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色误人——巡游布丁
时间:2022-09-22 16:08:53

  而另一边的花厅内,冯怜君问娄复,“小娄,我便直接问你了,大司马今日是带什么人来别庄?”
  娄复挠挠头,心想冯小娘可真契而不舍,问了他一路了,眼下实在是躲不过去了。
  他只好模糊道,“是……郡主的好友。”
  冯怜君睁大了眼睛,“郡主还有什么好友是我不知道的?是个女子?”
  娄复摇头又点头,“这个小的也不清楚……”
  他支支吾吾,冯怜君有些生气,转而一想,大概是萧绪桓的意思,不想告诉她是什么人,她愈发笃定,肯定是个女子,还是个关系特别的女子。
  她即便把自己摆在大司马未婚妻人选的位置上,却也不会容不下郎君有别的女人,这世上大多数男子都是三妻四妾,萧绪桓那样的身份,再正常不过了。
  可她就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她以前可从来没听阿爹说过大司马收下过哪个歌姬美人。
  侍女来奉上了一盏茶,请她稍微等一等,说大司马亲自去给她寻桂花酒了。
  娄复怕自己说错话,趁机溜走了。
  冯怜君目光一转,落在那盏茶上。
  ……
  崔茵坐在房间里,迟迟不肯换上衣服。
  春草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今日怎么这么不巧,刚好撞见冯小娘子,惹娘子伤心。
  正想安慰她,门外有人过来了。
  “何人在里面?”
  崔茵和春草对视了一眼,看样子,是冯小娘子的侍女找了过来。
  还没回话,外面的侍女又道,“我家小娘子衣裳倒上了茶水,要更衣梳洗,只有这间屋子收拾的妥当,若里面的人方便,还请先让我们小娘子更衣。”
  作者有话说:
  【1】《拾遗记·周穆王》应该是出自这个,作者喵比较文盲,记不太清了
 
 
第29章 
  李承璟愈发厌烦崔家,自从他在徐州太守一事上与崔宣表现出截然相反的立场,他与崔家的关系变得愈发微妙了起来。
  崔大夫人几次三番借口想念阿珩将孩子抱去崔家,实则是将他逼去问话。
  他去年年末才回到建康,纵使先前为这一日准备了许久,但只要士族的根基在,他便不可能与崔家划清界限。
  李承璟的伯父乃是大梁南渡前的最后一任孝宗皇帝,羯人南下攻城时不幸病故,没有留下子嗣,原本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是孝宗皇帝唯一的弟弟,也就是李承璟的父亲,却因为其父当时还年少,不曾涉足朝政,被宗室东阳王抢先一步夺走了皇位。
  南渡后坐上皇位的东阳王迎娶了士族谢家女,也就是先太后,帝后二人忌惮他们父子的出身,一再打压贬黜。
  当年在北方时,效忠跟随孝宗一脉的士族如今远不如从前风光,但私底下拥护李承璟的人也不在少数。
  崔家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让崔茵以五娘子崔莹的名义替嫁,留了后手。
  如今李承璟有想扶持自己的人手摆脱崔家掌控的苗头,彻底触怒了崔家众人。
  崔宣对崔大夫人发了好的一通牢骚,“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当初你就不该把七娘送走,若是当初把人扣到我们自己手里,他李承璟敢如此嚣张与我作对?”
  李承璟拿捏好了时机,眼下崔家和谢家鹬蚌相争,不可能站到一起对付他,这个时候违逆崔宣的意思,正好让他渔翁得利。
  崔大夫人冷笑,“我难道不是为了你们崔家着想?李承璟将来若是谋夺了那皇位,若我不放走七娘和她儿子,哪里还有我们阿莹的位子,哪里还有崔家插手的地方?”
  崔宣怒拍桌子,“你敢说你没存着私心,这么大的事情先斩后奏,若是再做得周全些,那个孩子如今也不能被他带回来。”
  “阿莹从小养在我们膝下,纵不是你亲生的,也是你亲侄女,你们冷血,还不许我有私心为她好?”
  崔大夫人承认,当初没有告诉崔宣便放走崔茵母子,是存了些私心,想让崔莹在将来过得更舒坦些,她视崔莹如己出,利益考量之外,难免心软为她做些打算。
  可崔宣并不这么想,“崔家待她不薄,养她到这么大,尽心竭力替母族分忧解难本就是她的唯一的一点用处,难道还想反过来叫崔家替她撑腰?”
