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为后(双重生)——乌度
时间:2022-08-17 06:57:48

  “不急。”纪煊却道。前世他是直接遣了媒人上冯府提亲,走了一些流程之后消息传到皇宫,母后大怒要废止这桩亲事,他才去求皇兄下了道赐婚圣旨,一是为了给未来王妃荣耀,二是为了避免母后从中作梗。
  这一世,虽则七娘是庶女,但只要他坚持,皇兄应当还是会给他这道赐婚圣旨。
  只是,阿堇如今对他避之不及,他得先扭转她对他的态度,再上门提亲,好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薛华斌自己急得原地直转圈,好兄弟却来了句不急,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行罢,你这会儿不急,等那冯七娘许了别的人家,我看你还急不急?”薛华斌重又坐下,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不会有那种可能。”纪煊眸色幽沉,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夫君都只能是他一个人。
  薛华斌见他如此笃定,便也不再多说,又想起他之前说的那件正事,便颇有自信道:“你那会儿说的要建一个千机阁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兄弟我虽然读书不行,但三教九流的人却认识不少,这偌大的京城里,只要我薛华斌想要打听的事儿,还没有打听不出来的。回头叫上逸洲、嘉琅他们几个,准保能把这千机阁建成。到时候看谁还敢说咱们是无用的纨绔!”
  “此事不可声张,只能暗中筹建,且万万不能让人知道背后是我在主使。”纪煊叮嘱道。
  薛华斌闻言顿时神色严肃起来,试探道:“殿下建这千机阁,不会是想……”变天吧?
  “自然不是。”纪煊神色微冷,“这种话以后莫要再提。”
  他之所以想要组建千机阁,是为了刺探一切需要的消息,一来可以帮皇兄监察百官掌控民情,二来可以保护她,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前世是他想岔了,只想着要去边关建功立业来获得在朝中的话语权,却不曾想,想要朝中那些倚老卖老的大臣听话,军功远不如手握他们的把柄来得有用。
  毕竟是人都有弱点,只要掌握了他们的弱点,不愁他们不听话。
  且一去边关少说半年,有了前世的教训,他实在不放心将七娘一个人留在京城那么久。
 
 
第十九章 
  薛华斌顿时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自己这位多年好友真的动了要变天的念头,毕竟豫王是先帝唯一的嫡子,只是因为出生得晚才没能承继大位。
  他若是有这个想法倒也正常,可他这些年一直一副要做富贵闲散王爷的样子,甚至不惜给自己添上许多恶名,以示自己没有那等野心。
  今天他突然拦住他的马车,要同他一起来宣平侯府贺寿。在凉亭里,还突然和他说起了要组建千机阁的事,他还以为他改变想法了呢。
  好在没有,不过,即使他真的有了什么想法,他作为多年好兄弟,便是拼着与成国公府断绝关系,赴汤蹈火也要支持他。
  “那咱们这情报网,是要遍布整个京城,还是……”薛华斌最后试探了一句。
  “除了皇宫,我要这整个京城,甚至将来整个大梁,都遍布我们千机阁的探子。”纪煊沉声道。
  “好!”薛华斌见他有分寸,便一拍大腿表示赞同,只是眼下他们身在宣平侯府,哪怕凉亭四周无人敢靠近,也依旧不是说话的地儿,只能等回头再寻个安全的地方详谈细节。
  正经事儿不能说,薛华斌便记起今早听到的消息,问道:“听说你昨晚将陈槐那厮给阉了?就因为他强抢民女?”
  纪煊没说话,他总不好说他之所以阉了陈槐,不是因为陈槐昨晚强抢民女,而是因为陈槐前世欺负了他的女人。
  薛华斌见他默认了,不由好奇道:“那民女可漂亮?比你那冯七娘如何?”
  纪煊想起昨晚那个民女不干净的眼神,淡淡道:“差之远矣。”
  薛华斌瞬间就好奇起来,却不是好奇那个民女,而是好奇那冯七娘究竟有多美。
  毕竟能让豫王一怒之下阉了陈槐,那个民女定然很有几分姿色。可豫王又说那个民女差冯七娘远矣,这不就说明冯七娘姿色绝美吗?
  在薛华斌看来,冯五娘已经够美艳了,难道冯七娘比她嫡姐还要美上许多?
