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又不是皇上,他又不能代表朝廷。”
“可我倒是觉得,肯为宣明国着想的人在哪里,朝廷就在哪里。那皇帝名存实亡,大限将至,也没多少日子挥霍了,以后这天下,终不属于他。太子一心为民,不会放任动乱而不管。”
说到这太子,我想起自己胖揍太子的光辉事迹。
我问:“你见过太子,对他了解多少?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堕不解:“我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反正是个人。”
算了,就知道问沈堕没结果,他估计根本也没把太子放眼里。
我又叹一口气,往他身边挪了挪,身子一歪,靠在他肩上,不再用传音,声音有点闷闷地:“我最近总是感觉不太好,心里发慌。”
他握住我的手:“不要太担心,一切尚在掌控之中。”
“多亏了你……沈堕,若不是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若没有我,我相信你也一定会有漂亮的解决之法。”
我哼哼两声表达不满:“净会说好话,我哪有那么厉害,整天都怕给你拖后腿呢。”
“你怎么会这么想,”沈堕轻揉我的手指,“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厉害的人。”
“厉害你还总想支走我?”
“因为我原以为事情结束后再与你重逢会更好。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觉得我们共历风雨未尝不好。有你在我身边,和以往只能在心里念你不同,对于要做的事情,我会更加坚定。”
沈堕这人一旦温柔深情起来,就像一场无解的阴谋,对我散发着足以致命的吸引力。
我脑袋一歪,改将下巴抵在他肩上,就这么近距离地看他:“我又觉得你好可爱了,我想捏捏你。”
他怔然片刻,接着便了然地笑了:“原来你说我可爱,就是喜欢我的意思。”
我脸色微红,抿嘴浅笑,嘴硬道:“才不是呢。”
“那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想捏捏你的意思。”
“好吧,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准许你稍微捏一下。”
我心中欢悦,并不着急伸手,而是顺势往前凑过去,迎着他的目光,飞快地吻在他脸颊。浅吻过后,我还故作正经:“今天手太累了,以嘴代劳好了。”
沈堕不满意:“你说要捏的,方才只是蹭了一下,哪能算捏。”
“可是我用嘴就只会蹭,要不大长老你好心教教我该怎么捏?”
沈堕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既然你执意要求,我勉为其难吧。”
我压不住嘴角的笑,转过头去,把右脸主动让出来给他:“呐,捏吧。”
我以为他会做什么奇怪的,比方说啃一口?总之不会规规矩矩地回亲一下就罢休。可是我等了片刻,他竟然只是用手捏了捏我的脸,比亲一下还规矩。
这也太不正常了。
我回过头去,正想看一看他此刻的表情,却没想到他就在这等着我呢,臂弯一收,强硬地把我揽入怀中,不容人拒绝的亲吻蓄谋已久,落在我唇上。
我没有丝毫防备,他的攻势过于熟练又凶猛。
许是之前那几次的亲吻给了他经验,所以让他愈发地放肆了起来。软软的唇瓣紧贴着,都不等我反应,就要蛮横地往更深处去,夺走我更多的呼吸。
这可是大庭广众,这这太阳还没下山,这这这里万一等会有人来怎么办!
越这么想,我耳朵越烫,手按着他的肩膀,本意是希望他能冷静些。可我按了半天,这胳膊自己先软了,双手改为无力地垂着,搭在他肩上,只剩下指尖还有些倔强脾气,正紧紧捏着他的衣裳。
我难过地闷哼一声,他听见竟放开了我。
垂着眼睛,睫毛洒下的阴影映衬着漆黑如夜的眸色。双唇比平时看起来更红润晶莹,那是因为……沾着我的口水。
我觉得自己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偏偏他还在这关头,用那足以勾得我神魂颠倒的声音压低了说:“荆禾,你到底是想推我,还是想勾得更紧些?”