  话音刚落,屏风后突兀地响起小孩子哭声。
  崔大夫人心一沉,忙走过去看,崔莹正楞楞地站在屏风后面,旁边乳母怀中的阿珩正哭闹。
  “阿莹……”
  崔大夫人心道不好,方才的话都被她听去了。
  崔宣睨了一眼她们二人,眉目间闪过一丝不自在,到底什么也没说,拂袖离去。
  崔莹大脑一片空白,她方才在后院和家中几个年幼的小侄子玩,阿珩忽然哭闹起来,她烦不胜烦,想来问问大伯母李承璟怎么还不来,刚从后门进来时阿珩忽然又不哭了,她听到前厅大伯母和伯父正在说话,便想先避开。
  没料到会听到从小疼爱她的伯父说出这样的话。
  崔莹醍醐灌顶,她一下子明白了先前拼命逃避的事实。
  尊贵如她,受宠爱如她,她瞧不起崔茵,其实自己和崔茵又有什么两样。在崔家看来,她们都只不过是权力交易的筹码,是个物件,是替崔家牺牲的、不值一提的女儿家。
  大伯母即便心疼她,也会训斥她不懂事、自私小性,伯父更是一点都不遮掩的利用她。
  “大伯母,”她强忍泪水,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狼狈,“阿莹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崔大夫人没能拦住,派人追到门口,正好遇到来接阿珩的李承璟。
  萧绪桓答应了李承璟的合作,徐州太守的人选终究落到了他的人头上,李承璟刚松了一口气,就听闻姑苏传来消息,说当晚跟着崔茵的两个侍卫酒后失言,说漏了嘴,崔茵是自己逃走的。
  他一时间不知是欣喜还是愤怒。
  至少还有一丝生的希望,只要她还活着,没有比他更位高权重之人刻意护着,迟早有一日会将她抓回来。
  李承璟知道崔莹又带着阿珩回了崔家,是在威胁提醒他,原本可以不理会,却终究是放心不下阿珩,亲自来接。
  刚到门口,就遇到忍着泪水跑出来的崔莹。
  崔莹有些反常,拉他回到了马车之上,呵斥仆妇不许跟上来。
  “你又闹什么?”李承璟皱眉。
  崔莹仰脸将眼泪拭去,抽噎道,“李承璟,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他觉得好笑,这目中无人的崔家贵女,也有说这话的一天。
  崔莹愤然盯着他,“大伯父恼怒你违抗崔家的命令,王爷,你也不甘心只做一个摄政王,”她一字一顿道,“你给我一个孩子,从此崔家的意图,我分毫不差透露给你。”
  李承璟沉默良久,淡淡道,“好。”
  *
  江畔别庄。
  今日崔茵有些沉默,学骑马时即便害怕,也只隐忍不发,小脸苍白,下马时轻轻捂着心口。
  萧绪桓分明察觉到,她几次悄悄看向自己,在自己回望过去时,匆忙撇开了视线。
  他再不懂女子,也知道今日自从半路遇到冯怜君之后,崔茵便是如此沉默,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也可以说是从上次踏青之后,在杏林时她分明已经消气了,回到府中,却依旧冷冷淡淡。
  那日他听到崔茵在弹箜篌,循着声音找过去,一眼就发现她摘下了那根兰花簪子。
  自从她收下那簪子之后,几乎每天都会佩戴。他的心思全落在她身上,任何微小的细节他都能注意到。
  萧绪桓想起那天在水榭中,崔茵对他说的话。
  ——“妾在想,萧郎君能护的了妾一时,日后妾该何去何从。”
  望着江边背对着他的那道身影,萧绪桓轻轻笑了笑,心中有种恶劣却难抑的兴奋。
  他当然知道崔茵对他是利用,可他想要她的真心。
  可今早她下车前的反应,紧张攥住裙角的手指,怎么都像是发自内心的表现。
  春日里建康的雨来得突然,虽是酥酥软软的细雨,天色却也阴沉了下来。
  一行人启程回府。
  春草举着伞刚登上马车旁的脚凳,就被娄复叫住,“春草姐姐,我有事请你帮忙。”
  春草疑惑,“有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吗?”
  娄复拽了拽她的袖子,往旁边使眼色。
  春草了然,跟着他往旁边去了。
  崔茵正疑惑,春草怎么没跟上来,探身向外望去,车帘忽然被挑开,帘外的光线和雨幕一闪而过,旋即被高大的身影遮蔽。
  下一秒,崔茵退到了最里面,脊背紧紧贴住车壁,避开萧绪桓的视线,垂眸道,“萧郎君。”
  外面雨丝迷蒙,众人还未启程上路。
  崔茵不知道他为何过来。
  “夫人今日觉得,萧某教的怎样?”
  狭窄的马车内,二人离得极近,崔茵仿佛能触摸到潮湿的空气中属于他的那一丝体温。
  “萧郎君教的很好,是妾学的不用心。”
  萧绪桓理了理衣袍,看着她眼睛,探究似的问道,“夫人为何不用心?今日一直在想什么?”
