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愣了下,这盗取普通财物,和盗取御赐之物的性质差距可不小,前者不过是几板子的事儿,而后者却相当于是欺君之罪,若真计较起来,却是要一家子命的大罪。
秋骊挑了挑眉,道。“消了两人内宫官职,将陈嬷嬷和张属官关个几日,然后再直接赶出王宫即可。”
如果给这两人安的罪名是盗窃,就听着不够严重,她把人赶出去以后,说不准会有人说她过于苛刻,但若是一听就知道是死罪的大罪的话,便又会觉得她很宽容。
秋骊算不上什么政客,但能有好名声,谁又会不想呢?
心腹大患算是要解决了,秋骊摩挲着自己的手掌就想着明天便去自己的私库看看,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嫁妆很多,但是却也一直未曾去私库看过。
出嫁前晒妆的时候,那满地的金银珠宝在阳光下的光辉,几乎都能闪瞎人的眼睛,秋骊没在前往北国的路上逃走,有八成的原因都是舍不得这些东西。
要说抓两个中年妇人能有多费时间呢?
自然是费不了多少时间,也不过半个时辰,两个人便被抓了起来。
因为白一白二一直在暗处盯着,所以抓到两人的时候刚好也算是人赃并获。
其实张属官拿的东西,在秋骊嫁妆的各种宝物里,的确是最不起眼的。如果不是有人在刻意盯着她的话,没准还真不会有人注意到。
只可惜,她既做了不该为的事儿,那自然也该做好被发现的准备。
两个人被关了整整三天以后,才被护卫们丢出了王府,至于两人离府以后,要怎么过活,那就只有她们两个去愁了。
秋骊并非圣人,她自觉没有要两人性命,而是将人赶出了王宫,还消去了她们陪嫁的身份,若两人另有渠道,说不能还能返回故乡。
不过这两人都曾经是一国皇后的近身宫女,虽后来离宫嫁了人,也并未有过太难的辛苦日子。
现如今被净身赶了出来,即使是有能力返回故里,就凭这两人教出来的败家孩子那没什么本事,偏还挥金如土的德行,就晓得以后她们的苦日子恐怕是少不了的。
除了两个碍眼的人以后,秋骊趁机将整个王宫都换上了自己的人。
不过君屹平日里办公的地方,她却并未有涉足。毕竟她的身份其实算是比较敏感的,晋国和北国从前可是征战不断,也就是君屹上位后以迂回手段签订了盟约,停了战乱后,两国边境处的百姓才得以修养生息。
一想这个,秋骊就时常会有些头疼,也不知道这种和平的氛围,能维持多久。
她虽然对晋国皇室没什么感情,但晋国的百姓…
秋骊还是希望两国能够和平共处的,虽然这个想法明显不是太现实,现任晋国的君王像极了她印象中的唐太宗和唐玄宗的结合版,但如果是年轻的时候,自然是雄才大略威严无比的存在,可他现在年纪已然不小了,早已不比年轻时果断。
朝中太子和大皇子二皇子明争暗斗,三人的追随者也跟着闹得乌烟瘴气。晋帝看在眼里,却因为要平衡势力,没有想要稳定局势,反而时不时的还会往里添一把火。
再这么下去,秋骊觉得晋国恐怕早晚会真的乱起来,晋国一乱,这个高高在上的中原富庶之国,必然会成为周遭小国眼中的肥羊肉,垂涎欲滴的想去啃一口。
操心太多,也没有用,秋骊的忧愁和担心往往维持不了三分钟,她就会被脚底下的那个,咬坏了她鞋子,伸着长舌头舔她脚趾头的傻狗给转移了注意力。
都说人尽其力,物尽其用。星际农场美少女给她的那三只狗狗里,边牧去牧羊了,柯基去放牛了,就剩下一只作天作地,破坏力拉满,偏生还找不到合适的活给它做的二哈在王宫里留下来,给秋骊做了宠物。
边牧和柯基虽然也长得和当代的狼犬不太一样,但它们的长相,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它们是狗,而时不时便会狼嚎几声,长得又像狼的二哈,却差点被众人当做狼崽子。
君屹小时候也曾养过几只大狗,他是个爱狗的人,那几条狗,几乎都是他亲手喂养长大的,只是狗的寿命终究比人类的短得多,现如今君屹每日忙得脚不沾地,自然不能像小时那般亲力亲为的养狗。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喜欢狗了,有着帅气外形的二哈狗子,可谓是深得他心,如果不是他的宠溺和纵容,秋骊恐怕早就把这到处搞破坏的二哈绑起来揍几顿了。
作者有话说:
舍不得花三百块钱找人帮忙搬东西,老妈和我自己搬,结果她扭伤了腰,拍片子啥的就花了五百开外,真心不懂她为啥这样能折腾,说她她还不乐意。
很抱歉今天就更这点了,昨晚上准备通宵,结果老妈说第二天早上要早起和她一起去菜市场买菜,我就没敢熬,一大清早六点钟就起来了,和老妈跑了四个菜市场,其实也就是一毛钱的差别,老妈就非要找最便宜的,买了两百斤白菜、五十斤芥菜樱、五十斤芥菜、三十斤旮瘩白、一捆大葱外加一抱芹菜,老妈伤了腰弯不下去,无奈我只能一个人从上午十一点钟洗菜洗到晚上快七点钟,现在已经彻底累瘫。
