓默默地站在一帮口吐芬芳的大臣里,满脸无奈。
  他忽然理解为何江温行会对他说,他需要他帮帮他。
  整日里面对这些个大臣,没被气死都算江温行厉害了。
  江温行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重重锤了一下龙椅的椅背,发出一道响声。
  江温行脸色阴沉,吼道:“够了,都给朕闭嘴!”
  原先吵得正起劲的大臣们被镇住了,皆停下来,低头不语。
  “好,好得很,大云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大臣,犹如集市里斗架的蛐蛐,只比谁嗓门大,谁气势凶是不是?既然如此,朕何必留你们?且去集市里摆个摊,也不浪费你们这口才了!”江温行怒道。
  大臣们被吓住了,陛下向来温和,如此震怒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一帮人顿时怂了,齐刷刷跪倒一片,直呼:“陛下息怒!”
  “沈爱卿任侍郎一事,朕心意已决,若再有人跟朕唱反调,一律处置!”
  天子震怒,大臣们就算有再多的算盘,也没胆子说。
  他们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江温行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朝站在一旁的喜公公招了招手。
  喜公公会意,从一旁的暗柜上拿起明黄的圣旨,走到台阶前,缓缓展开。
  他嘶哑的声音传遍了大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爱卿访问西域诸国,扬我国威,缔结友好条约,功绩赫赫,特擢升为礼部侍郎,望沈爱卿不负朕所托,恪尽职守——”
  沈君漓直起身,又俯下去,叩首谢恩。
  “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望。”
  一次早朝便这般结束,江温行拂袖离开,心情却没那么糟糕了。
  他到底如愿以偿地将沈君漓安排进了礼部。
  一些大臣却苦了脸。
  这礼部侍郎一位自上一任告老还乡后一直空缺,如此肥差,各个阵营都在盯着,却不想叫沈君漓捡了个便宜。
  而且他们都很清楚,沈君漓一向与陛下交好,他到礼部,就相当于陛下将势力渗透到礼部,之后他们的一举一动,皆会受限。
  可他们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假笑着祝贺沈君漓。
  沈君漓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皮笑肉不笑地回礼过去,将大臣们哄得一愣一愣的。
  待众人散去,沈君漓才两步走到江温远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这些年你们不容易啊。”
  江温远淡淡地笑了笑,却并没有什么波动。
  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
  两人一起往外走去,即将分开时,江温远突然回头对沈君漓道:“对了阿漓,今日你升迁,稍后我会亲自登门拜访,为你庆贺。”
  沈君漓挑挑眉,觉得江温远突然拜访肯定没那么简单,却也没追问,只是挥挥手,潇洒道:“好啊,我等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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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登门拜访
  沈君漓回到候府, 才刚刚坐下来喝了口茶,就听门外小厮跑进来道:“公子,殿下来登门了。”
  沈君漓挑挑眉, 来得倒挺快。
  他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走。
  走到候府外时,沈君漓眼里笑意更甚。
  只见一辆十分低调的马车停在府外。若不是他认出了那驾车的车夫是王府里的老仆从, 怕是真的很难将这么朴素的马车与当今的小王爷联系起来。
  江温远本想着,既然他说要祝贺沈君漓升迁, 那就该带些贺礼来。
  可沈君漓今日才在大殿上出了风头,这会儿他再明晃晃地送礼, 这不给沈君漓树敌嘛。
  况且这“祝贺”之说不过是一个托词,他最想做的,其实是别的事情。
  于是再三权衡,还是决定低调。
  沈君漓让小厮将那辆马车请进了偏门。
  大门关上后,江温远才下了马车。
  沈君漓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道:“阿远果然言必信,行必果。”
  江温远笑了笑, 不免有些心虚。
  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沈君漓, 道:“此物我赠予你,权当升迁的薄礼吧。”
  沈君漓笑着接过,道:“多谢。”
  他没有着急打开木盒, 而是拿在手上, 引江温远往候府里走。
  江温远对候府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
  这一路走来,倒唤醒了一些埋藏在深处的记忆。
  他记得, 幼时他经常同沈君漓在候府里瞎窜, 爬树翻墙, 一样不落。
  他们沿着青石板路走着,穿过一道垂门,便入了正院。
  院子的正前方是招待客人的正堂,一条细长的石板路通向正堂的大门,石板路的两旁都是池水,水里飘荡着团团莲叶,还有一些青青的花苞。
  鲤鱼在莲叶下灵活地游动,带起一圈圈涟漪。
  江温远忽然想起,幼时有一次,他同沈君漓在这小路上嘻笑打闹,不慎坠入这莲池,吓得沈君漓连忙跑去唤大人,等一众人急急赶来时,他已经坐在石板路上晃着腿了,头上还顶着一团莲叶。
  他自幼便识水性,池塘里的都是盛开的睡莲,没有复杂的根系缠绕,他掉下去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扑棱两下,就摸到了石板路。
  他正要叫住沈君漓,却见他慌张地往屋里跑,压根没往他这里看。
  沈君漓见他毫发无损地从莲池里上来了,还乐呵呵地冲自己笑,当即扑上来抱着他大哭。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又傻又好笑。
  却是童年特有的,香甜的滋味。
  两人走上石板路,沈君漓忽地笑了起来。
  江温远与他对视一眼,便知道他也想起了幼时往事。
  两人进了正堂,沈君漓唤婢女奉茶来,又派小厮去寻沈珺意。
  王爷亲临,于情于理,侯爷也该来一趟。
  而此时,沈珺意正在思漓里。
  父女俩坐在梨树下的石桌旁,一人捧着一杯清茶,彼此沉默。
  沈瑶桉一面小口小口抿茶喝,一面偷偷看着沈珺意。
  几日前她一回候府,便一头栽进思漓院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沈珺意原本有很多话想问她,却见她确实太疲惫,便没去打扰,踏入思漓院后,只是吩咐青桃粉芸好生照顾她,便又退了出去。
  她浑浑噩噩地睡了几日,才算是恢复了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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