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攻略了黑莲花——古离
时间:2022-09-26 13:20:03

  突然,她腰间一紧。
  一抹冰凉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触碰上谢宁的皮肤。
  她匆忙地抓住许扶清伸到自己中衣细腰带子的手,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激动起来说话都结结巴巴地,“你,那个,你,你又要干什么啊?”
  “不行?”
  谢宁脑子被他弄得乱乱的,脱口而出道:“当然不行!”
  作者有话说:
  还是大肥章~
 
 
第37章 配骨八
  许扶清听言又将系好的细腰带子扯掉。
  还坐着的谢宁不自觉地往床榻倾, 本紧了些的腰间又松了松,白色中衣领口微敞,皮肤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他薄唇微抿,手从她的腰离开, “既然如此, 那你自己系回来。”
  “?”谢宁眉头紧皱。
  她迟半拍才理解许扶清的意思,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尴尬不已地摸索着系好细腰带, 也不知道是不是躺床上的时候翻来覆去弄掉了。
  气氛过于尴尬, 谢宁受不了了,讪讪道:“你还没告诉我,你说的那个, 嗯, 鬼是谁呢?”
  缓解尴尬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
  许扶清直起身子,顺便坐在一旁,白到近乎透明的瓷肤在幽暗中染上一抹艳色,言辞轻缓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会再出现的。”
  “好吧。”
  就无语, 谢宁这个无神论者被他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弯腰将谢宁踩在地板上的脚抬起来, 掌心包裹她细瘦的脚踝,轻松地掌握住,指尖似不小心地轻轻蹭过她附近的皮肤。
  指头似乎在外踝的那块骨头流连。
  很痒很痒,痒到似百爪挠心, 谢宁十根脚趾都蜷缩了起来,有种他要折断自己的脚的错觉, 无端端地碰那里干什么?
  “你。”
  “你的脚真小。”许扶清一点儿也不违和地接过话头, 似随意地抚摸而过。
  “……”谢宁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的关注点总是稀奇古怪的。
  接着,许扶清在谢宁要缩回脚之前,把她的脚踝再往上一抬,放到床榻上,“你先歇息,那个鬼好像没来找你,也许是我猜错了。”
  谢宁算是服了他,大半夜来说神叨叨的话搞她心态,察觉到对方准备要走了,脑子一抽地喊住他。
  “许扶清!”
  似有似无的松木香又重新地包围过来,谢宁心竟安了安。
  确实,相较于山林里的人,答应会护自己半年的许扶清更安全,虽然相处需要花费大量的脑力,但起码能暂时留住一条小命儿。
  空气沉默几秒,一道轻笑散于她周围。
  许扶清微微低下头,薄唇擦过谢宁的耳垂,说话一张一合间似要含进去一样,却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若即若离最是蛊惑。
  叫人心痒不已。
  “你叫我许扶清?”
  他唇角挂着笑,轻轻地敛下眼皮看她垂在身后的一头青丝,指尖绕了一小截发尾,如瞧见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一圈一圈地绕着。
  回过神来的谢宁不太好意思地说:“抱歉,叫错了,小夫子。”
  许扶清拉开了些距离,正面地注视着她,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缓慢似与情人耳语,眼底却平静无波,毫无一丝属于男女之间的情意。
  “谢宁。”他宛若不在意,又看了一遍房间,轻问:“你是不是怕了,怕我口中的鬼会来找你。”
  谢宁听得莫名不适,“有点儿。”
  他又笑了,掏出一颗糖放进她嘴里,“别怕,吃了糖就不怕了,无论谢宁出什么事,我都会找到你的,放心。”
  这话说得怪叫谢宁误会的,她被因糖分泌出来的唾液呛到,咳得小脸微红,心想,大晚上的吃糖,就不怕长蛀牙。
  “因为,就算你死了也得回来履行诺言啊。”少年眉眼始终染着淡淡的笑。
  谢宁无言以对。
  许扶清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再将她摁回床,盖上一张薄薄的被子,像哄小孩子一样,“我要走了,你睡吧。”
  真遗憾,猜错了。
  那鬼根本没来找谢宁。
  他要到别处找找。
  *
  山林寂静幽深,黑沉沉的乌云遮了仅有的星月余光,朦胧的暗色下,一名身穿净白素裙的女子安静地坐在铜镜前,细细地打扮着。
