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樱布蕾——醇白
时间:2022-09-07 06:51:50

  “我说了半天西,结果你…你偏要说东…”
  她哭得稀里哗啦,计戍寻的神情反倒越来越放松,甚至有几分笑意。
  “就因为我不同意,你就哭成这样?”他稍稍皱眉,可眼睛始终笑着,“不想说也行,那你就跟我说说别的。”
  “谁惹你了,吃了炮仗似的。”
  应樱又偏开视线,沾着眼泪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又不说话了。
  反正,全都是因为你。
  她心里嘟囔。
  她不开口是最让计戍寻头疼的事儿,他叹了口气,直起身。
  计戍寻抬手,单手松了松领带,原本禁欲严肃的形象因为脖颈的露出瞬间多了几分野性。
  他盯着她哭花的脸,往西服外套里摸了摸,作罢,“我答应爷爷,要照顾好你。”
  “你母亲不在计家,出了事第一时间没办法回来。”
  “我无所谓你想不想说那人是谁,我只希望你不要用自己的安全去冒险。”
  “你说不想欠我人情。”计戍寻眼神一暗,伸手握住她挡在脸前的手臂,一拉。
  两人之间的距离顷刻之间拉近。
  傍晚的风掀起她的鬓发,吹过她惊愕瞪大的眼眸。
  她诧异的眼眸倒映着他的脸庞,计戍寻的眼神有一种魔力,让她无法移开眼睛。
  他手上的力度并不大,手心的温度热热的,攥得她手臂处的肌肤都有些发烫,酥麻。
  “真遇到了危险,那不欠着的人情,能保你安全么?”
  计戍寻的神情不再散漫,半是认真,他缓缓靠近她的脸庞。
  他从深渊卷上来分缕笑意的眼眸将她的神魄都圈住。
  计戍寻鲜少用这般哄劝的语气说话,他说:“这样,你让我顺爷爷的嘱咐照看你。”
  “你卖我个人情,行不行?嗯?”
  他低沉悦耳的嗓音和融进晚风的吐息,把她的头脑弄得晕乎乎的。
  听着计戍寻的声音,应樱那股闷在心头很多很多天的不舒服消失得尘埃不剩。
  好奇怪。
  为什么。
  “算我欠你的,行不行?”他说。
  应樱眼梢的眼泪早就被风吹干,超过体温的热度在脸上徘徊,应樱有些难为情,也为自己的心软而懊恼。
  最后,她很小声地答应:“…嗯。”
  明明十分钟前还因为他而生气一整天。
  怎么……他随随便便一两句话,她就不生气了。
  她真没用。
  眼底印着他略带满意的目光,应樱默默嫌弃着自己。
  计戍寻松开她的手臂,见着她不哭也不垂头丧气了,抬头望了一眼还开着灯的厨房,“回去吧,你的蛋糕好了。”
  应樱看了他一眼。
  他单手揣进西裤兜里,用下巴示意了下她背后墙壁那边的厨房,说:“蛋糕挺香。”
  “你,”应樱斜了他一眼,疑惑:“你不是有……”
  计戍寻猜到她下半句话,无奈,不满地纠正:“小丫头,我是舌头有问题,不是鼻子有问题。”
  “哦。”应樱抿了抿唇,竟又漫出几分笑意,她点点头,“我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往后门走去。
  走到门口,她又止住步子。
  这一次,应樱再次退步回头。
  正好对上计戍寻站在远处投来的目光。
  这次,他也在看自己。
  应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赶紧扭回头,带着偷看被抓包的臊意跑进了后门。
  ……
  看见她彻底进入别墅,计戍寻才将将转身,往椿院走去。
  路上,计戍寻给打了个电话:“方子,帮我打听个事。”
  “是那小丫头,嗯,应樱。查查她在学校…”
  作者有话说:
  白白:计戍寻在哄小姑娘诶……
  樱樱一哭,两人的感情进度突飞猛进^^樱樱以后多哭,计戍寻爱看。
  樱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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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焦糖咖啡布丁烧
  应樱回到厨房, 就接到了庞花花的电话。
  “樱樱!人我找到了!”
  她的心跳一下子又提了上来,“真的吗?”
