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亲嫁暴君——钱十冠
时间:2022-09-11 06:55:11

  及至第二年年初,大局已定,中原的战事终于告一段落。
  这一天,载着沈鸢的车队进了京都城。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好吧,手一抖发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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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思念
  两年前的初春, 曾有一支车队从这里启程,越过平原,北上草原。
  车里的少女少言寡语, 偶尔掀开车窗布幔, 去看渐行渐远的巍峨皇宫、高耸城墙,止不住的愁云惨淡。
  如今她回来了。
  苏木尔在前开道, 一排排朔北兵行过大道, 才露出那一个小小的车舆。
  沈鸢撩开布幔,道路两边的士兵与百姓人头攒动,都引颈朝这边张望,好奇急切。
  “这就是汗王妃吗?”
  “这就是大周的公主吗?”
  “这就是沈将军的妹妹啊!”
  半露的清婉脸蛋弯起一个柔美笑容,梨涡浅浅凹陷,锁住阳光锁住喜悦。
  时隔两年, 她又回来了。
  放下布幔, 她问撒吉:“喜欢这里吗?”
  撒吉感慨:“真温暖, 真好啊。”
  车队停下,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又靠近, 车帘被迫不及待地挑开, 只见那抓住帘角的手指按压得微微泛白。
  “岱钦。”
  她在车里朝他甜甜地笑, 他的眸光颤了颤。
  近一年没见了。
  她瘦了,也成熟了;他晒黑了,有了行军风吹日晒的痕迹。
  一年, 好长的时间。
  岱钦递出手掌,她覆上手掌, 各自的温度都在一瞬间有了接触, 那些曾在心底、梦中的思念, 都在这一瞬间落了实地。
  控制不好力道, 岱钦几乎是将她整个人从车厢里拽了出来,那健硕的手臂激动得甚至在微微颤抖。
  只他面上还强作镇定,将她抱起来又放下来,待她脚尖落地站稳,垂颈低首近距离地看她。
  她抬起眼迎接他的目光,曲翘的眼睫淡淡拂扫他的高挺鼻尖,扫去所有久别重逢的紧张生疏。
  在真切的对视后,岱钦原本紧绷的嘴角松弛下来,浮出温煦的微笑。
  “阿木斥呢?”他柔声问。
  撒吉抱着小宝宝出了车厢。
  才四个月大,是个圆滚滚的、白白嫩嫩的小家伙。谁能想到当初那个皱得像小老太婆的小婴儿,居然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舒展成这个样子。
  这就是他的孩子吗?
  岱钦有些恍惚。
  撒吉将小宝宝递过来,岱钦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伸手将他接住,小心地抱到自己怀里。
  两边的士兵都发出激动的欢呼声,响亮的呼声久久地回荡在整个街道。
  小家伙明显是给这震天动地的呼声吓坏了,嘴巴一张大哭起来,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沈鸢神情轻松,反而督促岱钦:“快哄哄他呀。”
  岱钦便在撒吉的指导下扶住阿木斥的后背,轻轻地缓慢地用手掌上下安抚。
  毕竟是抱过幼弟的人,深埋记忆深处的经验被重新唤起,初始的紧张局促化为轻车熟路,他反比初为人母的沈鸢还更会哄孩子些。
  圆圆的阿木斥收起哭声,就在父亲宽阔的肩膀上歪着脑袋睡着了。
  这就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了。
  是他入主中原后,长生天赐给他的第一个,也是最珍贵的礼物。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根本停不下来。朔北的士兵亲眼见证着来自草原的小王子投入父亲的怀抱,就如同见证了他们从北到南的所有征程。
  是朔北的希望,是长生天赐给朔北的礼物!
  岱钦腾出一只手抚上沈鸢的脸庞,捧起她的下巴,又再向下牵起她的手。“你哥哥在前面等你。”
  沈鸢的神情明显起了涟漪,眼角有点泛红,点了点头。
  行至宫门,沈鸢见到了她的王兄。
  她有更久没有见过他了。
  时间太长,就连记忆中的面貌也朦胧,只有溶于骨血的情谊、亲切温暖的陪伴、与谆谆耐心的教导永远不灭。
  记忆里那个略显模糊的光风霁月的形象与眼前真实的形象重合了。
  “鸢鸢。”沈祁走上来。
  “王兄。”沈鸢也快步上前。
  投入兄长的怀抱里,还像小时那样。
  沈祁温柔地拍着沈鸢的云鬓,喟叹:“你长大了啊。”
  沈鸢揉揉眼角,仰起头来:“父王和母妃呢?”
