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屋近三月,两人不是没有过暧昧与模糊不清的时刻。
在放牧的草原上,第一次骑上马的温舟勍向她勾勾手指,按住上前来的商渔,俯下身将吻落在了她的眉心。
在日落黄昏橘黄洒满雪山时,在鸡圈清理鸡粪的温舟勍抓住在外面乐不可支偷笑他狼狈的商渔,将气急败坏的吻咬在了她坏笑的绯红侧脸上。
在星河满天虾兵蟹将和温舟勍狼狈为奸,听他指令要来追她时,温舟勍跑的飞快的将她按躺在了草原上,两人长久对视时,他咬牙切齿威胁后将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除了羊奶那次冲动,只余尊敬与克制。
而此时的吻里,火苗燃烧……
一会屋外好像是卡朗雪山边呼啸的寒风,一会屋外好像是家属院摇曳的春夜樱花。
商渔对温舟勍说:“别叫我的名字。”
“温舟勍……”
“你看看我……”
“看着我……”
18岁的商渔,在成年三个小时后,恳切的让一个男人看着她。
在他无法自拔的沉沦目光里,将自己从一个女孩变为一个女人。
作者有话说:
学步车也在不停翻车中。
第15章
平静已是晨光熹微时,屋外已经隐约有了珍珠鸟的叫声,屋内呼吸声渐稳,浑身的酸痛才刚刚开始。
商渔累的胳膊抬不起,温舟勍先去冲了澡。
出来时温舟勍拿着灰色毛巾和洗脸盆。
商渔有气无力,还要笑着嗔他,“你是在抱怨夫妻生活不和谐吗,我都辛苦一晚上了你还要拿擦脚毛巾给我用。”
温舟勍先是白了她一眼,后瞥到她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实,眼底羞燥难掩还故意来捉弄他,没忍住笑了:“还凑合,下次你能再久一点,就可以试试我的洗脸毛巾了。”
商渔:“……你可真没人性。”
温舟勍掀被子,“我还能更没人性一点。”
说着,目光落下后诚恳的认识到了自己的没人性。
“抱歉……”
“哼。”商渔瞪了他一眼,羞恼说:“别擦了,我歇会就下去洗了。”
两人没做避孕。
“你不难受?”温舟勍帮她盖上被子,“先擦一下腿吧。”
商渔瞪他,红着脸不说话。
山谷有水汩汩。
她只得蒙头盖上被子,燥热被子里含糊不清的嘀咕了句:“你也不怕把你孩子擦走了。”
温舟勍无语地瞥了她一眼。
在商渔脸红的要爆炸,蒙头盖上被子差点要捂死自己之前结束了战斗,况且自己后背也跟着又出了一身汗时,温舟勍放过她,端盆离开。
商渔磨磨蹭蹭的从被窝里出来,但是见温舟勍在厕所磨蹭了许久才出来后,又开始没心没肺的朝他使坏。
温舟勍无奈斜她,“收收你的眼神。”
“嘿嘿。”商渔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我是不是长得很不错。”
盖着夏凉被的她扭了扭身子,“身材也很好,让你……啧啧……”
她小流氓似的吹了声口哨,调侃起他。
温舟勍看了她两秒,笑了。
商渔在他的坏笑声里退缩,接着就听他说,“全身不知道,只擦了腿。”
他顿了下,点点头,像一个老学究一样中肯又一本正经的对她说:“腿玩年。”
说完,他施施然关门去做饭,独留商渔一人在房间,差点羞死在了被窝里。
早饭温舟勍摊了两个鸡蛋饼,熬了一小锅的红豆粥,炒了一盆醋溜土豆丝,还调了一小碟清爽可口的凉菜。
两人吃着,商渔同他闲聊,“你真的好喜欢喝红豆粥。”
商渔对这东西倒谈不上喜爱,只能说她吃饭都没个整点的,和温舟勍在一起才一日三餐准时准点的正常起来,她工作忙的时候温舟勍会去公司送饭。
“不会是因为我吧?”商渔调侃,温舟勍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商渔一顿,勺子慢下来:“还真是啊……”
之前在卡朗雪山,小木屋里剩了很多红豆,由于路不通,那段时间商渔经常煮红豆粥给两人喝。
她笑问:“红豆粥不应该是咱俩的心理阴影粥吗?”
