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合——莫妮打
时间:2022-08-15 06:50:17

  梁舒跟魏宇澈作为报案人跟着小于警官进了调解室。
  魏宇澈是主力输出,但其实并不晓得具体发生了什么,现在听梁舒讲前因后果心里怒火更加翻涌。
  小于警官做好笔录:“嗯,没什么问题。你们先在这等一下吧,等那边核实了会告诉你们的。”
  “好的,谢谢您。”梁舒再次道谢。
  小于警官留下了酒精棉签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你多大了,还打架。”梁舒掰过魏宇澈的脸,拿棉签在他嘴角沾了沾。
  魏宇澈吃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嘟囔说:“你怎么跟成叔说一样的话。”
  “你还好意思。”梁舒说,“你没看见成叔那个脸,马上都拉到地板上了,多少年了,你又被他逮到了。”
  魏宇澈以前犯浑的时候可没少来这里,不过无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批评教育后就又放回去了。
  “纠正你一下,是我们俩又被逮到了。”魏宇澈说,“你也没少惹事儿好吗?”
  只不过做得隐蔽些,没被发现罢了。
  “你有脸说,当年要不是你跟别人茬架,我能被连累着过来?”
  她说的是魏宇澈“改邪归正”前最后一次犯浑。
  高考在即,他不晓得抽得什么风,非要应下那些小混混的“战帖”,单枪匹马地去了,结果对面乌泱泱一群人,在路边摊坐着,架势活像古惑仔。
  梁舒一早察觉魏宇澈的异常,在他编借口逃晚自习的时候就跟了出来。
  反派一般死于话多,但对面的头子显然不知道这一点,叭叭地先跟魏宇澈对喷了一会儿。这才给了梁舒机会,摔酒瓶子唬人,举着跟他们对峙。
  “那你去找我干嘛?担心我啊?”魏宇澈学着她惯来的语气说。
  梁舒戳了下他的伤口:“我看你刚才被打坏脑子了吧。你要是真惹事儿进去了,我怎么跟阿姨交代的。”
  魏宇澈说:“你别说我,刚才你拿碎酒瓶子那个架势,跟你那会儿有得一拼。”
  “你拉倒,以前是、现在也是,人都要被我吓住了,你突然给一拳。”梁舒说,“对面人那么多,你动手能占到什么便宜啊?之前那次挨打不记得了?这回要不是警察来得快,你又要被按地上了。”
  魏宇澈盯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良心的,我这是为了谁?”
  梁舒轻轻扇了下他的脸,训斥说:“别乱动!”
  魏宇澈屏住呼吸,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嘴角抿得死死的,明显是觉得委屈。
  梁舒自知刚才态度不好,叹了口气,哄说:“我知道。但是少爷,下次千万别拎‘刀’就上行不行?”
  这次他尚且可以应付,谁知道下一次他还能不能的,或者再严重一点,对面上来个不要命的,真捅人怎么办?
  魏宇澈摸了摸脸颊,说:“这话你自己也记住,别上去跟他们硬碰硬,那么多人在,你找个人求助有多难?”
  “这不是特殊情况吗?”梁舒说完,就对上他怨念的眼神,顿了顿,还是妥协,“行行行,咱俩共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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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正如梁舒所预料那般,醉汉的手机里还有很多其他偷拍的私密照片,多摄于地铁公园餐馆等等公共场合,因为性质恶劣,已经准备行政处罚了。
  小于警官过来通知两人可以走了。
  他们出来的时候审讯室也刚巧打开,醉汉狡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是她穿那么少的,她不检点,她肯定故意勾引我的。”
  梁舒冷笑了一声,正准备说些难听的话,却听到身边魏宇澈骂道:“有病。”
  他说完看她,眼神诚恳,语气真诚:“你别听他瞎说,你爱穿什么穿什么,跟谁都没关系。这衣服你穿就特别好看,真的。”
  刚才还氤氲满怀的火气不知怎的就像被剪了引线的炮仗,突地就没生息了。
  梁舒不自然地转开视线,眼角眉梢还是露出了些许得意,小声说:“废话,那是当然了。”
  成警官本来都到门口了,听到那醉汉嚷嚷,又回身说:“你能不能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三十多岁,喝得烂醉。人家小姑娘自己男朋友帅成那个样子,能看得上你?”
  梁舒懵了:啥?
  魏宇澈嘴上不自觉上扬,心中暗爽,帅成那个样子的男朋友说得应该是他吧?
