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樱布蕾——醇白
时间:2022-09-07 06:51:50

  嘭!
  张弘刚飞出三米之外,倒在地上痛叫出声。
  应樱举在半空中的剪刀依旧在空气中颤抖晃动着,她抬头看向计戍寻的瞬间,眼睛瞬间热了。
  计戍寻一身运动服,喘着气,抬手握住她攥着剪刀骨节都泛白的手。
  一点点,用手掌心的温热使她放松。
  “听话。”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哄劝:“给我。”
  应樱脱力松手,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被他捞在怀里。
  剪刀顺势落到计戍寻手里。
  张弘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忍痛喘着粗气。
  计戍寻把应樱护在身后,他张开剪刀,剪刀的握把洞在他食指间转着。
  尖锐的剪刀尖在车站广告牌的灯下闪着刺眼的光。
  张弘刚刚要发作,对上计戍寻过于阴冷的目光时,吓得话哆哆嗦嗦的。
  “你他妈谁,谁啊!”
  计戍寻人高马大,步子又稳又沉,一步步走向张弘刚。
  剪刀在他手指间转着,划成一道椭圆的光圈,尖锐又刺眼。
  他冷峭如万年冰川的眼眸含着骇人的光,计戍寻瞄了一眼手里的剪刀,悠悠道:“你问我是谁?”
  “我就是那个把她供起来的,计家少爷。”
  作者有话说:
  白白:下一章也有甜甜=v=有抱抱
  未来四五六章都是感情戏!争取给大家加更!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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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抹茶草莓提拉米苏
  张弘刚吞下喉咙翻出来的血腥, 笑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正好, 你替她们母女把钱还给我。”张弘刚指着他背后的应樱,“当年我养你们母女, 那么多钱都花出去了,别想赖账!”
  “我妈早就都还清给你了!”应樱含着泪喊,愤怒得脸额边的发梢都在颤。
  “笑话!”张弘刚眼睛瞪得凸起,理直气壮, “你们欠我的多了!应樱,当年没有我,谁敢要你妈!”
  “自己男人死得不明不白, 谁知道是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被弄死了!”
  “我没嫌你们一身腥就不错了!你们还恩将仇报!”
  这句话像根钢钉一下猛地扎进应樱心里,她浑身诧地气得发凉, “你!”
  殊不知,在她面前站着的人听到这话的瞬间眼睛也冷了下去。
  计戍寻拦住想冲上去的应樱,他绷着下颌线, 凤眸透着萧森的冷,话都懒得说, 三步上前揪着他的领口把人摁在公车广告牌上。
  嘭的一声, 碰撞出巨响。
  “找死?”计戍寻眯起眼睛。
  张弘刚没有想过这个男的竟然拥有这么惊人的力气,他一只手就能把自己摁在广告牌上动都动不了,他暗自胆颤, 却死赖一般笑道:“弄死我!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啊!”
  “弄死我, 我也不会放过她!”
  张弘刚那些挑衅和刺耳的话挑起计戍寻藏埋多年的回忆, 步步逼近他理智的边缘。
  计戍寻盯着他的右手, 嗓音阴凉:“刚才是这只手碰的她, 是吧。”
  张弘刚低头,看见他手里的握着的尖锐剪刀,又抖了抖,“你!”
  他忽然阴笑一声,小声说:“有本事你就动手,我看你们计家能不能护她一辈子。”
  计戍寻太阳穴的青筋微微突出,他倏地抬手,在下一步动作之前。
  沙沙一声。
  他忽然顿住,偏头看向抓住他腰侧衣服的女孩。
  应樱红着眼睛制止他:“计戍寻,别动手!”
  说着,她看了一眼旁边高处设置的摄像头。
  她不知道计戍寻现在是否还有军籍,不管有没有,她都不想让他因为自己的事惹上麻烦。
  就在这时,身后马路传来一阵急促的越野车轰鸣声,应樱一回头,被红蓝交织的灯光晃了眼。
  “方子!”计戍寻冲身后喊。
  方子从黑色越野车跳下来,跑向他们,表情严肃:“到!!”
