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宴死死咬着唇,紧闭着双眼四肢疼得瘫软,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身子痛得瑟缩,但模糊的意识却领着他向苏雨靠近,这模样瞧着要比昨日难看不少。
苏雨再迟钝也能意识到不对了,这人要是死在她手上,真不知是该立刻去领赏金好,还是沉默了。
心中的一小杆称微微动了动。
“算了,你要是有不该有的心思,就活不过今晚。”
发带被解开的瞬间滚烫的身子落入了怀中,还带着轻微的瑟缩,再加上这份堪称绝色的面容。苏雨可耻地心软了,莫名地将他往怀里揽近。
刚想再询问句,宁宴却拉开了衣衫露出了脆弱的脖颈,刚被解放开的手按在苏雨脑后将她按了下去。
“你?”
苏雨看不到的位置,宁宴正双眼无神地无声说着话。
‘帮帮我。’
眼底下是她留下的痕迹,他身上皮肤细嫩被咬出的牙印血痕都清晰可见。
似乎是感觉到苏雨并没有什么动静,宁宴凭着本能又向她靠近了些,自己也低下头来将唇扣在了她的肩膀上,张嘴咬了上去。
说是咬不如说是触碰,他在示意着苏雨该如何去做。
背后的人沉默了片刻,莫名闪现出几段昨日意识模糊时的画面,似乎也是像现在这样。
咬入,将尖牙贯穿下去,然后舔舐。
背后的衣衫被人攥得发皱,苏雨突然觉得手臂处的传来阵灼烧的痛感,只停留了瞬间后恢复了平淡。
耳边的喘息变得更加急促,苏雨只觉得怀里的人烫得似火炉。
想着推开宁宴却又粘了上来,喉头发出呜咽的声响,委屈又充斥着依赖。
“你先松开。”
宁宴睫羽轻颤了颤,平复了下混乱的气息,单手撑在床边又坐了回去。
他伸手扯过苏雨的手,低垂着头神色认真地在她手心写着字,一笔一画极其缓慢地动作着。
‘我没想害你。’
手心被微带茧子的指尖磨得酥麻,写字的人一遍遍‘说’着。
大概是连苏雨都觉着不耐烦了,宁宴才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平静又无奈地回望向她。
面前的人清着嗓子,心虚地缓慢转移了视线。
这黑灯瞎火的,作为暗楼理的头牌不会感应个字怎么了。况且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写骂人的话。
宁宴缄默着思索了片刻,倏然间后悔没带纸笔过来了,可算是体会到什么是哑巴亏了。
若是跟苏雨比划手语,她大概也不会看得懂。
“这样,我说一句你点头或者是摇头。”
苏雨冷着脸无情地将他刚松下来没一会的手腕系了回去,像极了一下床就翻脸的女人。回身见他单穿了件薄衫,又下意识将被褥掀起顺手盖在了他身上,动作间的熟捻连苏雨自己都没察觉到。
她抬头困顿地打了个哈切,手肘撑在曲起的膝盖上,半眯着眼睛瞧向宁宴继续说道。
“你刚从院子出来?”
点头。
苏雨附和着颔首,那看来这人的身份八九不离十指定是和苏家主有关了。
“你会武功?身上有,嗯,病?”
沉默片刻,点头。
“我和你身上的病有关?”
点头。
“你知道我的身份?”
宁宴静默着将视线转向她地上的夜行衣,以及丢在一边的匕首,点头。
莫名觉得被嘲讽了的苏雨,突然觉着自己问这些还不如直接些。
“你是,苏家主?”
这回面前的人没有即刻给出回应,被束起的手紧扣在一块,虎口处都被白皙的指甲掐出了红痕,才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
苏雨更偏向于自己看到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第一时间却是想信他。倒底是心中存疑,沉思片刻后苏雨决定。
睡觉!
