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会起风吗——四沂
时间:2022-09-28 13:40:55

  猝不及防从他口中听见“早恋”这个词,闻喜之有些惊讶:“早恋?”
  又摇头:“不会。”
  闻润星和孟佩之都是不让早恋的,就连闻珩那样随性妄为的人早恋这一条也被明令禁止,更何况懂事听话的她。
  周林燃摸摸她头:“挺好的,你还小,应该好好学习。”
  闻喜之忍不住笑:“师兄怎么突然说这个,像老师一样。”
  “这不是做你师兄,为人兄长临走前总得讲点什么大道理。”周林燃开玩笑的语气,“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你还笑。”
  “没有没有。”闻喜之边说边笑,推着他往前走,“该检票了师兄,帮我问外公外婆好。”
  闻喜之坐上出租车,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拍了张机场照片发朋友圈——
  听说南华机场以前叫南风,真的假的?
  【图片】
  陈绥在陪韩子文逛商场买年货,韩子文挑来挑去的,他嫌烦,靠在一旁柱头上等他,无聊地刷朋友圈。
  下拉刷新,芝芝莓莓一分钟前新发一条朋友圈动态。
  手指顿住,眼睛渐渐眯起来。
  闻喜之发完那条朋友圈后看了会儿别人发的动态,退出来看见朋友圈那一栏显示“2”。
  点开一看——
  CS:【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CS:【你还挺舍不得。】
  作者有话说:
  陈绥:你干脆跟他一起走
  这两天比较忙,所以更得很晚,明天争取早点更新嘤嘤嘤
  那这章还是给大家发红包
 
 
第34章 起风
  出租车上了高速。
  闻喜之低头盯着手机屏幕里陈绥发的两条评论, 反应了几秒,回他:【?】
  想想,又怕他不明白自己这个问号的意思, 又回了一条:【舍不得什么?】
  实在不太喜欢在车上玩手机,等了几秒,陈绥没有回复,闻喜之就锁了手机屏幕转头看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高速路风景。
  商场里, 韩子文终于挑好了东西, 转头喊靠在柱头上玩手机的陈绥:“绥哥,我好了, 走吧。”
  陈绥大拇指和食指抵着手机两面转了个圈,收起来,“嗯”了声, 帮他提东西。
  干货是散装的, 要拿去称重,人多,队伍排得老长, 韩子文让陈绥帮他排着,他还要去买别的:“马上回来!”
  他买的多, 陈绥两手提着东西腾不开手, 手机只能揣兜里。
  闻喜之那两条回复一直在脑海里打转。
  舍不得什么?
  明知故问。
  隔了几分钟, 闻喜之打开手机看朋友圈, 好几条互动提醒, 点进去, 是其他朋友评论了她那条动态。
  一路滑到底, 没有看见陈绥的新回复。
  闻喜之一边回着别人的评论一边琢磨, 陈绥那两条评论到底什么意思。
  吹梦到西洲, 怎么就舍不得了?
  等等。
  闻喜之抿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还有点不太确定——
  他该不会在说,她舍不得周林燃?
  不是吧……
  闻喜之轻轻咬了下舌尖,嘴角有点想往上翘,压下来。
  这样一想,他这话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
  有点酸。
  真让人不敢相信。
  韩子文很快又买了几袋东西,推了辆购物车过来,陈绥刚好排到称重器面前,东西放上去,让他自己搞定。
  闪到一边,手机拿出来,回复闻喜之的问题:【舍不得机场改名,还能是什么?】
  闻喜之回复完其他人的评论,一刷新,看见陈绥这条最新回复,愣了下,撇嘴,愤愤打字:【对,舍不得,南风比这好听。】
  陈绥这次回复很快——
  CS:【难听。】
  CS:【得要死。】
  闻喜之骂他:【你没眼光,你审美奇差无比。】
  “我好了绥哥。”韩子文打完价签推着购物车过来,“你没什么要买的吗?一直看手机,跟人聊天呢?”
  “话多。”
  陈绥收起手机,看了眼购物车里满满当当的东西,抓着扶手转向:“往那边走。”
  “要买什么?”韩子文推着购物车往前,看见那边是营养品区域,“给外婆买东西吗?”
