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小姐靠读心屡破奇案——云间有梦
时间:2022-08-12 07:18:26

  这……这可是大罪!
  “……”郑兰抱着的手死死抓住了衣袖,咬了咬后牙槽。
  她好像闯祸了。
  江温远看到她气焰浇灭的模样,颇有些解气,这嫡小姐同她那个爹一样,目中无人,高傲自大。
  他继续道:“大理寺的官差有权提审任何一个与案子有关的人员,若是该人拒绝审讯,按律法,可处置。
  “郑小姐,你是想去牢里呆一呆?”江温远眼里全是冰冷。
  “本……本小姐配合你就是了!”郑兰一想到那阴森森的大牢,就浑身难受,立即就改口道。
  江温远闻言,同守在依兰院外的十四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走上前来,对郑兰道:“郑小姐,请吧。”
  郑兰有些慌乱,她站在原地,不肯动,道:“不就是要问话吗?在这问不就行了?”
  “不行。”江温远冷冷地道。
  郑兰虽然不知道这穿着黑衣的男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但她下意识就有些怕他。
  “不行就不行!”郑兰拂了拂衣袖,跟着十四走了。
  沈瑶桉却从她的背影里看出了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待郑兰走后,沈瑶桉才凑到江温远身边,略带疑惑地问:“殿下,郑兰不认得你吗?”
  “郑兰一直被养在深闺里,郑云宝贝得紧,自然不曾见过本王。”江温远回道。
  “走吧,我们先进屋子里看看。”江温远道。
  屋里除了姚欣之外,还有一个蓝衣姑娘。
  这姑娘要比姚欣胖一些,脸蛋圆圆的,他们走进来时,这姑娘紧张地从软榻上站起身,局促地说了声:“姜月见过官人。”
  沈瑶桉望了一眼江温远,后者默契地点了点头。
  他上前一步,问道:“你们都是哪家的姑娘?”
  “回……回官人,我是姚府庶女,家父是礼部吏司姚晨。”姚欣先道。
  “回官人,我是姜府的庶女,家父同为礼部吏司姜葛。”姜月道。
  两个都是郑云的下属官员之女,难怪会和郑兰住在一起。
  “好,本官知道了。”江温远转头将另外两位官差叫进屋,道,“你们两个将她们先带下去,单独关押。”
  两个姑娘一听,当即慌了,她们直道:“官人,我们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要抓我们!”
  若是她们被大理寺关押的消息传出去,她们这一生可都毁了!
  “你们怕什么?不过是正常的查案流程罢了,若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做,本官自然会放了你们。”江温远淡淡道,“带走。”
  “是!”两个官差上前,一人带一个人离开。
  姚欣和姜月在被分开带走前对视了一眼,眼里皆是惊慌。
  在江温远忙着的时候,沈瑶桉去屋里看了看。
  除了外面公共休息的小厅,里面被划分成了三小间。
  应当是三个姑娘的寝卧。
  她先进了装饰比较奢华的那一间。
  屋里点着熏香,那浓重的味道叫沈瑶桉打了几个喷嚏。
  她捂住鼻子,仔细看了看屋里的东西。
  一张床靠墙放着,床的旁边是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几个首饰盒,还有一些零散的胭脂水粉,梳妆台旁靠着立柜,应当是放衣服的地方。
  除此之外,屋里还有一张精致的软榻,看颜色和材质,应当是后面郑兰自己添置的。
  沈瑶桉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床边。
  床边放着几双鞋,有粉色的,黄色的,蓝色的……每一双都很精致。
  这些鞋子摆放得整整齐齐,只是中间空出来了一个位置,鞋子很干净,看起来应当是经常换洗。
  沈瑶桉走到立柜前,将柜门打开。
  里面是各色各样的衣裳,绫罗绸缎,奢华富贵。
  衣柜里满满当当,可中间却突兀地空出来一格。
  沈瑶桉又回头看了看屋里的陈设。
  无论是床上的被子枕头还是梳妆台上的首饰胭脂,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有条不紊。
  可就是太整齐了,让人感觉这不是一个供人休息的寝室,倒像是那种展览馆里陈列的展品。
  从这种对整齐的执着来看,沈瑶桉觉得郑兰大概率是个有强迫症的人。
  她将目光重新移回床边,却蓦地顿住了。
  浅蓝色、紫色、绿色……
  沈瑶桉看了看鞋子,又转头望向立柜里的衣服,恍然大悟。
  这些衣服和鞋子是按颜色摆放的,所以它们空缺出来的位置一模一样。
  沈瑶桉想起,她曾经看到过一个分析,有强迫症的人一定要按照自己认定的规律和顺序摆放东西,若是中间有无法填上的空缺,那他们宁愿空着,也不愿打破规律。
  所以她猜想,这空着的地方,原本应该有一双鞋子和一件衣服。
  沈瑶桉翻完衣服,一低头,就看到了立柜下面放着的木盒。
  她蹲下身,将那木盒拿出来,打开后,一个布偶便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白色的布偶,有四肢,却没五官,它的身上插满了银针。
  沈瑶桉将那木偶翻过来,就望见了后面的字。
  血红的字迹触目惊心。
  秦湘芸,你个贱/人该死!
