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养妻录(重生)——芝芝萄萄
时间:2022-09-24 17:42:48

  “郡主怕是恨不得黏在岁岁身上。”
  作为隶属跟班阵营中的人,轮流争抢的几人素来是针尖对麦芒的,眼下知晓对方没事,却是阴差阳错直接错过了,自然也没了顾忌,笑得欢实。
  想起珠珠走时那兴高采烈的模样,萧饶安心有戚戚,也泄了气。
  要是让珠珠知道,岁岁并没有在姜府的马车里...
  小世子打了个寒颤,随即从袖口摸出一大堆东西。骰子,炮仗之类的叮铃哐当掉了一地,最后还落出个蝴蝶罐子。
  “珠珠不在,我替她陪着岁岁。”如此良机,还是不要错过的好。
  宫家少爷瞧着他分外宽大的袖子,嘴角不由抽了抽。可下一瞬——
  “岁岁想要听话本子么,我新学了兵法中的一章。”
  “……”
  短暂的沉默后,姜岁绵带着两个小跟班进了养心殿。为了杜绝对方讲兵法的心思,少女从众多小玩意中随意中拣了一个出来。
  是幅叶子牌。
  萧饶安眼睛倏地就亮了。
  他可以给岁岁喂牌了。
  他内心的小算盘啪啪作响,却没发觉旁边的宫四也跟着笑了笑。
  大半个时辰后,从书房里走出来的人不由愣了瞬,“你们这是...”
  已经快焉了的小世子一个激灵,却在看清来人后重新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今上。
  来人是先帝的同胞兄弟,先帝在位时曾赐王爵,封号“平”。按辈分他姑且能唤对方一声:“皇叔祖。”
  被他称作叔祖的老人眯了眯眼,怔了半晌,才不确定地认出了这个小辈,“小五的嫡子?”
  小五说得便是他父王了。世子点了点头,还不忘行了个晚辈礼。
  他行起礼本来也算规矩,可搭上手里那捧拢在一起的牌,整体看着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老人看了看正中的桌案,零零散散的叶子牌垒在案上,三小堆银票摞着,旁边还摆着切好的蜜桃,一瓣一瓣水润极了,桃肉里更是贴心地插上了竹签。
  他抬眼环顾四周,罕见地有些失神。
  “这是养心殿。”
  在养心殿里...打叶子牌?
  是他在做梦还是小五活够了。
  由于过于惊讶,他的声音不仅没有拔高,反而更低了些,来来回回就那五个字,像是见到什么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萧饶安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继续点头,甚至在牌因为太多落到地上时,还弯腰捡起一张。他看着上头的纹样,似乎是小姑娘需要的,便颠颠凑近打给了她。
  倒是宫家少爷听明白了这位老王爷话里的震惊,却并未出言解释什么。
  书房的门再次打开,雍渊帝从里头走出。甫一眼,他便瞧见了被人围在最里头的小姑娘。
  她的发髻松散地挽着,上头别了朵粉色绒花,身上的襦裙又换过一身云石蓝的,好似汝瓷中由蓝玛瑙砸出来的美色。
  而她身边的少年正巴巴低下头,似乎人儿一抬眼就能撞进对方怀里。
  雍渊帝眸色微闪,“在做什么?”
  小世子浑身一抖,赶忙直起身来行了个礼,两人之间的距离倏地拉远。
  这次是连手里的牌都顾不得了。
  却是老王爷先答的:“好像...是在打叶子牌。”
  他面上并无多少担忧之类的情绪,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当今的帝王。不像是为惹祸上身的小辈着急,更像是想从对方行径里瞧出什么。无论是怒意,亦或是...
  “嗯。曹陌,送皇叔出去。”
  纵容。
  小姑娘周遭被空了出来,雍渊帝望着她,神色柔和了瞬。
  老王爷已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出的养心殿了,等他被家生奴才搀住时,混成浆糊般的脑袋才有了些别的东西。
  他借着明亮的烛火,怔怔地望着殿外金漆的匾额。
  身前的龙头拐杖刹时间被握紧了。
  他不会傻到以为雍渊帝这般和善的态度是因为小世子,那么...
  复起安亲王,今上想要做什么?
  他沉着脸,一步步走远,那双富有老态的手也愈发握得紧了。
  而此时的养心殿内——
  萧饶安看了看宫四打出来的牌面,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
  “岁岁,我们又输了。”
  作者有话说:
  我看到有宝贝问感情线,芝芝这本一开始写的时候就没打算写太长,圣上把岁岁护的太好,本文没有副cp没有宅斗没有宫斗甚至没有换地图,纯纯只有如文名般的养妻过程,所以感情线不会太慢的,信我(要宫斗也是圣上去宫斗,划掉
  以圣上的脾气秉性,是哪怕芝芝想虐,他都能以一己之力打出he结局的狠人(动心后直球到芝芝有亿点点点害怕)
 
 
第46章 叶子牌
  姜岁绵默默放下手中的叶子牌, 没有搭话。
  这是小姑娘连输的第九把。也是萧饶安试图喂牌失败的第九把。
  许是因为震惊太过,又加之雍渊帝再未出言,小世子一时竟忘了自己的处境, 反复翻倒着桌上的牌,又动手捏上了赢家的脸, “你真的是宫四, 不是别人?”