  薛华斌暗自决定,日后定要找机会看看那冯七娘究竟生得何等美貌,竟能让豫王不顾身份也要娶她做正妃。
  不过那是日后的事了,眼下却还有更要紧的事。
  “你阉了陈槐,想那临漳伯定不会善罢甘休,今儿肯定会找圣上告状去,说不定这会儿闵公公已经在来找你的路上了。”薛华斌话刚说完,就见假山下不远处闵公公在侯府下人的带领下找了过来。
  “瞧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听说我那四表弟今儿给他祖母准备了一场新奇的表演当大礼,看来你是没机会看到了。不过没事,兄弟我替你瞧。”薛华斌的语气听起来颇有些幸灾乐祸。
  纪煊熟知他的性子,并不以为意,只不动如山地坐在凉亭中继续喝茶。
  等到闵公公气喘吁吁地爬上假山来到凉亭,说圣上传他立刻进宫见驾,纪煊才放下茶杯起身,弹了弹衣摆上微不可见的灰尘,闲庭散步地下了假山,往皇宫去了。
  纪煊来到两仪殿时,正好看到临漳伯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跟圣上哭诉。
  “老臣就这么一个嫡子,本想今年就请立他为世子,可现在,他都不能传宗接代了,还怎么让他当世子?”
  临漳伯府庶子可不少,换个有出息的庶子当世子不比陈槐这种色胚蠢货强得多?纪煊心道。
  “可怜我的槐儿,本来下个月就要成亲了,现在昌勇侯府听说了消息竟直接派人来退了亲!”
  都不能人事了,昌勇侯又不傻,自然要退亲。且陈槐成亲前一个月还去妓馆厮混,显然没把这门亲事放在心上。
  “我可怜的槐儿啊,还没成亲生子就被那心狠手辣的豫王给阉了,百年之后怕是连个香火都没有啊……”
  陈槐虽未成亲,妾室通房却不少,这都没有孩子,说明他那方面不太行,阉了他还算是帮了他。
  “陛下,您这次一定要严惩豫王!我儿分明与那民女是两情相悦,豫王却不分青红皂白地削了我儿的命根子,如此置天理何在?置王法何在?陛下您再不严惩他,还不知道他日后会怎样无法无天啊……”
  把‘强抢民女’歪曲成‘两情相悦’,这临漳伯可真会睁眼说瞎话。
  景兴帝纪岷被临漳伯哭得头疼,却见九弟自来了之后便懒散地靠在后头的柱子上,一脸的不以为然,还用手指揉了揉耳朵,似是在嫌吵。
  景兴帝当即板起脸来,呵斥道:“纪煊,你给朕过来解释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煊这才走上前去,懒洋洋道:“事情皇兄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昨晚臣弟意外撞见陈槐强抢民女,就顺手为民除害了!”
  临漳伯听了立马大声反驳:“陛下,豫王他撒谎!我儿分明与那民女在醉春园包厢里两情相悦,是豫王突然闯进包厢伤了我儿,还诬陷我儿强抢民女,那民女老臣今日也带来了,就在宫外等候通传,还望陛下明察!”
  纪煊闻言微微讶异,看来他是做了一回东郭先生啊,也不知临漳伯是用什么收买了昨晚那民女,竟让那民女同意反咬他一口。
  不过他不以为意,只道:“臣弟与陈槐素无恩怨,若非是为民除害,又怎会出手伤他?”
  景兴帝见二人各执一词,只好让人去将那个民女带进宫来,又给二人赐了座。
  临漳伯落座后一脸得意地看着对面的豫王,等那民女进来说出‘实情’,再同他一起控诉豫王,定让豫王这次吃不了兜着走,给他儿好好报仇!
  纪煊却看都没看临漳伯一眼,只闭上眼睛养神,昨晚他在阿堇的无尘院待到深夜才回去,今天又一大早就起来挑衣裳,自然没睡足觉。
  景兴帝见纪煊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九弟这是把这两仪殿当成他自个儿寝殿了么?他没管他,低头继续批阅奏折。
  过了一会儿,那民女被带了进来,她一看到上首的明黄色,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磕绊绊道:“民、民女吴绿柳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兴帝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虽粗衣布服举止瑟缩,但的确有几分姿色,便道:“你就是昨晚事发时与陈槐在一起的女子?”
  “是。”吴绿柳仍旧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豫王和临漳伯眼下都在这儿,你且将昨晚之事如实说来,若有半句假话,定不轻饶。”景兴帝沉声道。
  吴绿柳听见圣上说豫王也在这儿,便悄悄抬头看了眼,果然看见豫王坐在她左前方不远处。想到昨晚她说愿意入府为婢,做牛做马终身报答他,他却只丢下一块银子便走了。
  既如此,他为何要救她?还削了陈槐的命根子!他削完就走了,她一介民女,如何扛得住临漳伯府的怒火?
