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贵妾(重生)——玥玥欲试
时间:2022-09-20 06:51:23

  兰儿扶起宋依依,“夫人可有事?”
  宋依依撞了头,甚疼,晕沉,手朝着后脑勺捂了去,惊恐,惊诧,瞳孔骤缩,望去那截下那块巨大牌匾的男人。
  其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前夫,沈家庶出五公子,如今当朝正三品中都督沈怀琅。
  三月中旬,初春,生机盎然,柳枝已绿,春阳高挂,风轻抚,在地上留下斑驳之影,街头拥挤,人头攒动。
  男人右臂半晌未动,华服刮破,划伤的手上鲜血滴落地面,与地上少女眸光相对。
  宋依依视线成画,静止了一般,耳鸣无声。
  一切只发生在瞬时。
  下一刻,她耳边便恢复了喧嚣,亦是亲眼所见傅湛赶来。
  男人脸色有些许苍白,脚步甚急。
  他一到来,周围肃然起敬,顿时让出一条路。
  见眼前画面,傅湛亦是微微一怔。
  他越是邻近越是想到了会是这般情景,宋依依必然会被救下,必然会有人截下那块巨大的牌匾,只是他没想到,截下牌匾的另有其人,竟不是他安排的暗卫。
  傅湛抱起跌坐地上,已然吓傻了的宋依依,接着眼睛便寻到了暗卫。
  其就在沈怀琅一旁,见他目光过来,颔首下去。
  傅湛转视线又到了救人的沈怀琅身上。
  “多谢沈都督。”
  “来人,传太医为沈都督看伤。”
  沈怀琅一言没发,手垂衣旁,鲜血仍在滴落。
  傅湛第二件事便是调了兵来,围起了那整个胭脂阁及着两边接连两三家铺子,下令即刻详查,排除人为可能。
  宋依依动都不会动了,唇瓣微微嗫喏,本就柔弱,此时受了极大惊吓,人软成了一小团,头昏脑胀,后脑勺极疼,昏昏沉沉,仿若下一刻就要昏沉过去。
  傅湛把人抱到了车上,看出了她有些发虚,温声同她说话。
  “别怕,没事了,哪不舒服?”
  宋依依缩在傅湛的怀中,纤细的玉手过去摸自己的头,“疼.......”
  傅湛更柔和了几分,“还磕了头?”
  宋依依可怜巴巴地应声。
  傅湛仔细瞧了瞧,没见有伤,红未红,青未青,瞧着问题不大。
  “本相叫大夫给你看看,先莫要睡觉,嗯?”
  宋依依泪汪汪地点头。
  傅湛便扬声唤了车下的人,吩咐下去,转而回过视线,再度落到宋依依身上。
  她太柔弱,一旦生病或是吓到就像小猫一般,极惹人怜,惹人疼,让人大声一点和她说话都不忍。
  傅湛摸了摸她的头,哄道:“没事,乖。”
  不时太医过来,给宋依依诊脉,亦看了磕碰之处,恭敬回道:
  “禀大人,夫人脉像微乱,是受惊吓所致,磕碰之处无碍,不需处理,夫人回去,只喝碗压惊汤便可。”
  傅湛“嗯”了一声,问道:“沈都督如何?”
  太医继续恭敬作答:“沈都督略微严重,不过大抵是皮肉之伤,养的数日也便无碍了。”
  傅湛知道了,抬手让人退下,亦叫了手下前去慰问。
  手下返回转述探望之景。
  “沈都督什么都未说,只道‘无碍’。”
  傅湛也没再说什么,转眸再看怀中的宋依依,人显然有些昏沉要睡。
  傅湛修长的手指拨了拨她的小脸蛋,“等等再睡,嗯?”
  如此,宋依依便又一次被他唤醒。
  不时,当下能处理之事皆处理之后,马车也便起了步。
  临行,从窗子,傅湛又瞧了一眼那块牌匾。
  此匾极大极厚,可谓这一条街商铺之中最大的几块牌匾之一,如若真砸到人,不死也残。
  如若是当头砸下,生还可能微乎其微。
  它怎么就突然掉了?
  返回傅家,吃过压惊药后,傅湛方才让宋依依睡下,安排了几个婢子照料。
  而他叫来了暗卫。
  那被他派去保护宋依依的暗卫叫九鹰。
  门关起来,傅湛便冷声开了口。
  “你竟,反应不过一个路人?”
  那九鹰顿时颔首,单膝跪地。
  “属下有罪,但.......”