温舟勍吃着蛋饼,说:“是你的阴影,我觉得还行。”
“哦。”商渔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毕竟那段时间她没少抱怨红豆,章姝买了两大袋的红豆后拍拍屁股走了,她担心红豆日夜捂着生虫子,没办法只得当主食吃。
商渔吃饭动作慢下来,“你还记得……我们分开的时候,我给了你一颗红豆吗?”
温舟勍已经吃完,放下了筷子,抽着纸巾擦手不太确定的回忆:“好像是有。”
“嗯……”商渔干笑,“我就是喝这个突然想起来了,也没什么……”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想什么时候要孩子啊?”她问,昨日气氛正好,谁也没想着避孕,她当然也没想这一次就有,但还得看看温舟勍什么个想法。
温舟勍看向她,摸了摸她头发:“顺其自然,要是有了,我们就搬个大点的房子。”
“嗯。”商渔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不过我想应该没这么快,一发就中。”
温舟勍笑着看她,“听你的意思是……”
“别,我什么意思也没有,我其实一点不着急,还想多享受享受两人世界呢。”
温舟勍愣了下,拍拍她的脑袋,“快吃。”
商渔哼哼着低头吃饭,却想起了两人第一次。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温舟勍却将她放在了床边,自己解决。
商渔趴在床边愣了会,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商渔支吾:“温舟勍……”
“嗯?”他的声音不稳,微妙、干涩。
“我家里有……有那个的。”
声音停了下,温舟勍嗓音略哑:“安全|套?”
商渔舔舔唇,“是……”
那边沉默,商渔手指无意识的抓了抓汗湿的床单,“是我妈妈的……她备了好多……”
章姝女士是个将生活过得风流畅意,潇洒又有些自我的女人。
她享受爱情又不沉迷爱情,似乎走到哪里都能有一段在她看来极宝贵的爱情。
孩子当然是爱情的镣铐,有她已经是一次失误了。
家里备着不少的安全|套,章姝甚至曾经专门拆开过一袋告诉她该怎么用。
房间里静了两三秒,温舟勍燥热低哑的声音传来:“在哪?”
商渔咬咬唇,光着站起来从他身上走过下床,蹲在墙角一个上了锁的小木柜前,打开从最底下翻了一小盒出来。
温舟勍没来之前,这些东西大喇喇的被章姝放在衣柜顶上。
他来之后,商渔把这东西埋在最里层,还把平时不怎么上锁的柜子锁上了。
黑暗里,温舟勍灼热的呼气吐着,耳边是钥匙串荡起的声音,喜欢的女孩拿着东西向他走过来,轻慢的脚步声立透着羞赧、犹豫,随后停在他的床边。
温舟勍握上她的手腕,终于承认这个漆黑的夜晚,靠着他自己根本无法度过。
床,黑夜,狭窄的房,等着他的女人。
他简直是待捕羔羊,不知是谁陷入谁的陷阱,都无法挣脱。
好似蒸笼闷热的房间,生涩羞红的两个人像是笼里两个嫩红的虾。
过会,有无奈叹息响起。
“有点小……”温舟勍蹙眉,糟糕的说。
商渔莫名戳中笑点,笑倒在他怀里。
“你凑合凑合吧……”
翌日,商渔有些后怕的问他:“我会不会怀孕。”
怀孕的后果她无法想象,她已经在章姝身上看够了悲剧。
温舟勍看她害怕后悔,心里自责,昨晚还是快了些,他只能安抚她,“我戴了套。”
“我见上面写只有93%的保护作用。”
哪怕1%的遗漏可能,商渔都会胆战心惊,她低头看肚皮,怕那里多了一些东西。
温舟勍心疼,抱住她道歉,“别害怕,你不放心我可以去帮你买药,但是吃那个可能会对你身体不好。”
商渔当然摇头,两人已经困在这里两个多月,温舟勍说的出去,只怕得绕过卡朗雪山再另寻一条路,且不说危险,单是路途异常遥远,她就打退堂鼓了。
她看着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如果她再这么焦虑,他会去给她买药。
商渔摇摇头,贴得更紧的抱住他,“别去了,不是怀孕,我……我只是有些害怕……”
具体她也不知道害怕什么。
“我都成年人了……”
温舟勍拍了拍她的后背,心疼的亲额头,一下又一下,“你还小,可以害怕。”