  沈祁道:“他们还在路上,还有几日就能到了。”目光一转,看到了岱钦怀里的阿木斥:“他就是我的外甥了吗?”
  沈鸢红着眼睛点头:“是啊。”
  沈祁轻轻跨步上前,慢慢凑近上去看他,生怕将刚入睡的小家伙弄醒了。
  白白的,圆圆的,好像一颗大珍珠。
  他就这么歪着脑袋睡着,沉入香甜的梦乡,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可可爱爱的样子,和当初的小沈延真是一模一样。
  沈祁忍不住弯眼笑。
  岱钦重新牵起沈鸢的手:“去皇宫里看看吗?”
  皇宫啊。现在是他们的了。
  沈鸢盈盈一笑:“好啊。”
  步入皇宫,沈鸢生平第一次,认认真真使得了它的全貌。几度风雨,都没能冲淡它的富丽,吹散它的雍容。
  它仍旧是权力的象征,是文明的象征。
  岱钦问她:“喜欢这里吗?”
  沈鸢道:“很漂亮,就是太大了些。”
  岱钦俯身在她耳边:“这里杀气重,以后我们在别处定都,建一座新的宫殿。”
  某种久藏蒙尘的心绪忽从心底升上来,沈鸢眼眸一瞥,瞥到了走在旁边的沈祁。
  他是用朔北语对她说,她知道,沈祁不会听懂。
  但她垂下眼帘,没有应答。
  岱钦将临时居所定在了皇宫东边,玉熙宫成了他给沈鸢准备的临时寝宫。
  一切都收拾得当,就连宫婢都新配了好几个。岱钦坐下来,才真正有空闲去看自己的长子。
  阿木斥睡了一觉已经醒了,初来乍到还不习惯,小手小脚动个不停。岱钦坐在床榻边上,将阿木斥置于自己怀里,举着他的小胳膊上下摆动逗他玩。
  阿木斥倒是一点都不害怕,许是知道眼前这人是自己的父亲,大黑眼珠子好奇地在岱钦身上来回打量,不久就呵呵奶笑起来。
  岱钦的手指抚上阿木斥肉嘟嘟的脸颊,又抚上阿木斥的眼角、眉毛、额头。
  好像他,又像她。
  天下将定,他有了大片疆土,也该有继承人了。
  沈鸢洗过澡,举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进来,看到他在逗弄阿木斥。不知道是不是被小阿木斥感染的,他逗弄的样子,也有点孩子气。
  沈鸢笑着与他同坐:“真奇怪,一路上他都哭个不停,一见到你反而不哭了。”
  岱钦道:“是吗?”转过头又问:“路上你带他,辛苦吗?”
  沈鸢笑道:“有好多人照顾他呢,我怎么会辛苦呢?”
  “那生产的时候呢?”
  沈鸢吓唬他:“那倒是很辛苦呢,疼得我差点晕过去,还是产婆一直叫我的名字,才让我清醒。”说着装作委屈的样子。
  岱钦不免心疼,伸手想抚她脸庞。沈鸢却率先捉住他的手,将脸凑上去放在他宽大的掌心里。
  “快给我摸摸,那我就不委屈啦。”她摇晃他的手,活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咪。
  撒吉很合时宜地过来抱走了阿木斥。
  沈鸢轻声道:“撒吉?”
  怎么就将阿木斥抱出去了?
  趿起鞋子刚走两步,手腕被身后之人一把握住。
  他不许她再走了。
  回过头,呼出的气息因对方的凑近而有一丝凌乱。昏暗的光线里,那双眼眸里藏匿的深重情绪都一一涌现,似有火光于深处跳动灼烧寂静的黑夜。
  沈鸢眼前渐渐融成乌黑一片,她闭上眼,任他启开她的齿,唇/舌纠缠。
  久别再见,不仅要互诉衷肠,还欲肌肤相贴、捰程相对。
  一年的时间太久太久,漫长到需以双齿轻磕,在她唇内强势地攻占掠夺才能消化这浓烈思念。
  沈鸢推开他,轻扯他的短须,嗔道:“扎到我了,扎得我好疼啊。”
  岱钦用力抱紧她,精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火焰仍在褐色的眼瞳深处跃动无以熄灭。
  沈鸢的脸色却突然深沉下去:“岱钦,扎那的事…”
  他能那么熟练地抱阿木斥,是因为他曾这么抱过扎那。她意识到了这点,他肯定也意识到了。
  但他没有提。
  她还是选择了主动提及,因她不想在这柔情时刻仍心有波澜。
  岱钦的眸光略暗了一暗:“你怕我会生气?”