  这行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沈瑶桉猜那是秦湘芸的生辰八字。
  沈瑶桉眸色暗沉,连这种诅咒之术都用上了,郑兰对秦湘芸该有多大的仇恨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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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讯问1
  “桉儿,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沈瑶桉正拿着那布偶看着,身后忽地响起一道男声。
  江温远看着官差将人都带走后,便进里屋找沈瑶桉。
  他走进其中一间香味浓重的屋子, 就见沈瑶桉蹲在立柜前,不知在看什么。
  于是他走到她身后,出声询问。
  沈瑶桉站起来, 微微侧身,将手中的布偶拿给江温远看。
  血红的字迹映入眼帘, 江温远蓦地皱起眉头,道:“这郑兰为何要对一个小姑娘抱着这么大的恶意?”
  沈瑶桉道:“这个要问了本人才知道。”
  “还有其他发现吗?”江温远问。
  沈瑶桉摇摇头, 道:“暂时没有。”
  虽然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想,但她暂时还需要更多的验证。
  “走吧,去另外两间屋里看看。”沈瑶桉将那布偶放回木盒里,收进了衣袖里,然后率先往外面走去。
  江温远跟在她的身后,在走出房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屋里。
  他微微皱眉, 不知为何,这屋子里的摆放他看着有些难受。
  沈瑶桉去姜月的屋子里看了看。
  这个房间里很朴素, 没添置旁的东西,床边有三双鞋,都有些陈旧了。
  沈瑶桉注意到, 那三双鞋里有一双很干净, 上面一尘不染,似乎是刚刚才洗过。
  这双鞋与其他两双灰扑扑的鞋子放在一起, 犹为显眼。
  沈瑶桉走过去看了看, 虽然那鞋子面上一尘不染, 可她还是在鞋底与鞋身的缝隙里捻出些黑色的污泥。
  这污泥可不常见,因为琴音阁内每日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洒扫,小路上连落叶都很少见,更不用说这乌黑黑的污泥。
  沈瑶桉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只在那案发的莲池旁见过这种污泥。
  莲池被污泥覆盖,池水的颜色也比较深,与候府里的清池截然相反,因此她印象深刻。
  而且她记得,那莲池周围没有高台,有一条低矮的小路绕着莲池,有些地方甚至被池水淹没了。
  彭宇当时给出的死亡时间是九到十一天,而那几日京城刚好都在下雨。
  若是那个时候有人去了莲池,上涨的水位会将池中的污泥一起带上小路,鞋子就很容易沾上泥水。
  而这种污泥浸到鞋缝里,不易清洗干净。
  江温远见沈瑶桉拿着一只鞋端详半天,便知她发现了什么端倪。
  于是走过去蹲下身来,拿起另外一只看了看。
  沈瑶桉见他认真端详,就问:“殿下,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江温远看了看手上的鞋,又看了看摆在地上的另外两双,道:“这双鞋太干净了。”
  沈瑶桉点点头,道:“是,也不是。”
  江温远抬头望向她,沈瑶桉便用手指了指他拿在手上的那只鞋的鞋缝,道:“面上是洗干净了,但这里却露了马脚。”
  江温远垂眸,看了片刻,才道:“这是污泥。”
  “对,”沈瑶桉道,“从其他两双鞋来看,姜月并不是那种特别爱干净的姑娘,为何突然将鞋洗了?”
