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打视频。”
“……万一我打的视频呢?”
陈绥抹了把脸上的水:“你还有这癖好?”
“什么癖好?”
“看裸.男。”
“……”
闻喜之在电话里低低地骂了声:“变态。”
听着软绵绵的,一点攻击性也没有。
陈绥弯了弯唇角,没反驳,关了淋浴喷头,随便擦了擦,伸手去旁边架子上拿衣服。
手机搁在衣服上,他手上还沾着点水,没注意,将手机拿开,水沾到屏幕上,感应失灵,莫名其妙地打开了摄像头。
正要将手机放下套衣服,忽然听见一声尖叫:“啊——”
手一顿,拿过手机看。
操,镜头打开了,还对着他的……裸.体。
不过,只有上半身。
问题……应该不大。
陈绥舔了下唇,正打算解释下,闻喜之大骂:“变态!”
然后“嘟”地一下挂断电话。
“……”
到底被看光的是谁,她叫那么大声。
陈绥低头看了眼自己,眉头轻轻挑了下,慢条斯理地套上衣服,拿着手机出去回拨电话。
闻喜之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红到发烫,在床上滚来滚去,手机铃声偏在此时响起。
她拿过来看,马上挂断,陈绥又打了过来。
如此重复几遍,才终于接听。
她在这边心乱如麻,陈绥在电话里云淡风轻,跟她说着时间地点,让她今天别穿裙子。
“为什么不能穿裙子?”
“让你别穿就别穿。”
“……”
霸道。
闻润星跟孟佩之都出门去过七夕节,闻喜之甚至不用报备,轻轻松松出了门。
陈绥让她在红星路口等,然而她到那里时陈绥已经出现在那里。
她今天穿了条浅蓝色宽松休闲版型的牛仔裤,上衣是白色宽松衬衫,踩了双简单的小白鞋,很舒服的打扮。
反观陈绥,依旧是一身黑。
坐上出租车时,她随口说了句:“你如果穿白衬衫的话应该会挺好看的。”
“我穿什么都好看。”陈绥说着,打量了眼她穿的白衬衫,“你还挺喜欢穿白色。”
“因为好看啊。”
出租车往郊区开,闻喜之看着路况,有点好奇:“这是要去哪儿?”
“拐卖你。”
“……”
很快就到了地方,居然是马场。
闻喜之下了车抬头往里看:“要陪你的人在里面?养马的,还是来骑马的?”
“进去看看。”
“神神秘秘。”
闻喜之不会骑马,小时候闻珩去学,她看着马就怕,再也没跟着去过。
现在看着马倒是不怕了,甚至还有点想试试策马奔腾是什么感觉,却又没那个技能。
进了马场后,里面的客人不少,还有很多小孩字,戴着护具被人牵着马遛弯。
陈绥熟门熟路地在一个红瓦小洋楼里找到个四五十岁的大叔,熟稔地跟他打招呼:“宋叔,我来找我的凌霄。”
“嘿哟!”宋叔激动地起身,“好久不来了小陈,最近还好吧?”
又看见旁边的闻喜之,笑容多了几分不明意味:“这是?”
“我同学,带她来玩。”
闻喜之冲宋叔礼貌地笑了下:“宋叔好。”
“哎你好你好!”
两人跟在宋叔身后去到马棚,宋叔牵出一条很漂亮的红棕色骏马:“看看,养得好着呢!”
“多谢宋叔。”
“嗐,你俩慢慢玩,我还有事,先回去。”
闻喜之站在旁边欣赏,试着摸了下:“这是你的马?”
“我妈买的,它叫凌霄。”
陈绥牵着马往跑道那边走,边走边跟闻喜之介绍这匹马的来历。
闻喜之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习马术,这匹马还是小马的时候就被他妈妈买来当做他的生日礼物送给他。
听着他回忆往事,仿佛她也能想象出他曾经家庭幸福美满,人生肆意狂欢的样子。
“那你骑马技术应该很不错吧?”
