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戏同人)[当家]何以为乡——旗木卡卡文
时间:2022-09-26 13:17:34

  原无乡回到卧房,见沐心沅强打精神倚在床头,略为歉意道:“阿沅,怎不先睡下?”
  沐心沅挪到内侧躺平,眯着双眼:“你还没回来,稍等一下无妨。”
  原无乡侧躺到她身边,见她眸光有些迷蒙,又稍有倦色,便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今日辛苦你了。”
  “客套的话,说多就没意思了。”沐心沅抿了抿唇,抬眸打量他的脸色:“想不到你的酒量不差,‘蟾宫照影’另一个名字是‘三日癫’,你那几位同修明日怕是难以清醒了。”
  “三日癫?哈……”原无乡忍俊不禁:“阿沅你真是难得坏心。”
  “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沐心沅无意识地往外挪了挪,把头枕在他臂弯中:“你真没醉吧?需要吾准备解酒药吗?”
  “嗯……”原无乡闭了闭眼:“其实也有一点,但尚可接受。”
  沐心沅抬起脸含笑望着他:“别勉强哦。”
  原无乡不答,也不知是否酒精的作用,只觉得阿沅这个模样格外动人,不禁低头靠近了些——待他回神,嘴已贴在沐心沅颊边。
  “阿沅……”
  一向清宁的眸中燃起隐隐跳动的火焰。
  沐心沅看到他转深的眸色,慢慢垂下眼帘,手抓紧了他的衣摆。
  下一瞬,身形相叠,鼻息交|融。
  这些事情……他和她都在道册和医书中看过,却也仅是当作宗门常识、浮光掠影地看过,谁也不比谁会得更多,唯有试探,碰触,学着亲近彼此。
  勾缠的十指时紧时松,原无乡虚压着她,顺着玲珑的曲线轻轻吻着,一面细心观察她的反应,察觉到她喜欢之处,便多流连片刻。
  融入之时,沐心沅只觉脑中忽然混沌,神识好似飞到了九霄之外,飘摇在云海之间;意识朦胧地侧过脸,身心皆在起伏摇摆。原无乡用指腹轻轻抹去她眼角溢出的几点泪珠,极尽努力克制可能会令她不适的力度。
  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并不太久,急促的呼吸渐渐止歇,纠缠的人影停止动作。
  原无乡揽着怀中昏昏欲睡的人,下意识低头落下一个轻吻。
  “……阿沅?”
  “嗯?”
  “可有不适?”
  “唔……”
  见她困乏,原无乡不再追问,静拥着她,直至怀中传来清浅规律的呼吸,这才起身下地,去浴室弄来温水,耐心地给她擦拭身体。
  沐心沅睡得迷迷糊糊,朦胧间感觉似乎有人在为自己侍弄,身上黏腻之感逐渐减轻,这才在枕上蹭了蹭,彻底陷入沉睡。
 
 
第12章 第十二章
  为整理凤府那一堆多得惊人的嫁妆,原无乡与沐心沅着实忙碌了一阵子。
  药材、美酒等耗材尚有存放之地,书籍和文房四宝勉强塞进了原无乡的书房,首饰成衣却也实在太多,且多为江南闺秀的服饰,精美有余实用不足,沐心沅挑来挑去也只挑出几套合用的,对着几口大箱子直犯愁。
  原无乡刚挪开一箱字画古玩,见她站在一旁发呆,疑问:“阿沅为何愁眉紧锁?”
  沐心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多衣衫,给吾二十年也穿不完,不若送给指暇。”
  “嗯……”想起灵犀指瑕素日喜欢行武练拳,原无乡不禁笑道:“这些衣物穿在师妹身上,怕是会让她束手束脚,浑身不自在。”
  “……说得也是。哎,早跟老莫说了,不必铺张,做这许多哪里用得上?”沐心沅略显嫌弃地拿起一件珞晶广袖裙:“莫说行走江湖,便是居家也不实用。”
  原无乡顺着她的动作看了眼长裙。身为男人对这些女子的物品既无了解也不甚关注,一瞥之间只觉长裙袖广摆长,襟低腰紧,便不自觉地想象了一下阿沅穿上身的模样。
  “咳,确实不太实用。”
  ——光用想的便已预见,穿上之后不可有太大动作,行动不便还在其次,稍不留神恐要被人看到不该看之处了。
  沐心沅自是不知原无乡正在脑补些什么,摇着头将广袖裙叠好压入箱底,惋惜道:“皆是依吾身型裁制,送人也难,如此破费,不如多给吾备一些药材与药种。”
  “无法处理便暂时放着吧。”原无乡也颇有些无奈:“这边还有一些东西,你看是否要用到。”
  沐心沅跟着他进入书房,却见案上摆着一琴一瑟,只观用料与做工已知绝非凡品。
  原无乡伸手轻轻触了触琴弦,无意间拨出跫然之音,在房中流转舒缓。
  “吾不擅乐,想来这是莫管家为你所备。只是从未见你弹琴,吾倒好奇了。”
  原无乡说得恳切,沐心沅却听得想扶额,无力道:“吾……亦不擅乐。”
  “嗯?那为何……”
  沐心沅实不好直言修道人不解风情,只上前小心翼翼将两件珍品置入配套的木箱中,抿了抿唇小声解释:“此乃吉物,专为新人所备。”
  ——赠予新婚夫妇,寓意“琴瑟和鸣”。
  原无乡脑子里转了几个弯才反应过来,略窘同时亦失笑:“吾们皆不擅乐,岂不是又要闲置浪费?”