作者有话说:
这章标题,我觉得它应该叫“以嘴代劳”,但是这四个字单独拎出来,怎么这么奇奇怪怪呢(一本正经脸),一不小心我自己就想歪了(二本正经脸)
顺便作话单独说一下,之前也是评论回复过的。本文男女主1v1双向加粗箭头,没有恶毒女二,也没有深情男二。
我最喜欢主角双向奔赴,坚定不渝,也希望主角身边的角色不要总是惦记着当爱情的第三者。主配之间发展友情不是更美好嘛~
最后我在评论区设置了一个抽奖,欢迎参加~下一章继续甜甜
第32章 甜到腿软
我脸烫得要命, 细声回他:“你都已经离这么近了,我推与不推,还不是你为所欲为。”
我说话时,他一心盯着我的嘴唇, 眸中尽是毫不掩饰的嚣张贪念。好不容易等我说完话, 迫不及待地再次印下一枚难耐的痕迹:“我若当真为所欲为, 就不是这么简单放过你了。”
我笑他:“你就只会说,你又不敢做。”
他在我后腰处粗鲁地捏了一下,迫使我更加向他贴近:“少用激将法。”
幸好我是坐着的,不然就会暴露我丢脸腿软的事实。
“哪有啊, ”我拒不承认,反而装的无辜, “我只是觉得,堂堂连星阁大长老, 不应该是做事果决, 独断专行吗, 怎么如今这样畏畏缩缩,不像你呀。”
他冷哼:“我还真是这两年让你磨得没脾气了, 要是以前……”
“以前如何?”
“以前我一定先采了你,再逼你嫁给我。”
语气如此卑鄙又无耻,却让我的眼睛登时亮晶晶。
这话听起来带感多了好吗!
不过……
“这两年?我何时磨你的脾气了。”
他低下头, 用额头抵着我的, 距离太近,我有点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也能感觉他到眼底流露的宠溺, 像是要把我融化殆尽:“还不是你要管的闲事太多, 劳心费神。我担心你, 只能陪你一起管。”
我听得既心疼又心动,被他甜言蜜语哄得高兴,摸摸他的脸,放肆直言:“完了,你真的好爱我,以后没了我可怎么办。”
他蹙眉:“为什么会没了你?你已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走的。”
“我是答应不走。但是……我们这样,又没个名分……是吧。”话说一半,他知道我想说什么。
一天之内,“成亲”这事我们已经提到了两次。
比起第一次他满是顾虑的样子,这一次,他俊秀的面容显然带着几分不合他气场的惶恐与紧张。
我颇为严肃郑重地对他说:“沈堕,我想跟你成亲。不用你逼我,是我自己真心想。”
他好似很不安,连问我:“你当真考虑好了吗?考虑清楚了吗?我这人固执,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你不怕吗?”
我瞪他:“我怕什么,你还想伤我不成?”
他顿时放柔了语调:“不敢。不舍得。”
我细细地抚摸他的脸,每一寸肌肤,每一道棱角,每一分温度,都属于他,我的心上人。
能与心上人互相牵念六年之久而不动摇,这是莫大的幸运。我同样惶恐于这种幸运能维持多久,怕它脆弱难留,才更加想要快点抓住它。
“可能我以前真的有点犹豫不决,但来到你身边之后,我又恨自己没有早些来。我从六年前念你至今,从未后悔过。只要你也与我诚心相待,那么我便能向你承诺,从今往后,哪怕石泐海枯,我绝不会后悔。”
他听得感动万分:“荆禾,我对你亦是无怨无悔的。”
残阳渐远,浅浅的河水上铺满了橙红色的粼光,随着波纹的荡漾,把夕阳余影洒向四面八方。点点红晕映在我与他身上,像是把我们簇拥在一场花红遍野的美梦中。
我又想起当年初遇他时,我们在河边,彼时红霞亦是如此间美好,与他一同,刻画出了我一生难忘的记忆。
我对他说:“我知道自己没想象的那么成熟。两人之间相处,也不是空有喜欢就足够。今日骑马时闹那一出,虽是翻篇了,我心里却好难放下,总是反复想起来,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你千万不要生我气。”
“没有生气,我怎么会真的生你气。”
“那,那你都不生气了,等这些麻烦事都告一段落……”我再次向他提出,“我们就成亲好不好?反正我们早晚要成亲的,我也想拖家带口闯江湖,那样我就不再是孤家寡人了。我想旁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夫君。”
我的话那么深情又热烈,我以为情绪和气氛推动至此,不论怎么着他也该答应我。
可是我没想到,在这一刻,我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隐忍的爱意。尔后他目光微动,竟然转移重点:“真到那时候,我们两个仇家岂不是要更多了,黑白两道都想找我们复仇。”
就这?
我这可是掏心掏肺地表白!
不对,这是掏心掏肺地求婚诶!
他不仅不正面回答我,还在说些有的没的。
我不明白。
明明他也喜欢我,为何又要如此隐忍克制。
他在怕什么?
