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安慰她么?
当然要。不然他来这里是干什么?
想到此,他立即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去搂住她。
随安一个侧身躲开,一脸游移不定的盯着他,在他继续伸出手的时候突然啪得一声打了他的手一下。
正好打在他被滴了蜡烛热油的地方,褚翌一个“嘶”声,刚才红肿地地方火辣辣的疼。
随安缩了一下,然后迅速的闪到一旁,重新点着了帐子中原来有的蜡烛。
见他的手背上有一片红肿,她才不好意思起来,垂下了头。
不把握机会的都是笨蛋,褚翌立即走过去,这次将她揽住搂在怀里,她终于没有“激烈”的反抗,但是也没有回应,只木然的任由他动作,一声不吭。
褚翌想起上次她哭了那么许久,觉得女人哭一哭也是可爱的,譬如现在她这样儿,他是心痛又无可奈何,要是她哭了,那他还可以哄一哄……
“有一件事,早就想跟你说了,要不是你当日不告而别,其实我……那天就要告诉你的……”褚翌说着也是轻叹一声,觉得造化弄人。
他最难受的时候想过这或许是报应,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可他又不想认命,不想这么放开她……,最重要的是:都这么久了,他也没喜欢上别的女人啊!而且,自从她那日痛骂了自己之后,他的心一直空荡荡的,像被摘走了一半似得,只会跳动,而感觉不到喜怒哀乐。
“我并没有跟林颂鸾拜堂……”褚翌轻声叹了口气,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说了:“拜堂都没有拜,自然洞房也是另有其人,我本不愿意费事……,没想到临末了却被那个死囚摆了一道,只好暂且留了林颂鸾的性命……”
随安瞪圆了眼睛,她相信褚翌不屑说谎,可这种事也太荒唐了:“老夫人怎么肯?”
“拜堂的事父亲母亲跟兄长嫂嫂们是知道的,不过无人说,后头洞房的事,他们就不清楚了,只有卫甲跟卫乙知道。”
见她仰着头,身体变得不那么僵硬了,他才轻拍着她的背:“你爹的事是我的疏忽,这个仇我一定会让你去报的,只是报仇归报仇,林颂鸾肚子里头的孩子……,我已经选了几户庄户人家,等生下来就悄悄送走,至于之后你想怎么处置林颂鸾,我都没有意见,她在皇后面前胡说八道,我当初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才没有直接弄死她……”
随安被他的几句话闹得脑子里头全是浆糊,她扁了扁嘴,怏怏不乐道:“她当初害我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爹还有孩子,凭什么我要杀她,就顾忌她肚子里头的孩子?”
褚翌一噎,心说你不顾忌她的孩子,难不成就不在乎老子的子嗣啦?干脆赌气道:“那你回去吧,随便你!”
随安琢磨了半天才隐约将问题连贯起来,脑子略清醒了,就抓重点问他:“那死囚怎么摆你一道了?”
褚翌刚才没说,现在当然是绝对不肯说了,只“哼”了一声,“他虽然坑了我,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随安见他的别扭样就来气,凭什么她之前哄他,现在两个人都掰掰了,还要她哄,就不哄。
“对了,卫甲说之前还有一封信的?信呢?”
“在我的住处。难不成你以为我专程过来一趟,是给你送信啊?”
“喂,我的信,你凭什么留下?你这是侵犯人隐私知不知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误会
“侵犯我懂了,但隐私是什么?”褚翌不耻下问。
随安用鼻子“哼”了一声。
褚翌挑眉,也不执意跟她纠结这个,就摸了摸下巴,眼珠一转道:“下次专程打发人来给你送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再说我事情那么多,哪里能够特意记得你的信,就算特意记得,每日来回传递的书信成山,谁知道放到哪里了,要不你跟我回去拿好了!”
随安怎么听都觉得褚翌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装作没听出他话中隐藏的含义:“那算了,我不要看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褚翌心里哼哼两声,没话找话的问:“你还没说为何看到宋震云写信就哭,我要听实话!”老子以前也不是没给你写信,怎么不见你掉泪?
随安扁嘴不说,把褚翌气得来回转圈,几乎口不择言:“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这么快就在周蓟大城里头勾搭上人,你看看那两封信,分明都是同一个娘们的笔迹,这才过了多久,先是无事找事的找你借钱,后头又一下子给你那么多钱,无事献殷勤,哼哼……”
随安听他说一个娘们的笔迹,愣了一下,可下一刻就被他的“龌龊”想法给气飞了,于是也不客气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坏啊!什么无事献殷勤?就不许人家对我好些么?给我钱又怎么了?难不成都像你一样小气吧啦的才行啊?”