  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雷声轰鸣。
  她却像听不见一样,拿着檀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着长发,梳了好一会儿,瘦到貌似只剩下一把骨头和一层皮的手覆上铜镜。
  铜镜里面倒映出一张极其好看、说国色天香也不为过的人脸,但由于身子消瘦过头,漂亮的皮囊如被缝上去般不贴合。
  几秒后,女子转身慢走过去,看向躺在床上的少女。
  瘦削的手指颤抖着隔空地抚过谢宁的额头、鼻子、嘴巴。
  她弯腰凑过去,眼睛瞪得很大,声音却很轻地在谢宁耳边说:“乖女儿,娘亲找到你了,你还是那么好看呢,跟你爹一样。”
  谢宁眼皮轻轻地抖动着,但像是被鬼.压.床一样,压根掀不开眼儿,双手不安地揪紧身下的被褥,唇瓣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一声又一声的乖女儿涌进她的耳朵,在深夜显得无比阴森。
  “乖女儿啊。”
  女子忽然掰开谢宁的嘴巴,把一颗带着异味的糖塞进去,“吃糖,吃完糖就不怕了,不能乱跑的,娘亲会担心的。”
  *
  谢宁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副棺材里,双手双脚被紧紧地绑住,嘴巴也塞了一块散着淡淡花香的布子,眼睛上的红色发带还在。
  她看不见,所以不知道自己正躺在一副棺材里,却能闻到浓重的香火味道,还有一丝丝血的腥味。
  意识到这个,一股凉意穿透谢宁身体,冷汗瞬间像不要钱地飙出来。
  倒霉透顶了。
  这是哪儿?昨晚许扶清走后,她还睡在床榻上的,记得他临走前把房门和窗户都关上了,是谁......居然能悄无声息地带走她。
  闻着香火味,谢宁不禁联想到之前为自己儿子举办冥婚的老妇人。
  难道老妇人记恨她搞砸了冥婚,不惜用这种手段来报复?也不太对,老妇人惧怕许扶清,又怎会冒得罪他的风险来绑走她。
  可若不是老妇人又会是谁呢,她来这儿只有仅仅几天,说上几句话的人也不多,算得上屈指可数。
  到底是谁呢。
  思考归思考,谢宁没忘记要赶紧离开此处。
  于是她疯狂地挣扎着,即便磨破一层皮也想弄断手腕的绳索,可惜绳索绑得实在太牢固,又没簪子或钗子在手,无法弄断。
  哒哒哒。
  一串细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随之而来的一阵温柔地哼童谣的女声,谢宁挣扎的动作停下了,这首童谣貌似在哪里听过,有点儿熟悉。
  脑子飞速地转动着。
  叮叮当当,一只戴着铜铃铛的瘦骨嶙嶙手腕抬起,抚摸着棺材边缘,眼睛盯着棺材里面的少女,围着慢慢地走一圈,童谣曲儿不断。
  突然之间,谢宁记起了。
  在许扶清的记忆里听过,他母亲秦姝哼过。
  不过这首童谣也不一定能代表什么,毕竟秦姝曾经也是这里的族人,她会哼的童谣,其他族人会哼也很正常。
  谢宁唔唔唔了好几声,用身体撞了一下棺材壁。
  空间很有限,左边是木板,右边也是木板,头顶跟脚底好像也是,所以自己可能躺在一只大柜子或木箱里?
  她靠仅有的线索猜测着。
  女子见谢宁用身体撞棺材,停下哼童谣,弯腰,探手过去,像位疼惜女儿的母亲般摸了摸她的脸,“乖女儿,别乱撞,会疼的。”
  乖女儿?谁是她的乖女儿啊?不会是自己的女儿死了然后精神失常地把她当作成了替身吧,谢宁感到一阵恶寒。
  还有,她在老妇人儿子的冥婚上似乎并没有见过这种人。
  一根玉笛倏地塞到了谢宁被绑在身后的手。
  她不自觉地握了握紧,指腹恰好摸到刻有字的那一头,认真地感受了一遍字的笔画,觉得有些像姝字。
  那么巧的吗。
  “乖,你不是很喜欢拿着它玩吗?娘亲给你,不许撞了。”女子笑着给谢宁整理了一下衣裳,冷冰冰的手指如死了好久的人。
  不知想到什么,她最后的微笑诡异地冻住了。
  没过一会儿,女子像是反悔了一般地抽走谢宁手中的玉笛,尖锐的指甲刮破少女的皮肤,留下一道道指甲红痕。
  她又哼起了童谣,站直身子,双手扣上棺材盖,稍一用力,合上了,隔绝掉射.进棺材里的最后一丝光线,脚步声渐行渐远。
  谢宁听到木板摩擦的声音,浑身发颤。
  妈的,她莫名地想到了死去的秦姝。
  *
  第二天一早,应如婉刚走进谢宁昨晚住的房间没多久就冲了出来,找了一遍木屋里能待人的地方也不见她,跑出木屋外面见到了坐在大树上的许扶清。
  他素来醒得早。
  还喜欢爬树。
  “夫子,谢宁好像不见了。”应如婉犹豫不到几秒便对许扶清说。
  许扶清闻言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枝叶,细白的脸藏在树影之下,侧过头看应如婉,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稍久,“谢宁不见了啊。”
  正好走出门口的卫之d和沈墨玉相互对视一眼。
  卫之d看了看附近,朝应如婉走去,道:“会不会是自己出去了?”
