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反骨——二月东
时间:2022-09-05 07:56:42

  高岭之花被她拽下凡尘, 滚进泥泞里,总是陈北乐此不彼喜欢和周呈做的游戏。
  陈北从来都是个肆意妄为, 只凭自己喜好做事的人, 而既然周呈执拗的想要走到她身侧, 那她也只想毫不犹豫的将他拉进自己的红尘里,不再有半点留情。
  周呈对她没有底线的态度才是助长这一切的元凶。
  可是陈北明白却不想停止。
  或许周呈也同样明白,但他也同样做不到停止。
  陈北眉眼轻扬,抬头看了眼天顶的星星,唇间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小姐,您每次这么笑,都显得您格外恶劣气人,像是在酝酿什么坏事”,一直在她旁边的收拾桌面,重新摆放果盘的福克斯慢条斯理的说:“不过总是让人觉得非常有你们中国人常说的烟火气,让人看着就十分欢喜。”
  “您确定吗?”陈北俯身在芒果盒里挑了块最大的果肉放进嘴里,等东西吃完了才对他说:“爷爷每次都被我这样的神情气得半死,骂我不孝孙呢。”
  福克斯掩唇笑出声来,眼底满是和蔼,“您自己也很清楚,大家都喜欢您这个模样不是吗?”
  假如有一天,陈北失去了这样顽劣的笑,这样恶劣的性格,她身边的人才会觉得怅然若失。
  这样像条狐狸般狡黠、灵动又气定神闲的女孩才是整个陈家最完美的艺术品。
  起码在福克斯眼底看来是这样的。
  “福克斯爷爷,您今晚话比平常多很多”,陈北坦然接受下他的夸奖,眼尾下却还是敛着些暗芒,轻声问:“爷爷是想让你告诉我些什么吗?”
  “陈老先生没有说什么,但他或许希望您多给他一点时间思考。”
  思考什么呢?
  思考他的思想观和运营理念是否落后了。
  思考他是否因为铁血一些应用陈北的方法以维持着他亲手打下的基业。
  思考他是不是应该早一点退位让贤,将这一切交给年轻人。
  陈北根本不认为自己和陈俊的交谈异态可以瞒过老爷子这样的老狐狸。
  她过去习惯了和老爷子硬刚,祖孙俩常常吵得不可开交。
  可后来她发现两个同样执拗的人凑在一块必须有一个人的让步才能达成目的,于是她学会了来软的威逼利诱,用慢刀子缓缓磨,用亲情和现实去逼老爷子低头。
  她有足够的时间去等老爷子慢慢想清楚,也有足够的不损害她利益的让步去让老爷子心软再心软,在无形中渗透这个老狐狸想法,让他主动服软。
  有风吹过,吹散了这一地的沉默。
  两个人都再没有说话,福克斯却有些恍惚的看向陈北,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陈老爷子,又或许该说陈北会是一个比陈老爷子更优秀的掌权者。
  恰在此时,陈北的手机再次有了响动。
  周呈的信息终于姗姗来迟。
  周呈:好的。
  并不出她所料。
  庭院里的陈老爷子下棋下不过陈若安阳,将手中的棋子丢了,遥遥冲他唯一有一战之力棋招深得他真传的陈北招招手:“北北,你来和我下,他们俩尽欺负老人家。”
  陈北闻言将手机屏幕调回主页,丢进口袋里,并没有再回复消息,而是笑眯眯的坐去了陈老爷子对面,加入了战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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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的另一角,周呈靠坐在别墅的落地窗前,面前的手机亮起一道莹白的光,他看了一眼,却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财经新闻推送。
  而他发出去给陈北的信息已经将近一个小时没有回信。
  他的指尖在对话框里游移不定,最终还是默默关闭了微信。
  周呈眼底闪过一抹对自己的轻嘲。
  他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贪心了。
  过去他只想留在陈北身边,让陈北的目光看向他。
  现在他达成了,可他却发现人的贪婪是长存骤长的。
  他一开始想要留住陈北的计划被打乱,险些再次失去她后再面对她就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
