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家的丫头—— 鲤鱼大大
时间:2022-09-29 20:45:04

  李贵嫔在皇后那里亲自确定了林颂鸾有孕后,就找了一直消声沉寂的刘贵妃哭诉:“嫔妾日夜的,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皇儿撕心裂肺的哭喊……醒来泪水湿透枕头,再为娘娘想一想将来,只觉得痛悔的恨不能将林氏杀了……,当日刘家,何尝不是受林氏拖累?她反倒因为弄死了我的孩子,而受到皇后高看,哼,现在还嫁入褚家,成了堂堂皇皇的将军夫人……”
  刘贵妃知道李贵嫔想让她出手对付林颂鸾,她也确实很恨林氏,但并不想成为李贵嫔的刀。
 
 
第二百六十三章 偷换
  李贵嫔没有得到刘贵妃的只言片语的帮助。
  然而她并不死心。
  并且,她终于寻到了机会。
  林颂鸾最近的精神很不好,脾气很大,夜里也睡不好,请了太医来看,都说这是快生产的征兆,孕妇都是如此,还让她多活动活动,有助于将来生产。
  正好宫里宣召,她想了想便进宫了。
  却不想宫里等着她的不是皇后,而是李贵嫔。
  林颂鸾知道不好,也不硬气了,直接道:“姨母,你我是至亲……”
  李贵嫔笑:“你害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我至亲?!”
  林颂鸾抓了李贵嫔的手,慢慢的道:“姨母从小在我家,母亲把你当大女儿看待,父亲对你也不薄,后来能进宫服侍皇上,享受荣华富贵,都是父亲的功劳,明明那机会该是我的,可父亲还是首先想到了你……,而你呢,为了你自己的前程,设计将我嫁到刘家,你在宫里养尊处优的时候,有没有我在刘家过的什么日子?!今日我求你,看在父亲母亲的面上,将往事揭过,否则真的撕掳开来,你又比我干净多少?”说到最后,她的神情里头已经带了狠厉。
  李贵嫔怎么可能被她三言两语的劝服,她的真实的情绪早已被掩盖,此时话说出来,就显得格外的平和:“你蹚着我孩儿的骨血走到皇后面前,却又回头要我忘记你一路上留下的脚印么?”
  “那姨母想如何呢?你要杀了我?”林颂鸾终于有些激动,她喘息不止,眼眸中尽数是红色,情绪很快的起来,仿佛一触就要崩溃。
  李贵嫔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没等再说话,就听林颂鸾噗嗤着喘息道:“行,我弄死了你的孩子,我用我的孩子赔你一命,你拿药来,拿药来!”她声音一下子变大,惹得宫里人不由的看向她们。
  李贵嫔皱着眉道:“你疯了!”说着就甩了袖子走开了。她是想弄死林颂鸾,就算不弄死她,也不叫她好过,但现在看见林颂鸾的样子,不由的心里竟然生出恐惧。
  虎毒不食子,林颂鸾已经不是个人。
  李贵嫔不打算收手,但觉得没必要为了弄死她而拉自己下水,毕竟,自己重新获得圣宠才是最关键的。
  不知道是不是在宫里动了胎气,林颂鸾的样子很不好,回了府之后,脸色更加难看,方婆子连忙让马车赶进当初林先生进京时候待的小院子里头,林颂鸾的产房布置在此处。
  林颂鸾当初想在锦竹院生产,可请了人刻算出来的方位却正好是林家最初所在的那个院落。
  她不想答应也没有办法,褚府毕竟不是刘府,能任凭她闹腾。
  催产的药下去之后,她很快就发动了,当天夜里,生下个五斤重的男孩。
  在孩子的头刚冒出来的时候,接生婆就冲方婆子点头,方婆子立即请她喝了一小盅参汤。
  林颂鸾喝完之后更有力气,一下子把孩子生了出来,而后她浑身脱力,陷入梦乡。
  严婆子脸色有些白的提着一个篮子躲躲闪闪的从侧门进来,见小院里一个人也没有,才慢慢松了口气,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挂着红布的产房过去。
  方婆子这边已经将孩子洗好了,用洗的干净的包被包了,见了严婆子忙轻声道:“你怎么才来,为了这个都没敢让孩子大哭。”
  严婆子抖索了一下嘴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她目光示意了一下篮子:“是怪胎?”
  方婆子撇了下嘴:“哼,这个媳妇子常年的在婆家受苦受累,她怀孕的头一个月就生了场大病,那家人刻薄,又不给她请医问药,这怀孕头三个月多么关键?胎神能不生气?我当时就觉得恐怕不好,再说她孕中又不停的流血,是她福大命大,才没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严婆子道:“可不是么,这么冷的天,就叫她在土地庙里头生,我去了,连点茅草都没有,身边也没个旁人搭把手的……唉!只是这个孩子,看样子恐怕活不太久……”
  方婆子小心的俯身掀开被子一角,看了篮子里头没有成人拳头一半大的孩子头,再往下看,是浑身青紫,手脚都细的不正常。
  严婆子催促:“快点儿吧,她那边吓得要死了,赶紧的把孩子换了。”
  方婆子点了点头,两个人合力,将孩子的包被都换了,方婆子看了一眼换回来的孩子,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命苦,亲生的爹娘父祖不会待见,来了褚家,也不一定好。
  果然,林颂鸾一睡醒,立即嘶哑着嗓子不肯相信:“我怎么会生了这么个东西,拿走,把他拿走!”
  方婆子怜悯这个孩子,只是实情只有她们跟褚翌知道,就连老夫人那里,知道林颂鸾产下的孩子不健康,是连看都没过来看一眼。
  褚翌知道林颂鸾的孩子已经送走,是在五天以后。
  在这之前,他收到父亲的家信。
  这些事他都没有瞒着随安。
  随安一直在呼气。有些事压在心底,并不代表它已经过去。
  她默默的收拾东西。
  褚翌见了她的样子,心里不好受,走过来伸手按住她的:“别走,最起码现在别走,你我的约定,还不到半年。”
  随安一直垂着头。
  褚翌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当初受了蜡油的地方现在依旧红肿,他故意将那地方露了出来。
  他见自己的伤势已经打动不了她,就沉下心想了想,决定动之以情:“她身上的人命不止一条,你等等,不能只叫你一个人报仇,也得给其他人机会是不是?何况她现在还没离开褚家……,起码也要我们和离之后吧。”
  随安咬了唇:“那我先回去等着!”
  褚翌几乎跳脚!口不择言:“要是死的是我,你会不会这么心急的给我报仇?!”
  随安脸上一白:“别胡说!”
  褚翌喘息不止,刚要发火,就听她低低的道:“别吓我……”
  褚翌觉得自己快被她气出偏头痛来了:“你别走,等收复肃州,我同你一起……”声音戛然而止。
 
