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眠雾
时间:2022-09-26 12:59:55

  深重的怨气中,充斥着生前不甘的痛呼和哀号,尖锐刺耳。
  无数从地底生出的黑色之手妄图将人也一同拉进地狱里。
  天下就剩你一个啦,你独活还有什么意思?
  没有人需要你,没有人喜爱你,人人都盼着你去死!
  你看看这个欣欣向荣的世界,你这样的异类,连天道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恶意,喧嚣而上。
  那在耳畔的声音,仿佛德高望重的老者,对着迷路的孩子循循善诱一般。
  长睫如同鸦羽,颤了一下。
  眼前的浓稠的黑暗忽地一变,变作荧火温润的山洞。
  那是熟悉的场景,却又与记忆中的画面不同。
  垂下的纱帘,朦朦胧胧地折射出暧昧的光线。
  大红团花的锦被,光滑得没有一丝褶皱,压在极致的艳红之上的,是一条白得晃眼的玉腿。
  苍淮漠然的双眼,仿佛被刺了一下。
  本应沉眠的人,翻身坐起。
  丝滑如绸缎一般的锦被顺着她的动作滑落,纤纤玉手缓缓拉开垂下的朦胧纱帘,于是面前一览而尽,再无遮挡。
  应是裁剪下最柔和的月光,也不及眼前人洁白无瑕。
  她缓步向前走来。
  白玉似的足尖踩在粗糙不平的地面上,莲步轻移,让人联想到淤泥里生出的白莲。
  这样的精巧只应放在手心赏玩,而不应该沾染分毫尘泥。
  那一张熟悉的脸上含着几分羞怯,眼里是盈盈的波光。
  指尖轻点过他紧抿的薄唇,软得像云,轻得像雾,露出一个温软的笑:“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你一个人活着太苦,有我们陪你,不好么?”
  幽暗的眼底,泛着寒星似的冷光。
  不因眼前活色生香的场面有分毫动容。
  他的大掌如同铁钳一般擒住了她不安分的手——那纤细脆弱的手腕上,空空荡荡,白得晃眼。
  “滚。”
  那一张熟悉的脸泪眼盈盈,红唇却翘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你动心啦?”
  她轻笑,笑声中带着缠绵的讽意:“你动心啦……”
  “你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东西。”
  “一样的肮脏、丑陋!”
  “你所肖想的,不过会厌你、憎你、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有什么好留恋的呢?这个无趣的人世……”
  距离他极近的人影,轻而易举地便能看见,他的眼底并不如他表现的一般毫无波动。
  它面上的怪笑愈发大。
  但这笑容戛然而止。
  它看见有紫色的幽浮花面前人眼底盛放,刹那开灭,卷曲的花瓣颤动着,落下一片薄得近乎透明的花瓣。
  于是方才还有片刻波动的眼底,在这一刻重归寂然。
  幽浮花?
  怎么会!
  他竟然和她……
  苍淮思绪回笼,手中蓦地用力。
  人影如遭重击,无法再吐露半个完整的词句。
  沛然霸道的力量顺着手腕直击肺腑,绞碎一切阴邪与恶欲;那人影不安地扭动着,连实体也难以保持,周遭场景震颤,如地崩山摇。
  阴影里晦暗的神情,涌动着暗潮:“我跟你们不一样。”
  滚烫,灼烧。
  扭动着的人影发出尖锐刺耳的啸叫,不安地想要逃脱,但那一双手却紧紧扼住了他想要逃窜的魂体。
  刹那间,分崩离析!
  连那黑暗中构筑的场景也在瞬间散开。
  浓稠的黑色散去,是一个无风无月的寂静夜晚。
  那高大冷沉的黑色巨门,近在眼前。
  苍淮反手举起手中的剑。
  ‘宰怨’周身浓重的黑气愈发外扩,汲取了那些逸散的怨灵之力,像是吸饱了水分一般,剑身发亮。
  深黑的长剑划出黑月一般的剑痕。
  斩破!
  凌厉的剑意斩破巨门,门上悲悯的佛眼,被这一点剑光划破。
  沉重巨门悍然倒下。
  深紫颜色的幽浮花在眼底开灭,似乎能感到那一股灼烫的温度。
  寂寂黑夜之中,他忽地发出一声低笑,似嘲非嘲。
  那一日在她身上种下的契印,这几日已经触发了两次。
  回到她口中那个繁华、热闹的世界,就能两次玩到生命垂危?