  应如婉四处观看,几滴汗流下来,着急地否定了,“不会的,她眼睛受伤了看不见,昨晚我跟她说好,早上在房间等我去找她的。”
  一阵唢呐声从不远处传来。
  四人纷纷往那个方向看去,许扶清坐在大树上看得更加仔细。
  八人抬着一口漆红色的大棺材,老妇人走在前头,其他族人跟在棺材后面,臂弯挂着用红布垫着的篮子,一路地撒纸钱。
  跟寻常下葬还是不一样。
  他们依然穿着血红色衣裳,有六人举着唢呐面无表情地吹,绑着唢呐的细小布条也不是白色,还是红色。
  看样子是老妇人为儿子办冥婚不成,选择尽早下葬。
  应如婉是第一个收回目光的,毕竟这件事与他们无关,当务之急是找到谢宁,“夫子,我们分头找找吧。”
  沈墨玉皱眉,铁面无私道:“你别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揽天书院的规矩你可还记得?凡事以任务为先。”
  “可是找谢宁又不会妨碍到任务。”
  听了这番话,应如婉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他,第一次敢回怼揽天书院的夫子,同时又感到一阵无力。
  “好了!”
  卫之d不满他们争论,“揽天书院的任务固然重要,弟子自然也不能放任不管,先分头找找,倘若午时之前找不到便回木屋,许公子你看如何?”
  许扶清手指扯下一块树皮,看着他,面上挂着清浅的笑,从树上下来,笑吟吟道:“一切听卫公子的。”
  沈墨玉一向敬重卫之d,听言并没有再说什么。
  *
  后山是下葬之地,这里的人死后一般会葬到那里,但要去后山就必须得经过这条路,老妇人见到许扶清,行了个礼。
  “许公子安好。”
  唢呐声停了一下。
  老妇人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唢呐又立即响起,在棺材里被摇得浑浑噩噩的谢宁隐约地听见了那声许公子,脑子迅速地清醒了。
  是许扶清。
  砰砰砰,谢宁使劲地用脚踢棺材,可惜唢呐声太大了,吹唢呐的六人围在棺材旁边,将那不是很大的踢棺材声给掩盖下去。
  许扶清仿佛忘记了他们之间产生过不愉快,点了点头并对老妇人微微一笑,眼神慵懒地扫了一下棺材,并不是很在意的模样。
  谢宁指甲嵌入掌肉,心一横,脖子微抬,改为用头撞棺材。
  豁出去了。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鲜血透过棺材缝慢慢地滴下去。
  老妇人眼睛犀利,瞧见蔓延下来的血,念及那人的吩咐,压下心慌,忙侧了侧微胖的身子挡住,摆了摆手,示意继续朝前走。
  少年走了几步,回头看那口棺材,眼珠子定在那缓缓往下流血的木缝,唇角诡谲地扯了扯,浮上一个怪异的弧度。
  扛棺材的人忽然不走了,老妇人发觉不妥,忙回头。
  唢呐声也跟着停了。
  没停的只有那砰砰砰的撞棺材声,一声又一声,在突然安静的山林里显得尤为响亮和恐怖,老妇人险些站不稳。
  只见红衣少年瞳孔似乎微微涣散地凝视着那口棺材,漂亮的手指一寸一寸地度量着棺木,笑容璀璨,露出森白的牙齿。
  “你们听,尸体会动的。”
  撞棺材的声音终于停了。
  他长指往棺材底下探,接了几滴血。
  许扶清抬眸看着呆若木鸡的人,唇角弧度越掀越高,像是遇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死了这么久的尸体流出来的血还是热的,哈哈哈。”老妇人失控地颤栗。
  哐地一声,棺材盖被推开。
  少年旁若无人地跨进去,抱起谢宁,扯下她口中的布,指尖轻缓地拭过她额头的伤口,笑声不止,口吻无辜地问老妇人。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儿子跟谢宁长得一模一样。”
  谢宁其实还好,因为撞到一半听见许扶清的声音知道他察觉到便停下了,就是额头流血有些多,看着很严重罢了。
  “小夫子,我...”
  “嘘。”许扶清沾了血的手指挡到谢宁唇上。
  他又把谢宁温柔地放下,自己则跨坐在她身上,红色的衣摆堆滞叠成莲花,再慢慢地弯腰,低下头,似羽毛般轻轻地吻过她撞出血的额头,却古怪地笑着。
  “他们真是...”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配骨九
  谢宁感受着许扶清的动作, 浑身一僵,觉得他状态有些不对,唇瓣颤动了下,不是很舒服, “我, 我想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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