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不起吗——临渊鱼儿
时间:2022-09-07 08:23:09

  时间还早,她们到澜月会所做了温泉Spa,丁菱老公来接她,顺带送孟回回了家。
  孟回洗完澡,躺在床上,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息,她又把戒指拿出来欣赏,想着他收到戒指的反应,惊喜?意外?他一定会喜欢的吧?
  哼,他试试敢不喜欢!
  接下来就等他回来了,孟回掰着手指数,还有三天,无疑是度日如年。
  为了打发时间,她决定亲自给他做生日蛋糕,在这方面实在没有天分,做了几次都宣告失败,不是没发好,就是烤糊了,丁菱听说她的惨况后,主动提出过来帮忙。
  有真人在旁边手把手地教学,孟回总算做出了口感和卖相都不错的蛋糕,外沿镶上奶油裱花,再切些水果摆在中央,拼成心形,便大功告成了。
  原来也不怎么难嘛。
  丁菱捧场地拍了拍掌:“你老公几点到?”
  老公什么的……
  热意从耳根蔓延到颊边,一直烫到了心尖尖,孟回看了眼墙上挂钟,时针正好指着三点,她眸底笑意流淌:“他只说今天回,我查了航班信息,落地霏市4点10分,路上不堵车的话,7点前就能到家。”
  丁菱:“刚好可以赶上你准备的烛光晚餐。”
  风吹得树叶发出簌簌声响,她们谁都没有察觉,讨论的话题主人公带着银色行李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院子里,黑衫黑裤,短发微乱,丰盛阳光照出颀长的身形,影子被斜斜印在地面。
  分别半月,沈寂归心似箭,工作一忙完,他便搭乘私人飞机回国,提前申请了航线,为的是给女朋友一个惊喜,听到屋里传出说话声,他停住了脚步。
  “你退婚的事怎样了?”丁菱问。
  孟回对着蛋糕拍了十几张照片:“我大伯算尽力了,但两家利益关系捆绑得太深,江家又正值多事之秋,怎会轻易同意?无语的是,江献竟然站出来表态说坚决不退婚,非我不娶。”
  丁菱听得咋舌:“卧槽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说好的只娶chu女呢?!”
  “想想也不奇怪,江氏企业如今是他爸掌舵,又冒了个私生子出来,对他是不小的威胁,这时候要不想着拉拢孟家,脑子才是瓦克掉了吧。”
  “你说,如果江献知道,未婚妻被他叔叔抢走了,不得气到五脏六腑冒烟,要炸了啊。气炸不要紧,关键是可能还要吃哑巴亏,忍气吞声,含泪祝叔叔婶婶幸福。”丁菱都有那么一点点同情他了。
  孟回轻飘飘地看过去一眼。
  “我说错了吗?”丁菱笑嘻嘻道,“等你嫁给沈寂,可不就是江献的婶婶了?”
  孟回:“……”
  “没想到逃婚途中遇见的艳遇对象,会发生这么戏剧化的化学反应,也太刺激了吧。你得赶紧把名分确定下来,才能名正言顺地打江献的脸啊,我们都等着看渣男恶有恶报呢,沈、太、太。”
  屋外,沈寂面上没什么表情地听着,可额角和手背上若隐若现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接着他听到熟悉的清软嗓音笑了下,说:“我一开始确实是目的不纯,想着利用他……”
  沈寂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仿佛从没出现过,阳光依然热烈,金灿灿的肆意泼洒,热风吹动满墙的紫藤花,香气四溢,透过缝隙飘入客厅,飘进孟回鼻端,她杏眸潋滟,含着蒙蒙烟雨般的笑:“他的长相、身份和地位都比江献优越,我把他当做退婚计划里的最后一张底牌,想着给江献重重一击,这样做确实很爽,能出口恶气。”
  “但我发现自己错了,尤其是知道他和江家的关系后,”她顿了顿,“他不是我用来炫耀,或者说报复江献的工具,他是我爱的人,是要携手余生的伴侣,我舍不得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我想和他结婚,仅此而已,跟其他人无关。”
  丁菱双手托腮,会心一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爱他。”
  “我从没想过,会这么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恨不得每分每秒都黏着他,一见不到人就牵肠挂肚,日思夜念,很不可思议吧?”孟回笑得甜丝丝的,“我觉得我和他,就像两块失散的拼图,只有找到彼此,才能严丝合缝,拼凑出完整。”
  亲手送出去的新娘捧花如预言所说般发挥了魔力,丁菱不禁感慨万千,伸手抱住了孟回:“亲爱的,预祝你求婚成功,有个美好的夜晚哦。”
  孟回回抱她:“嗯。”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丁菱颇有电灯泡的自觉,准备开溜。
  孟回送她到门外,回房换上红色礼服裙,对着镜子化了淡妆,细细地描眉画唇,等她出来客厅,已接近七点半,天色擦黑,他还没回来。
  她解锁手机,拨了他的电话。
  此时,停在月巷口的深灰色商务车,沈寂坐在后座,清隽面容上掩不住的倦意,他反手盖住了眼睛,却挡不住她的话字字清晰在耳,回旋不绝——
  我一开始确实是目的不纯,想着利用他……
  手机接连震动,沈寂接通,听了两秒,低声道:“在巷口,就快到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事实是什么,他要当面听她说。
  沈寂下车,在溶溶夜色中,不疾不徐地穿过小巷。
  孟回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她迫不及待地扑上去,搂住他脖子,压低,对准他的唇亲了上去:“沈叔叔,我好想好想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误会要听老婆解释清楚,绝对不让中间鱼赚差价!