褚翌被她一顿抢白,气得头顶冒黑烟:“你……,老子何时小气吧啦了?老子的钱不都是交给你管了?老子问你怎么花过吗?”
“那你说过随便我花吗?”
“老子都交给你了,难不成随便找个人就能交出去?”
“哼!”
“你还哼,该哼的是我才对!”
随安斜了他一眼:“那你哼吧。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哼去!”
褚翌火冒三丈,明明他都已经说明事实,而且还这么着连夜过来瞧她,倒是被她赶出去,这可真是好心没好报,他刚要说“走就走”,忽然想到自己干嘛要听她的,就大步朝她抓了过去。
隔壁帐子里头卫甲听见随安一声短暂的尖叫,就问卫戌:“随安又受伤了?”
卫戌摇头:“没,估计是将军在看她上次的伤口好了没有。”
卫甲点了点头:“将军手法是挺粗鲁的,你知道么,现在伤病处几乎人人都盼着将军不要去……,尤其是他‘亲自’给人包扎!”
卫戌敷衍的点了下头,觉得随安的叫声也忒不含蓄了!果然小娘子们在心爱的郎君面前,就是矫情……
此时随安正被褚翌堵着嘴,头皮发麻,尖叫声都被他咬碎了似得!
两个都不是纯情男女的男女,这种事一旦开了头,难道能急刹车?
当然啦,在随安,她能急刹车,可在褚翌看来,急刹车会导致不举,能不用刹车就不能刹,他虽然不是老司机,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在这种事上比老司机还胆大,随安自然不是对手,可她再扑棱挣扎,那也是蚍蜉撼大树,被他紧紧的箍在怀里。
褚翌的长手长脚发挥优势,轻松又容易的圈着她,使得她的瞎扑棱也只是堪堪达到“扭动”的程度,而他,紧紧的将她压在榻上,因为双手双脚都抽不出空来,所以嘴上就特别用力。
随安喊他名字:“褚!”被他轻咬舌尖,没了下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有了机会,喊他王八蛋,结果只喊了一个“王”,就又没了下文……
亲吻能让人身体变软么?
能。
尤其是在女人得知男人身心干净的时候。
随安脑子里头虽然还没转过弯来,但心却暗戳戳的摇白旗投降了,面对他略显了生涩的霸道热吻,她的大脑防线也很快的被催伐瓦解,抗拒如同秋天的荒草,被褚翌点了一把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很快的变得手软脚软,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不说,身体的某些地方也很令人羞耻的起了不符合“有仇”男女关系的反应……
褚翌比她略好,不过是憋的久了,看上去更凶狠,也是这些纸老虎似得凶狠,掩盖了他的颤栗。
他的大腿开始微微动弹,趁着她眼中迷茫之际,将她的双腿分开,而后压着她的胳膊的双手也开始行动,从她略显得宽大的衣襟上钻了进去。
并且,在这个时刻的间隙,他还有空想——他刚才的观点不对,这个榻还是挺结实的,两个人在上头这么久了,都没有散架,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随安已经被他弄得喉咙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脑子里头更是填满了暖乎乎的浆糊,只微微张着嘴喘息,像被抛到岸上的鱼,又像等待浇灌的鲜花……
随安早期刚进军中的时候是带着束胸睡觉的,就怕被人发现自己身份,可后头有卫戌保护,她也习惯了军中生活,很快的就变得不那么警惕了,事实上不打仗的兵卒们也是每天操练,这可比军训还要苦累,所以大家平常也就没那么嗨皮,解散之后就是抢饭,吃完饭恨不能就地就睡……
随安因为担任文书,待遇略好,过了段时间,她也就慢慢将束胸放开了,毕竟身体还在发育,整天弄着,有时候特别痛。
没想到,她放松自己之后,反倒给了褚翌便利……
褚翌的手略带了粗粝之感,像带了电火花似得,沿着她的腰背一点点往上,让她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栗了起来……,而且,小小的山顶僵硬无比的想让他摸一摸,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一种感觉……
褚翌摸到她的肩膀上,想起上次她受的伤,就仔细的摸索了起来,没有摸到疤痕,微微放心,然后就看到她扁扁的嘴,还有迷离的眼中含着委屈的泪水……像无力反抗的小动物……
褚翌跟着心中一痛,她就这么不喜欢他?一刹那,大脑被这个认知刺伤。不仅如此,他更是觉得自尊受到严重伤害!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解风情
终于,男人的尊严战胜了一切暧昧的想头,他的气息变得冷淡,抽出手就要起身。
已经沉浸在其中的随安不明所以,正被他吊着不上不下的难受非常,见状也怒了,是对他不解风情的生气。
关键时刻她一把抓住他的衣摆,恢复的力气将他拽了回去。
褚翌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是刚才搞错了啊!