算了,或者这单巨款赏金她不要了,改明天就安安心心退休算了。
“你走吧,我要睡了。”
苏雨躺在床上侧卧着望向被松开的人,刚在心中暗叹着美人计可是真的好使,就反手给了自己轻轻一巴掌。
清心寡欲啊,苏雨,不可堕落。
她困倦着往中间移了移,刚想闭起眼睛却看见跪坐在床边的宁宴将床幔拉了下来,回头无声说了几个字就又重新躺回了她身侧。
苏雨表示这回她真看懂了。
作者有话说:
宁宴:我要和你困觉~~~
ps:写咬的时候莫名感觉在写古代abo哈哈哈哈哈哈。
第21章 双生子vs杀手3
街道嘈杂,苏雨同另一位厨房丫鬟从糕点铺子缓缓走了出来,前面的那位丫鬟见她呆楞在一边的小摊,皱着眉没好气地提醒了句。
“珠珠走快点,才进来几天就想着偷懒了。”
正出着神的苏雨倒是没听到她嘀咕声,只被拽着往前走去,等手肘间的食盒被弄得险些晃斜时才松开。
苏雨心不在焉地同她并肩走着,脑中想着的却是昨日的事情。
她昨日就差被用匕首抵着赶人了,宁宴却依旧一副安然的模样静悄着躺在他身侧不动,单薄的身影微蜷缩在墙边,倒是显得怪可怜的。
因而苏雨可耻地摆烂了,睡一块就睡一块吧。现在想起自己倒也是心宽,这么个身份未明的人都敢留在身侧。
只不过今早醒来的时候,宁宴早就没了踪影,单剩下枕边放着的匕首,是之前她赠予他的那把。
苏雨手搭在腰间,蜷在衣袖中的手摩挲着匕首,眼见着就快进宁宅了才又收了回去。
府上今日似是有几分不同,连原先一向在府中走动的那些侍卫都不见了人影,厨房中的事务比往日也多了。
苏雨跟着食盒放在中间的架子上,心中略思索了一番,借口腹痛去靠近家主的住处边躲了起来。
果不其然,院落门口聚集了一列的侍卫,肩袖上绣着的都是象征着身份的金色莲花。
不久,那道熟悉的身影便从里头走了出来,身侧跟着位面容温和的中年管事,正凑近着在他耳边低声耳语。
宁宴眼神闪烁着移开了视线,低头抬正了些戴着的窥莲面具,随意往一旁瞧去时正巧与潜在树丛里的苏雨对上了视线。
他冲着苏雨的方向走动了几步,在她以为宁宴要当场把自己抓出来时,他脚步一转走向了队伍前头,只是搭在背后腰间的手轻轻挥动了几次。
这是,在示意她?
苏雨扒拉开两侧的树枝,愣怔着再望过去时,地上只剩下管事同那一群护卫了。
“奇怪。”
林中留下句声音被风声裹挟着吹走,树上的人影也跟着消失了。
依旧是老地方,苏雨捂着鼻子从茅房出来后,向着厨房走动了几步后,叹了口气转身小跑回了住处。
看今日的架势,倒是想要出躺远门。还有那么多金莲护卫,这路途也未必安稳。
苏雨进了屋后将随身的物件收拾好,咬着笔杆伏在桌上思索着该如何寻个由头溜走。
【珠珠思慕家主而不得,进府后日日自觉羞愧,已决心离去】
潦草下笔后,看着勉强能认出来的字,苏雨苦着脸将布袋子里边预先支出的银两压在了上边。
做个知礼节懂礼貌的头牌杀手不容易啊。
“哎。”
苏雨回头望了眼桌上的碎银子,咬咬牙合上了门。
*
宁家走的这条路偏僻,车轱辘压在路上时都是起伏的。宁宴坐在车内将掀起的帘子落下,指节曲起轻轻在额头点了两下,启唇无声对着一旁坐着的管事说道。
‘歇一会吧,赶得头疼。’
“家主,这还是尽快赶到地方才是。”
管事柔声半垂着眸子话中拒绝意味鲜明,宁宴定定望着他,倏然间将面具摘了下来,面色平淡地作势要掀起帘子。
“停下,家主要休息。”
管事声音抬高,俯身向前把被摘下的面具亲自重新戴回了宁宴面上。
马车缓缓停下,耳边的脚步声也顿了下来。管事语气霎时冷凝了下来,只是嘴角依旧带笑。
“家主,您现在是家主。”
前头的队阵停靠在路边靠破的位置,留下的空闲时间倒是让苏雨追了上来,潜在一旁的山石后边喘了口气。
她背后紧贴着石头,从缝隙中探向前边的队列。没瞧见什么,单单就听见宁家那位管事传递家主吩咐的声音了,车帘被掀起数次来来回回递过去吃食。
苏雨嘴角抽了抽,“这苏家主还真是矫情。”
耳边风声渐起,似乎是带了细微衣袖浮动的声响。
不对!
苏雨猛得抬头,前边休憩着的队列四周便涌上来数位身着紫黑色衣裳的杀手,剑术凌烈直冲着中间停歇的马车上方袭击去。
“保护家主!”
管事从马车内挥动内力将刺进来的一人拍出,动身跳出了车外,同金莲护卫一同与那些人厮杀在了一块。
宽敞的马车稳当着停在中央,正停歇着的马儿被飞来的刀剑刺在了背上,受惊长‘吁’了声抬高蹄子就往前奔去。
“把马车拉回来!”
剑影挥得极快,情急之下宁宴从里头跳了出来,在地上滚落了圈才稳住身形,只是前头的马车早被劈得四分五裂。
他淬了口血沫,捂住胸口蛊虫带来的剧痛,任由重新追上来的护卫将他围在了中间。
这边苏雨已经悠哉吃完一颗橘子了,打算从怀里掏出第二颗的时候,前边的动静已然小了不少。
莫非是打完了?