  陈绥不说话,货架上的营养品一件件往购物车里放,直到堆满。
  到收银台他一起结了账,帮忙提到楼下出门打了车,把韩子文推上去:“给你家拜年。”
  “我靠。”韩子文乐得笑起来,“行,那你到时候过来吃饭。”
  “知道了。”
  陈绥甩上车门,打了后面的车回陈家。
  坐上车,掏出手机,回复闻喜之刚刚那条回复:【嗯,想了想,确实还……挺差的。】
  闻喜之一直刷新着朋友圈的页面,没见到陈绥的回复,有点怀疑他生气了。
  可想想,这话攻击性又不强,陈绥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犯不着生气。
  闻喜之不想一直想这件事,所有思绪都被牵动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
  谁要管他在想什么。
  闻喜之决定,最后再刷新一次就不看。
  按住页面下拉,手指松开。
  陈绥的回复就这么突然跳了出来。
  但是,闻喜之看不明白。
  这是懒得跟她争了,随口敷衍?
  距离除夕只剩下三天。
  和去年一样,郑淑媚提前很久就开始给陈绥打电话发消息,请他带上外婆一起回陈家别墅团圆。
  陈绥总是不理她的,甚至将她拉进黑名单,但她却每次都换别的号码打过来。
  到最后,都是陈望打电话过来将他大骂一顿,各种威逼利诱,叫他回去。
  就连现在,陈绥已经坐上了回去的出租车,郑淑媚依旧换了新的号码打过来。
  陈绥都不用看,直接挂断拉进黑名单。
  她岂止是小三,分明就是杀.人.犯。
  出租车停在陈家别墅花园大门外,陈绥付钱下车,门卫跟他打招呼:“少爷。”
  陈绥客气点点头回应:“杨叔好。”
  从别墅的花园大门外,到别墅的后花园围墙,整片区域都被装点出新年的气氛,却又不是纯中式,贴的是西洋风,却又没贴太近。
  洋不洋土不土,一看就是郑淑媚的风格。
  郑淑媚小三上位,原生家庭很差劲,这些年可谓是花了大心思去融入贵妇圈,从个人到家庭,东学一点西学一点,什么都没学精。
  她真是好用心,还没上位就开始学,终于上位了,摇身一变,成了贵太太。
  虽然没有正式的名分,但大家都已经默认,即便背后嘲笑她,当面也得喊一声“陈太太”。
  她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羞耻心,在一声声“陈太太”中迷失自我,恍惚间真以为自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逢年过节,所有人情世故,她比谁都打点得主动积极,哪怕是陈绥,她一直碰壁又碰壁,也仍旧坚持不懈地维持着表面和平。
  陈绥一路从大门进去,冷眼扫过带上郑淑媚个人风格的一切,唇角勾起嘲讽的笑,眼里寒霜似的冷。
  进客厅大门就开始找人,让园艺工人把花园里那些东西都撤掉:“丑得要命,等着让人看笑话?”
  客厅里的所有布置他也通通都看不顺眼,喊来佣人:“这些,这些,还有那边的花瓶,全部搬走。摆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土狗暴发户的家。”
  郑淑媚跟陈望在后花园里做窑鸡,她说要亲自下厨,陈望让人专门在后花园给她做了个窑来烤,此刻正在欣赏她的厨艺。
  陈宜在一旁帮忙,时不时说几句溜须拍马的话,气氛一片和乐融融。
  任谁看了都得说,这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陈绥在别墅里搅得天翻地覆,让郑淑媚原本的布置和装饰变得面目全非。
  有人悄悄跑到后花园告密,说陈绥回来了,在前面发疯。
  几人马上丢了手里的事情跑去看,陈绥已经坐在沙发上喝茶,翘着腿,悠闲自在。
  见他们来了,丝毫不慌,淡定地掀了掀眼皮,轻笑了声:“啧,原来都在呢,还以为家里没人,被哪个不要脸的外人搞成这副鬼样子。”
  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好像他刚刚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还是做了件多么厉害的好事。
  陈望挽袖子转身找棍子:“混账东西!我今天非得收拾你一顿!”
  郑淑媚忙将他拉住,和事佬一般劝:“算了算了!算了,没事,重新布置就好了。”
  陈宜愤怒地瞪着陈绥,对他将郑淑媚这些天的布置破坏成这样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强忍着憋出个畸形的笑:“弟弟真是好有个性。”
  “弟弟”两个字的发音,他咬得格外重。
  仿佛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陈绥,陈望早在他母亲刚怀孕的时候就已经出轨,甚至,他连出生都没赶在前面,连长子都算不上。
  “啪——”
  陈绥手里的茶杯直接砸到陈宜身上,滚落在地,上好的茶杯顷刻间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褐色的茶水和泡开的茶叶流落一地,一片狼藉。
  就像一道迅疾的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陈绥已经揪住陈宜的领子将他按倒在地,膝盖抵着他的肚子,一拳朝他脸砸过去。
  “说没说过,听见一次,打你一次。”
  陈宜被他这一拳砸得歪过头,唇角溢出血,舌尖抵着脸,愤恨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他:“弟、弟。”
  陈绥一拳又要落下去,反应过来的郑淑媚立马松开陈望,慌忙尖叫着蹲下去护住陈宜:“小宜!”