  沈鸢道:“我不怕你生气,只怕你伤心。”
  岱钦握住她肩膀:“是我没有安排好,才让他叛乱险些伤到你。他选择了这条路,就再不是我弟弟。就算你不下手,我也会杀他。”
  他转而又问:“那你呢?”
  “什么?”
  “那时候害怕吗?”
  “害怕呀。”沈鸢枕着他:“他杀了好多人,就连玉姿…玉姿也被他打死了…我害怕我活不下来,我的孩子也活不下来,你还在南边打仗,我死之前却见不到你。”
  似乎有泪水流下打湿岱钦的胸膛,她呜咽不停。岱钦将她圈入自己的怀抱里,掌心抹去她源源不断的泪。
  突然她举起小拳头,一拳捶在他胸口。
  “我还在想,你顶多难过个几个月,然后转头就娶别的女人,过几年就把我给忘了,那我就白死了!”
  岱钦却笑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你就这么看我的?”
  沈鸢带着哭腔哼哼鼻子:“难道不是吗?”
  岱钦道:“不会的。”
  “什么不会?”
  他只厮磨她耳鬓,低声重复:“不会的。”
  再次垂首,轻柔地吻了吻她,然后抱起了她。
  沈鸢以为他会继续强势炽烈地攻城掠地,但他只是吻过她的眉眼,然后一直向下,给了她另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说:“怕你会疼。”
  坚硬的须尖密密麻麻地刺着,与他的温柔交织,在长长的夜里,消解了所有不适。
  作者有话说:
  为了避免口口我也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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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兄妹
  翌日, 岱钦不出意外地起晚了。
  穆沁早就在等他,见他来迟,尴尬地清咳两声。
  “快到中午了都。”他意有所指地提醒。
  岱钦摸了一把鼻尖:“嗯, 下次早起。”
  两人便在营中站了许久。大余人被驱逐后, 朔北军被分布入北方的各州要塞,岱钦仍留了几万人在京都城外, 驻扎后山。
  另一边, 中原军把控了黄河、渭河以南的大部分地方,沈祁也同样留下精锐部队,驻扎在另一边。
  渐渐泾渭分明。
  当初结盟是为了驱逐大余,而今共同的敌人没有了,盟约自动瓦解,只剩下克制地对峙。
  穆沁道:“这怎么着啊?总得有个说法。那个姓沈的到底怎么想的?是要再打还是怎地?”
  岱钦道:“等。”
  “等?”
  “等他先按耐不住。”
  “那她呢?”
  岱钦转过眼珠看着穆沁, 脸色略沉。
  穆沁只捋了一把胡须:“岱钦, 别忘了她还是他的妹妹, 难保他不会有别的想法。”
  岱钦嗓音低沉:“那又如何?她已经嫁给我了。”
  出了军营,看到此时沈鸢正与杨清元结伴而行, 缓步走在泥泞小路上。
  岱钦便上去, 牵住沈鸢的手, 问:“在谈什么?”
  沈鸢道:“在谈安定百姓的事情。”
  天下将定,没有那么多战火,百姓也应休养生息。
  穆沁挥挥手:“在外面站着做什么?进里面进里面, 咱们一起谈!”便将他们一起招呼进军帐里了。
  在这里,沈鸢见到了大战之后的地图。
  地图上再不是大周、朔北、大余三足鼎立。朔北将大余残部驱逐到沙漠以西, 吞并了它的疆土, 同时占领了黄河、渭河以北的大部分疆域, 不再局限于漠北草原。
  而那个曾经雄霸中原的大周王朝, 终于退出北部各州,国/界南移。
  沈鸢看出来了,这已是,二分天下。
  她的心莫名地刺痛了一下。
  有意地别开目光,却听杨清元道:“经历乱世,北部各州的百姓大批南迁,涌入其他各族平民。同一地内有中原人、有大余人、有朔北人、还有其他西北胡人。若要让他们安置下来,和平共处不生事端,只怕会是将来我们面临的最大挑战。”
  沈鸢又重新转回目光,看到岱钦覆手于地图之上,眉头紧锁,细看每一处江山。
  武治之后必要文治,治大国如烹小鲜,并不容易。
  “啪”地一声,掌心压住地图中心撞击案面,岱钦折眉压眼,对杨清元道:“将来治国,我还需有你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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