商渔18岁的第一天,醒来后大雨已停,天空湛蓝干净,山里空气清新,彩虹在卡朗雪山上投下柔美的光,大黑在逗弄虾兵,蟹将在鸡圈里耀武扬威,老牛咀嚼着翠绿的草,温温靠着赤脚在蹭蹭,商渔趴在温舟勍的身上赖床。
*
吃完饭,两人一同回到床上补觉,再醒来又是饭点。
下午温舟勍有课,两人一起出门。
下楼时温舟勍揽着她捏了捏她肩膀:“还酸吗?怎么不再躺会。”
“躺不动了,再说我就一天休息时间,明天又是一堆安排,不得趁下午出去转转,家里缺什么菜啊或者你缺什么生活用品,给我发个消息,我一会出门都买了。”
“不用,昨天才填满了冰箱,你我的生活用品也都补了。”
“呦,原来我是嫁了个贤夫良父啊。”她抬手捏他的脸调侃。
她忙着上班,家里填充生活用品、打扫卫生、浇花等事都事都是温舟勍在做,早上商渔坐在客厅,看到电视机上落了灰,昨天刮了一夜的风还吹进来几片玉兰花瓣。
她拿抹布要擦,被他赶进卧室看文件。
“越擦越乱,你歇着吧。”温舟勍说,拿过了她的抹布。
商渔知道他是让她去休息,也不辩驳,只是卧室没待几分钟,出来洗了盆草莓,跟在他后面,自己吃吃又喂喂他吃。
温舟勍拍掉她的手,抓住扣在手心,“好好走路。”
“哦。”
高教授刚好遛完鸟上来,看到两人拉着手,诶呦一声,“这楼里好几年没见过年轻的小夫妻了。”
商渔舔舔唇,笑着跟他逗趣。
温舟勍等着她,两人谁也没松开手。
下到楼底,温舟勍车开过来,在她面前停下,“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我叫了家里司机,马上就到了。”
“行吧。”温舟勍点头,“有事打电话,我先走了。”
“嗯嗯。”商渔点点头,在玻璃升上前又急忙说:“等等。”
“嗯?”温舟勍按停玻璃。
商渔左右飞快看了看,俯身在他侧脸亲了下,“老公,好好工作。”
温舟勍笑着摇了摇头,“未必能做到了。”
说完,丢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走了。
商渔目送着他远去,片刻,嘴角的笑慢慢消失,苦意染上眉梢。
第16章
司机赵鼎的车很快就到了,商渔给他说了个地址。
三个小时车程,商渔终于到达目的地。
眼前,云城城郊,一家高级私人医院映入眼帘。
商渔站在路边,看着眼前十几层高的白楼,沉默良久后抬步走入。
医院五楼,朱金阔暴躁的从病房走出来,铁青着脸在走廊和医生说话,“我爸之前不还身体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晕过去。”
“朱先生近些年一直高血压,工作压力大,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突然晕过去是工作量太过巨大……”
医生絮絮解释,朱金阔听得青筋跳起,又烦躁又无奈,他是家里最不顶用的小儿子,没有大哥能干,在这个时候只能看着自己老爸晕倒,想帮忙那些工作他也胜任不了。
他烦闷的往窗边走,猛地拉开窗户吸收新鲜空气,胸腔里的郁闷依旧无法排解。
圈子里的人看他纨绔子弟,说他不学无术这话很没错,他也乐得做这样的人,但前提是父亲没有晕倒在他面前。
朱金阔暴躁地抓着头发,忽然目光定在楼下的小石路上。
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往医院外走,走的很慢,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低着头很快消失在了小路拐角。
朱金阔偏头,隔得有些远,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了。
商渔?
她怎么会在这?
能让她这幅样子难不成之前财经新闻说商步松身体不行了是真的?
医院外,赵鼎已经打开车门等待,看商渔脸色苍白,担忧的问:“小姐,你还好吗?”
闻声,商渔抬头,“我?我挺好的啊。”
她笑着坐回车里,好像刚才他看到他的脸白只是他的错觉。
“小姐,我们原路返回还是您要去公司?”
商渔看了眼表,回到云城已经快七点,温舟勍晚上有课,“哪也不去,找家酒吧把我送过去吧。”
最后,车在一家名叫Caesar的酒吧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