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叛逆期与公主病——危月
时间:2022-08-24 07:20:28

  小天狼星危险地在夜风里眯起眼睛,显然恼火极了,但压抑着没有发作。
  “你的儿童代步车改装过?能在高速上跟上车流了?挺不容易吧。”他仿佛漫不经心地随便指了指停车场深处预留车位的一辆锃亮的新摩托,“……文明世界早就开始做特技、玩竞速了。你这辈子还没试过吧?”
  那是斯塔西娅寄存在这里以便就近送去保养的摩托。大型机械的出厂配置就决定了它们的格差。而搞地下摇滚的乐手没有多少经济状况良好的,他们辛苦购置零件考量改装的摩托,性能却很难战胜在厂商花大价钱下个漂亮的订单的原装货。这辆车抵得上某些地段的一套小公寓,于是男人眼睛都直了,但还是嘲讽道:“开什么玩笑,以为花点钱装装样子就能拿出来吹嘘了吗?马力没开到一半就吓得要尿裤子了吧?别再摔下来把腿砸断了。”
  小天狼星敏锐地注意到男人的手不自然地颤抖着。他抱着双臂,朝着外面马路的方向偏了偏头,“找个地方试试?到底谁是软蛋,这不一目了然么?”他甩了甩被风吹乱的头发,像一条不耐烦的德牧,“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谁都能攀附公主的,你说呢?”
  男人气得直接发动了他的车:“走啊!”
  ——成了。
  蠢货。他暗暗笑了。
  “绝对不可以——”
  另一道声音突然出现了,而且要命的非常耳熟。争执中的男人们同时回头看过去:斯塔西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她抱着手倚靠在门上,头发被一只枝型的发饰松松地抓了个髻,散落下来的碎发被风吹得上下飞舞,让板着脸孔的姑娘活像蛇女美杜莎。
  “哟,大小姐看得很严。”男人吹了个口哨,被小天狼星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斯塔西娅快步上前,凑近盯着男人看了半晌,才开口道:“没人要跟你去赛车,你要是不想死,劝你还是回去找你的伙伴们一起,好好保持双脚在地上呆着。”
  小天狼星皱起了眉:“这没什么——”
  “闭嘴,我回去再跟你说。”她一把扯过他的手,拉着他绕着男人走到了停车场的另一头,把他塞进了副驾驶,狠狠地摔上了车门。
  他们在回到公寓之前几乎没说话。斯塔西娅把从冷藏柜里拿出来的一瓶橙汁喝干之后才开口:“我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这很危险,如果你想骑车的话,随时可以告诉我,难道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他皱着眉头回答,眉心要蜷成一团了,“你也看到了,我早就学会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她都要被这个答案气笑了:“你现在上路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都是无证驾驶,好吗?我们平时预约的场地没有人,但你开出去,如果在路上遇到了卡车怎么办?”
  又来了,令人不安的监护人一样的口气,简直像伊万斯对着一年级的那群小鸡仔。他真的烦躁了起来:“我不是真的小孩子,不用这么担心好吗?如果遇到了情况,我带着魔杖,随便哪一个咒语,盔甲护身,漂浮咒,都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只是稍微有一点冒险而已。”
  “稍微有一点?”她被哽得忘了要说什么,“好吧,就算你自己偷偷把车开出去,我也不会这么生气——你知道对面是什么人吗?College里不是每个人都很安全,所以我和很多人也并不来往。你知不知道他们中有很多瘾//君//子,会在上台前注射//药//品找刺激?”
  “随他去做什么,我又不是他的家长。”小天狼星不耐烦地回答。
  她被话里的冷淡几乎吓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试图解释:“你可能不太明白,看他的样子,恐怕有很高的概率注射了管制药物。这个时候他是极度亢奋没有正常判断和反应能力的,你不能答应他去赛车。”
  他好像一点也不惊奇:“他自己找死,为什么要拦着他?”
  “因为我的工作就是不让人去死——”她忽然卡住了,语气也平缓了下来,换了个话头,“……你看出来了吧。”
  “什么?我看出来什么了?”
  她冷静下来,做出了个意料之外的推断:“就算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他当时的状态明显是非常不正常,这你看出来了吧——面色发红,瞳孔放大,过于亢奋,面部肌肉不时抽搐,四肢颤抖。为什么还答应他做这样的事情?他今天怎么招惹到你了?”
