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的卢
时间:2022-09-03 07:26:02

  迎春宴设在皇宫的御花园。
  阮明姝刚到就觉得她们都在盯着她看,各色打量,夹着些轻蔑的、落井下石的眼神。
  阮明姝镇定落座,保持着她小贵女的风范,矜骄大方,光华明艳。
  她刚坐下就有人说:“阮姑娘,几日不见你怎憔悴了?出了再大的事情也得好好吃饭,你这瘦的都没有往日好看了。”
  阮明姝不认识和她说话的是哪家的姑娘,也许是暗地里嫉妒她的其中一个,她不咸不淡道:“再怎么样我也比你好看。”
  对方被她气得不轻,差点就与她起了争执。
  忍了忍,挤出一抹笑来。
  她真要看看,等安阳侯的案子定下罪名,阮明姝到时候要怎么办?
  到底是去教坊司学着伺候男人,还是一头撞死。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肩颈痛的要死,更新就不太稳定。
  不会弃文,不会长时间断更。
  以后不更会在文案上请假。
  抱歉了兄弟们!
  感谢在2022-05-19 19:55:41~2022-05-22 03:2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江江江江欲枝 10瓶;小张、57006312、爱喝tea的奺九、糯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迫嫁
  阮明姝知道他们都在打量她,各色异样的目光。
  越是这样,她越不能叫人看出畏惧退缩,她可以被人看轻,但是高阳侯府不能随意叫人轻贱了去。
  阮明姝记得刚才不怀好意来暗讽她变得不好看的少女是谁,如今正春风得意的吏部尚书之女。
  不仅如此,阮明姝还知道她喜欢张玠,当初她和张玠还没解除婚约时,这人就嫉妒她,妒的咬牙切齿。
  说句实话,阮明姝不知道张玠哪里好了?
  除了长得有几分姿色,实则人面兽心的。
  他很伪善,还总是喜欢掐她的脸。
  阮明姝最讨厌他掐她的脸,便是笑吟吟的叫她明姝妹妹,也让她感觉头皮发麻。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发着呆,表面上看小姑娘满脸正经,不一会儿,宫女太监端来点心茶水,精致的玉盘里还有两块她爱吃流心蛋黄月饼,她今早出门就没来得及用膳,在马车里又被阮敬辞唠叨了那么久,更想不起来要吃东西。
  她还小,还在长身体。
  不吃东西肚子就饿得咕咕噜噜的叫。
  阮明姝本想将自己饿瘦,尤其是她这叫人羞耻的软胸,每次出门还要特意稍作遮掩。
  但是她这会儿实在是饿拿了块月饼吃了一小口。
  不多会儿,碟子里的两块月饼就被她吃完了。
  宫里的御膳手艺确实比侯府里的厨子要好,她每年都只有在宫里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月饼。
  不过可惜每个人只分得到这两块,阮明姝便是再馋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盘子里的月饼。她表面上还得端着侯府大小姐的姿态,不能叫人看出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阮明姝满脑子都在想流心蛋黄月饼,浑然没注意到身后的目光。
  沈嗣看不过眼,小姑娘可怜巴巴望着别人的盘子,水漾漾的眼神看着既招人疼,又忍不住让人起了恻隐之心。
  他叫人来将自己桌前的这盘月饼给她送了过去:“不用告诉她是谁送的。”
  小宫女如今可不敢看轻这位主子,献王病过一场后就像变了个人,以前从来没有在陛下面前得过脸,近来倒是频繁得了圣心。
  小宫女连忙将碟子里的月饼送到阮大小姐面前。
  阮明姝端着架子,“谁让你送来的?”
  小宫女支支吾吾,不敢说实话,可是阮大小姐不依不饶的,她不张口便不许她走。
  小宫女情急之下跪了下来,埋低脑袋,支支吾吾:“是…是献王。”
  阮明姝很是生气,以为这是哪个讨厌她的人做的把戏,为得就是故意吓唬她,她倒也不会将怒气撒在无辜的小宫女身上,哪怕气得呼吸不顺,还是忍着不愉,“我吃饱了。你送回去。”
  别叫她知道是谁假借献王的名义,来给她送月饼。
  她会被死人诈尸吓到吗?不会的。
  这种装神弄鬼的小计谋,她见得多了。
  小宫女胆子小,实在是怕了献王。
  她宁肯得罪阮大小姐也不愿去冷冰冰的献王跟前寻不痛快,毕竟是皇子,绷着脸冷冷淡淡的,不怒自威叫人打哆嗦。
  小宫女跪在地上求阮大小姐的怜惜。
  阮明姝蹙眉,见她怕得浑身发抖,连头不敢抬,就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你退下吧。”
  小宫女如蒙大赦,赶紧告退。
  阮明姝这里忽然热闹了起来,阮敬辞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便是同其他人寒暄也心不在焉的,余光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他的姐姐。
  她那人便是要刻意藏起自己的心思也藏不好,馋着两块月饼,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阮敬辞原本就没吃,先前就知道她喜欢吃这些甜腻的糕点,也不算刻意给她留着,但确实一口都没动。
  他刚起身,那边的张玠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面前,眼尾带笑,狐狸眼又慢慢眯了起来,笑意和煦,平易近人。
  “明姝妹妹,喜欢吃月饼吗?”