  傅湛冷冷地反问,“但怎么?”
  九鹰抬了头,“他若不出手,属下也能救下夫人。”
  傅湛声音依旧凛冽。
  “本相想知道的是,你为何反应不及他?”
  九鹰再度低下头颅。
  “属下以性命发誓未曾疏忽值守,未曾不尽心相护夫人。”
  傅湛眸光晦暗。
  对方这两句誓言过后,他沉默良久,终没再说什么,慢慢下令,抬手让人退了。
  这暗卫是他身边的旧人,红人。
  他相信他的忠诚,他的能力,也相信他的话。
  所以,不是他失职,是对方更敏感。
  傅湛眼前依稀出现沈怀琅的模样。
  他没看清过梦中宋依依身边那男人的脸。
  但记得他给人的感觉,他不论是高矮,体量,体态,亦或是衣品都和那沈怀琅极其相似........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灵犀归(中)
  所以, 那个人,傅湛几近肯定,就是沈怀琅。
  突然, 傅湛心中便就不那么是滋味了。
  夜幕渐降,霞光散开,窗外梧桐绿叶成荫, 华盖如伞,枝叶婆娑, 映在窗前, 在夕阳的余辉下时而泛着金光。
  时光寸寸流逝,他在书房呆了一会儿,屋中光线渐暗, 一点点终是将他也笼罩入了暗夜。
  门外响起一个女子柔和的声音。
  “天黑了, 世子可需点灯?”
  人是子鸢。
  许是她这一声相问把傅湛叫回了神儿。
  男人缓缓抬眉, 起先没答, 过了一会儿也没答, 但起了身。
  书房门外的婢子听得了脚步声。
  不时, 傅湛推开门来。
  “世子......”
  婢女脸色微红,低下头去。
  傅湛淡声问道:“夫人怎样?”
  子鸢听得他关心宋依依,心中妒忌, 但当然不敢表现出来,恭敬答道:“夫人尚在睡着。”
  傅湛也没相答,抬步回了正房。
  屋中甚静, 纱幔落下,隐隐可见宋依依的身影。
  婢子兰儿一直守在床边照顾。
  瞧见傅湛过来, 禀道:
  “夫人一直睡着。”
  这会子天色已暗, 俩人下午回来时她便昏昏沉沉的, 傅湛又唤太医相看了次,起先也并未让她睡下,陪了一个多时辰。
  小美妇在他怀中,始终迷迷糊糊的,答他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后来到底还是睡了过去。
  到此时已经两个多时辰。
  纱幔被拉了开来,傅湛坐在床边儿瞧着她。
  她显然没有要醒之意。
  兰儿道:“夫人身子骨弱,那会子街头跑了好一阵子,或是也累了,加上惊吓,怕是这一觉要连夜了吧。”
  傅湛抬手摸了摸宋依依的额头,触手温凉,亦可清晰看到听到她沉稳的呼吸声,一切很正常。
  男人“嗯”了一声,吩咐婢子悉心照顾。
  这时,房外,他的部下回了来。
  傅湛起身去了暖阁。
  他刚一过来,手下便躬下身去。
  “大人,那牌匾上疑似有撬痕。”
  傅湛闻言变色,目光冷冽,盯向部下。
  部下抬眼,继续道:“人已皆被控制,正逐一排查。”
  傅湛听毕,眸子更阴沉了许多,随后唤了婢子拿来衣服便随之而去.......
  *********
  夜幕已落,城中宵禁,路上早无行人,街头楼阁房屋店铺皆大门紧闭,唯一辆马车从傅家驶出,目的地正是白日里那胭脂楼。
  东长安街胭脂楼四下早已被军方控制。
  马车停下,车帘掀起,男人快步下来,随着引路人步入。
  屋中死静,二十几人被缚,皆跪于地,瑟瑟发抖。
  司晟见傅湛来,引他出去,到了那放置牌匾之地。
  傅湛进去蹲下身子,借着手下照来的火光,朝那撬痕看去。
  不甚清楚。
  司晟道:“大人怎么觉得?”
  傅湛仔细相看一番。
  “好精致的掌力。”
  司晟点头,“诚然,只有半分瑕疵。”
  傅湛抬眉,“你可能办到?”
  司晟汗颜,“属下惭愧。”
  傅湛站起了身,负过手去。
  “竟是人为?”
  司晟敛眉,亦是不解。
  “若说目标是大人,敌方又怎会不知己知彼,猜得大人身边必有暗卫?如此拙劣之计,分明是徒劳,除了失败与打草惊蛇外,还有何用?”