  崔茵骤然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又匆匆移开,有些恼怒。
  他分明察觉到了,还逼问自己,让自己说出口,这人怎么这样坏!
  萧绪桓望着她因为羞愤而浮起红晕的桃腮玉容,低声道,“夫人误会了萧某和冯小娘子的关系。”
  崔茵闻言,心一跳,被人说出心事,又羞又气。
  “大司马与冯小娘子的事,妾没有资格过问。”
  萧绪桓低笑,“夫人这是吃醋了。”
  “没有!”她断然否认,脸却越来越红,露出的一段雪白的脖颈上的皮肤泛起细密的颤栗。
  “我与夫人说过,冯小娘子的父亲是萧某的同僚,仅此而已。”
  他偏过头去,故意凑到她面前,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呼吸交缠,帘外的雨声都萦绕着绮靡和暧昧的气息。
  “让夫人误会,是萧某的过错。”
  崔茵大脑中轰地一声,他这是……是间接跟自己承认喜欢她了吗?
  “夫人还有什么想问的,萧某知无不言。”
  崔茵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她推开他,转过身去,良久,闷闷道,“冯小娘子……难道不是您的未婚妻吗?”
  萧绪桓皱眉,“她与你说的?”
  冯怜君没有明说,撞见她时,那打量神情和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夫人为何会相信?”
  崔茵咬唇,低声道,“冯小娘子……家世好、年纪轻,活泼且貌美……”
  不等她说完,鬓边忽然被人别上了一朵瑞香花。
  “所以夫人那日说的话,是在担心萧某快要娶妻了,再无容身之处?”
  崔茵下意识抬手想将那朵花从鬓边摘下,刚抬起手,就被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掌制止。
  她抬眼看向他。
  萧绪桓替她扶正了那朵鬓边的瑞香花,手指顺着额角轻轻滑到细腻如玉的脸颊。
  崔茵轻轻闭上了眼。
  他说,“萧某只觉得,夫人甚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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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夺君妻、强取豪夺
  七年前,祁召南奉命押解降俘进京,投降的国君献上一位女子,称其绝色无双,冰姿艳魄
  是夜大雨,陋室之中,美人如藤蔓般妖娆纠缠,凝脂如玉,娇花泣露,微弱的烛光照见一室缱绻
  不等他怜惜愧疚做出承诺,美人忽然变了脸色,
  “祁大人,一场意外罢了,您不会当真了吧?”
  祁召南身为使臣,擦去指腹的红痕,亲手将她送入宫廷
  七年后,年轻的使臣早已大权在握,回京述职那日,正逢宠冠后宫的贵妃封后加诰
  眉眼含情,却是对着身穿龙袍的那个男人
  孟兰漪为妃七载,在朝臣一众骂声中被立为后
  陛下召集诸臣议事,她亲手端去书房一盏参汤,书案遮掩之下,却被那个传言中狠厉无情的权臣勾住了手指
  她又羞又恼,生怕被他报复,毁了她这来之不易的皇后之位,处处避让
  *
  然而乍闻一位诤言凛然、刚正不阿的年轻御史获罪入狱,孟兰漪盈盈落泪,不得不求到那个曾被她戏弄的权臣面前
  藕花深处,水波荡漾,祁召南冷眼看着伏在他膝上的女郎,漫不经心道,
  “皇后娘娘,臣凭什么要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孟兰漪咬唇,泪盈于睫,“他是……是妾的表哥。”
  他闻言,眸光骤冷,咬牙切齿抬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道,
  “求人得有求人的姿态,娘娘知道该怎么做吗?”
  *
  一朝宫变,孟兰漪趁乱逃出禁庭,却被人拦在狭窄的密道
  那人的手从桃腮滑至她的锁骨,轻叹一声,
  “祁某为娘娘做了这乱臣贼子,娘娘还要再抛弃臣一回吗?”
  *
  孟兰漪偷偷瞪了一眼枕畔餍足后沉睡的男人,抹着眼泪在心里后悔——当初进京的路上,就不该招惹这个疯子
  哭唧唧笨蛋美人x凶巴巴真香舔狗
 
 
第30章 
  萧楚华不知道当日在别庄发生的事情, 春日里建康贵女公子们喜好雅集诗会、登山作赋,她闲来无事, 心情不错便随口应下了几个。
  她甚少与士族贵女贵妇们交好, 也不会吟诗作赋,很少凑这样的热闹,但既然来了, 也不好负了这春光,离了游苑中的众人,自己往溪边的花丛走去。
  “郡主!”
  萧楚华听得有人唤她, 很是耳熟, 转眼瞧见是冯怜君,笑着迎上去,两人互相见了礼, 在花树下的石凳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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