  事情告一段落,成警官送两人到了门口,还不忘叮嘱,说:“可千万别再让我看见你俩了。”
  别的情侣夜晚散步,这俩人夜进派出所,还从高中进到现在,真是够了。
  梁舒的外套刚在混乱中没拿,现在光穿个背心,被夜风一吹就打了个冷颤。
  魏宇澈将衣服脱下来,罩在她身上。
  梁舒抬头看他,他眉一挑:“别误会,我是怕你冻死我要负责。”
  “我真是谢谢你。”梁舒将外套拉链拉到顶,顿了顿,语气也变得真诚些,“谢谢。”
  魏宇澈夸张地摸了摸耳朵,“天呐,我没听错吧?刚刚是梁大小姐跟我说谢谢吗?”
  “不是。”梁舒心里那点子感激立马消散,“她说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骗人,她明明就说谢谢了。”
  “她没说。”
  “她说了。”
  “哎哟魏宇澈,你烦不烦的。”
  “哎哟梁舒,我就要烦你的,烦死你。”
  街角昏黄路灯在路上投下暖暖的光,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
 
 
第24章 他在这响声里暗下决心(1500票加更)
  梁舒拎起煮的咕嘟冒泡的玻璃茶壶,将茶倒在茶盏里,看魏宇澈将仓库里的存料搬出来,一一码好。
  新材料得处理,她抽空把烧火炉子上下收拾了一遍,推到院子里晾了一天,现在烧了点火,试试看效果。
  她将茶杯在鼻尖闻了闻。从这茶来看,这炉子还是挺顶用的。
  招聘启事贴了两天,孙姨跟张老太那里也没传来一个信儿。
  魏宇澈清早去买菜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巷子口的都已经被交通饭店招服务员的新广告盖住了。
  他跟梁舒抱怨,“这也太不厚道了,还街坊邻居呢,都不看看位置的。”
  她语气平淡:“这东西强求不来的。”
  魏宇澈:“你真的不考虑改一下招聘内容吗?”立马接上,“你别误会,我说的可不是让你改掉招聘对象。我的意思是工作详情,怎么着都改靠谱一点儿吧。”
  “不用。”梁舒摇头,“来的人多了,难选。”
  魏宇澈呵呵了。
  现在根本不是她做不出选择的问题,是根本就没人来让她选择好吗?
  梁舒抬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做什么?”
  “我们吃火锅吧。”
  “啥?”魏宇澈跟不上这跳跃的思维,接着看了看竹材摆得挤挤攘攘的院子,反问,“现在?”
  “冰箱里有我上次买的肥牛,你去买盒火锅底料回来就行了。”她布局着,“顺便叫上钟灵秀他们。”
  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告诉他们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那炉子呢?”
  “换个锅烧水,火不用灭。”
  他有些担心:“你一个人可以吗?”
  梁舒:“你如果现在就立马出发的话,就可以早点回来接应我。”
  魏宇澈觉得在理,小跑着出了门,一路到商店门口停下,胸膛起伏着有些喘。
  商店门口张老太的牌局刚散,看他满头大汗,麻将子也来不及收拾。
  “哦呦,这是怎么搞得?这么着急做什么呢?”
  魏宇澈:“没,没事。奶奶,我要火锅底料,您这儿有吗?”
  “有的有的。”张老太钻到店里,在铁货架上翻翻找找,“喏,你看看,大牌子,那个什么捞的。”
  魏宇澈接过来:“谢谢奶奶。”
  “晚上就吃这个呀?”张老太问。
  “对,我们准备煮火锅呢。”魏宇澈答道。
  张老太这么多年的雷达动了:“你跟舒舒哦?”
  “还有钟灵秀跟她弟。”
  “哦呦。”张老太语气明显失望了不少,“我还以为就你们俩呢,这么着急。”
  魏宇澈听得出来其中意思,不好表态,只是笑笑,之后付了钱道谢就准备走。
  “哦呦,你等一下哦。”张老太从柜台里追出来,“我熬了梨膏呀,你带点回去。”
  魏宇澈不爱吃那玩意儿,正准备摇头,让她不用客气,又听张老太说:“再带点给舒舒,她前几天还说想吃的呀。”
  他将拒绝的词吞回去,点点头,笑笑道:“那就谢谢奶奶了。”
  两瓶玻璃罐子一起递到了他手上,魏宇澈小心地放袋子里,用火锅底料隔开,怕它们碰碎。
  “对了,舒舒那边招人是不是已经招到啦?”张老太问。
  魏宇澈说:“还没呢。她说不急。”
  “啊?那她昨天来这儿把那什么招聘单子拿走了做啥?”
