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黄粱——春与鸢
时间:2022-09-07 07:36:37

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喜宝才不会掉毛、我每天都在瞌睡、38647187、甜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动感光波、婷宝°、腻腻赛高、4949、雀食啊 10瓶;Aurora 6瓶;萌萌哒、小V同学、枝枝呀枝枝 5瓶;Hua桦、许荦、多洛莉丝 3瓶;秀茨、我很皮的、甜枣、七岁才学会微积分 2瓶;YeeVKYenue_(:、小舟花菜、288小外婆、自由放任、佰葡萄好可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7
  五十七/火线
  梁风在想, 如果是她,她会怎么样。
  梁珍离开,她再无其他可依靠的亲人。
  从此这个世界上, 不会再有人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叫她回家,不会再有人在她从那个花花世界坠落的时候,将她捡起来。轻轻掸去她身上的灰尘, 怜爱地重新捧进自己的手心。
  她将在这个世界变得赤//, 所有的苦难到来时,都会在她身上留下第一道疤。
  这样的时候,她会想起沈颐洲吗?
  呼吸几乎在一瞬间变得酸涩、绵长,借以克制某种因这设想而强烈涌出的情绪。
  答案根本不必多想。
  他曾经给过她的象牙铁塔,他曾经许过她的黄粱一梦。
  他曾经说过的, 看看这天塌下来, 他沈颐洲会不会帮她抗。
  他曾经那样真实地、滚烫地将她的心捂热过。叫她而后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都难以忘记。
  她会想他吗?她会想他的。
  在那样脆弱、孤独的时候。
  察觉他手掌轻轻地松开了,身体微微后倾,似是要离开她。
  梁风眼眶发热,踮脚,抱住了他的脖颈。
  沈颐洲身体一怔。
  梁风手指轻柔地抚在他的脑后。
  气息是潮热的、哽咽的:
  “你别太伤心, 我就是来陪你的。”
  -
  梁风只见过一次沈颐洲在她面前表露出“脆弱“, 甚至, 他其实根本没有表露出过任何与他平时有所不同的情绪。
  就好像如今, 他似笑非笑地从梁风的身边离开,拿了衣服,就转身离开了。
  一种抽离于世俗情绪之外的冷漠,叫她更觉得心痛。
  宁愿他真的悲伤到流下眼泪, 也不愿意看到他这样麻木地和从前一样生活。
  这想法叫梁风更觉得心痛。
  她是来帮他的, 这次他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
  沈颐洲问她, 她什么时候没有课?
  梁风坐在餐桌边,放下手里的早餐去看手机。
  “其实从上周开始就没课了,但是正式放假是下周五。”
  “考试呢?”沈颐洲又问。
  梁风说:“有笔试的已经考完了,剩下的是手工作业,圣诞节过后去交。”
  沈颐洲淡淡地应了一声,说道:“你下周五就可以住回家见你妈妈了,就说你放假了。”
  梁风静了片刻,回道:“等把你的事情忙完。”
  “你不是想早点回家?”他眼皮微微撩起,看着梁风。
  “我是为了你回来的。”她语气很轻,却有莫名的执拗。
  沈颐洲就直直地看着她,直到梁风率先偏过头。他才不咸不淡地笑了笑,从餐桌边慢悠悠起身。
  手指微微搭在餐桌边随着他朝外走动的步伐滑动,路过梁风身边时,似有若无地轻轻擦了擦她的手背。
  一碰、就离开。
  梁风皮肤一阵酥麻,目光无声追去,偏偏他已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走到了餐厅的门口。
  而后,状若无事般转身,告诉她:“今天我们要出门。”
  沈颐洲说要出门,梁风不会怠慢。
  她用完早餐后,就从楼上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跟着他去了车库。
  他不再开从前那辆库里南,而是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梁风认识的车不多,没认出来这车的牌子,只记得看过伦敦的同学开过。
  上车之后,很快感受到了坐垫的温热,扑面的热风缓解了些许冬天早晨的冷意,也叫梁风觉得身子舒服了许多。
  车子缓慢地驶出了车库,晨早的阳光轻盈地照进车内,梁风不自觉去看他。
  高挺的眉骨与鼻梁上被镀上一层很浅的金色,眼眸略微低垂着,看着前面的路。
  一件烟灰色的衬衫,将他宽阔、挺直的上身勾勒。
  小臂修长,手指松松地握住方向盘。
  仿佛这是个轻松愉快的时刻,叫她忍不住,总是这样看着他。
  梁风强迫自己把视线转向窗外,好叫自己别再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沈颐洲一路开着车往燕京的北边开,梁风没问,估计是他父亲那边有了什么消息,所以需要她今天陪他一起过去。
  目光落在整齐往后略过的梧桐树上,梁风两手抱胸靠着车门,在心里排演一会要怎么说话、怎么动作。
  她应该要挽着沈颐洲的手臂,他说什么她就说什么。
  动作要亲昵、自然一些……就像他们从前那样。
  梁风的心跳在无声中重跳了两下。
  她停止思考,强迫自己头脑重新放空。
  车子很快在一个广场的附近停了下来。
  梁风从放空中回过神,才发现这地方她有些眼熟,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目光迟疑地去看沈颐洲,看见他慢条斯理地开了她那边的窗户,偏头示意她:“你家旁边的公园,看那边跳舞的那群人。”
  梁风再看过去,这才想起来这是她从前租住地方旁边的一个小公园。
  她走之前这里还很破旧,没什么人来玩,却没想到离开一年再回来,这公园已大大变了样。
  来来往往的老人和小孩,沈颐洲叫她看过去的方向,正有一群老年人在跳舞。
  梁风看了数秒,忽然低声道:“我妈妈!?”