  “因为她知道这双鞋子上沾到的东西会给她带来麻烦。”江温远接道。
  沈瑶桉点头,她将那鞋子放下,去查看立柜里的衣裳。
  那些衣裳凌乱地塞在柜子里,沈瑶桉伸手去翻那些衣裳。
  看来姜月这小姑娘过得有些粗糙啊。
  若是没有去过郑兰的屋子,沈瑶桉大概也还能忍受。
  没有对就没有伤害。
  而江温远望着这间颇有生活气息的屋子,终于明白为何先前在郑兰的屋子里时,他会感觉有些不舒服。
  那间屋子太整齐了,整齐到没有了烟火气,只剩下冰冷的条条框框。
  沈瑶桉在那堆不知道究竟洗没洗过的衣裳里翻了半天,无法判断这里面有没有当时同那双鞋一起穿出去的衣裳。
  因为立柜里实在太乱了。
  江温远见小姑娘整个人都快钻进立柜里了,就道:“桉儿,莫找了,若是这鞋子洗了,那衣裳肯定也洗了。”
  沈瑶桉从立柜里爬出来,将立柜的门关上。
  江温远说的也是,这衣裳与鞋子不同,若是洗了,那污泥的痕迹应当是找不见了。
  两人将那鞋子收了,最后去了姚欣的屋子。
  姚欣的屋子在最里面,是依兰院里相对来说比较小的那一间,且采光也不太好,屋里有些潮湿。
  这间屋里的东西要比姜月屋里的还少,只有一双鞋,几件素色的衣裳,梳妆台上没有什么首饰,只有几小盒胭脂水粉。
  沈瑶桉想起方才她在郑兰屋里听见的两人的自我介绍。
  相较而言,同样是礼部副职家的庶女,姜月应当比姚欣要受宠。
  毕竟姜月屋里首饰胭脂样样齐全,虽说鞋子衣服也不太多,可到底也没姚欣这般落魄。
  沈瑶桉望着屋里的东西,忽地想起了自己穿越而来时的那间破旧草屋。
  她轻轻叹了口气。
  两人在屋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也没有找到沾有污泥的衣裳鞋子。
  沈瑶桉沉思了片刻,这姚欣……
  两人勘察完依兰院,便带着物证去了关押三人的地方。
  沈瑶桉决定先去审讯姚欣。
  沈瑶桉方才进依兰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姑娘。
  她开门也好,说话也罢,都习惯耸肩驼背,畏畏缩缩。
  面对郑兰的质问,她也只敢小声地结巴地回答。
  从她的行为举止来看,这姑娘缺乏自信,且在宿舍里的地位应该是最低的。
  她住在最差的那间屋子里,在姜月都能心安理得地坐在软榻上时,她却只敢低头站在一旁。
  这样的人,胆子小,性格软,若是审讯的话,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而且更重要的是,目前他们没有发现姚欣与这个案子的紧密关联。
  可直觉告诉她,同住一个宿舍的三人里有两人可能去过案发现场,那么剩下那个人,即使没去过,也大概率会知道些什么。
  沈瑶桉的想法与江温远不谋而合,两人颇有默契地朝关押姚欣的屋子走去。
  这间屋子本是空的,官差们搬来一张木桌和三张椅子,便叫姚欣先呆在这里。
  有一扇窗子微微开着,些许阳光透进屋里。
  姚欣却下意识将椅子往阴处搬了搬,似乎不习惯沐浴阳光。
  她坐在木桌后面,双手放在桌子上,不安地绞在一起。
  她低着头,咬着嘴唇,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吱呀——”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姚欣神经质地瑟缩了一下,她颤抖着抬起头,望见走进来的两个人,下意识要站起身来。
  她一动,就被身后的官差按回椅子上。
  姚欣不敢再乱动,只能局促地坐在椅子上,结巴道:“官……官人。”
  沈瑶桉朝她点点头,同江温远一左一右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
  沈瑶桉坐下来后,刚好挡住了那一束阳光,光亮笼罩在她的身后,为她镀上一道金边。
  姚欣抬头望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她认出了沈瑶桉。
  说起来,几年前,当沈瑶桉还在琴音阁学习琴艺时,她们曾在一起学习。
  可她与沈瑶桉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沈瑶桉就像郑兰一样,含着金钥匙出生,受尽宠爱。
  再加上沈瑶桉在琴艺上颇有天赋,阁主宝贝得不得了,亲自教授她技巧。
  那时她羡慕她,如今依旧羡慕她。
  京城中的人都知道,南阳侯府的嫡小姐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了,前不久又卷入命案,所有人都以为她命不久矣,可谁曾想,最后恶毒的后母被送进大牢,妹妹出家,而嫡小姐在沉寂多年以后,成为了第一个被陛下亲自任命的女官。
  不似十二阁的女官那般,大多是师父还乡,徒弟接任,而是陛下下旨,昭告天下。
  这是何等的荣光。
  沈瑶桉就像一颗暂时被灰尘蒙蔽的宝石,一旦擦去灰尘,遇见阳光,依旧光芒万丈。
  不像她,出生低微,从小在主母和各位姨娘的夹缝里生存,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精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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