我胡思乱想着,一阵失神,没有接他的话。
我不信那么在乎我的他会看不懂我此刻的失落。可他什么也没有解释,而是突然紧紧地抱住我,脸埋在我肩窝,久久未再言语。
……
夜上枝头。
意无忧打回了猎物,蝴蝶仙还摘了不少果子。我们起了火堆烤了肉吃,喝着栗子买来的酒,这顿晚饭倒也挺丰盛。
当然了,我是没喝,只能闻一闻,还不能闻多了,沈堕不让,他怕我再像上次那样醉倒,在外头不好照顾我。
酒饱饭足,我们这么多人露宿街头也不是个事,何况旁边就是村子,还不如去借宿一晚,反正沈堕身上带了那么多钱,找个住处应该不难。
我之前在他身上偷偷摸过,摸半天也没摸到他把钱藏哪儿了。
真是的,带了那么多钱,还随便往外扔,连栗子都有金子,怎么不扔给我几块呢!
他只笑着看我,满脸都是挑衅,让我尽管摸,摸到了就给我。
我们一起借住在村东头一户人家,家里只有两个老人,都很和蔼。他们的儿子儿媳半月前出远门去了,正好有空屋。三个女子一间房,栗子和意无忧睡另一间,至于沈堕么,他说他要睡树上,安全。
赶路一天也够累的,简单洗漱完,没一会儿虞姑娘和蝴蝶仙就都睡着了。这俩人醒着的时候不对付,说两句就拌嘴,睡着的时候却你挽着我,我挽着你,紧紧贴一块儿,跟双胞胎似的。
我没什么睡意,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嫌无聊,干脆披上衣服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
这院子连围墙都没有,院中又或者说院外有一棵茂盛的大树,又高又壮实,我之前在河边的时候就看到过它,独立人间,像一把大伞。树叶随风招摇,如海浪摇晃,又如云火翻腾,极为壮观。
树下有一张竹制的简易小床,上面还有个竹编的枕头。床边长着驱蚊的草,等夏天来了,睡这里风凉又惬意,主人还真是挺会享受。
可惜现在三月天,夜里还是冷的,我紧了紧衣裳,在竹床边坐下。
“吧嗒”
“滴溜溜”
天上滚了一颗栗子掉在我腿边。
我拿起栗子一抬头,树上躺着的果然是沈堕。
我小声叫他:“你不是没武功么,还整天上树,也不怕让人看见。”
他单手枕着脑袋,仰躺在粗壮的树枝上,头也不回地指了指树旁边的梯子。
合着是爬上去的?
想想沈堕爬梯子的样子怎么感觉那么好玩呢。
我笑了笑,裹紧了衣裳,就这么在竹床上也躺下了。仰面朝天,沈堕在我右手边再远一点点的地方。其实本身倒不太远,但他在树上,一上一下,那不就远了么。
春风吹月夜浓稠。
我时而看他,时而透过茂密的树叶看天。尽管除了月光之外一片漆黑,但仍让我感到一股优雅而浓郁的浪漫感。
村子总是比较早歇息的,此刻除了院里一盏高高的照明的灯,其他屋子早都黑了,整个村子也没几处光亮,静悄悄,只剩细细风声。
我用传音问沈堕:“明天到了惠宁城,我们就要分开吗?”
“惠宁王的人一定在城门口等着了,到时候我跟虞姑娘去王府,你们先别露面,会有人来接你,我已经安排妥当。至于你的出现,我会找理由应付过去。”
“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偷偷潜进去?凭我的轻功,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我的。”
“不行,”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你乖乖在外面等我就好,不要让我分心。三天之后酉时,我会带着汉清去找你。”
“三天……”
这么久。
以前六年不觉得久,现在三天却觉得无比漫长。
他安抚我:“时间一到,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决不食言。”
“好吧。你可一定要完好地出来,别到时候缺胳膊少腿的,我再认不出你。”我不情愿地答应。
他笑了笑:“怎么会呢。我若是缺胳膊少腿,整个惠宁王府,乃至整个惠宁城,都会给我陪葬。”
笑着说这么可怕的话,真不愧是变态。
“呸呸呸!不准乱说,谁稀罕他们陪葬。”我嘟囔着,翻了个身,这个角度更方便看他了,但还是看不清,“沈堕,等你把汉清救出来,我们一起回都城好不好。”
他脑袋动了一下,好像正在侧耳倾听一般:“你要带我回去?”
“当然要带你回去了……”我小声说,“你不得去我家提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