  “对!我那个现在在化学系的高中学长,他听说你这个方案以后特别感兴趣。”庞花花在听筒那边说得也是激动无比:“然后带着他好几个同学一起问我要报名!”
  原本已经丧下去, 半是放弃的心情被注入一些新鲜活力,应樱立刻看到了希望, 她赶紧答应:“好,好!你拉个群,咱们现在就把名报上!”
  挂了电话,她握着手机, 释然般地傻笑两声。
  ……
  当天晚上。
  椿院一层的会客厅内。
  一层的所有灯都开着,将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照得锃亮。
  别墅里安静得吓人。
  计汝月站着,微微低着头, 脸色不好。
  计戍寻坐在计老爷子常坐的单人皮沙发里,眉眼阴戾, 冷峭的目光始终盯着她。
  计汝月被他盯得后背越来越毛,最后实在撑不住,率先认错:“我错了, 戍寻哥。”
  “错什么了?”计戍寻端起旁边的茶杯,抿着茶。
  计汝月咬着嘴唇, 怎么也说不出口。
  “如果不知道哪错了, 就站着再想。”他不紧不慢的,语气里甚至听不出喜怒哀乐,“想明白为止。”
  计汝月已经被罚站将近四十分钟了, 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还站得住, 她一咬牙, 承认道:“我不该, 用哥的名字跟同学吹牛。”
  “让他们带我参加比赛。”
  嗒。
  他放下茶杯。
  计戍寻掀眸, “只是这样么?”
  计汝月刚刚交代的时候仍抱有侥幸心理,可是当他这么问自己的时候,她又不确定了。
  堂哥到底为什么把她查的这么彻底,按理说,他平时应该不会管自己做什么的啊。
  “我……”计汝月声音小了很多,手背在身后,心虚难掩:“我不该用这个把别人踢出组。”
  计戍寻微微叹了口气,似乎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
  他缓缓站起身,同时说:“你知道不该?”
  “我还以为,”计戍寻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计大小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哥!”计汝月一听见这话,怕了,赶紧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计戍寻接过方子手里递来的戒尺,戒尺是用上好的红木打造而成,上面依稀有几道裂痕,可见这把戒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你不是用我的名字吹牛。”他拿着戒尺,一下下轻拍在自己手心上,走到计汝月身旁,语气倏地变得肃厉:“你是在用计兴集团,整个计家的名望在施压,作威作福。”
  “你是觉得,计兴是那种可以无视规矩,随便开后门的三流财团是么?”
  “我问你,是不是!”
  他冷入骨髓的语气吓得计汝月一个哆嗦,眼泪掉了下来,吓得腿软:“不,不是…”
  “计家百年产业,从祖宗辈传承下来的企业形象,”计戍寻一挥戒尺,啪的一下在自己手心打出警告的声响,“是不是要被你搅和歪了?”
  “你父亲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计戍寻偏开视线,略带不耐,“上梁不正,下梁歪。”
  计汝月低着头,上半身肉眼可见地颤抖。
  “双手伸出来。”
  她心里一惊,百般不愿,可是只能照做,缓缓伸出自己的双手。
  “败坏家族颜面,家法惩处。”计戍寻冷冷道。
  下一刻,戒尺毫不留情面地抽在她的手心上。
  “啪!”
  计戍寻是从部队锻炼多年出来的,手劲骇人,仅仅一下,计汝月的手心直接显出血印子。
  计汝月痛得哭喊。
  哭声落在计戍寻耳朵里,却丝毫都无法动摇他的神色。
  计汝月足足挨了十下戒尺,这次惩罚才算结束。
  “学校里面自己处理好,不要再让我提醒。”
  ……
  自从青竹的事情出了以后,计哲的妻子淑贤夫人就回了娘家。
  计汝月哭着回到槐院,佣人们看见她手上的伤,吓得赶紧叫家庭医生赶过来给她处理。
  计毅南从外面喝酒回来,看见自己妹妹在客厅哭嚎乱叫,他过去看了一眼,直接问:“怎么弄的。”
  “别管。”计汝月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就烦,语气极其不好,过了几秒,又忿忿道:“计戍寻打的!”
