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与吾妻争高下——言浅
时间:2022-09-03 07:17:26

  “我刚才有没有提醒过你,兔子急了是会咬人的?”

  说罢,他伸手揽在她的脑后,凑到她耳边不轻不重地在她耳珠上咬了一口。

  “疼!”陈子衿吃痛地往后一缩,连忙伸手捂着耳朵,瞪着他,“谢玄,你不做兔子改做恶犬了吗?”

  谢玄这才将她松开,笑着说:“知道疼了,以后才能长记性,下回若再不听话,我可就不会如今日一般心软了。”

  陈子衿捂着耳朵欲哭无泪,谢道韫诚不欺她,这天下郎君果真大多都是,婚前温顺如兔,婚后凶猛如犬,她今日平白无故遭犬咬,他日必报此仇!

  她正要继续骂他,谢玄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是,与其将你留在京口叫我日日夜夜担心,还不如就将你带在身旁。”

  “我有这么让人不放心吗?还要日日夜夜担心?”听他言辞夸张,陈子衿不免要为自己辩解一番,“我自小随族中长辈游历名山大川,并不是娇养在闺阁,闭门自守的女郎。”

  谢玄改口:“那是我说错了,我改口,不是日日夜夜担心,是日日夜夜思念。”

  陈子衿陷入了深思——

  谢道韫只说,郎君婚前婚后是两副面孔,但也没说,会性情大变啊,从前清冷自傲的模样,真的不是谢玄的伪装吗?

  她不禁好奇:“谢玄,我忽然觉得,你有些欺世盗名。”

  “哦?是吗?”谢玄起身走到书桌前,难得来了雅兴,他提笔作画,一边问她自己为何欺世盗名,一边在纸上细细描绘。

  陈子衿想了想:“世人皆赞你芝兰玉树,在他们眼中,你清冷如夜空皎月,不苟言笑。他们若是知道,你如此嘴上不饶人,常与妻子争辩,还会盛赞你的美名吗?”

  谢玄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口中却说:“衿衿知晓夏虫不可语冰,岂会不知,论语中亦有云‘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说罢,他放下画笔,指着纸上的画,对陈子衿笑道:“君子非不争也,只与同好相争也,衿衿记住了吗?”

  纸上两只小兔正紧紧相依偎,它们的身后,是一片茂盛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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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兔子:莫挨老子。

 

 

38章 初探北境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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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年桓温只顾着剿贼, 竟让青州兖州等地再度失陷,这让朝廷甚是担忧。尤其兖州,与前燕与前秦均接壤, 胡人早已虎视眈眈, 苻坚或慕容垂若是想举兵南下伐晋,势必要将其拿下。

  如今前秦国君苻坚得了王猛与邓羌两名大将,正在国内忙于伸张法治,整顿朝纲, 学习汉人礼仪,他此举虽早已表露想入主中原的野心,但似乎并不急在这一时。

  而去年, 前燕国主慕容俊驾崩,这让慕容垂大军南下伐晋的脚步暂时停下,如今的国君慕容暐昏庸, 前些时候, 前燕内部更是发生了不小的动乱,倒让桓温的大军趁机攻下了许昌, 晋室扳回一城, 北伐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今日的北境, 纵然多方势力在较劲,但多是暗中筹谋规划, 表面仍是风平浪静。

  彭城挨着兖州, 又是兵家眼中的攻守要地, 汉二年时刘邦与项羽便在此地发起战争,此等南北要冲历来都是必争之地。

  离开京口之后没多久, 陈子衿才知道,她从前随羊氏族中长辈外出游历, 与此次北境之行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她也明白了谢玄原先的担忧从何而来,果然越往北走,就越凶险。

  她纵然女扮男装依然难掩秀美之色,加之谢玄亦是一脸难掩的贵气,为了更好地掩饰身份,谢玄出发前挑选了两名甲士与他们一同前行,四人携带了不少江左的货物,佯装成客商的模样一路北上,前来彭城运送货物。

  “这才临近黄昏,就已经看不见什么人了。”住进了邸舍之后,陈子衿坐在窗边感叹道。

  谢玄却不在意外面有没有人,抬头问她:“晚上想吃点什么?”

  连日来的颠簸与艰险让陈子衿有些疲惫,他们这一路波折,出了京口没多久,就遇上了窃贼,还好被华扬与申炎制服,而刚入徐州境内还撞上一波准备离开的流民,他们在城门处与守卫发生口角与碰撞,险些导致她与谢玄走散,混乱之际,还不慎被人推倒在地,划伤了手心。

  手心还隐隐作痛,她神色恹恹:“什么都不想吃。”

  见她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谢玄放下手中的事走到她身边坐下:“是不是觉得不太舒服?我看你这几日吃饭都没有什么胃口,手还疼不疼?要不要去寻个女医来看看?”

  “我没事的,若是能沐浴之后再睡一觉,就好了。”说着,陈子衿环顾了一圈屋内,不禁陷入了沉默。

  谢玄与她同时在屋内环视一圈,见她沉默不语,忙说道:“你先休息会儿,我去问问店主。”

  这里屋子里条件简陋,不过只有些桌椅床铺,还有一只炉子,哪里能有地方让她沐浴。

  所以陈子衿当时说完那些话,就觉得有些后悔,北境不似江左一带富饶繁华,能够找到这样的邸舍已经是十分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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