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入戏——长街旧人
时间:2022-09-05 08:18:56

  二十来岁的伊劳迪娅看不上身边那些还在大肆挥霍家产的二世祖们,从未动过的一颗心终于迎来了为之跳动的人。
  其实那是一场尤为明显的相看饭局。
  伊劳迪娅的爷爷与程铮霆的外公是旧相识,自从分隔在两个国家后,多年来的联系就没那么频繁了,还是一通生意重新连通起了两个家族,长辈们难得聚在一起,谈及小辈,发现年纪相仿,更觉得是缘分。
  叫到一处来,吃吃饭,见见面,认识认识。
  饭局过后,两方长辈都很是满意。
  有些事情,随着风生水起的生意往来,不明而喻了。
  婚约是极为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
  当时两家并没有大肆宣传订婚宴,甚至是有意避讳着媒体的,仅仅是又一顿饭局的功夫,就定下来了,长辈们的意思是,还要等手底下一个大项目完全落成,再一起宣布订婚消息,算作双喜临门了。
  是否真双喜不得知,但肯定是有双重宣传效果的。
  能把两家生意推到全球的前潮浪尖上。
  会是新纪元的开端。
  “他是我所见过的,最完美的男人,我没法不爱他。”
  哪怕是现在,伊劳迪娅提起程铮霆时,还是不忍苛责的。
  不过对于梁雯而言,听到有关程铮霆的正面评价,她还是觉得相当魔幻,相比如十恶不赦的坏人,她更恐惧表里不一的伪善人。
  “你很爱他,那他呢,爱你吗?”梁雯问到了关键点。
  她企图用这个有点残忍的问题点醒伊劳迪娅。
  程铮霆不会爱任何人,因为他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
  伊劳迪娅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其实她应当有大概的答案了。
  可陷入爱河的女人固执得可怕,梁雯知道伊劳迪娅的想法,她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未听到过,只是装作不在意罢了,伊劳迪娅就像很多人,总觉得能凭一己之力改变爱人,力挽狂澜,拉他回到正轨。
  但往往都是感动自我的无用救赎。
  听完伊劳迪娅的叙述,梁雯知道自己劝不住她了。
  她已经在这条不归路上行进得太远了。
  更可怕的是,她是清醒的。
  清醒着沉沦。
  “雯,对不起。”伊劳迪娅突然道歉。
  梁雯一愣,看向身旁的她,“好好的说这些干嘛。”
  “对不起。”可伊劳迪娅又说了一遍,眼眸中满是浓浓悲伤。
  她有非说不可的缘由,但梁雯听得一知半解。
  梁雯牵住伊劳迪娅的手,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总是道歉,不要总是说对不起。”
  她期许伊劳迪娅做出的改变不会变成一场空。
  但就像一场注定会下的雨,早与晚的问题。
  乌云在,雨就终究会落。
  这边昂德和帕特里克与酒吧老板道别。
  无比热情的老板甚至想留他们两人下来,请几轮酒,昂德以明天有拍摄为由推拒掉了,而后拽走了有点蠢蠢欲动的帕特里克。
  在距离酒吧几步开外的地方,有一家小小的饰品店。
  窄窄的木头招牌,被两旁现代化的门头挤在中间。
  显得不起眼极了。
  如果不是玻璃门内那饱和度极高的昏黄灯光。
  昂德不禁在店门口驻足。
  门帘上挂着的捕梦网拖着长长的羽毛尾巴、
  微风一吹,它也跟着动。
  “这都是小姑娘逛的。”帕特里克兴致恹恹地打了个哈欠,精神头显然还寄挂在街头那边的酒吧里,“你什么也对路边饰品店感兴趣了。”
  昂德只交代他等自己一会儿,便推门进去了。
  留下帕特里克张着嘴,活生生吞下了半个哈欠。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店内陈设颇多,看得人眼花缭乱,店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架着老花镜,笑容和蔼。
  昂德微微颔首,算作打招呼了。
  “想要买些什么?”老奶奶问道。
  昂德顿时有些犯难,说实话他进店只是一时冲动。
  好似受到感召,但其实站在琳琅满目的饰品前,他大脑一片空白,只隐约觉得是该买点什么,耳饰、手串、发夹都可以,不用多贵重,多稀有。
  只要是梁雯能喜欢的。
  一样小小的东西。
  他想送梁雯一件小礼物。
  老奶奶像是看出了昂德的纠结,于是换了个问题,“是要买给谁的呢?”