歇一晚上,明天一定要多更一点。感谢在2021-10-07 23:44:55~2021-10-11 23:47: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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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秋骊来到北国的第三个月,终于闲得有时间来学骑马了。
春耕农忙已经告一段落了,北人的耕地原本就不多,过了那一阵播种下去的忙季,之后基本上除了离河流较近的地方可以挑水灌溉,大部分的地方就只能是靠老天爷赏饭吃了。
秋骊原来也想过要不要效仿一下穿越大神们都会采取的措施,修建梯田,后来才发现梯田的法子行不通。
北国虽然少耕地,但是却多平原,草原虽然贫瘠,但是地势却没那么高,之所以收成不好,主要原因还是土质和降水量不足的缘故。
土质的改善,不是个难题,只要有堆肥滋润,一两年就能养好,但降水的问题,却是自然环境恶劣的缘故,除非是沧海桑田山海移动,否则没个几千年,恐怕都不会有所改变。
只是虽然降水不足,北地的地下水却还算储藏丰富,打井其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君屹牵着匹纯白色的母马来到了秋骊面前,告诉她说这匹马名叫沐风。
感慨了一下马儿名字好听的秋骊在打量完马儿长相以后,又接着感慨马儿长相也好看。
这马儿毛色纯白,一双大眼睛乌溜溜水润润,偏生性格还好,被秋骊不小心揪疼了鬃毛也没发脾气,只用一双仿佛能够包容一切的大眼睛专注的看向她。
秋骊一颗心软得像水,忙从腰间的小荷包掏出两块提前准备好的饴糖,摊在手心里让白马舔着吃。
湿润温热的触感痒得秋骊咯咯直笑,君屹却是牵着他自己的那匹棕红色的骏马走了过来,长臂一伸,便把秋骊举起放到了棕红色大马的身上,自己也是一个跨步上了马。
秋骊的手上还抓着限制着白马行动的缰绳,被带上马以后,缰绳紧了紧,漂亮的白马无奈只得离高大健壮的棕红马儿近了些。
“咋了?”秋骊被举上马以后还有些懵,不是说带她来学骑马嘛,怎么还是与他同骑。
“沃德刚刚来回禀,说是北边有野马群迁徙去往南方,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数千匹野马迁徙的大场景可不是一般情况能见到了,秋骊以前也在视频上看到过,但那个时候的野马群大多规模不大,由于环境的破坏,野马也已经很难见到了。
秋骊当然是想去看了,野马是食草性动物,脾气虽然也算不上多好,但却不会像肉食类动物会主动攻击人,远远的站在一旁瞧着,是不会有危险的。
君屹早已经习惯了秋骊这样看似温婉端庄,实则八卦又爱凑热闹,他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她这样更加真实和鲜活,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要稳重做什么,活泼些才是正常。
缰绳拽紧,马鞭轻扬。在渐渐西斜的夕阳下,棕红色的大马抬蹄奔跑,后头跟着匹极其漂亮的白马,马儿成双成对,马上的人也同样成双成对。
野马迁徙的路径,通常都是没多少人类活动痕迹。它们从远处呼啸而过,所到之处都是尘土飞扬。
秋骊和君屹就在远处看着野马们跑跑停停,它们偶尔会停下来啃几口草,但大多数情况都是朝南方尽情的奔跑。
野马们的长相不如被驯服后依旧培育了好几代的家马好看,但是它们身上却洋溢着十分鲜明的野性和自由的气息,让人不免十分向往。
不过这种自由,对于秋骊而言却吸引力不算太大,毕竟让她这么个喜欢足不出户的宅女,外出去风餐露宿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她着实是做不到。
但虽然做不到,却不耽误她从其中体会到大自然的朝气蓬勃,这些都让她心情愉悦,情绪高涨。
两个人就着夕阳,看着野马群飞驰着从远方驶来,又奔去远方,感慨了一下时间也如同这飞驰而过的马群一般,前路茫茫,不知吉凶。
他们夫妻两个鲜少有这样独处的机会,一个是真忙,忙着处理各种各样的政务,另一个则就是在瞎忙,庄子建好了以后,庄稼也种了下去,又陪官忙上忙下的盯着,王宫里又只有她一个女眷主子,经过几次裁减,王宫里的人越来越少,庄子上干活的人越来越多,人尽其力物尽其用一直是秋骊的行事准则,她可从不会浪费任何一个本该有所收获的劳动力。
但这些事儿布置下去,却都是有人帮忙去做,根本用不着她去亲力亲为,秋骊干脆就给自己安排了行程,今天去铺子明天去羊场,后天去草原上野餐,大后天便去牧民们的大帐里作客,明明每天都是在吃喝玩乐,偏生却表现得比做正经事的君屹还忙得很。