  沐心沅也不禁打趣:“儒道两门擅乐者众多,过去见过不少道者皆有雅器相伴,但在道真却未曾见人弄乐,真是奇怪。”
  “哈……”原无乡想了想,道真似乎确无几位道友喜好乐器:“也许是欠了一点氛围吧。”
  “琴、瑟便罢了,其他乐器也无人喜欢吗……”沐心沅自语呢喃,眸中忽然闪过狡黠的笑意:“原道长,不如你从头学起来,也免得如此逸品闲置蒙尘。”
  “耶,阿沅,别取笑了,吾无此天赋。不过如果阿沅你要学,吾会大力支持。”
  沐心沅不禁笑出声:“免了,吾们半斤八两。就委屈它们闲着吧,日后赠与有缘人也未尝不可。”
  原无乡一言脱口而出:“留给孩子也可啊。”
  沐心沅笑容一凝,脸上渐透出一抹嫣红,语调也不自然地低了下去:“想得真多。”
  原无乡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唔……阿沅,剩下的字画你打算如何处理?”
  “亦是不实用之物,打包寄给儒门的朋友代为保管好了。”
  “好。”
  原无乡又开始忙碌,沐心沅注视着他的背影,心绪略沉。
  ——她的体质太弱,此生怕是难以有孕;纵是受孕,恐也留不住。
  原无乡该是无心之言,她却难免有些失落;转念一想,自己的寿命都不知何日将尽,与原无乡结缘已是意料之外,又如何奢望留后呢?
  念及如此,低沉的心绪又渐渐平复。
  生而在世,便好好度日吧,莫自寻烦恼了。
  虽无雅乐为伴,但日子也有不同的过法。
  鸡鸣之时,原无乡已起身练气练剑,沐心沅仍在深眠。
  晨光熹微,沐心沅备好早点,打理药圃,或者整理药材,调配各类药引,原无乡刚好归来用餐。
  偶有百姓前来求医,原无乡不欲让沐心沅太过劳累,便与人商定,过午不待。时日渐移,众人亦知晓沐大夫身体不好,也不逾矩为难。
  这般生活,正是清净闲适,岁月静好。
  原无乡欣喜地察觉沐心沅似乎不再如过去一般频繁发病呕血,果然如慕少艾所言,纵然病躯,若平心静气悠然度日,亦可缓解许多。
  念及此,原无乡心下略感欣慰——这至少说明,阿沅与他一同生活,并无太多烦恼忧思。
  那便是最好了。
  又一日,原无乡应抱朴子之邀前往元宗六象协理教中事务,返回之时,却闻烟雨斜阳内似有妇人呜咽之声,心下一惊。
  庭院中,一名男子一脸冷肃负手而立,一名妇人跪地痛哭,沐心沅拘谨地坐在一旁,双唇紧抿,面色有些难看。
  “阿沅?”原无乡快步来到沐心沅身边,将她与那妇人隔开。
  见他归来,沐心沅大松一口气,却仍有几分不快,细语道:“你回来了。”
  “你就是原无乡?”
  冷肃男子板着脸发问。
  原无乡转身看了看两位不知来历的客人,点头道:“在下正是原无乡。不知阁下……”
  “原无乡,他是吾师尊。”沐心沅不愿理那妇人,径直给原无乡介绍男子的身份。
  原无乡微愕,与来人视线相汇,见对方正探究的打量着自己,忙略行一礼,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对方倒是先收回了审视的目光,沉眸道:“叫吾‘谷主’即可。”
  “……是,谷主。请问这位……”原无乡转向还在嘤嘤哭泣的妇人,欲问情况。
  “无关之人,不必理会。”凤谷主厌烦地瞥了眼那妇人:“该说的都说完了,趁吾耐性尚未耗尽,赶紧滚,今后不准出现在阿沅面前。”
  “呜……是。”妇人红肿着眼睛,带着最后一丝期盼望向沐心沅:“阿沅……”
  沐心沅侧过脸避开了她的视线:“夫人,请吧。”
  “原谅我啊,阿沅……!”妇人以袖掩面,啜泣不止。
  “滚!”