  她随后身子更倚靠在门边,头微微探出。
  看见梁珍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玫红色小裙子,正拿着扇子和其他人一起开心地扭腰、旋转。
  梁风几分诧异地转过头。
  看见沈颐洲脸上拂着很浅的笑意,淡声道:“先带你来看看,也省得你住我那总不安心,是不是?”
  “可是,你怎么知道……”可梁风话刚说出口,就猛地止住了。
  他怎么不能知道?他总是什么都知道的。
  这想法叫梁风心里有微弱的不安感,似在预示那些她处心积虑想要藏起来的事情,他是否也全都知道。
  梁风目光无声地落了回来。
  伸手按上了车窗。
  隔绝了噪音的车厢,显得格外得安静、沉闷。
  她低声开口:“我以为我们出来,是为了你父亲的事。”
  沈颐洲很轻地笑了笑:“是啊,怎么不是呢?”
  他随后重新启动了车子,调头,朝着燕京更北边去了。
  一段并不短的路程,从燕京的市区渐渐开到了郊区。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消失在视野,取而代之的是绵延不断的远山。
  沈颐洲说,他父亲正处于长时间的昏迷之中,偶有清醒的时候也很难说得清长短。
  有时候他匆忙赶过去,他父亲还能艰难地说几句话。
  有时候赶过去,却只能看见他父亲已经又一次重新陷入昏迷。
  “所以我们做两手准备,”沈颐洲目光直视前方,嗓音平淡,“买戒指,如果他能清醒得看到我们,和拍婚纱照,如果我们没能赶得过去。”
  沈颐洲想得周到,不论哪种情况,至少能叫他父亲在走之前知道沈颐洲已经结婚。
  梁风沉默了一会,问他:“那如果你父亲要看我们的结婚证呢?”
  沈颐洲不咸不淡地笑了笑:“打开你前面的柜子。”
  梁风心有疑惑,打开了她位置面前的柜子。
  心脏在一瞬间高高悬起,看见那柜子里躺着两本红色的结婚证。
  嗓口似被巨大的棉花堵住说不出话,她缓慢地伸手拿过。
  看见结婚证的里面,写着的是沈颐洲和梁风。
  上面贴着的合照,她从前从未见过。
  目光近乎震惊看向沈颐洲,他轻描淡写地瞥来一眼:“你的ins上有很多你的照片。”
  言下之意,这张合照是假的。
  “那这个结婚证……”梁风气息难以平稳。
  “你想得没错。”
  也是假的。
  但是上面的编号、照片、无比清晰的钢印,却叫她难以看出这张结婚证的真伪。
  太像真的了。
  只要他不说,只要她不说,没有人能看出这份文件的真伪。
  梁风目光似被这照片深深地吸引,不知道他挑选的是她ins上的哪一张照片,这张合照竟叫她觉得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鲜红的底色,“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沈颐洲”与她靠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眼眸里有很淡的笑意,直直地看着镜头。
  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证件照”,总觉得他是虚无的、飘渺的、根本无法抓住的。却在这里看见“他”和“她”的合照。
  像是她抓住了他,像是她拥有了他。
  梁风觉得胃部在无声地灼烧。
  这是假的。她告知自己。
  而后,将两张结婚证重新放回了柜子里。
  “你总是想得很周到。”她轻声说。
  说完,就将脸重新转向了窗外。
  临近中午的时候,车子来到了一座庄园的外面。
  成排的高大的英式建筑,隔着遥远、看不见边界的草地,像是梁风从前看过的“英式庄园”。
  这才知道这庄园为何坐落在这样偏僻的郊区。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