  对陈北所有想法都那样敏感的周呈怎么会看不出陈北面对他的小心翼翼并不算愉悦,她不喜欢这样的他。
  可周呈自己已经清醒的看着自己进入了一个逻辑怪圈,不知道该如何打破。
  除了默默关心,顺她心意,满足她的一切欲望这几件事,他在面对陈北时显得捉襟见肘起来。
  他也格外害怕惹陈北不悦,让她对自己的兴趣消减。
  哪怕他十分想和陈北一起去参加校庆,可只要面对陈北的拒绝,他就不再确定能否更进一步。
  陈北向来是只不受束缚的鹰,哪怕是周呈自己都很难想象陈北身侧拥有一个固定伴侣的模样,因为很长一段时间在他心里没有人配站在陈北身侧,甚至包括他自己。
  那些暗中凑近她,引诱她的行为,十年前周呈将之定性为卑劣,是他在妄图染指自己心底的那轮明月。
  可是十年过去,卑劣的心思只会越来越重,在和陈北尝到风月之后,这样的心思已经快到达巅峰,压都快压不住,他想长久的留在陈北身边。
  他从来没有觉得陈北对他的任何行为是错误的。
  因为他向来认为自己才是引诱着月亮坠入凡尘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所以他能无底线的包容她的一切。
  他无惧于任何磨难,却会因害怕留不住这轮像梦一样的月亮而难以理智思考,也难以找到合理的应对方法。
  周呈取下金边眼镜,合上了自己的电脑,再没有了能够淡定自如处理工作的心思。
  他在书桌下一阵翻找,找到了自己过去留在这里的笔和纸。
  窗前映出他的倒影,半阖着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执着紫兔毛笔,一个浓重的墨点落下,泅在细长的纸面。
  清净经已经难以禁锢住他即将破笼而出的痴妄。
  这一点,周呈早就知道了。
  但他只迷茫片刻,还是落下了笔。
  高中时,他在张道长那里学会画的第一道平安符,为的是陈北。
  寒冬腊月的天气,他和陈北上山到万有观玩。
  江南的冬天并不算冷,陈北高中时顶顶爱俏,到了冬天还穿着光腿神器,看着就冷到不行,周呈劝不动,只能多带点保温贴。
  可在到达万有观顶后陈北依旧感冒了,还是场很难好的感冒,喝了姜汤,捂了身汗依旧好不了。
  周呈那时格外愧疚于没有照顾好她也帮不了她只能看她难受,看到陈北惨白的脸,一颗心都揪痛起来。
  他舍不得陈北被任何病痛折磨,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
  后来陈北拢着被子模模糊糊睡着,周呈守在她床边时,张道长怕他无聊教会了他画平安符。
  于是周呈坐在桌子边,替她画了一下午。
  他看过的古文上每一句祝福人身体康健的语句几乎被他搜刮殆尽。
  等周呈回过神,桌面上平安符写了满桌,落地窗外的月亮散发莹白的光辉,落在他脸上,却映不亮他黝黑的眸子。
  沉浸在过去有陈北的回忆里,让他勉强压下了心底的晦涩,也让他脑子清醒了几分。
  周呈有一个优点,他向来不会否认自己的短板。
  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半晌,他的目光逐渐坚定,连眼角下的泪痣都跟着他一同上扬的眼尾显得潋滟起来,他拿出手机给李木子拨了个电话。
  声筒里的声音嘟嘟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李木子大半夜的被吵醒,脑瓜子嗡嗡的。
  没一会就听到周呈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你知道怎么讨女人欢心吗?”
  李木子:?
  周呈:“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一个女人一直保持新鲜感吗?”
  李木子:?
  周呈:“你知道怎么样才不会让一个女人厌烦你抛弃你吗?”
  李木子:……
  李木子恍恍惚惚的抬头看了一眼表,上面凌晨两点的时间令他几乎想破口大骂。
  他单身了二十八年,一辈子没干亏心事,兢兢业业搞事业,为什么要让周呈凌晨两点打电话来折磨他?
  他要知道怎么讨女人欢心,怎么让女人一直保持新鲜感,怎么样才不会让一个女人厌烦导致自己被抛弃他能单身这么久吗?
  他要知道,他开什么公司,他直接去开婚介所好了!