  “他妈的,当个破家主要上天了。”计毅南皱起眉,但是他并不傻,计戍寻那种老谋深算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拿出家法整他妹妹。
  “你惹他什么了?”计毅南问。
  “谁惹他了!我恨不得绕着他走了。”计汝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继续说:“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在学校的事被他查到了。”
  随后,计汝月把在学校的事情全部跟自己亲哥说了一遍。
  听完事情缘由,他联系上次计戍寻整他的事和这次的事,发现了其中一个很关键的点。
  计毅南微微眯起眼睛,品味着什么,说:“你刚说,是因为那个叫应樱的。”
  “对,”计汝月想起来,“还有,我上次还看见应樱出校门上了计戍寻的那辆商务车!”
  他发现端倪,“那个是他的女人?”
  “应该不是。”计汝月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那应樱就是一个保姆的女儿,要长相没长相,要身份没身份,计戍寻又刚回来,怎么可能。”
  “反正前些年爷爷一直挺关照她们母女的,会不会就因为这个。”
  计汝月说到这,眼神更加阴郁:“烦死了,想起她那张脸我就手痒。”
  计毅南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夹在指间,“爷爷关照…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关照?”
  计汝月摇摇头,忽然痛叫一声,瞪了一眼坐在旁边包扎的家庭医生:“你会不会轻点!”
  让他进了局子,又让父亲失了脸面和权力,现在又把他妹妹打成这样……
  计毅南腮颊咬硬,大手一握,还在燃着的烟被他攥灭,成碎。
  .
  应樱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在计家还发生了那么多事,第二天早上她高高兴兴地照旧去学校。
  比赛已经成功报名,今天下课以后她要和庞花花去找那三个化学系的同学汇合探讨。
  迫在眉睫的困难终于被解决,她全身上下又透了一大口气进来。
  就在下课以后,她刚刚进食堂,正好遇到几个熟人。
  “应樱!?”对方很是激动。
  应樱回头,发现是以前竞赛组的几个同学,她表情淡淡的:“有事吗?”
  他们面面相觑,略露出几分尴尬,然后走过来。
  “计汝月退赛了,特别突然。”一个同学气呼呼的,告诉她:“没想到她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一个人…”
  应樱心中讶意,这倒是令她意外的事。
  “既然计汝月退赛了,那你要不……”另一个同学话还没说完,应樱直接打断她。
  “不必了。”
  三四个同学齐刷刷看向应樱。
  “我已经找到了别的伙伴。”应樱没想刻意嘲谑他们,她只觉得唏嘘,说着:“我已经报名了,我们各自加油。”
  说完,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应樱背着包继续往食堂里面走。
  她走出两步,忽然回头。
  “正好,你们可以去做那个奶茶的项目了。”
  应樱微笑着告诉他们:“因为我的项目在昨天就已经备案赛方了。”
  言下之意,她的方案版权始终属于她的小组,如果他们想耍赖窃取她的创意,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讲这话说完,应樱松了口气,头也不回地与他们告别。
  ……
  计兴集团主楼会议室内。
  计戍寻看着前方员工正在演示的策划报告,云淡风轻中含着一股气场。
  其他领导也在看着演示,时不时跟着点点头,记录东西。
  这个时候,他桌子上的手机亮起。
  计戍寻随意用眼角瞥了一眼来电人,忽然抬手示意:“稍等一下。”
  偌大的会议室瞬间消失了所有声响。
  前面演示的员工停下动作,刹那间会议室所有人都看向他。
  计戍寻接起电话,“怎么了陈叔。”
  陈叔的声音从听筒传入他耳中。
  “少爷,您现在忙吗,有点事我觉得还是得跟您说一声。”
  计戍寻瞟了一眼在座的各位。
  大家纷纷低下头,佯装看资料,或者凑头交流。
  “没事,您说。”他继续说。
  “是关于小樱的,”陈叔哎了一声,“我之前没发现什么,但是接她的次数多了吧,就发现点不对劲的。”
  计戍寻一手转着钢笔玩,“具体?”
  “就是这小樱吧,每次坐车,都缩在后排特别靠边的位置,那个身子都贴着车门,还不让我锁门,这多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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