  眼睛一眨泪就流了下来,将陈宜的脑袋抱在怀里,完全挡在陈绥的拳头前面。
  这一拳堪堪擦过她的胳膊,被陈绥收住。
  不能打女人,是他妈妈带他去学散打的第一天跟他说的话,他一直牢牢记着,也身体力行地践行。
  陈望在郑淑媚的那声尖叫中也反应过来,嘴里大骂着“混账”,一脚朝陈绥踹过去:“给老子起来!”
  陈绥反应极快,利落地翻身躲开,陈望那一脚没收住力,反倒差点摔倒压在陈宜身上。
  三个人叠成一团,陈绥冷笑着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一双冷漠的眼扫过这片狼藉,视线落在陈望身上。
  “我给你这个父亲的面子,但并不代表我会一直给。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收起你那副老子天下最大的样子,别来触我底线。”
  “否则,我不介意——”
  陈绥顿了顿,嘴角牵起凉薄的假笑,恶魔一般,一字一句:“杀父证道。”
  这句话,像一颗雷轰然在平地炸开,惊得陈望都恍然如梦地愣住。
  陈绥却好似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脸上表情平静,却又狂妄不可一世。
  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身后郑淑媚还在哭叫,佣人们蜘蹰不前,整个大厅的摆设被搞得乱七八糟,一点也看不出刚来时的样子。
  陈绥走出花园大门,杨叔问:“这就走了吗少爷?”
  陈绥微笑着同他告别:“还有事,就不留了,新年快乐,杨叔。”
  温和有礼,跟刚刚完全判若两人。
  出租车驶进市区时,闻喜之突然改变主意,没有直接回家,让司机转道去了南华一中外面的莲湖广场。
  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些狗粮和水,往小巷的方向去找砣砣。
  砣砣平时是不栓狗绳的,和其他人家的狗一样在附近自由活动,不知是不是能感受到闻喜之的到来,早早地就等在巷子口。
  闻喜之远远看见它,有些惊喜,喊了声砣砣,砣砣冲她飞奔而来,绕着她转圈。
  “怎么这么乖啊。”闻喜之摸摸砣砣的头,跟它一起往榕树下的狗屋走,“他有没有给你喂狗粮啊?”
  “汪汪。”
  “喂了?”
  “汪。”
  闻喜之翘着唇角笑,到了榕树下,将狗粮倒了一些在餐盘里,给旁边的餐盘加了水,摸摸砣砣的头:“给你加餐好不好?”
  砣砣小小声叫了几下,低头去吃餐盘里的狗粮,很斯文的样子,应该是不饿。
  无事可做,闻喜之就在旁边看着它吃,掏出手机拍下这个画面。
  正打算发给陈绥,身后响起脚步声。
  还以为是陈绥,她转头去看,却发现只是个路人,收回视线,心里无可避免地浮上一点失望的情绪。
  被这一打岔,闻喜之也没了将照片发给陈绥的兴致。
  蹲得腿麻,撑着膝盖起身想要走走。
  抬起头,看见陈绥。
  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穿着黑色冲锋衣,脸色很冷,浑身戾气,像是刚经历过很不好的事情。
  陈绥在几米外停下,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着她没说话。
  “陈绥?”
  闻喜之试着叫了他一声。
  似乎被这一声拉回魂魄,陈绥看着她的眼神有了点变化,整个人从静止变为动态,朝她走过来。
  闻喜之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
  明明戾气是无形的,但她就是感觉,陈绥朝她越走越近时,他身上的那股寒冰似的戾气就渐渐散了。
  “你怎么了?”她问。
  陈绥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挪开,看向地上绕着他转圈的砣砣。
  “没怎么。”
  陈绥说着,似乎感觉自己听了也不信,又忽地扯着嘴角笑了下:“你怎么来了。”
  “刚好路过,我过来看看砣砣。”
  “哦。”
  陈绥垂着眼看砣砣,没再说话。
  闻喜之觉得他好像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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