  “我的爱人。”
  昂德说出这句话时,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不是宝贝,不是女朋友,而是爱人。
  他用了很正式的措辞,代表了他认真的态度。
  老奶奶笑着点点头,步履蹒跚地带着昂德走到另一边。
  铁艺装饰树杈下,摆放了格式样的饰品。
  大多是成双成对的。
  “这些更适合送给爱人,从里面挑吧。”店主提醒道。
  昂德垂眸,几乎就是第一眼,一对素圈银戒指跳入了他的视线中,没有任何多余的雕饰,打磨得无比光滑,非常的好看。
  配梁雯刚刚好。
  他还记得之前剧组为梁雯选的那串钻石手链,闪着繁复的亮,同她的明艳争夺光辉,贵重是足够了,但不衬她,但是他就是这样想的。
  没有过多犹豫,昂德就选定了这对银戒。
  付款时,老奶奶娓娓道来了这对戒指的来历。
  这是一位老友同他的爱人一起,亲手打造的,银制品,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世界上仅此一对,别无它样,在昂德之前还未迎来过主人。
  每天有无数人从它的跟前路过,周边的饰品换了一轮又一轮,但它始终在这里,度过了几轮春香秋冬,好在终于等来了有缘人。
  “我的那位朋友与他的妻子携手共度了一生,希望出自他们之手的这对戒指,能把他们那份真情传递给你和你的爱人。”
  昂德临走时,老奶奶说出了这段祝福。
  对戒被放在了缎面的小盒子中,而昂德则郑重地将盒子放进了口袋内,走两步就要摸一摸,还在原处才能放心,导致帕特里克一路上都以为昂德是穿了不合身的裤子,或者是被毒虫子蛰了痒包,不好意思说。
  他们回到酒店,走在楼道内。
  刚到三层,一道白色的身影窜了出来。
  帕特里克吓得原地转了老大一圈,汗毛倒竖。
  而昂德仅凭着来者下楼的跑姿,就把梁雯认了出来,适时伸出手,将跑得有些气喘的爱人接了个满怀。
  “你怎么过来了。”
  昂德满腔惊喜,轻抚着梁雯的头发。
  回过神的帕特里克定睛一看,面前是亲密相拥的两个人,顿时气得哼出声来,一边朝昂德挥挥手一边自觉走开了,他才不要继续留下来当大电灯泡。
  “就想来看看你。”
  梁雯被昂德带回了他的房间。
  画好的分镜图还放在桌子上,她拂过纸上根根利落的笔触,问出了之前心中的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学画画的啊。”
  昂德正在倒水,抬头望过来一眼,又继续注意着水柱,“没系统学过,伊劳迪娅那时候是绘画专业的,抽空教了我跟帕特里克几回。”
  听到伊劳迪娅的名字,梁雯手指尖一滞。
  “帕特里克也跟着学了吗,画得如何?”她顺着话尾问下去。
  昂德笑着摇摇头,“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显是话里有话了。
  但梁雯没有心思细想,顿了顿,见昂德还在专心倒着水,鼓起勇气再度开口,“那,你觉得,伊劳迪娅是什么样的人?”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昂德走过来,将水杯递给梁雯,自己坐在了桌沿边。
  “随口问问,好奇而已。”
  梁雯心虚,有些躲着昂德的目光。
  “大多数人应该都很羡慕她,想成为她吧,但我们只觉得伊劳迪娅太苛求完美了,总觉得难以追上她的步伐,她一天里的二十四小时,要分成太多份了,其实只要她过得开心,怎么样都是好的。”昂德很认真地回答了梁雯的问题。
  不难听出,他是站在关心朋友的立场上的。
  只希望伊劳迪娅不要辜负这份好意。
  梁雯点点头,她觉得这个话题可以到此为止了。
  再聊下去,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守住对伊劳迪娅的那个承诺。
  “你今天有点古怪,雯。”
  昂德注视着梁雯,忽然冒出来这样一句。
  梁雯心尖一颤,怕被他看穿,索性又朝他伸开了手臂。
  这时候,没有什么能比抱抱跟有用的了。
  果不其然,昂德立刻不再追问,也不再关心古怪不古怪的问题了,直接将梁雯从椅子上抱起来,他自己坐上去,微微收紧手臂,梁雯便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昂德用下颌扫开碍事的衣服后领,吻上了梁雯的后颈。
  “昂德,还记得你之前跟我提过的普罗旺斯吗?”