  “好,好得很。”
  作者有话说:
  苍淮:我准备放生她,但我发现她没我不行。
  这本前期没有存稿,中间也一直在修文,就是一直担心不能把我心目中的故事呈现给大家。
  俺写得也慢,时速只有五百(泪),但是V后会尽量日六!
  作者是修文狂热爱好者,精修完整正版只在晋江文学城,希望宝子们能尽量支持正版!
  砖花随意,去留由君。
  感谢陪伴到现在的大家(鞠躬)。
  *
  推荐一下接档文~完结后开
  【文案】
  沈簌簌穿进了当下最火的乙女游戏里,如果时间能重来她肯定不会在解锁了隐藏人物后对他为所欲为。
  因为她一睁眼,浩然剑气就将面前的床榻劈成两半,冰凉的剑刃架在她的脖子上。
  天道化身俊美若神祇的脸上,染着嗜血的戾气。
  沈簌簌腿一软,跪了。
  她尝试想跟对方解开误会,但是对方摆明只想要杀了她泄愤。
  沈簌簌只能伏低做小,用尽浑身解数麻痹对方。
  当他放松警惕时,沈簌簌毫不犹豫地一把跳入轮回。
  溜了溜了,找凡间的三个老公去了。
  比起这位不好惹的主,三个老公可比他体贴多了!
  当沈簌簌历经三世轮回,重归神位时,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铁链囚禁在漆黑的长明宫内。
  抬眼望去,黑暗中的人漫不经心地擦着长剑,眉心的堕神印记红得刺目。
  “我阴郁暴躁?”
  “我小肚鸡肠?”
  “我没有男德?”
  沈簌簌:???
  我不是跟我三个老公说的吗!你怎么会知道!!
  备注:男主切片,后期掉马。
  【第一世:冷傲无情道剑修x合欢宗女修】
  【第二世:清正守直小道长x刚化形的桃花妖】
  【第三世:阴郁暴躁亡国暴君x小哭包前朝公主】
 
 
第22章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密林, 细雨。
  故事里杀人夺宝的必备场景。
  司娆坐在地上。
  在泥里摸爬滚打过一遭,出门前新换上的衣裙彻底不成样子了,左一块右一块地糊着泥。
  她微微喘着气, 丹田因为灵气用尽而感到滞涩的疼痛。
  司娆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她微一用力, 没能起来。
  索性维持着这个姿势, 微微仰头看着眼前人:“你们是什么人?”
  眼前的两人, 自她出了玄音城就一直不远不近地尾随在身后。
  她飞身在林木间纵跃了一个时辰,直到灵力耗尽也没能甩掉。
  从第一次感知到他们的气息, 司娆就知道来者不善。
  当远离了城池,进入这一片人迹罕至的地方,他们身上那浓烈的杀机就逸散出来。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从树后的阴影里走出来。
  他们穿着看不出来历的白衣, 面上蒙着巾子,挡住了面容,只露出带着杀意的眼。
  望着眼前模样虽然狼狈, 眼底却燃着灼灼火光的少女, 覆寒溪有片刻出神。
  但也不过片刻,他便握住了手中的剑。
  事关天下苍生。
  他们对视一眼, 甚至没有开口说一个多余的字。
  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一出手就是不留余地的凌厉杀招, 司娆节节退避, 手中法宝符箓不要钱一般地往外扔。
  灵力爆炸的波光接连在空中炸开, 可两人还是越逼越近。
  他们的剑招配合无间, 往来之间很有章法,看得出是同出一门。
  一人封住司娆的去路, 一人全力进攻。
  司娆一边躲避, 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他们。
  这剑法华丽中带着杀气, 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司娆道:“等等!”
  “我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司娆随口一说,面前的二人的动作竟真的有片刻迟滞,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抓住他们片刻的愣神,司娆忽地扔出在手心里捏了半晌的法器。
  那是一枚小巧的银针,藏匿起来的时候不露分毫痕迹。
  可在飞出的瞬间,顿时便化作了漫天丝雨,炸开的白雾迷蒙了视线。
  白雾炸开。
  司娆毫不犹豫地转身运气,用浑身仅存的最后一丝灵力纵身而起。
  二人追了她一路,她都只是躲闪而不曾出手。
  他们也没想到,司宏那般严肃中正的人教出来的女儿,竟然会用出这种手段。
  他们一时不察,毒气吸入口鼻。
  覆寒溪虽然第一时间掩住口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少许白雾。
  他猛地调动周身灵气,朝着司娆的背后推出一掌。
  这一掌,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就算她身上带着司宏给的保命法器,不死也得重伤。
  迅疾如风!
