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假期——海蒂可以说不
时间:2022-08-19 05:55:25

  林见白:???
  不知为何,听季明彰这么一说,林见白松了口气,她不喜欢欠人人情。
  虽然这陪护有跟没有区别不大,林见白摸索了一下轮椅的设置,探索了几下便能自如地使用轮椅,进洗漱间简单擦洗一下。
  “林见白?”
  “嗯?”
  “以为你又摔了。”
  林见白无语地撇了一下嘴,她只是因为动作不方便慢了一些。
  林见白推着轮椅出来的时候,季明彰半躺在陪护床上,抬了一眼又垂下继续看文件,没说话。
  双手撑着自己慢慢挪上床,躺好后林见白便把钱转过去。
  “林教授,我开个玩笑。”季明彰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林见白看了一眼已经被收取的红包,不想说话。
  “明天我请的陪护就到。”
  “明白,我不会赖在这里不走。”
  明明是冷冽的声音,此刻懒洋洋的,却夹着一些讽意。
  林见白已经习惯季明彰的说话方式,或者说对她的说话方式,只拎起被子便蒙头睡觉。
  她今天累了一天,又总是出状况,生物钟时间一到,就已经有些昏昏沉沉。
  不过五分钟,隔壁床已经没有动静,林见白陷入了熟睡,作为一个常年睡眠不好的人,季明彰目瞪口呆,看了眼手里的文件觉得乏味,干脆也关灯睡觉。
  季明彰睡觉时对于床品、声音甚至是气味的要求都很高。
  医院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窗帘很薄,光透进来大半,偶尔还有不知道哪个病房的细细簌簌声,在这样的环境里,季明彰竟然很快入睡,一觉到天亮。
  等他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发愣,老李已经等在医院门口,郑姨正在摆放两人的早餐,林见白正和新来的护工沟通,他捋了一把脸,坐起身来。
  季明彰进洗漱间洗漱,穿衣,出来又是扣子扣到最上面,一身西装长裤的精英样,如果能忽视他脚上还没换的拖鞋。
  林见白笑吟吟地感谢郑姨的早餐,郑姨的厨艺很好,一口下去鲜味十足,能吃到郑姨的早餐确实是托了季明彰的福。
  季明彰嫌这里的水质,又不想喝家里煮好的咖啡,嫌路程影响咖啡的味道,让郑姨提了一壶水过来。
  林见白眼看着他慢悠悠地摇手柄磨豆子,再放壶里煮,没一会儿,病房里全是咖啡的味道,林见白眼角一抽,满脸一言难尽。
  “二少爷就是比较注重咖啡的品质。”
  这话说得郑姨也心虚,因为她也尝不出区别。
  林见白笑笑,低下头继续吃早餐,也不知道信没信。
  两人早上全程没有交流,看得郑姨一阵纳罕,这看起来也不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啊,二少爷这样追人可不行,这哪能追得到人啊。
  郑姨一边收拾餐盒,一边暗暗思量,林见白想下床帮忙,但她实在腿脚不便,看得郑姨心惊胆战,只好作罢。
  “林老师,你怎么请这么久的假?听说骨折了?在哪家医院啊?”林见白刚躺下,看着吊瓶发呆,便接到了冯老师的电话。
  “昨天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没大事,就是做个小手术。”林见白淡定安抚。
  一旁的护工听到对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见白的脚。她做护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 看见有人手术前这么轻描淡写,还是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诶呦,要做手术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好歹是不再追问在哪家医院了,林见白生怕冯老师一个冲动追过来看望,实在是没有必要。
  好不容易安抚完冯老师,林见白方打开昨晚送过来的电脑,打算读一会文献,又收到了陈于渊的短信。
  “周末有空打球吗?”
  林见白看了看自己的脚,无奈一笑,“怕是不行了(苦笑,脚骨折了。”
  “怎么会骨折?哪家医院?”
  可能是等不及林见白发消息解释,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林见白又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情况,半晌才把电话挂断。
  等医生查完房,林见白终于可以开始看论文,有护工帮忙盯着吊水,林见白也不用分神,就是半倚靠在床上,电脑放在腿上,看文献的时候还勉强凑合,打字时便不是太方便。
  早餐吃得多,林见白也不饿,护工问她今天吃什么的时候,林见白一时间也有些犹豫,正打算让人随意买两碗面,两人分着吃,郑姨推门进来。
  林见白以为是季明彰落了什么东西在这里,比如和这个病房格格不入的摩卡壶,却看到郑姨细致地从保温袋里拿出一盒一盒装点好的饭菜,甚至还有一个床上桌。
  “我熬了骨头汤,伤筋动骨可得好好养。”
  林见白一脸懵地看着郑姨把床上桌架好,又去洗漱间找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手,她受宠若惊,忙摆手示意不用。
  她不知道郑姨和季明彰是什么关系,只以为是对方的亲戚,对方热情地她招架不住,只能拿起手机,找到季明彰的微信,微信记录还停留在上回的红包,林见白难得有些尴尬。
  顿了顿,求救般地打字道,“阿姨给我熬了骨头汤。”
  等了一会,那边只回了个,“嗯?”