  魏宇澈一愣:“她把单子拿走了?”
  “是啊,我当时忙着,没来得及问呢,我还以为人招好了。”张老太怀疑道,“她不会是准备走了吧?”
  魏宇澈没说话,张老太继续讲:“澈澈,你不要怪我多嘴的啊。实在是上林你也晓得的,地方小,留不住什么人。”
  何况梁舒在大家眼里还算个有“前科”的。
  当年她考上了蔚大,街坊邻居的也都为她高兴,梁晟就不用讲了,虽然嘴上谦虚,但是眼睛里简直不要太得意。结果大学才读了一年她说走就走了,给梁晟气了个踉跄。
  魏宇澈抿了抿嘴角,心里也开始有些拿不准,但面上却不显:“奶奶,你放心吧,我问过了,她说不走的。”
  “哦呦,那就好啦。”张老太接着说,“你们年轻人啊,创业难是肯定的,吃点苦是好事。这话,你也帮我跟舒舒讲。千万不要有思想负担,也不要觉得念了书还待在家里是件丢脸的事情,这里是你们家晓得吗?家里人是不会嫌弃你们的。”
  魏宇澈点头:“您放心,这些我都会跟她讲的。”
  张老太笑:“你们俩小时候天天打架,没想到现在长大了关系还变好了。”
  “我没呢,都是她打我。那会儿梁舒有我爸妈撑腰呢,我哪里敢跟她真作对啊。”
  “哦呦,舒舒乖得哦,以前管你那是在拉你呀。你小时候,小混蛋的呀。”
  游戏打架,夜不归宿,学得烂光知道花钱,这样一想是挺混蛋的。
  魏宇澈笑了,点点头说:“我知道的。”
  他跟梁舒虽然是对头,但捱不住家里俩长辈关系好。
  梁舒父母都在各自领域忙着到处跑,把她丢在乌川,每月回来看看。
  魏宇澈比她好一点,他爸妈几乎每天都回,就是作息跟他对不大上,但周末也都抽时间陪他。
  梁舒总是会在魏宇澈妈妈的邀请下,过来打打牙祭。顺便在魏叔叔批评教育魏宇澈的时候做一下正面表率,成为“你看看人家梁舒·····”这种句式的组成成分。
  后来魏宇澈家生意越做越大,魏爸妈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等到上了高中,他们俩就双双成为了“留守儿童”。
  梁舒跟魏宇澈不一样,在长辈们面前永远乖巧听话,成绩又一骑绝尘。
  得益于如此正面的印象,魏宇澈妈妈授予了梁舒很大的“权利”,其中意思用个夸张的手法可以概括为“打死魏宇澈也没关系”。
  梁舒吃了人家那么多年饭,不好意思不管。尽管有“尚方宝剑”,她也不轻易动手,大部分时候会选择一种“柔和”的方式——动嘴。
  她小小地告上一状,魏宇澈这个星期零花钱就得削减掉一半儿,妥妥地拿捏住命门了。
  在魏宇澈看来,这还不如动手呢。毕竟梁舒的击打能力,还是在自己的可承受范围之内的。这不能“摆阔”了,影响他在“朋友”中的威望,才是真的要命。
  他那时候每天被叫起来,满脸都写着“烦死了”,却只敢发发牢骚,不敢真枪实弹地跟梁舒过不去。
  好不容易捱到高中毕业,尚方宝剑过有效期了,他退学重新高考也上了蔚大。没等他亲自到梁舒面前嘚瑟上一回,她这个“谏言大臣”就没影儿了。
  他真的特别特别生气,比零花钱扣没了都要生气。
  有一年,有部英剧特别出圈儿。
  魏宇澈看见里边儿男主角笨拙地跟女主抱怨说:“你不能亲了一个人,又对他不好,这样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他突然就明白了,这句式也能套自己身上。
  梁舒不能管了他,又突然跑掉,这样会让他摸不着头脑的。
  而现在,魏宇澈有种刑侦剧终于又看到凶手的感觉。
  他形容不大好,反正就是觉得好几年摸不着的头脑,这次又回到掌心了。
  所以······
  提溜的袋子里,两罐梨膏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在一起,当啷当啷的。
  魏宇澈就在这响声里下定决心。
  所以他现在说什么都要把自己这脑袋焊在她掌心不可。
 
 
第25章 这俩聊起这种事情的时候,语气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然啊?
  钟灵秀他们还要开店,来不来的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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