  “带她回去!”计戍寻说完,一手揪着张弘刚的后衣领子,拽着走向远处赶过来的警察。
  应樱心里一急,刚抬腿想追上,就被方子一手拦下。
  “他!”她望向远处。
  “应小姐,先回去吧。”方子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小声告诉她:“您先回去,我哥会处理好。”
  “您如果今天就跟去,那逼关不了多久。”
  “有我哥在,他们不会强迫您在状态不好的情况下配合调查,”方子劝她:“咱就拘着他。”
  应樱听完,默默捡起地上的包,弯腰下去的瞬间,她颤了颤嘴唇。
  她跟着方子上车,上车前,应樱望着闪着警灯开远离去的警车,喉咙涩得难受。
  ……
  猩红的烟头夹在指间,向上飘着虚渺的细细白烟。
  计戍寻抬起手吸了口,喉咙滚动,吐出口烟。
  他微微仰头,看着深不可测的夜空。
  【你们欠我的多了!应樱,当年没有我,谁敢要你妈!】
  【我没嫌你们一身腥就不错了!你们还恩将仇报!】
  张弘刚的话,让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那会他也就是二十一二的年纪。
  刚从西南边境联合反恐行动归来,他一放假回海尧,就被爷爷叫去查人。
  那年夏天特别热,又赶上一场台风。
  那个午后,他抵达地址所在的街区,他进了一家新开的甜品店里。
  桌子上的咖啡他只动了一两口。
  计戍寻佯作悠闲,眼神却时不时地望向窗外,窗外走过的所有人都在他的眼底略过一遍,无一疏漏。
  不知等了多久。
  店内充足的冷气将窗外闷热到极度的天气隔开,就在这会儿,资料上证件照里的小姑娘从他余光走过。
  计戍寻的目光随着她走过,一点点移动。
  小姑娘脸色不是很好,身上的衣服也并不干净,提着一个大篮筐,目光呆滞地向前走去。
  他观察得十分仔细,在一个瞬间,计戍寻瞥见那篮筐里冒出个头的啤酒瓶口。
  计戍寻略微蹙眉,端起杯子,又抿了口咖啡。
  一片苦涩在他的舌中蔓延开。
  他并不着急,因为知道她还会原路返回。
  等小姑娘拎着篮筐回来的时候,雨瞬间就下大了。
  于是就有了那一幕。
  他眼见着她站在甜品店橱窗外,盯着店里的蛋糕模型,看着看着,突然就哭了。
  隔着玻璃,他听不见她的哭声,可从她的表情中,足以看出她的绝望。
  计戍寻本以为十三四岁的小孩,还是玩泥巴的年纪,哪懂什么绝望。
  但他在她脸上看到了。
  他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但还是在那个暴雨的午后心软了。
  计戍寻买了一块布蕾,还有自己随身的伞,托店员带给她。
  看着小姑娘站在店门外狼吞虎咽地吃布蕾,计戍寻接起爷爷打来的电话。
  “嗯,见到了。”
  计戍寻忍不住问:“爷爷,您让我查的这到底什么人?”
  电话那边发出阵阵解释,他听着,眼神逐渐沉暗下去。
  半晌,他盯着小姑娘撑伞离去的背影,十分笃定地答复给爷爷。
  “她过得很不好。”
  ……
  “计队长。”
  计戍寻被他人的呼唤打断了回忆,他转身,看向走过来的警察同志。
  “小姑娘受了惊吓,等她状态好点儿,我带她过来做笔录。”计戍寻颔首,态度恭谦。
  “没事没事。”负责的警察在前些年做武警的时候与计戍寻有过几面之缘,所以算是认识,他接过计戍寻递来的烟,“先让当事人休息好。”
  两人寒暄几句,计戍寻便告别他独自离去。
  夜深了,第二天早上还有安排,计戍寻没有回计家,而是打了个车直接去了计兴大厦,准备在办公室的休息间睡一晚。
  再回计家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一阵阵闷雷时隐时现,入夏的第一场雨就要来了。
  方子托付厨房准备晚饭,计戍寻自行上楼洗澡休息。
  他快速洗了个澡,刚下楼,看着在餐厅等他的方子,忙了整整一天忽然想起:“她怎么样?”
  方子蒙了:“谁?”
  计戍寻坐下,“应樱。”
  “呃…”方子挠挠头,干笑一声:“这我哪知道,我又没在她身上安摄像头。”
  他抬眼瞥了下方子,叹了口气,“你不会多看着点她?”
  “行行。”方子拿出手机,“您先吃,我给柳苑那边打个电话。”
  .