  阮明姝觉得很奇怪,张玠好端端来找她说话做什么?他难不成很闲吗?她又往他身后看了看,张玠那个胆小的庶妹藏在他身后,畏畏缩缩,小家子气,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阮明姝的语气不太好:“你管我喜不喜欢。”
  张玠在心底啧了声,原本以为软明姝这几天应当尝到了世态炎凉,也应该没少遇到见风使舵的势利眼。
  可这位大小姐的做派依然不减,还似从前那般风风光光的。
  张玠望着少女白皙润泽的精致面容,眼珠子黑漆漆的,如皎月般明亮,她稍稍抬着下巴,矜骄漂亮。
  张玠也将他的那份点心叫人端到她面前,“明姝妹妹既然喜欢,就多吃些。”
  阮明姝觉得张玠不怀好意,不过这次他竟然没有落井下石,显得是她小人之心。
  阮明姝懒懒搭了个嗯字,虽然犯馋,却是没碰他叫人送过来的月饼。她怕张玠在里面下毒。
  她母亲说过的,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尤其是宫宴上,旁人给的东西不能随随便便就吃。
  万一有歹人存了陷害之心,发生什么丑事,这辈子可就完了。
  阮明姝随口敷衍道:“我饱了,你留给你妹妹吃吧。”
  张玠的妹妹看起来心眼就没有他多,胆子好像很小,紧张不安的躲在后面。
  小姑娘听见她说的话,赶紧站出来说:“不…不用的。”
  她不敢吃的,兄长会不高兴。
  *
  迎春宴上还安排了戏班子唱戏,阮明姝不喜欢听戏,趁着没人注意她的时候,寻了个借口找了处清净的地盘藏起来了。
  太后今晚打算见见阮家的这位小姑娘,嬷嬷很快去而复返,“不知道人跑哪儿去了。”
  阮大姑娘胆子真不小,宫宴上也敢随便乱跑。
  太后手里捏着佛珠,神色稍稍一顿,“她怎么还像个孩子?往后还由着她的性子,是要吃大亏的。”
  嬷嬷心里想的也是如此,又听太后继续低声地说:“献王这个脾气竟会惯着她。”
  皇帝子嗣多,太子被赐死后,那些个蠢蠢欲动的儿子都消停了下来。
  献王原本是不得宠的,也不知先前他是不是在养精蓄锐,刻意收敛了锋芒,这几个月做事就像另外一个人。
  果断、干脆。
  狠心的时候极狠,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有手段有心机,又找到了个神医,治好了皇帝的头疾。
  嬷嬷思量片刻:“毕竟是他未来的王妃,便是骄纵些无妨。”
  太后想了想也许真是这样,而且她知道这桩婚事来的不光彩,是沈嗣用了手段才谋来的,阮家这位小姑娘当初闹死闹活的就是不肯点头答应。
  “你派几个人去找找,暗中看顾,别叫她出了事。”
  “是。”
  *
  阮明姝在凉亭里发了会儿呆,怀里还有刚才阮敬辞私底下塞给她的月饼,她觉得好生奇怪,今晚怎么一个个都来给她送月饼?上赶着来讨好她。
  不过阮敬辞拿好东西来孝敬她是应该的,这是他的分内事。
  晚风吹皱一池静湖,她小口小口吃着月饼,心里还记挂着父母的事情,母亲……还在太后宫里。
  父亲能不能保住爵位,她也不知道。
  便是多褫夺了封号,阮明姝也觉得没什么,只要父母平安康健就好。
  临到出事了,家里的庶妹庶弟都靠不住。
  除了躲在家里哭还是哭。
  阮明姝也不会怪他们,毕竟年纪都还小,她这个当姐姐的,自然要顶在前头。等父母平安,一切就都好了。
  春枝往姑娘身上多披了件斗篷,挡一挡晚间的冷风。
  回廊下点了烛火,灯盏映着微弱的光芒。
  阮明姝拉着春枝往回走,快要回到宴厅,忽然被一道熟悉的人影挡住了去路。
  魏广依然是来送书的,这回送了不止三五本。
  阮明姝看见魏广就不得不想起他那个让人畏惧的主子,马车里的旖旎萦绕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那个男人,太不要脸了。
  搂了她,抱了她,还脱了她的鞋袜,看了她的脚。
  阮明姝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和他染上关系,见色起意的狗男人保准没安好心。而且她已经见到了她的父亲,沈嗣现在对她来说没有半点利用价值!她凭什么要听他的话?