  随机掉落红包~
 
 
第五十九章 
  盛夏天气晴朗, 夜空呈现出澄澈的墨蓝色,明月皎皎,繁星如织, 恰到好处地相得益彰,谁都没有遮掩对方的光辉。
  深色海面上潮水起伏,零星几盏渔火, 缓缓地驶入港湾,在海的另一边, 连绵青山只剩模糊的轮廓,虚影重重, 岸上的灯塔仍高耸明亮,十年如一日地驻守原地,为迷航的船只指引方向。
  朝思暮想的人,穿着一袭红色纱裙,随着奔跑的动作,袅袅晚风中,裙摆绽放如花, 等她轻盈地跃入怀中,沈寂感觉好像抱住了一朵红色玫瑰, 没等他反应,吐露出的幽香已喂入了唇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堆积的思念, 如潮汹涌,孟回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中, 整个人飘在云端般, 晕乎乎的, 靠着拥抱和亲吻,来确认他回来了的真实感。
  她乱亲一通,毫无章法。
  而男人呼吸略沉,掌心热度滚烫,但没有回应她的吻,孟回猜测他可能是不太习惯在外面亲热,毕竟这个时间点,随时都会有人散步经过,她双腿环紧他的腰,要他抱她进屋。
  门“砰”地撞上,沈寂抱着她穿过小院,角落的一丛蔷薇安静而热烈地盛放,迎着风娇羞摇曳,从他出现起,孟回眼梢唇角一直保持上扬的弧度,心口涨满了喜悦,随着他走动的一步又一步,不停地溢出来。
  在他跨过门槛,即将进入客厅时,孟回看着近在咫尺的锋利喉结,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含住,她的动作分明很轻,却仿佛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引得山洪爆发。
  男人喉结重重地耸动,心跳也失控地乱了,孟回得逞地笑了笑,轻轻咬住,只听得他克制地闷哼一声,转眼间天旋地转,她掉进柔软的真皮沙发里,而他如月影般严严实实地覆了上来。
  还有他炙热如盛夏夜的吻。
  像是要惩罚她,他狠狠地碾压着她的唇,舌尖撬进来,极尽所能地吮尝,搅弄,压根不给彼此喘息的机会,孟回努力跟上疾风暴雨的节奏,面红耳赤,如同一块软绵绵的奶油被丢到烈日底下,几乎快要被他吻得融化了。
  隔壁突然传来拍桌声,接着是邻居的怒喝,震耳欲聋,打破了这一隅寂静:“说,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行,不说是吧,今晚别想吃饭了!”
  小孩子“哇”地爆哭出声,抽抽噎噎地说:“互、互为……相反数。”
  孟回正意乱情迷着,本不想听的,奈何他们声音太大,往耳朵里钻,原以为能听到什么八卦,居然是家长在线暴躁辅导孩子作业,渐渐地,男人慢下来,温柔地轻吮她唇珠。
  孟回也含住他下唇,默契得像卡准正确位置的齿轮,从单方面的掠夺和接受,变为交换、分享甜蜜,互相取悦,他们搂抱着,吻了又吻,在擦枪走火前,她推了推他:“先吃饭,我还给你做了生日蛋糕。”
  晚餐摆在桌上,孟回从冰箱里拿出蛋糕,关掉灯,插上蜡烛,用打火机点燃,她轻声哼唱生日歌:“沈叔叔,祝你三十岁生日快乐,快许愿吧。”
  客厅里光线昏昧,唯有微弱烛光轻曳,被风吹得一颤一颤,隐隐有熄灭的趋势,沈寂坐在对面,定定地看着她,眸色深沉,情绪难辨。
  女朋友精心准备了生日惊喜,沈寂不忍心扫她的兴。
  在纽约时一天睡不到5个小时,只为早点回来见她,加上长途飞行的疲累,以及无意中听到了她和好友对话后郁积心间的难言滋味,喉间干涩,他一开口,声线便如抽了整夜烟般喑哑到了极点:“你来许吧。”
  他掩饰得很好,孟回并没有察觉异样,想着人都是她的了,愿望自然也是,她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默默地许愿:“希望沈叔叔身体健康,平安顺利,希望我待会求婚成功,希望我们爱意不减,相守到白头。”
  她又贪心地追加了一个自己每次生日许愿时的结束语:“希望世界和平,国泰民安。”
  “我许完啦。”孟回笑着朝他眨眨眼,“我们一起吹蜡烛吧。”
  她鼓起红扑扑的脸颊,细瘦烛光不堪一击,很快被吹灭,孟回另外点了香氛蜡烛,打开黑胶唱片机,古典乐悠扬动听,浪漫气氛营造到位,毕竟是第一次求婚,她难免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沈叔叔,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孟回满怀期待,满怀着愉悦,将礼物双手奉上。
  她目光牢牢地锁住他的脸,不错过一丝表情。
  沈寂隐在昏暗中,视线落在那精致小巧的红色丝绒盒上,深眸半敛,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低垂,在眼睑下方印着扇形的阴影,他大概猜到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耳边条件反射地回响起了她朋友那句,“你得赶紧把名分确定下来,才能名正言顺地打江献的脸啊……”
  孟回注意到他似乎面色微变,昙花一现后,恢复了无波无澜,不是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反应,也许是烛火黯淡,她看错了吧?