  没个人/皮面具什么的?
  萧饶安想不通, 宫四一个将门出身的读书人, 玩叶子牌怎么能比他这个和父王一脉相承、精于玩乐的世子还要厉害的?
  眼瞧他动作愈大,宫家少爷侧身一避,毫不留情地拍上了对方的手,低声提醒道:“圣上还在。”
  他知道小世子在惊讶什么,但他擅长的“文”被圣上抢了去, 岁岁又不喜书上那些东西, 自己若不想点其他法子,岂不是迟早有一天要被其余人挤下去?
  人总得知道变通。
  虽然他暂时没能力记完所有的牌, 可这书积年累月背下来,短时间记住四成还是不成问题的。
  说起来先前他还特意去学了学, 没成想这么快就用上了。
  萧饶安还不知道对面这人惦记着跟班前列的位置,更不清楚自己算盘打得好好的, 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眼下的他正为着“圣上”两字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他脑子还没转过弯, 捕捉到关键词的身体却先一步紧绷起来。萧饶安跟个压弯又弹回原地的竹子似的, 站的笔直。
  望着不远处身着常服的帝王, 小世子缓缓地颤了两下, 紧张得半晌憋不出个字, 叶子牌也掉到了地上。
  像见了猛兽的小鸡崽。
  姜岁绵坐着没起身, 却是照着人的衣摆扯了一下,然后在萧饶安顺势低头时把最后一瓣桃肉塞到了他手里。
  他们想法子陪着她玩,别到头来让他受了惊。
  虽说小姑娘觉得帝王温和极了,实在没什么好害怕的。
  小世子攥着竹签,一边吃一边打了个寒颤。他怎么觉得有点冷呢?
  他下意识拢了拢袖衫,而姜岁绵抬眼,往雍渊帝的方向看了过去。
  无论见多少次,那人似乎也与她初见他时一般无二,天家的贵气在对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仿佛就连岁月也要避其锋芒。
  察觉到她的目光,雍渊帝收回放在他处的视线,就此回望,却是静静任她打量。
  “圣上...”小姑娘眨眨眼,细声道:“打叶子牌么?”
  小世子嘴里的桃咽到一半,卡住了,宫家少爷也没好到哪去,瞳孔猛地一缩。就连身经百战的曹公公都连咳了好几声,更别说殿内其余伺候的宫人了。
  叶子牌和今上...那是能搭到一起的吗?黄河水干听起来都比这靠谱的多。
  而身为被邀请的正主,雍渊帝反倒是最为镇定的那个:“嗯?”
  小姑娘一本正经地捡起桌上的牌晃了晃,重复道:
  “叶子牌,圣上要玩么?”
  至于雍渊帝玩没玩过...明摆着的答案,又何须问上一遍?况且若非如此,小姑娘也不会想着拉人入水了。
  雍渊帝看着少女眼底的跃跃欲试,不仅没有被冒犯的恼怒,皱起的眉反而渐渐舒了,更是染上了些许笑意。
  “岁岁想跟朕赌?”
  小姑娘点点头,扬着小脸,直白道:“圣上不是没玩过么,我玩不过宴秋,柿子要找软的捏的。”
  她算计的明明白白,都不带遮掩一二的。
  雍渊帝却是笑了。
  殿内诸人早已被惊掉了下巴,但哪怕如此,当帝王当真在案旁坐下的时候,他们还是震惊得神思一晃,不知今夕何夕。
  萧饶安边抖着,边将银袋里剩余的银票抖落了干净,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跟圣上打叶子牌...这经历他父王都不曾有过吧。输赢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
  而且——万一赢了呢?
  一刻钟后,小世子看着自己空荡得连半个碎银都没剩下的荷包,瞬间清醒了。
  之前好歹还坚持了大半个时辰,现在...
  又连输九局的小姑娘恹恹地把手里的牌一放,头上别着的绒花仿佛都跟着焉了。
  “不玩了,原来我才是那个被圣上捏的软柿子,怎么都赢不了。”
  雍渊帝停下手,听着这番软柿子的言论,他不知为何眉间都浸了笑,“岁岁想赢?”
  “玩牌自然是想赢的。”姜岁绵道,那双盛着清泉的眸子里满是对他明知顾问的控诉。
  厚厚一叠银票摆在帝王手侧,雍渊帝瞥了眼少女白皙如初的手背,然后才温声开口:“要赢,需得用些手段才是。”
  “岁岁还试么?”
  小姑娘抿抿唇,“什么手段都可以么?”