  轰隆隆的闷雷带着铺天盖地的低气压自云边冲下。
  一阵雷一阵电,就是不见雨下。
  前调铺垫得越久,越是让人觉得这场雨将来势汹汹。
  小单间里紧闭着门窗,空气流通地十分缓慢。
  风打在窗子上,预告着窗外的闹剧。
  应樱窝在床里,脸色苍白,额头露着些汗。
  身上的被子被她踢得外翻,浑身燥热难耐,鼻子堵塞不通,她只得微微张着嘴呼吸。
  应樱痛苦地干咳了几声,又躺回床里,她睁不开眼,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一天一夜无休无止的梦魇。
  时间仿佛将她扯回那个难忘的晚上。
  硬质的皮带抽在她的身上,刺痛灼伤着她的皮肤,她一睁眼,又看见母亲被张弘刚打倒在地。
  张弘刚拽着母亲的头发,逼着她跪在他面前。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掴在母亲的脸上。
  母亲嘴角的血迹,痛苦的眼泪如刀子剜在她的心上,应樱的五脏六腑神经首末在那一刻都凝固迟钝了。
  “还敢跑吗!?”
  “还报警吗!?”
  “还敢还手吗!?”
  “你再敢出去报警。”张弘刚抓着她的衣领子,她单薄的T恤领口都被他扯坏。
  十四岁的女孩被他一手从地上提起来,那么轻而易举,那么脆弱。
  “我就打死你妈!”
  应樱泣不成声,随着眼泪,她眼里最后那一抹光也彻底消失殆尽。
  她缓缓垂下手,眼神木楞地恳求。
  “不敢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
  就在这时。
  有人伸手,环抱住了她的后背。
  男人的手既富有力量感,又那么温暖。
  计戍寻碰到她的瞬间,就见着应樱条件反射般地哆嗦一下,脸色苍白如纸,嘴里嘟嘟囔囔的。
  他俯身,将人搂进怀里,随着动作,应樱的额头蹭到他的颈窝。
  异常滚烫的体温让他的动作顿了顿,计戍寻回头睨了一眼方子,“我要是不让你问,她就要烧死在这儿了。”
  方子被自己大哥这一个眼神吓得一激灵,他赶紧拿出手机,“我错了!我这就联系医生。”
  说着赶紧溜出去,一分钟都不敢多留。
  方子刚出去。
  计戍寻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侧耳,听到她细细的梦话。
  “求求你…别打了…”
  “别打我……”
  应樱阖着眼,泣不成声。
  “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计戍寻喉咙紧了紧,他另一手伸到她的腿窝,一抱一托,直接将人从床上打横抱起来。
  应樱滚烫的额头紧紧贴着他的颈边,似乎在贪取他脖颈的冰凉,如获得海中浮木一般,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别哭。”计戍寻轻声开口,低沉中含着几分哄:“以后不会有人再打你。”
  迎着即将暴雨的傍晚,计戍寻抱着高烧的她离开。
  从柳苑走到椿院。
  作者有话说:
  白白:=v=我是土狗我坦白,真的喜欢一些病弱梗!
  下一章也甜甜!
 
 
第23章 奶油草莓纸杯蛋糕
  爸爸在她11岁的时候突然就走了。
  一场车祸, 当场死亡。
  那会儿她还在上小学,五年级的一个深夜,爸爸跑夜活, 原本八/九点左右就要回来,可是她一直没等到人。
  邻居阿姨接了一个电话以后, 直接到她家把她抱到他们家去睡。
  第二天也是邻居阿姨送她去的学校,她问,阿姨只是说爸爸妈妈都有事。
  直到第二天放学,两眼红肿的妈妈来接她了。
  妈妈是计家的保姆, 下班时间不固定,有时候要换晚班,要深夜才能回家。
  所以平时一直是开货车的爸爸下了班来接她的。
  妈妈来接她的时候, 一股莫名其妙的心慌涌上心头。
  应樱问她为什么爸爸没来。
  妈妈沉默了很久,最后告诉她。
  爸爸去世了。
  应樱坐在电动车的后座, 一下子就蒙了。
  脸边略过的风忽然锋利刺人。
  十一岁的小孩知晓死亡,却又不完全理解。
  她知道,自己好像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应樱呜咽一声, 先是落寞,然后失措无助地说了一句:“可是爸爸昨天还答应我…要给我买麦当劳…”
  她说完这一句, 就看见眼前骑着电动车的妈妈的背影忽然抖动起来。
  妈妈的抽泣声随着风传进她的耳中, 应樱彻底失了声。
  到最后,母亲都没让她再见爸爸最后一面,应樱一开始不懂, 最后顾忌母亲敏感的心情, 她也就不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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