苏雨小心翼翼着从石头后边探出双眼睛,却发现远处的那片空地只剩下一片狼藉。
她轻轻眨了眨,收起手上的橘子戴上面罩也跟着追了过去。
赶到时那群人正故意将宁宴往山崖边逼近。苏雨缄默着望向一边的山崖,很是想不明白为何老爱寻这处发生故事。
“麻烦。”
宁宴四周先下也只剩下两人,之前的管事也不见了人影。倒是奇怪,说是宁家历代家主修习悯生剑法,想来内力武艺也不低,可这人却只会站立在中间苍白着面容闪躲。
派人来的雇主算是下了血本,这批杀手个个武艺顶尖,连宁家精心栽培的金莲护卫应付起来都吃力不少。
苏雨没忍住,将手上最后一瓣橘子咽了下去,攥住腰间的细剑运气跟着护了上去。
却没想,中间的人正措不及防受了一掌,眼见着就快坠下去了,苏雨下意识往前一捞。
感受到宁宴手心温度的那一刻,她茫然了。
她这是在干嘛,救个人不至于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吧。
宁宴眼神发亮,面前的场景旋转得快速,下一刻只能瞧得见山崖两侧的薄雾了。
苏雨哑然感受着腰间逐渐收紧的双臂,以及怀里的人愉悦的周身氛围,开始祈祷她的女主光环。
作者有话说:
苏雨:大意了
第22章 双生子vs杀手4
同想象得一样,山崖边的风刮得面生疼。苏雨松缓着几乎快没直觉的手腕同胳膊,躺平在用宁宴衣裳垫着的地上,头一回觉得这辈子再不想看见长得好看的男子。
她侧过身望向正守在一旁的宁宴,连说话的力气都不愿意再出,半晌后才悠悠叹息。
“真是欠你的。”
刺杀任务目标没成功就算了,这吃个瓜没想到差点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虽说宁宴在最后她体力不支的时候,运了气带着她进了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崖边洞穴,可她还是被摔得厉害。
宁宴望着苏雨模样冷淡,抿着唇在一侧也不出声,身形单薄得件里衣,眼尾向下低垂着神色担忧地望向她。
沉默半晌后,苏雨也消了气,晚秋寒气重,他之前看样子怕是还在发病。
“扶我起来吧。”
面前的人身形纹丝不动,板正地跪坐在一边,从地上随意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起了字。
‘抱歉’
字迹清秀,倘若换了别的时候,苏雨还会再夸上两句。她动了动垂在地上的手臂,指尖在他衣摆上轻拽了下,倒底还是不忍心。
“没怪你。”才怪。
苏雨微用力撑着身子半坐了起来。这处洞穴不宜久待,倘若被人寻了来就麻烦了,还是尽早出去为好。
她扶着一边的墙,将要跟上来的宁宴按了回去,独自探出了洞口。外边除了满目的杂草同树木再没了其他,连个人气儿都瞧不出来。
苏雨又往前迈了几步,在沿路的树干上划下痕迹,顺着附近摸索了翻情况就打算回原处,掌心撑在靠近山洞的粗糙墙面上前行时,却停顿了片刻。
手下的位置似是被人划上了图纹。
她指尖在凹陷处摩挲了阵,又才继续往走去,
宁宴还坐在她离开时的位置,低垂着眸子棕瞳深沉,听见耳边响起了细碎的动静目光倏然凌冽起来。
“是我。”
他身上穿得单薄,察觉到是苏雨的声音才松懈了下来,眼眸澄澈地亮着偏向透进光亮的位置。
她回来了。
苏雨被他周身的愉悦弄得心头一梗。他们两个人生头一回体验坠崖,还不是拜他所赐。
无声叹息了瞬,苏雨刚想开口让宁宴跟着一同出去,就听见耳边传来阵嘈杂的脚步声。
她猛然间面色一凌,右手紧紧攥着腰间的剑柄,同晃悠着站起的宁宴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俱是戒备。
那动静听起来在向这处靠近,估摸着近六人。苏雨视线在昏暗的山洞内打了个转,转瞬开始回忆起这附近可供他二人藏身之处。
她低头思索得认真,没等一会便被宁宴打断了,在苏雨一脸迟疑的神情中将她带入了深处一隅。
半晌后,苏雨拽着肩头快要掉落的衣裳,咋舌地打量着面前的人,脚步轻盈地跟在了宁宴后边,眼神未明。
这竟然还有个通道?
里边不似山洞还略微有些光亮,苏雨只能凭着内力打探着面前的一片漆黑。封闭通道中幽深的黑,以及耳边的寂静无声,莫名让苏雨升起了几分惶恐。
她刚想吱声,却又咬着唇将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