  梁雯摸索着,反手抚上了他的侧脸颊。
  昂德舍不得挪开唇,只能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我迫不及待想去看薰衣草花田了。”梁雯轻轻说着。
  她舍不得那片紫色,更舍不得昂德。
  她不想看着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
  “我们会去看的,一定会的。”
  昂德抵住梁雯的额头,吻上了她的唇。
  作者有话说:
  这里简单探讨一下伊劳迪娅会爱上程铮霆的原因,昨天有小天使在评论区问到哒
  首先程虽然疯,但他的确是集家世、财力、能力、样貌于一身的完美型人士,所以不知道他内里的人一见钟情并不奇怪,当时的伊劳迪娅就是这样的,她不喜欢那种有钱的年轻富二代,太幼稚了。她一直追寻程的步伐,想变得更配得上他,所以即便后来程的伪善面目被拆穿,她也不够坚定,毕竟没那样对过她,而且婚姻不由她做主,程已经是她目前最合适的选择了,而且伊劳迪娅真的觉得可以靠自己改变他,这种想法大家要警觉,不要想着妄图用爱来改变一个神经病,,
 
 
第四十五章 
  晚上十一点, 夜色深重。
  红门酒吧的招牌闪着亮,门前热闹非凡。
  停车区早已满员,等待的车辆歪歪斜斜排成了长龙。
  车上的人时不时探出脑袋往队头望去, 满脸都是等待过久的焦躁,不时有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们三五成群, 说说笑笑,吸着腹部,擦着车边和后视镜,穿过蛇形的车队, 在那扇红色装饰门前驻足,拍照打卡。
  红门酒吧因此得名,但真正的入口却需要另寻。
  历险式的进门方式与其颇为著名的酒水单子, 让这间酒吧从确定落址时,就引发了这个片区居住民的关注, 今天开业第一日,更不乏有驱车数小时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仅仅是为了集邮般的快乐。
  各处的红门酒吧都有些微差别, 不仅仅是装修上。
  每家的酒水单子都有一款特推,独一无二。
  这也是能驱使老顾客的最佳动力。
  文莺倚在副驾驶的车窗边, 粘着纤长美甲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身前的安全带, 她摇下半扇窗户,探头出去望了一眼,原本就装着不耐烦的眼眸中更显倦色, 她长叹一口气, “怎么前面还有三辆车。”
  他们已经等了快四十分钟。
  酒吧人员的疏通效率着实慢出了新境界。
  察尔金伸直胳膊, 撑住方向盘, 宽大的手掌将上半部分的握柄处尽数遮住, 时不时小幅度地活动手指,握紧又松开,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根根分明,腕间的机械表盘和随意挽起的衬衫袖扣,平白为他增添了一份禁欲。
  他也不耐烦,后视镜中眉压着眼,凶恶恶的。
  忽然,排在第二位的雷诺ZOE调转车轮,开出了队伍。
  其实在过去的等待时间中,已经有不少车辆陆续开口,要么是跟着导航再开两个街区,去那边的收费地下停车库,要么就是沿路找临时停车位。
  然而前面的菲亚特还停在原地,纹丝不动。
  原因是一分钟前,驾驶员下车去买炸薯条了。
  察尔金连喇叭都没按,轰了一脚油门,猛打方向盘,直接开到了空位边,再一个漂亮的侧位停车,加塞进了第二辆车留下的空位里。
  有谩骂声顺着半开的窗户溜进车内。
  文莺往后看,发现菲亚特副驾驶座上的女孩儿伸出半个身子,瞪圆了眼睛,显然是对这种行径异常愤怒,除了叫骂也没别的能做了。
  竖起的中指探出窗外,对准女孩儿晃了晃。
  文莺从不忍气吞声。
  察尔金目睹了这一幕,挑起嘴角,跟着笑得畅快。
  他的目光顺着文莺的锁骨一路向下,文莺今天穿着清凉的吊带,青色的抹胸布料上方是白得晃眼的肌肤,察尔金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不动声色地将座椅往后调了调,而后抬起手,朝文莺勾了勾指头。
  文莺迅速捕捉到了他的目光落点,心下了然。
  解开安全带后,她依仗自己身材娇小,收起双腿,跪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文莺的眸子在各种灯光的照射下,像猫儿一般闪着亮,紧紧盯住察尔金,只见她吐出舌尖,在涂着唇蜜的嘴唇上轻扫过一圈。
  察尔金完全倚在靠背上,俨然一副敞开邀请之姿。
  他的手搭在了文莺的肩头,略微施劲。
  文莺仰躺在了察尔金的腿上。
  她顺势将脚翘出了窗外,高跟鞋的水钻带淬着五光十色的光。
  后车上的闲言碎语果然没有缺席。
  文莺毫不在意,甚至心情很是不错,扬起了瘦尖的下颌,眼睛盯住察尔金,可手上的动作却实在不太老实,柔若无骨的手贴住他的腰带欲盖弥彰地滑动了两下,忽然向下收拢手指,察尔金闷哼一声。
  他本来就没打算忍耐,这会儿更是如饿狼扑食。
  文莺被提住腰,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跨坐在了察尔金的腿上,他们贴得极近,两颗心脏隔着各自的胸膛猛烈跳动着,文莺俏皮地用手指自他的眉心处滑到鼻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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