两个人共骑一匹马儿披月而归,秋骊今天又没能学会骑马,但是却一起看了野马迁徙,夕阳余晖下,已经没了野马们的身影徒留下一地足迹,又是一个难以忘怀的回忆,还是独属于两人共同的回忆。
秋骊侧躺在床上,嘴角翘起。再过几天,就是她这具身体十七岁的生辰了,她记忆里的十五岁十六岁生辰,都是在晋王宫过得,十五岁的时候是她一个人过,十六岁的时候因为当时已经有和亲的旨意下来,所以宫里还特意给她办了个小型的生辰宴。
只是前一个生辰虽然冷清,但好歹是和青梅两个高高兴兴的过完的,而后一个则简直就是心累的大型勾心斗角的交涉场所,若是秋骊真是养在深宫的透明人原主小公主,可能还听不懂那些人言语中的机关,但秋骊是个深度宫斗剧爱好者,她可能不能那么聪明的布局去设计人,但这唇枪舌战夹杂着的各种隐喻和嘲讽暗讥,说实话,并不如编剧们精心设计的台词更有攻击力。
她听着,根本就不能体会到看戏的吃瓜爽感,只感知到了浓浓的烦躁。
而今年她的生辰,总算是她可以当家做主以自己的喜好来筹办了。
今年十七,明年十八,还有一年在她这才算是成年,秋骊也担心过已经二十多了,按理来说应该已经是几个孩子父亲的男人会等不及,但她暗搓搓的观察了许久后才发现,那男人是真正的工作狂,如果她不主动,恐怕他永远也不会想到她已经长大了,可以和他生孩子了。
心里正在畅想自己该怎么给自己过生辰的时候,突然脚下一凉,紧接着又是一阵濡湿温热,秋骊被惊了一跳,连忙缩脚朝身下看去。
床边一只长相威风凛凛,蓝眼犀利的半大狗子正伸着长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掀开被子,秋骊看到了自己被丢在床下的雪白袜子,顿时明了是咋回事。
她奋起虎扑过去,把个已经有四五十斤的狗子抱上了床,然后便是一个紧紧的拥抱,勒得刚刚还精神奕奕的狗子嘴里溢出奶狗般求饶的噫呜声。
赢了狗子很是开心的秋骊拍拍身上的狗毛,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还没等她下地,青梅就听到了动静,推门走了进来。
青梅其实是个爱笑活泼的性子,从前在皇宫里小心翼翼的过活,过得比较压抑,现在她头顶上没啥人压着她,又没了性命威胁,日子过得舒坦,人自然也就开朗许多。
秋骊瞧她满脸的喜气洋洋,一边给自己穿鞋子,一边问她有啥喜事,她这么开心。
青梅满脸都是笑意,从自己腰间扯了张大红色的帕子摊到秋骊面前。
“殿下前些时候不是和底下人说了嘛,有看对眼的小男女到管事那儿记上号,到了婚期当天,您亲自到场给他们主婚。”
秋骊一愣,接着便也是喜上眉梢。
“有几对新人呀?”她只言说她会为新人主婚,言语中也鼓励底下人尽快成婚稳下来,但是却没想过做媒婆给人相看,毕竟婚姻这事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谁也保证不了成了婚的夫妻真能恩爱一生,做媒婆的,往往名声不好,便是这个缘由,若是介绍了不好的结婚对象给人家,岂非是做了孽?
更别提以她的身份,若为他人指婚,多少有些强势的意味在里头,并不合适。
“有六对呢,昨儿张管事送上来的单子,说是本月中旬刚好是个黄道吉日,为图吉利,六对新人要一起把这婚事儿给办了。”
无论是晋国人,还是北国人,都有着较为统一的民族特征,那就是好热闹,一对新人成婚是热闹,六对新人一起成婚,那就是热闹加热闹,可不就是个大喜事嘛。
青梅嘴角微拢,抿了抿唇角,谨慎的问。“离本月中旬还有五天,殿下那日可有安排?”
秋骊是有说过要为新人们主婚,但到底她是主子,若她食言,别人也拿她无法,只这般容易失信于人之人,难免会给人不能信任的印象。
好在秋骊也是个爱热闹的,她一听有热闹可凑,哪里还会不想去,当即就激动的表示她一定到场。
青梅笑得合不拢嘴的连连点头,她也才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前十多年一直被困在四四方方的皇宫里,虽离开了故乡,来到这荒凉之地,却让她过上了从前根本不敢想的惬意生活,每天不仅无须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还能时不时的出去逛逛,相比从前,真的是得了很多自在。
两个人就着要带的礼物展开了讨论,最后一直开心到婚事当天。
从没做过婚礼司仪的秋骊前几天光顾着高兴了,去的路上却紧张了起来。
君屹倚在车窗边上看外头的景色,这条路他走过千百遍,但是每每飞驰而过,并不曾有这般心静惬意之时,已至夏初,景色茵绿,枯山也重获生机,倒是别有一种美意。
第25章
道路从平稳到颠簸,又到平稳。
水泥的使用还没有大面积的推广,现在使用的区域,还大多都是在她日常生活经常经过的地方,以及君屹觉得需要加固的要塞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