  他不想提那些涉及到斯塔西娅的污言秽语,故作轻松地想开个玩笑:“他只是可能想探索一下解决问题的新方式吧,顺便开阔一下眼界,学点新知识。”
  斯塔西娅突然顿住了。她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像第一天认识他一样:“……是你故意提起来要去赛车的。”
  小天狼星突然意识到他说错话了,他不该提到“新”的,这样到底谁出的这个主意不是很明显了吗?但这时已经晚了。
  “他不是主动想起来这桩事情的。也对,我都不记得他的名字,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平时会去竞速,最近把车子停在这里?他更不可能知道你也会骑摩托——你是故意提起来的。”她大为不解,“就算你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不可能看不出来他不正常吧?他可能是疾病发作了、喝多了,也有可能是突发的精神障碍症——就算你们巫师也会有被人控制之类的情况吧?你知不知道这搞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小天狼星终于在这连珠炮似的诘问中作声了。他微微垂着头,额前的发丝散落下来,略微挡住了他的眼睛。但斯塔西娅比他也矮一些,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双灰色的眼睛里闪动着微妙的情绪:有愤怒,有不解,甚至有一些她不理解的恶意。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呢?是他自己不知死活地侮辱你,也是他自己找上门来非要和我比试个高下的。行啊,我给他个机会满足他,这不好吗?我强迫他做什么了吗?这不是他主动要求这么选的吗?”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堪称残忍的冷笑,“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满足他的好奇心,给自己减少点麻烦,到底有什么不对的。”
  斯塔西娅几乎被惊得说不出来话,半晌才找回了自己丢失的声音:“过程上是这样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这实际上就是故意杀人?”
  他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你爸爸说得没错——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并不了解我,我的过去可能是我编造的,或者隐瞒了一些事情——比如说,”他忽地抬起头,眼眶中是隐藏不住的激烈情绪,“这不是第一次:我真的试图弄死一个人,而且差点成功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个和你相似的烂好人。”
  来吧。他做好了为一切的埋单的准备。坟墓樊笼一样的糟糕姓氏也好,对麻瓜世界的浅薄无知也好,完全通过幸运得到的青眼,或者过去做过的任何事都好,不如直接戳破来得痛快。遮遮掩掩粉饰太平而得到的假货没什么意思。他准备好她的失望和诘问了。
  她似乎被彻底激怒了:“这算什么?你这算什么?如果我说……”
  小天狼星得逞的、痛快的笑容凝固在唇角。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不不,他没听错。对面那双蓝色的眼睛突然像池水暴涨一样,痛苦、懊恼和愤怒瞬间盖过了其他情绪。
  “——我真的杀过人呢。”
  斯塔西娅刚刚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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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去年520:狗子哥抱妹成功。
  今年520:……
  卡在这里肯定能收获很多评论……的吧?恶劣的我满意离开。
 
 
第36章 
  最终,他们在地毯上各自占领一端和一堆啤酒,表情非常微妙:脱口而出了自己希望永远不见天日的秘密实属计划之外,换来的不是恋人的安抚抑或批评也出乎意料——但谁也没有预料到还会有更加离奇的选项:对方抛出了个同样份量的秘密。
  不,这点有些难以判断,因为双方都在暗暗纠结到底哪一边的陈情听起来更离谱:这一切听起来像个杀人未遂和既遂者的内部经验交流会。
  消耗了三罐啤酒之后,小天狼星首先受不了这种沉默和斯塔西娅脸上时不时浮现的隐忍神色了。他把那桩在心头笼罩了几个月阴云的事故讲了出来:一次临时起意、手段高明但并不成功的鼻涕虫清扫计划,最终换来的只有詹姆罕见的暴怒、邓布利多透过半月形眼镜的凉凉一瞥和莱姆斯保持沉默并回避单独对话的大半个学期。
  以及他心知肚明的是,对内情略有耳闻的人背后指指点点:果然还是个布莱克,流着那样的血。
  脱口而出时的决意和畅快已经消失了。他有点忐忑于斯塔西娅会怎样评价。她是个恣意但很有道德感的人,而折两个特点似乎会导向截然不同的答案。
  但她没有作评,只是静静地又喝干了一罐啤酒,把捏扁的易拉罐扬手投射进垃圾桶后,开口讲了自己这边的故事。
  这是斯塔西娅作为一个医学生在剑桥的第四年。按照规定,三年级的夏天开始,学生们就要进入医院作为助手,进行临床观摩教学和基础操作的实践,开始他们的轮转实习。这将一直持续到他们毕业。
  她被分到了格林尼治的一家慈善医院,作为实习医生在肿瘤科开始了第一轮实践。她的主管医师在多家医院有兼职,于业内很有名气,每天手术的日程安排就像他私人银行账户上的数字一样密密麻麻。她可见的光辉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病人是个将满十五岁的男孩。他年纪不大,但病程很长,胃癌转移扩散得很严重,在斯塔西娅轮值开始前不久刚刚从儿童医院转到这里来。
  她站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了一只小天狼星非常眼熟的盒子:那里藏着一张斯塔西娅和不知名麻瓜少年的合影。少年的影像被锁在不能动的纸面上,带着一个虚弱却灿烂的笑容,有些卷曲的黑发、深邃的眼眶和微深的肤色,笑起来刚好能露出一边的虎牙。
  她对着照片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但我犯了个不可挽回的错误,某种意义上,这就是二级谋杀。”
  悲惨的重症病人和过份自责的新手医生。他大概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了,于是尝试询问:“你没有准确地完成任务?或者你忘了?”