犯蠢犯得如此及时!
男人的尊严再次受到冲击!
当然,这次是被自己的不明所以给气得。原本觉得自己善解人意,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自己不懂风情!
随安目光如丝,褚翌被她勾得心都颤栗了,气息逐渐变得炙热,两个人呼吸交缠,他的别扭跟气闷在不知不觉间又变成了沉醉不可自拔的情热。
她似手无寸铁,起初还能虚软的对抗一二,后头就彻底败退了下来,他却像一团火,不仅自己燃烧,还要将她也点燃起来……
卫戌的帐子中,卫甲闭上眼打了个盹,醒来迷蒙着问:“将军还没有出来吗?”
卫戌没理他。
当然,卫戌也不是不好奇,但男女在一块,将军跟随安早前还是那种关系,将军能忍了一次,他很佩服,可要是将军这次还能忍住,他就要怀疑将军的性别了。
卫甲摸了摸脑袋,将头探出帐子看了看天色,觉得再不回去就有点晚了……
“我去喊一声将军吧!”卫甲自觉自己责任重大,有及时进谏的责任跟义务,免得将军忘了时辰,再被人参奏……
卫戌没有拦住他。
卫甲无功而返。
愁眉苦脸的道:“将军没理我。”
卫戌打了个哈欠,躺下入睡了。
事实上,褚翌听到了卫甲的叫唤,但他那时候正卖力气,也就顾不上回话。
随安浑浑噩噩,半梦半醒,也只是间隙里抱怨的嘟囔一句:“你好了没有?!”
真是伤人的一句话。
褚翌就是不肯起来,最后随安也没辙了,闭上眼,干脆不去看他,褚翌则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可他的汗水一滴滴的带着火热的气息打在她的皮肤上,还是忍不住颤抖……
褚翌心中满意,几乎不可描述。
经历今日,他确定了,自己对她有一种认命的喜欢,特别容易受她摆弄。而他,是喜欢且完全的沉沦在这种摆弄之中……,就是一种觉得整个世界都剩下他们两人,他也不会孤单寂寞的欢喜。
一时事毕,随安立即陷入沉睡。
当她再度醒来,却发现她竟然在马上。
褚翌将她拢住放到身前,她之前太过疲累,竟然连马背上的颠簸都没感受到。
见她醒了,褚翌笑着用下巴蹭了一下她的额头:“醒了?先忍一忍,还有五十来里地我们就到了,时间有些来不及,等到了中军大帐,你再睡……”
随安心里就有些不快。夜里已经很过分了,现在还要将她弄过去?
一开口,嗓子也哑了,这下就更生气了:“我不想去。”
褚翌都将她弄出来了,是绝对不会再将她送回去,不过吃饱喝足之后,心情大好,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尖酸刻薄,就抽出一只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压了一下,而后道:“你不是想去看看宋震云写的头一封信,我直接带你过去,你自己去纸堆里找去。”
随安咬了咬唇,总觉得他的目的不那么单纯,可她这会儿也想起之前褚翌说的两封信笔迹相同的事,犹豫之间,也只好随他去了。
饶是褚翌的马快,到了军营之后,天色也已经大亮,褚翌干脆解开披风,将她兜头盖住,然后出示卫甲的令牌,进了军营。
随安下马之后,才发现身体酸软不由自己,差点就摔倒了,还是褚翌眼疾手快,将她提溜起来。
来牵马的小兵就听见将军开怀的笑声……
随安几乎是提着进了褚翌的军帐。
一进去,就看到帐子角落能盛开两个人的大浴桶,她心里哀嚎一声,觉得自己彻底没救了,污王女就是她啊啊啊!
褚翌嘴角露出笑容,示意她往里头走,这个军帐是他的私帐,平日用来沐浴跟睡觉,褚翌又注重隐秘,睡卧之处还隔着一层厚厚的帘幕。
“我还要议事,你放心的在这里睡一会儿,等你醒来,我有好事要告诉你。”他温柔的亲亲她的额头,不过大手就不老实了,直接扣着她的,根本不加掩饰的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