  她迅速驱散那突如其来的诡异错觉:“快打开看看。”
  沈寂垂在桌下的手,虚拢着握成拳,又慢慢松开,他接过丝绒盒,似接住了千万斤的重物,压在手掌,也压在心口,沉甸甸的,在她再三催促下,他打开了盒盖,一缕亮光刺入眼睛,不出所料,镶着碎钻的男式戒指露出了完整轮廓,光芒似无形的利刃,直直地捅进他心间,疼痛悄无声息蔓延开。
  他的腰背无法再保持笔挺的姿态,沉沉地靠向椅背,桃花眼幽深如寒潭,底下遍布急流,全被压制住了,他仍紧盯着她,薄唇抿成了线。
  同一时间,孟回起身,退后两步,提着裙摆,往前微微弯腰,笑靥如花:“沈寂先生,请问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她后悔为了仪式感弄烛光晚餐了,这么重要的时刻,根本就看不清他表情,可总不能求婚到一半,跑去开灯吧?实在太破坏氛围了。
  沈寂独坐一侧,周边是冷冷清清的黑暗,沉默了许久后,他稍稍抬起头,下颌线条绷紧似雪线,脖颈间暗青色的青筋山脉般起伏,他的声调却很平静,过分地平静了,听起来甚至带着点儿牵强的笑:“为什么突然想结婚?”
  孟回思绪里充盈着期许和高兴,顾不上细究他的话,展露出几分羞色:“结婚需要什么理由吗?想结就结了啊。”
  如果不是深爱一个人,怎么会想着和他结婚呢?
  她相信,以他们的默契,他一定能领会到她的深意。
  她对婚姻轻佻的态度,让沈寂再难保持沉稳冷静的表象,他合上戒指盒盖,放回桌上,单手解开两粒衬衫扣子,拨开衣领。
  孟回迟钝地意识到什么,一颗心就像故障的电梯,不受控地往下坠,唇角笑意瞬间消失:“你、你不想结婚?还是,你觉得这时候结婚太早了?也是,我们才认识不到两个月……”
  “回回,”沈寂倾身,朝她的方向靠过去,语气认真,“我认为,婚姻不是儿戏,结婚应该要经过慎重思考,而不是一时冲动,意气用事之下就做出决定,更不应该掺杂别的因素。”
  孟回听得一头雾水,她没把婚姻当儿戏啊,习惯了四处漂泊,随遇而安,没有比想和他结婚,想和他有个家更确定的事了,还有,她不懂:“什么叫做掺杂了别的因素?”
  沈寂只望着她,没说话,烛光跃进了琥珀色瞳孔,时而深,时而浅地曳动着,驱不去那霜雪般的凛意,他深深地调整呼吸,牵动着还未平复的,淋淋漓漓针扎般的疼,他黯声问她:“回回,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和江献的关系?”
  江献的名字一出,穿针引线,拨云见日,孟回明白过来症结所在了,满腔的热情顿时被冰水浇冷了大半:“你是什么意思?”
  桌面手机铃声乍响,是丁菱的来电,孟回没接,响到自动挂断,丁菱又拨了过来,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她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丁菱小心翼翼的声音:“亲爱的,你还好吗?”
  眸底猝不及防地涌现热意,孟回强忍着情绪,模棱两可地应了声。
  丁菱:“我跟我老公提起你今晚要求婚的事,他跟我说,沈寂好像是……不婚主义者?当时的晚宴上,华人商会的会长想给孙女和沈寂做媒,结果被他以不婚为由婉拒了。我觉得他有可能是逢场作戏,说辞而已,不一定是真的……”
  没等她说完,孟回挂断了通话,笔直地看向对面的男人,视野中的他,是模糊的,明明离得那么近,却感觉远在天边,她用力地眨眼,想看清他。
  然而他仿佛已经成为一抹虚影,看得见,摸不着,更抓不住。
  “你是,不婚主义者?”孟回听到自己问了出来,而且还是笑着问的。
  话音落地,空气似冷冻结冰顷刻间凝滞住了,沈寂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眼神复杂,晦暗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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