  林见白心里也全是问号,只以为对方不清楚阿姨是谁,解释道,“就是昨天帮忙送东西来的阿姨。”
  “哦,不想吃就倒掉。”
  林见白:?
  季明彰到底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啊,林见白眼角一抽。
 
 
第27章 
  郑姨准备得很丰盛,连护工的份都包括在内,林见白留她一起吃,郑姨却像是忙着赶场,摆摆手便离开,只留下一句餐盒晚上过来拿,便不见了身影。
  “她吃了吗?”季明彰低着头,似是随口一问。
  “吃了,我走的时候正在吃呢,胃口不错。”
  季明彰嗤笑一声,也不知是在笑什么,舀了一口汤,味道确实不错。
  郑姨笑眯眯的也不戳破,二少爷一大早便让她熬骨头汤,说想喝,顺便给住院的人送去。
  怕是给住院的人喝,自己才是顺便。
  林见白吃饱喝足,让护工帮忙推到洗漱间,开始洗碗,她总不能真的让人把没洗过的碗带回去。
  护工原以为林见白是要洗漱,等看到对方熟练地冲洗着碗盘,才意识林见白要做什么,忙阻拦。
  她这份工作来钱太容易,有吃有喝,只用帮忙看看吊水,她受之有愧,哪里还能让人自己洗碗。
  况且看林见白坐在轮椅上,再想想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实在是不忍心。
  林见白又被推回到床上,其实她想走动一下,消消食,但脚不能长时间下垂,不利于消肿,确实有些难熬,不过是正式住院的第一天,林见白就觉得自己要发霉。
  还好林见白是耐得住性子的人,郑姨又拿来了床上桌,干脆架在床上构思论文。
  护工洗好碗,她看出来林见白不是话多的人,也不需要陪聊,下午的吊水还没来,一时间都不知道做什么,一时间有些昏昏欲睡,竟真的打起了瞌睡。
  护工阿姨睡觉有呼噜声,林见白皱了皱眉,不影响她看文章,瞄了一眼窗外,午后的阳光正好,窗帘随着风轻飘起,一时间也有些懒懒的,干脆放下电脑,闭目养神。
  原只想午后眯一会儿,竟真的直接睡了过去,大概是最近一段时间太耗费心神。
  下午睡醒总有些恍惚,林见白尚且有些空落落,却见自己床前的凳子上坐人。
  “醒了?”陈于渊问。
  “怎么不叫醒我?什么时候来的?”林见白揉揉眼睛,坐起来。
  “来了没多久,正好帮你看会儿吊水。”
  林见白这才发现请来的护工还在酣睡,一时间也有些赧然。
  “我问了主治医生,说要动手术,怎么这么严重?”说着,瞥了一眼林见白的脚,白色的纱布包得层层叠叠,已经看不清原先脚的形状。
  “我也不清楚,就摔了一下,哪想到直接骨折了,医生建议手术也没办法,你家里人怎么样了?”林见白记得陈于渊有两个家人都在住院。
  “我爸已经出院了,奶奶还在等手术的排期,问题不大。”
  说起这事,陈于渊的脸上还有一些劫后余生的庆幸,“不满你说,有几天晚上在医院里陪护,我睡不着,走到走廊的劲头,想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
  陈于渊说着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林见白却是吓了一跳,她确实意识到有一段时间陈于渊的状态不太好,但没想到竟不好到这个地步,愣了愣不知说什么。
  “吓到你了?”陈于渊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林见白说,“都过去了,当时我奶奶在ICU里,我爸的各项血液指标都不太好,我妈一天到晚只知道哭,我整个人焦头烂额,还好穿刺结果还行,不是最坏的情况,事情总会一件一件变好。”
  这话不知是在安慰林见白还是安慰自己。
  但有信念总是好事,在最后一根稻草下来的时候还能撑一撑。
  两人说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护工终于被吵醒,但看林见白脸上没有责怪,才暗暗松了口气。
  病房里无聊又烦闷,有人陪着说话时间自然快很多。
  “是不是想去卫生间?”