  “所以不是误伤。”
  司晟好奇,“那就更奇怪。”
  傅湛知道,仿若自言自语,“是啊,杀她作甚?”
  司晟点头。
  “夫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于江山社稷半分瓜葛没有的弱女子,杀她作甚?若是劫持,以夫人威胁大人还有情可原,直接这般狠毒,置人于死地,目的为何?”
  刚说完,司晟眸子一亮。
  “大人!”
  傅湛转眸,“嗯?”
  司晟道:“可...会是陈家五小姐?”
  傅湛唇角泛起一抹讥讽,“你觉得,她配?”
  司晟知道傅湛的意思。
  这杀手的掌力,预示着敌方的高级。
  司晟道:“那,可会是陈越操控?”
  他口中的陈越是陈柔薇的父亲,当朝中书令,陈家的宗主。
  傅湛只三个字。
  “他不敢。”
  司晟想想也是。
  似乎陈越的可能比陈柔薇还小。
  那陈家五小姐毕竟年轻,尚可做事不清,因爱犯糊涂。
  位处中书令,年过半百,老狐狸一般的陈越如何能做出这等傻事。
  一旦败露,从大人为宋小姐做的那些破例之事上便谁人都看得出,宋小姐于大人而言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
  陈越便不怕因此遭受灭顶之灾?
  是以,显然不可能。
  “那......”
  司晟再度想到一人,转头看向傅湛,但未曾开口便从傅湛的眼中看出了一二,知道大人怕是早想到了他......
  “可会是......陛下.......”
  司晟问了出来。
  傅湛立在黑暗之中,缓缓抬了头,神色冷漠肃然,那双深邃的眸子愈发地晦暗不明,让人参之不透,良久后,终是冷声缓缓地开了口,“本相,明日会会他。”
  司晟颔首。
  没否则,便意味着怀疑。
  傅湛下令,放了屋中被缚的二十几人。
  如此高手,一线机会便能脱逃。
  他从对面而来,耽搁了太长时间,人怎会还在现场,等到他来?
  傅湛缓缓地转了转扳指。
  *********
  返回国公府时已经过了三更。
  男人进屋脱下外衣,询问了夫人情况。
  婢子回着,“夫人一直睡着,一切都好。”
  傅湛进了卧房,来到床边,掀帘入内。
  床旁尚余两盏灯未灭。
  小美妇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脸色有些虚虚的苍白,嘴唇有一点干,旁的都还好。
  傅湛叫婢子端来水碗,用勺子半勺半勺地盛水,朝她口中喂去,看着她的那张小脸儿,想起那牌匾之后的人为痕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
  *********
  翌日,朝后傅湛便不请自来,堂而皇之地去了后宫。
  乾承宫,李祯寝居
  少年帝王玄衣纁裳,返回宫殿,卸下头上冕冠,脸色很沉,亦未多言。
  太监弯身接过,正准备为他脱下龙袍时,外头来了宫女。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李祯听罢脸色依然如故,冷冷冰冰,半分言语都无。
  这期间,小皇后董宛卿脚步徐徐地进了来,矮身缓缓下拜。
  “臣妾给陛下请安。”
  她语声柔和,长相甜美,年龄不大,与宋依依同岁,今年刚满十七,出身名门贵族,只是家族为今早没了实权。
  李祯看都未看她一眼,便是连平身二字都未与她说。
  董宛卿头低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他开了口。
  小皇后谢恩,过来为他更衣,很是小心翼翼。
  “下个月是陛下生辰。”
  李祯依旧一言没发,也没接董菀卿的话。
  董菀卿当然看了出。
  “陛下今日不心悦么?”
  李祯反问,“你瞧着朕哪日心悦?”
  董菀卿语塞。
  李祯确是很难欢喜,尤其今日。
  适才朝中,他一直看着其下坐上的舅舅,看着他的脸色,看得出来人不大对劲,具体说,是对他不大对劲,直觉告诉他,似乎要出事。
  他仿若是刚刚想完,外头便有太监匆匆而至。
  “陛下,国舅带着人来了。”
  李祯脸色一变,龙袍尚且未完全解开,半分不敢含糊,人当即迎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傅湛。
  李祯与适才判若两然,十分亲昵。
  “舅舅!”
  傅湛只看了他一眼,脚步没停,直接进了去。
  李祯紧随返回,将舅舅请入上座,宫女不时上了茶来。
  “舅舅好久没来了,可是一会儿要去看望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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