  “你没事儿吧?”李木子咬牙,“我知道,我可太知道了。”
  周呈眉心轻蹙,准备好了纸笔放在手侧,缓缓说:“你说,我记。”
  李木子:……
  毁灭吧: )
  作者有话说:
  北北的自我和恶劣自身性格占大半,剩下的大半绝对是因为得到了周围人足够多的宠爱和纵容,北北的爷爷父母老管家哪怕是陈俊都觉得恶劣得像只小狐狸的北北才是真正的她。更不用说完全是个北北脑没有底线的阿呈了。
  北北绝对是我构思到现在最最幸福的崽崽了!每次看她被周围的人宠爱我其实都好开心的!我超爱她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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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要考科三了,我滴宝们给我一句祝福吧嘤嘤嘤,我要是过了,我要连续日六一周!!!!我发誓!!连续一个星期在将近40度的太阳下练车我真的不想再吃这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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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校庆时间在陈老爷子生日后两天, 来得飞快。
  陈北那夜再回去之后觉得周呈晚上都像在压着些什么,格外凶。
  汗渍涔涔,清俊的脸上压着绯红, 每天晚上都能做到她尽兴力竭,拉着她一起沦陷在欲海里。
  窗外的月色朦胧,陈北兴尽后懒洋洋的躺在床边没有说话。
  周呈俯身就要抱着她进浴室。
  这两天他沉默异常,做得远比说得多,像是比过去更小心了几分。
  突然,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静寂, 陈北从床头柜上看到自己的屏幕上标注的绍原两个字,又看了眼晚上十点多的时间, 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并开了免提。
  周呈看到了她的动作, 抿了抿唇, 连呼吸都开始几不可闻。
  那头绍原大概刚刚回家,手机里满是夜晚的蝉鸣, 响彻在昏暗的房间里。
  “明天一中校庆, 你有男伴了吗?”
  绍原过去也在一中念高中, 比陈北大了三届,她刚刚高一的时候绍原正好出国深造,这也是陈北到了国外才与他相识的原因。
  过去在国外的宴会, 她大部分时间都与绍原搭伴前去, 甚至有一段时间, 陈北对某些宴会的应对得当谈笑自若,很多都来自于绍原的经验。
  她一个人时, 学不到的经验, 在绍原那里疯狂撰取, 迅速成长。
  这养成了绍原有隆重宴会,并且两人同时参加时先来问询她的习惯。
  可陈北这两天被周呈缠住却忘记了这件事,直到绍原再打电话才想起来。
  她眼底带着些恶劣的看一眼正抱着她往里走的周呈,笑着回答:“还没有。”
  周呈脚步一顿,拢住陈北的手骤然缩紧,却不敢发出声音,他垂头晦暗不明的看了一眼怀里正捧着手机的女人,呼吸带着压抑更加微弱了几分。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周呈站到浴室面前彻底没有了动作,眼尾氤氲出一抹红,像是在勉力克制着什么。
  陈北却仿佛是在故意折磨人,“唔,让我想想。”
  周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也可以。”
  “那好,明天我去接你。”
  电话挂断。
  周呈却感觉自己连血液都在凝固。
  陈北与他目光相接,似笑非笑,“不进去吗?”
  周呈强忍住心底的难受,推开浴室门,替她放水试温,将她小心的放进浴缸。
  “明天帮我挑套衣服吧。”
  陈北的声音响起。
  周呈替她挤洗发水的手都有些发颤。
  可他却感觉自己的心口和□□分离,哪怕心里再怎么难受,口上还是尽量平稳的应了声好。
  “周星星,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陈北顶着满头泡沫,仰头看他,从脸到肩都像幅浓稠艳姿,透出无边风情画,偏偏因为主人面上神情带着她所特有的漫不经心和傲慢,越发加重了这一抹艳色的锐度。
  周呈抿了抿唇,忍不住盯着她的脸看,低声说:“我。”
  冒出来这一个字之后又骤然收声。
  “你想要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呢?”陈北趴在浴缸边眉眼撩人,嗓音沙哑而慵懒,“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周呈眉眼低垂,半蹲下身,抬手用手背小心的擦去她下巴上的水渍。
  她明明就知道他想要什么,却总是想看他露出窘迫而无措的神情。
  太坏了。
  偏偏她这么恶劣,他还觉得她可爱过了头。
  “我说了你就会答应吗?”
  他试探性问道。
  “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就答应了呢?”
  陈北漫不经心的用指尖描过他眼底的泪痣,深深浅浅的画,羽毛扫过一般,又刻意忽略了周呈望向她,黝黑的眼。
  周呈任她玩,羽睫轻颤,过了半天才低声说:“可以让我陪你一起去校庆吗?”
  陈北没有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睨他。
  周呈抿了抿唇,像是被她的目光烫到,狼狈的偏过头,声音发哑,“求求你了。”
  这句话像将他的防线打破,令他连白皙的脖颈都透出浅淡的粉。
  他从来只想过如何尽可能的满足陈北,哪怕那一次说求她疼疼自己也不过是顺着她的想要后说出的话。
  周呈就没想过主动求陈北答应自己什么怀有明显私心的事,这是第一次,整个人都心跳如擂。
  但陈北觉得还不够,她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转向自己,与自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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