  连绵的细雨都被这掌风切断。
  毒气已经浸入经脉,他还强行调动灵力,四肢百骸顿时如同万虫啃噬一般痛苦。
  他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那一道掌风紧随其后,凌冽威势即将炸开。
  却在此刻,变故突生!
  少女周身漾开一道浅紫色的光晕,那凌厉狠辣的掌风尚未近身便被斩碎!
  光晕的余波绵延数里,连他们也不能幸免,被击退数十步!
  饶是覆寒溪和夏温清这种见多识广的人物都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愕然。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轻而易举地挡下了他的全力一击也就罢了,竟还能有如此强悍的反击之力!
  那一道纤细的身影在这片刻间已经遥遥地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夏温清勉强支起身子,还欲再追。
  覆寒溪却从后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面色白如金纸,额间冷汗不止。
  “她用的是碎灵针,你现在追上去也无济于事了。”
  “就这样放她走了吗?我爹可是说,一定要她的性命……”
  覆寒溪摇了摇头:“她走不掉。”
  夏温清皱眉,不知道他这样的底气来自何处:“她只是灵力耗尽,身上没有受伤,她就算是走也能走出去……更何况她已经见过了我们。”
  “她必须死在这。”
  覆寒溪已经在原地坐下,开始调息。
  “前面就是长乐镇了,她出不去。”
  长乐镇?
  那个名为长乐,生人进入却十死九伤的地方?
  夏温清回忆起他们如今所处的方位,瞳孔微微放大:“你一路上都是刻意往这个方向引?”
  ……
  司娆一个纵跃之间,飞掠出去数百米,轻盈得如同林间燕。
  等再稍远一些,她跳到半空便因无力支撑而坠落下来,猛地一头栽倒在林间湿润而潮湿的泥地里。
  她站起来,浑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
  身后空荡荡的,只余潇潇雨声。
  他们捂得严实,却并没有遮掩自己的剑法路数。
  那碎灵针其实已经在手里捏了许久,只是为了确认心中的猜测她才拖延到那个时候。
  他们方才用的剑法,她曾经是见过的。
  司阮阮生辰的时候,覆寒溪来贺她,在听雨小筑里,他曾为司阮阮舞剑。
  司娆只是路过,却被迫陪着司阮阮看完了全程。
  覆寒溪演练了上清宫剑法里最繁复花哨的一段,剑出如虹,身姿如游龙。
  司阮阮看得满脸通红,小声问她:“姐姐,你觉得如何。”
  司娆心说不如何。
  剑修的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取悦别人的。
  再花哨的剑法,不能一招制敌,那都是白费。
  但她面上还是捧场地应和了一句:“还行。”
  今天一照面,看到那花哨得如同炫技一般的剑法,司娆便生出了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也多亏了这剑法,才留给她喘息的机会。
  见到覆寒溪,司娆心中便有了头绪。
  许是听说了司阮阮的遭遇,来为她打抱不平的。
  这个想法一出,司娆又默默否定了。
  覆寒溪是极高傲的人,若他要替司阮阮鸣不平,也不必如此遮掩,大可以真面目示人。
  而且今天来的还是两个人。
  以覆寒溪的骄傲,能独自解决,为什么还要牵扯上另一个人?
  是太看得起她这个筑基修士,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司娆蹙着眉想,脚下步履不停,继续向前走去。
  碎灵针只能拦住他们一时,等他们调整过来,追上来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感觉到丹田内灵气稍稍恢复了些许,司娆再次提气向前飞掠而去。
  丝丝细雨笼着密林,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不知不觉竟走入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之中。
  幽幽密林之中,忽地变得寂静。
  连那些细雨之声都逐渐远去了。
  司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心中觉出几分不对,又走出去不远,耳边竟然听到了喧嚣的人声。
  仿佛城外的集市,有人叫卖,有人吵闹……
  这深山密林里,哪里来的集市?
  周遭的白雾慢慢散去。
  眼前是青石板的小路,道路两旁有货郎叫卖,或是担着蔬菜水果走过,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意。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