  凤谷主一甩袖,直接将人抽出烟雨斜阳。
  打发走了让人心烦的麻烦,沐心沅这才勉强绽开笑容:“师尊,吾去给你沏茶。”
  “要浓一点。”凤谷主言简意赅,一撩衣摆在自行坐下,并拿眼角余光瞥了瞥原无乡,略带着几分不爽道:“坐。”
  “是。”
  沐心沅一离开,气氛顿时冷凝,原无乡个性随和,此刻面对着一脸冰霜的老丈人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站在对方的立场,趁自己不在家娶走了自家的姑娘,也难免怨怼吧?
  如此设想,他竟觉得有些莫名好笑。
  凤谷主倒是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方才那人,是阿沅的亲娘。”
  “嗯?!”原无乡顺势接口:“不是说阿沅的父母……请问谷主,她如今找上门,又是怎样一回事?”
  “看来慕少艾已经告知你阿沅的身世了。”凤谷主眼角眉梢都是冷意:“阿沅的亲兄长已经去逝,他们如今想来挽回亲情了。”
  “这……”原无乡面色微变,又想起毕竟是阿沅的亲生母亲,到底没说什么难听的话来:“这也未免强人所难。”
  “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凤谷主毫不客气:“此番吾同意带她前来,不过是阿沅的兄长有遗言希望转达,她倒是蹬鼻子上脸了。今后她不会出现,若她胆敢再出现,你知道该怎样处理。”
  “是,晚辈知晓。”
  “阿沅体质弱,别让她太劳累。”
  “是。”
  凤谷主总算抬起脸给了原无乡一个正眼:“你是阿沅自己挑中的人,好好待她,别让吾失望。”
  “谷主放心,原无乡必不会辜负阿沅的眼光与谷主的信任。”
  “哈。”
  凤谷主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又撇开脸,依稀可见眼底不爽——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油嘴滑舌的道士!
  心底更是把慕少艾骂了千万遍——怎么就让阿沅被个道士拐走?这些修道人满脑子天下苍生,哪里值得托付终身?!
  原无乡已自他言行中看出对阿沅的关怀,自不会对他隐约的敌意和不满有什么计较,开始没话找话说。
  “听闻谷主有‘医痴’之名,可否指点原无乡,还有什么途径可以帮助阿沅减缓病情?”
  “嗯……”谈及阿沅的病情,又说起术业,凤谷主暂歇纷乱心绪,开始滔滔不绝:“有三种方式……”
  沐心沅透过厨房窗棂观视,见师尊似乎与原无乡交谈甚欢,料想不会起什么冲突,便安安心心沏茶,顺便准备食材——老丈人见女婿,总是有话说,就让他们慢聊吧。
  用过晚餐,凤谷主急于回转江南,对着原无乡和沐心沅一番耳提面命后匆匆离开。
  沐心沅含笑对原无乡道:“没被师尊惊到吧?”
  “谷主面冷心热,所思所想皆是为你好,吾怎会被惊到?”
  “很多人对师尊的印象都是冷面阎王,铁口断生死。医界之人,对他有成见者亦不少。”她握住原无乡伸来的手掌,与他相携回到烟雨斜阳内,一路轻言细语道:“吾曾听一位长辈提起,师尊少年时因实验中毒,面部神经坏死才会如此冷脸,非他之愿呢。”
  “……面部神经坏死?”原无乡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病症?”
  沐心沅笑语盈盈:“你可以理解为面瘫。”
  “唔……前辈为医学之道,真是牺牲不小。”
  “要保密哦。”沐心沅竖起食指抵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放心。”
  原无乡微微一笑,转而想起沐夫人之事,踯躅欲言:“阿沅,今日,嗯……”
  “想问吾生母之事?”沐心沅容色淡淡,自袖中抽|出一封尚未开封的信:“她是来转交吾兄长的绝笔信。”
  “绝笔……信?”
  原无乡愕然。
  “他……病重之时,自绝身亡了。”沐心沅垂首看着那封信,眼神几度变幻,最后索性往原无乡怀里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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