  帝王颔首。
  又是一局,原本各据一方的坐位悄然改变,姜岁绵和萧饶安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原先暗搓搓地喂牌也变的明目张胆起来。
  雍渊帝看着被夹在中间的小姑娘,指尖一动,换了张牌扔出去。
  凑在一起的几人发现,本来还能多少打出去几张牌的自己,现下却是半点也招架不住了。
  就像本以为已是波涛汹涌的海面突然掀起了更大的浪花,之前种种不过是凶兽起了心思之下的逗弄,如今方才露出最锋利的獠牙。
  雍渊帝神色自若地赢了他们三局,在他又一次赢牌之际,姜岁绵倏地挪到帝王身边,按住他的手腕。
  “换换,换换,圣上我打错了。”
  少女的指尖细腻如玉,耍赖般地将他刚刚甩出去的那张牌又塞了回去。雍渊帝垂眸,鼻翼似有淡淡的桃花香气。
  他默许了人儿悔牌,可小姑娘兜兜转转,仍旧没能赢上一局。
  他们如那网中的鱼,好似万般走法都在对方预料之中。
  曹公公默默瞧着,也有些心疼了。瞥开圣上过目不忘的本事不谈,就算单凭手段和心计,此间也无人能出其右,甚至不及圣上万一,又哪里是姜姑娘能对付的。不过...
  今上这次下手怎么如此狠?
  他本以为主子会哄着人儿玩的,竟是他想错了么?
  曹陌看着彻底焉下来的少女,心中暗衬。
  萧饶安开始考虑被自家父王赎身的可能,姜岁绵把牌收进盒子,瓮声瓮气地道:“圣上玩得很好,下次别玩了。”
  她坐在帝王身侧,雍渊帝仿佛看见了长大了的小兔子耷拉着粉粉的长耳,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他揉了揉少女的脑袋,问出了那句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话:“岁岁想赢?”
  姜岁绵抬头,两人距离不过咫尺。面对雍渊帝一字未差的问话,用尽了法子的小姑娘扁扁嘴,不咬他的钩了,只随意碎碎念道:“我想赢,可圣上不让。”
  “岁岁怎知朕不让。”
  这还用说吗?
  姜岁绵恨恨地瞅了眼人身前高高的银票,都不用开口,那小表情便将主人的心情显露地明明白白。
  “我一局都没赢过,”她懒懒避开他的手,发上的绒花颤悠着,耳边勾下几缕发丝,自然地抱怨道:“一局呢。”
  雍渊帝噙着笑,又按了两下,才缓缓截住小姑娘的手里的木盒,将其重新放回了案上。
  姜岁绵看着帝王的举动,不禁往旁边挪了挪,像是兔子连夜拖走自己心爱的胡萝卜,“柿子都被捏成柿子渣了,圣上换个人捏罢。”
  宫人们低着眉不敢多言,而旁边同音的小世子抠下自己荷包上镶着的小颗珍珠,努力垂着的脑袋不由点了点。
  再这么下去柿子渣都要没了。
  唯独曹公公皱着眉,总觉得有些奇怪。
  今上这话,怎么好像在暗示什么似的。
  这厢小姑娘还没挪出一寸,就被人轻捏住了后颈皮。
  雍渊帝低眸,颈侧云石蓝的织鹊衣领下,一点红痕也瞧不出。
  “岁岁既没问过,又怎知朕不会让。”他淡淡移开眼,把牌摊在桌上,还是刚刚的话,却偏偏多了半句。
  被止住去路的小姑娘:“...?”
  大太监恍有所觉,却迟迟不敢定下心思。而姜岁绵看着眼前熟悉的俊美容颜,脑子里晕乎乎的。
  “我想赢...圣上让么?”
  作者有话说:
  小世子:有点冷(嗷呜一口把桃子吃完了)
  没有分到桃的圣上:。
  今天有点短,过两天给宝贝加更分鸽子汤昂(心虚.jpg)
 
 
第47章 相配
  两炷香后, 萧饶安别提从荷包上抠来的珍珠了,他连荷包都不曾保住。
  可与先前颓颓的模样不同,少年嘴角扬着, 叫人丝毫看不出他此前短短小半时辰里又连送十二局,穷得或许路边的乞儿都可以接济一二。
  当小姑娘又一次将牌面摊开, 他颠颠凑上去, 迫不及待地把从宫宴秋那诓来的小金珠子递上前, 雀跃道:“岁岁又赢了!”
  高兴得竟像他才是赢牌的那个。
  雍渊帝面色不改, 将身前最后一张银票压在了小姑娘跟前。
  这也不怪萧饶安,毕竟这输与输之间也是有区别的,现下输得又不止他一个,自认为和小姑娘是一方的小世子瞄了眼帝王身前重归空荡的桌案,一点赌输钱的悲伤都没有。
  再大胆一点算下来, 他这也算赢了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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