  阮明姝当做没有看见魏广,她的声音颇有些骄矜:“你拿回去,我都不认得你的主子,叫他以后不再来烦我。”
  魏广忍不住抬眸,“阮姑娘。”
  阮明姝面不改色打断他,“你若是再不走,我可就要叫人来了。”
  魏广被她气的无话可说,从未见过过河拆桥如此快的人。才过去几天,就装作不认得?
  他冷冷告辞,回去便将她的话带到主子面前。
  沈嗣表情冷淡:“她说不认得我?”
  魏广据实回道:“是。阮姑娘还叫您往后不要再去烦她。”
  作者有话说:
  快到成亲了
  嘻感谢在2022-05-22 03:28:01~2022-05-23 21:14: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栗子十分甜、爱吃笋子牛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佛说人生 4瓶;知柒是个大情种、不足 2瓶;三岁啦、A-Rita、栗子十分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迫嫁
  凛冽呼啸的寒风,穿破长廊风口直面扑来。
  魏广忍不住想起刚才阮大小姐说话时那种不耐烦的模样,蹙着精致的眉头,绷着张冷下来的脸,眼睛里写满了不高兴。
  似乎嫌天气冷,不愿与他多费唇舌,
  全然不像那日红着眼睛悄悄摸摸来找殿下帮忙时的无措茫然。
  便是连魏广都觉得阮大小姐变脸变得太快,喜恶分明,不知遮掩收敛。连做戏都懒得再做,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她似乎是以为自己的父亲不会有事,又有人为她撑腰,就迫不及待的过河拆桥。
  沈嗣有点头疼,这件事确实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这位小未婚妻,脑子不怎么聪明,脾气反而真的不小。
  沈嗣没有生气,以一个成熟男人的理性来看待,这并不在会让他生气的范畴内。十六岁的少女,是心智没有成熟的未成年。
  她不懂人情世故,她没什么脑子,这些他都可以慢慢教她。
  但是现在比较让沈嗣觉得难办的是,未婚妻并不会像他曾经带过的实习生一样,乖乖听他的话。
  她对他没有面对老师时的敬重,也没有任何畏惧。
  沈嗣不认为阮明姝有多骄纵蛮横,也没有几分目中无人,她就是被惯出了娇滴滴的坏脾气,不喜欢听别人的话。
  沈嗣端起面前的茶杯,漫不经心抿了口发涩的龙井,“她现在人呢?”
  魏广隐在暗处,压低了声音恭敬答道:“阮姑娘还在雪亭湖。”
  沈嗣攥紧到发白的拇指渐渐松开,眉眼蕴着的冷峻依旧不减,薄薄的唇瓣抿成了紧绷的直线,他在昏暗的光线里起身,气势好似比寒霜雪夜还要冷上三分。
  魏广跟在主子身后,一言不发的。
  阮明姝在雪亭湖不过是想躲个清净,阮敬辞不知从哪儿打听她跑到这里来偷懒,竟然也狗胆包天悄悄溜过来逮她回去。
  夜里风冷,湖面幽静。
  阮明姝也不会苦着自己,怀里抱着热乎的暖手宝。
  阮敬辞站在她面前,高高瘦瘦的少年站在月色下,霜白光线拉长了他的身影,少年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微皱的眉眼多存了几分冷然,他说:“便是你不喜欢和她们打交道,也不应该随处乱跑。”
  弟弟好像生气了。
  阮明姝从他冷冰冰的语气里听出来他的火气好像还不小,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在指责她吗?
  少女盈盈站在灯盏的光下,肌肤凝白,清冽如雪,身上穿着件雪白色的羽缎斗篷,小心翼翼戴好兜帽,藏起来了下巴,眼睛滴溜溜的转。
  少女樱唇微动,“我有分寸,又不会出事。”
  阮敬辞听了她的话脸色仿佛更难看,正是因为在宫里,手段比起外边的宅院还要阴毒百倍,想害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从前她就喜欢出风头,哪家高门贵女过得有她自在?琳琅珠宝,锦衣玉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父亲和母亲,从来都没有叫她受过委屈。
  就算是她的错,也会让旁人道歉。
  如此怎么会不遭人记恨?
  阮敬辞扯了扯嘴角,轻嗤道:“你有分寸当初就不会被人害得和献王共处一室。”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