  林见白轻皱了一下眉,还没来得及说话,陈于渊便问道。他本就是体贴入微的人,又照顾了病人这么久,早能从细节处窥见端倪。
  林见白也不扭捏,护工搀扶着林见白推上轮椅,单人病房有单独的洗漱间倒也方便。
  回来的时候,大概是躺久了手脚发软,林见白单手撑着轮椅,整个人晃动了一下,护工顾着手上的吊瓶一时反应不及,林见白差点摔倒在床上。
  “嘶。”林见白忍不住抽气,真是流年不利。
  “痛不痛?有没有摔到?”陈于渊吓了一跳,忙上前查看,他刚才就不该顾着男女有别不上前帮忙。
  林见白见护工脸色都吓得发白,忙摆手说不要紧,没有摔在伤处,已经缓过来。
  陈于渊还不放心,去找主治医师,主治医师不在办公室,他就对着林见白的脚手足无措,林见白有些头疼。
  “咚咚咚。”门被不急不慢地敲响,三声不轻不重。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季明彰笑着,但任谁也觉得这笑意有些冷。
  林见白这才注意到,两人现在的姿势确实有些暧昧。
  陈于渊讪讪退开,转而又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季明彰,望向林见白。
  林见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季明彰的身份。前相亲对象?高中同学?课题组上司?隔壁邻居?身份很多,但哪个都好像不太合适。
  倒是季明彰不慌不忙地伸出右手,“见白的朋友?我姓季。”
  陈于渊忙伸出手去握住,“你好,我来看看见白,叫我于渊就好。”
  莫名有种见家长的尴尬。
  季明彰一身西服,却提着一个保温袋,说不出的违和,他本人倒是坦然自若。
  林见白最近每回见他,都觉得自己眼角发抽,看着他慢悠悠地解开保温袋,一盒一盒地将饭菜拿出来,摆放在桌上,又转身对护工说,“你先回去吧,今晚不用过来。”
  林见白一愣,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季明彰问陈于渊,“于渊,留下一块吃,菜应该够。”
  陈于渊当然没有这么没眼色,只说,“我上去看看我奶奶。‘又似是不放心,”我就在九楼,有事打电话。“
  护工早听了季明彰的话溜走,她总觉得这位气势惊人,又觉得他们是一家人,听话的很,林见白拦都来不及。
  林见白深吸了一口气,她有些生气,决定和季明彰谈谈。
  却见季明彰帮她把床上桌架好,试了一下杯子里的温度,见有些冷,便又倒掉重新倒了一杯水,忙前忙后丝毫不乱,一时间又有些踌躇,毕竟就算站在朋友的角度,也没有这样尽心尽力的,虽然少爷脾气大了一些,虽然有时候不顾别人的感受,虽然说话刻薄了一些,但到底是欠了他人情。
  不由得轻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其实护工也能做好,太麻烦你了。“
  “走得比谁都快的做好?“季明彰一瞥过来,莫名的有气势,语气里的讥讽让人没法忽视。
  季明彰虽然和她同岁,但严肃起来,林见白总觉得像严厉的年长的男人,便是在年纪更大的王老师身上,林见白也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从小没有与父亲相处的经验,每到这时候,林见白便有些无措。
  季明彰不知林见白在心中腹诽他是老男人,仍一丝不苟地在开饭盒。
  林见白想帮忙,被他看了一眼,莫名就读懂了季明彰的意思,不去添乱。
  只拿起筷子,季明彰瞄到林见白的手腕,动作一顿,神色晦暗,但他到底是久居高位的人,没透露出什么意味,只不经意问道,“手腕上怎么弄的?“
  林见白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不明所以,仔细找了找,才算是找到了红痕,“哦,下午的时候被吊瓶的线缠了一下。“
  林见白皮肤娇嫩,轻轻一碰就可能留痕迹,经常不知怎么就青一块红一块,早已经习惯,完全没放在心上,她也不想多叙述下午摔跤的细节,一是不想多事,谁知道这位大少爷会做出什么事,辞了护工都有可能,二是觉得铁定会被嘲笑,不知怎么,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季明彰听后,神色莫名,林见白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再一看季明彰,已经恢复了神色,看不出一点异样,又觉得自己多心。
  郑姨的饭菜做得很好吃,家常又精致,但林见白也不好总麻烦人家,虽然舍不得嘴里的美味,但还是开口问道,“总是麻烦郑姨做饭不太好,我让人随便买点吃就行。“边说着,边喝了口汤,真美味。
  季明彰头也不抬,“不用,这是她本职工作。“
  林见白愣了一下,没听明白,什么叫本职工作,“她是厨师吗?“
  “算是吧,给我做饭的。“
  林见白觉得,自己好像和有钱人有代沟,不确定有没有理解正确,“是只给你做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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