“还行。”
到了跑道,陈绥停下,摸摸马头:“要不要上来坐坐?”
“啊?上马?”闻喜之摇头,“我不会。”
“行。”陈绥踩着脚蹬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她,唇角带着张扬肆意的笑,“不会骑就在这儿等着,我溜一圈就回来。”
话落,直接策马奔了出去。
闻喜之抬头看。
长长的跑道,少年自信又耀眼,单身勒着缰绳,随着骏马奔腾身体起伏,疾风吹得他宽松的黑色T恤朝后鼓起来。
一瞬间,她想到广袤的草原,无拘无束自由热烈的风。
也想到金榜题名,状元游街,高头大马,意气风发,满楼红袖招。
他仿佛生来就该这样热血,所有不羁的风都能被他轻松驾驭,他天生就该这样张扬不羁,意气风发。
不知他跑了多远,又骑着凌霄回来。
闻喜之看着他朝自己方向策马扬鞭,就像是滚滚红尘中,他只为她来。
临近跟前,他勒紧缰绳,马头后仰,前蹄高抬,一声嘶吼,打了个小转,在她面前停下。
陈绥在马背上俯身,轻轻拍拍凌霄的头,温柔地发出指令:“salute。”
闻喜之就这么站在面前,看着这匹漂亮的骏马朝她曲下前蹄,低下头颅。
这是……在向她行礼?
闻喜之抬头望向马背上的陈绥。
凌霄已经起身,他笑得耀眼,满身都是自由热烈的味道,翻身下马。
“上去试试?”陈绥拍拍马背,“我牵着你溜一圈,不然来一趟多没意思。”
“我……可以吗?”
“当然。”
闻喜之咽了咽喉咙,跃跃欲试,在陈绥的帮助下骑在了马背上。
视线水平随之拔高,她紧张地抓紧缰绳,感觉到身下的凌霄在踢腿。
“它、它不会把我甩下来吧?”
“我牵着慢慢走,不会。”
“噢。”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很紧张,听陈绥这么一说,转瞬却又莫名放心,“你慢点。”
“摔不着你。”
陈绥牵着凌霄慢慢在马场的草地上溜达,闻喜之渐渐放松,敢环顾四周的风景。
这是南华的郊区,马场很大,一眼望去,像是草原一样广阔,尽头处是像水墨画一样的山脉。
今日是阴天,远山像是被笼在雾中。
她好像闻到了自由的空气,整颗心都有点沸腾,竟大胆地低头问前面牵着马的陈绥:“我可以让它跑起来吗?”
“你?”陈绥像听见什么很好笑的玩笑,真笑了下,“得了吧。”
“噢。”闻喜之没有很失落,反正她本来也只是随口问问,“我师兄也会骑马,到时候让他教教我好了。”
陈绥忽地停下,似乎冷笑了声,但不太明显,闻喜之骑在马背上没听清。
她不解:“怎么了?”
“你想策马奔腾?”
“有点想试试,但我不会。”
陈绥调头回来,立在她腿边:“脚蹬松开。”
“干嘛?”