  思及此,吴绿柳便满心怨恨,准备将临漳伯教她说的那些话都说出来。
 
 
第二十章 
  吴绿柳正要开口,却见豫王朝她走了过来,他弯下腰来,用那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嗓音极温柔道:“别怕,把真相说出来,本王自会护着你。”
  他的脸好俊,他的手好温暖,以至于他收回手时她依依不舍地把脸往前递了递,希望他能多摸摸她。
  他说他会护着她,她欣喜不已,只要进了豫王府,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更不必再怕什么临漳伯府了。
  纪煊说完便回到座位上坐下,悄悄用帕子擦了擦刚才摸了那张脏脸的手。
  吴绿柳自然没有看到豫王这一举动,他方才那句话给了她无上信心,她一下子不瑟缩了,当即挺直腰背,开口道:“回禀陛下,民女家中是做糕点生意的,昨晚民女女扮男装提着一篮子糕点去醉春园兜售,却不小心撞了陈家二少爷一下,陈二少爷一眼就认出民女是女扮男装,竟让手下抓了民女进包厢,还……”
  临漳伯一听不对,连忙打断她:“你在胡说些什么?分明是你自愿跟我儿进包厢的。”说着威胁地看了她一眼,毕竟这民女的爹娘还在他手里。
  吴绿柳却仿佛没接收到这威胁的眼神,辩驳道:“陛下,民女绝非自愿,当时陈二少爷强压着民女行事,民女一直在大声呼救,许是豫王殿下路过听到了,才破门而入,救了民女,见民女已被陈二少爷糟蹋了,豫王殿下愤怒不已,才拔剑伤了陈二少爷。”
  说完吴绿柳趴伏在地,哭求道:“陛下,陈二少爷欺男霸女,恶贯满盈,人人皆知,豫王殿下实是为民除害啊!求陛下莫要怪罪豫王殿下!”
  “你个刁民,竟然句句谎言,陛下,您千万别信这刁民的话!”临漳伯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吴绿柳大骂。
  “陛下,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若陛下不信,民女愿一死以证清白!”吴绿柳说完便一头往旁边柱子上撞去,却被闵公公手快给拦住了。
  这可是两仪殿,怎能轻易见血?得到圣上的示意,闵公公匆忙让人将吴绿柳给架出去了。
  “临漳伯,你还有何话可说?”景兴帝扬声道。
  临漳伯心下再恼恨那吴绿柳临时反水,眼下也只能噗通一声跪下,喊冤道:“陛下,即便我儿真的强抢民女了,也该报官处置,豫王直接对我儿动用私刑,分明就是目无王法啊!”
  景兴帝转头问纪煊:“豫王,临漳伯的指控你可认?”
  “臣弟昨晚只是一时愤怒才没忍住出了手,并非故意罔顾王法,望皇兄明鉴!”纪煊站起身来。
  景兴帝沉吟了下,道:“豫王,你此次出手伤人虽情有可原,但毕竟与律不符,朕便罚你禁足豫王府一个月,好好自省!”
  临漳伯万万没想到圣上对豫王的处罚竟如此之轻,区区禁足一个月,跟没罚一样,顿时不满起来:“陛下,豫王……”
  “临漳伯,你教子不利,致使陈槐强抢民女,念你有官职在身,便只罚俸一年以示警戒,你可心服?”景兴帝打断他。
  临漳伯自然不服,凭什么他也要受罚?
  “陛下,老臣不服啊!若慈和皇太后还在……”
  “朕赐你临漳伯的爵位可不是让你纵容儿子欺男霸女欺市横行的,慈和皇太后若还活着,怕也不想认你这个弟弟!这临漳伯的爵位你若不想要,朕随时可以收回来!”景兴帝满脸不悦道。
  “陛下息怒,老臣知错了。”临漳伯连忙求饶,儿子再重要,也没有爵位重要,再说他又不止这一个儿子。
  景兴帝冷哼一声:“陈槐欺男霸女之事朕会交给大理寺调查,等陈槐养好伤,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你若再敢来替他求情,就去大理寺陪他一起受刑!”
  “老臣万万不敢!”临漳伯忙道。
  景兴帝见他终于老实了,便摆摆手让他退下。
  临漳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生怕走晚了圣上就改变主意了。
  临漳伯退下后,景兴帝却没有松下一口气,因为走了一个让人头疼的,还有一个让人更头疼的。
  果然,一扭头,就见纪煊正一脸不满地看着他。
  “皇兄,您罚我什么不好,非得罚我禁足?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烦禁足了。”这会儿没有外人,纪煊连臣弟二字都不说了。
  景兴帝气得一拍桌子:“就是知道你不喜欢禁足,才罚你禁足一个月,好好灭灭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
  “皇兄,不是您教我要行善积德多做好事吗?我这好不容易大发善心做了一回好事,您不赏我就算了,怎么还要罚我?”纪煊语气很委屈。
  景兴帝更气了:“朕是教你要行善积德,可没教你随意动手伤人,何况你伤他哪儿不好?非要伤在那种地方,朕想帮你开脱都开脱不得!”
  纪煊自知理亏,便打商量道:“要不,皇兄您也罚我一年俸禄算了?”
  “你想都别想!”景兴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豫王府经营了那么多产业,富得流油,罚他一年俸禄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可一个月也太久了,要不,只禁足半个月?”纪煊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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