  “恰恰相反,我记得实在太牢了……”
  十四五岁的男孩子和斯塔西娅年纪差得实在不多,相处得也很要好。他常常自诉腹痛腹胀难忍,这原因也是一目了然:腹腔中到处转移的肿瘤使他产生了大量腹水,而利尿效果却很差。斯塔西娅十分用心,按照手册申请给他抽腹水。
  “我连续三天里每天都为他抽2000cc的腹水。他腹胀消除就舒服多了,精神也好转了。结果第四天就开始肌酐飙升,蛋白急降到几乎没有……次日早晨就过世了。”她哽咽了一声,“那天早上是大查房教学,突然紧急呼叫就响了,还是蓝色警报。我还想应该不会是他吧——结果就是他。”
  小天狼星假装没看到她悄悄扭过头去擦眼角的一点泪花。回过身来,她就把木盒里的响板取了出来:“他出生在西班牙,过世前几天的晚上是我值夜班。他精神很好,和我讲他小时候在安达鲁西亚玩耍的往事,讲他去世的妈妈以前是个当地有名的弗拉明戈舞者。我就给他唱了一小段《爱情是只自由鸟》,他把这个送给了我,说是他母亲的遗物。”
  原来是这样。他终于明白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忽然产生了一种羞愧。那种羞愧是生者对逝者的,也是对他之前为这段关系做的无由误解。他刻意不去想,只是问:“但为什么……?
  “抽腹水会导致腹压下降,然后腹水产生也就会变得更快……肿瘤患者的腹水里有大量的蛋白,低蛋白状况下像我这样高频率大量地进行抽腹水,只会导致低血容量休克。”她把脸埋在手掌里,“那一阵科室的病人多,各种情况也复杂,主管的医师没有仔细交代要求。但……但我如果不那么执着地去抽腹水,而是把他的情况仔细研究拿去讨论呢……内科的教材上明明写过类似的案例——或者哪怕偷懒一点也不会这样。”
  “后来我想……这或许都是因为我想向别人证明,课程成绩永远第一的波尔顿实操技术也会过人一等。如果不是我的话,如果我真的把那些知识都用心学进去了的话——”
  “你怎么会这样想?”他惊讶极了,“这太可笑了——那所有的医院都关门好了。庞弗雷女士,哦,她是我们的校医,她也有失误的时候啊,把詹姆要喝的生骨灵拿成了便秘药水什么的。”
  “那不一样!”笑话没有奏效,反而把她惹恼了,“你懂那种感受吗?从我一年级开始,我们就要做各种练习各种实验。这,这,还有这——”她在客厅里随手比划了几下,“这里原来都是人体模型和解剖图。你知道我解剖过多少的动物吗?我安乐死过的兔子,够给你们学校所有人当几年的圣诞晚餐!”她声音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我们永远被教育说这是为了以后做准备、为了病人和科学而做的必要牺牲,但我,我杀了那么多小生命之后又给谁谋到幸福了?”
  小天狼星皱紧了眉毛,对这个说法相当反对:“难道换成别人就能永远毫无差错的治疗好一切病人?说到底,也只是因为他病情太重了,稍微有一点波动身体就适应不了了吧?”
  她的声音尖锐了起来:“至少不会是因为我的误判而有人死去!”
  “你这只是害怕失败,想逃避现实才给自己找的借口。”
  她反唇相讥:“当然,你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喝啤酒,既不用给自己的病人开死亡证明,也不用躺在太平间里,更不是用当给培养庸医练手而丧命的实验动物,你当然可以这么说。”
  小天狼星霍地站了起来,一把捏住她的手,厉声说:“可以啊,为什么不用?我就站在这,你要练习就尽管拿去用好了,这有什么不行的?不就是多几条刀口、少几个零件,大不了就死掉了么——你要是乐意,这有什么不行的?要我说就算不是你动手,这么死掉也比给狗屁家族奔走高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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