“松开。”
“……”
感觉到他似乎有点不悦,闻喜之也不敢跟他争什么,乖乖地把脚从脚蹬里拿出来。
下一秒,手背贴上滚烫掌心,陈绥竟直接将她的手和缰绳一同握住,一脚踩上脚蹬,直接翻身上马,坐在了她身后。
“你、你、你……”
闻喜之整个人都僵起来,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隐隐能猜到他想干什么,却又不太确定。
“带你跑一圈。”
像是贴在她的耳边说话,近到通过耳道钻进心里都还有回声。
话音落下的同时,握住她手的那只手瞬间握得更紧,不待她反应过来,陈绥策马扬鞭,凌霄直接跑了起来。
惯性使得她身体后仰,后背贴上了一具坚硬结实的胸膛。
那条有力的胳膊从身后穿过来,在她身侧,贴着她的胳膊,握紧她的手。
他整个人都是热的,有力的。
剩下的凌霄奔跑得很快,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是要脱离控制。
闻喜之没受过这种刺激。
或者说,这样的双重刺激,眼眶里吓得冒出来一滴生理性眼泪,没忍住尖叫起来。
“啊——”
“别叫。”
闻喜之闭上嘴,发出“呜呜呜”的低嚎。
陈绥:“……”
过了会儿,闻喜之渐渐习惯这种奔跑,试着侧过脸看向远山。
远山树木疯狂倒退,身后人群变得很小很远。
整个世界都像在身后变成缩影,而前面的旅途是未知的,充满冒险的。
这种新奇的刺激,这样的体会,她从前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
她不知道马场跑道的尽头,也不知道陈绥带着她跑的尽头。
但她清楚地感觉到,就在此刻,他们离得很近,她就像是被他圈在怀中。
他的胳膊因为凌霄的奔腾时不时地摩擦到她的胳膊,她的后背也时不时撞进他的胸膛。
在这马背之上,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离了他,好像自己就会完蛋。
不知跑了多久,凌霄在陈绥的控制下放慢了速度,继而变成漫步。
闻喜之那颗剧烈跳动的心逐渐平缓下来,眼角还挂着一滴泪,整个人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手心因为勒缰绳太紧而磨出几道红痕,有些疼,手背却因为被紧紧握着而泛热。
她环顾四周,看见红色的围墙,攀缠着绿色的藤蔓。
原来是到了马场跑道的尽头。
但是那山似乎还是一样的远,又像是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
凌霄调转方向往回走,慢慢悠悠。
这片草地像是鲜少有人踏入,绿草丰盈,天高地阔,漫步其间,像是被洗礼过。
“我还想再跑一次。”闻喜之抿了下唇,有点意犹未尽,完全没空多想此刻两人姿势亲密,“可以吗?”
“得了吧。”陈绥握着鞭子的那只手抬起来,手背在她眼角贴了下,湿的,“啧,又哭。”
“没有,风吹的。”
“骗鬼呢。”陈绥嗤笑,声音就落在她耳边,“要跑可以,你自己骑,看它听不听你的。”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闻喜之转头跟他理论:“你就是欺负——”
因为要看路,陈绥的头一直跟她保持着错开的角度,就在她左边,侧脸几乎快要贴着她的耳廓。
她突然转头,谁也没有防备。
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般从他下颌掠过。
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那双眼泪未干的湿润又清澈的眼瞬时瞪大,错愕地看着他:“你、你、你……”
陈绥慢条斯理地用大拇指指腹摩挲了下那块儿被她嘴唇掠过的下颌肌肤,垂眼睨她:“我我我什么?你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什、什、什么!”
“借机偷亲我,还想倒打一耙?”
陈绥哼笑了声:“你这大小姐,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想吃。”
“……”
闻喜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被他三言两语扯成了这样,有种欲哭无泪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憋了半天,只能骂一句:“你、你无耻!”
“啊。”陈绥挑眉,吊儿郎当地笑,“对,我无耻,我偷亲你,行了?”
话落,鞭子一拍,凌霄立即奔腾起来。
“啊——”
猝不及防的惯性后仰,闻喜之下意识尖叫。
“别叫。”
陈绥的声音里弥漫着恶作剧的笑意。
“又往我怀里摔,你这人——”
“挺会享受。”
作者有话说:
陈绥:啧……
七夕快乐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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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起风
离开马场时, 闻喜之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在马背上磨得腿.间有点难受,走起路来姿势稍稍有点怪异,动作也慢吞吞的。
“我再也不要骑马了。”她说, “你就是个疯子。”
陈绥放慢脚下行走速度,边走边等她,听见这话气笑了:“是我求着你骑的?”
“你让我上去的。”
“我让你上去坐坐,没让你骑着跑。”
“反正跑也是你骑着跑的。”
“……”陈绥懒得跟她争, “还能不能行?不能行求我一下, 背你也不是不可以。”
“那……”闻喜之停下,倔强又期盼,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