 
第二百六十四章 毒发
  随安听到不对劲,抬头一看,顿时如坠冰窖:“褚翌!”
  只见褚翌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脸色潮红的往后倒去。
  褚翌本来阴郁的望着她,却没想到突然感到一阵恶心,顿时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的再也站不住。
  随安在他往后倒去的瞬间就扑了上去,却也只是够着他的衣摆,被他一下子带倒了。
  在倒地的瞬间,她忍着痛硬扭了一下身子,这才没有压在他身上。
  顾不上身上的痛,她飞快的跪坐起来,伸手摸着他的脸,脸色煞白如雪,嘴里有些惊惶的叫着卫甲卫乙和卫戌。
  听到随安的叫声,卫甲卫乙还有些迟疑,卫戌已经冲了进去。
  随安抖着嘴:“去叫军医!”
  褚翌已经溢出一大口血。
  卫甲卫乙也变了脸色,只有卫戌尚算淡定,利落的转身就出去了,很快军医就被卫戌提溜了来。
  褚翌也被卫甲卫乙合力放到了榻上。
  随安看着军医几针下去,她先脸上血色尽失,目光里头除了焦急还有心痛。
  褚翌很快的醒了过来,目光在见到随安的样子时先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来安抚她。
  随安抖了抖嘴,很想坚强的回个笑容,可实在做不出来那个样子,眼泪倒是唰唰的淌,她微微侧身,手忙脚乱的擦眼睛。
  军医把完脉问起刚才的感觉,褚翌低声的咳嗽一下,随安连忙给他端了水来,水杯直接递到他的唇边:“先漱漱口。”声音有些沙哑。
  褚翌觉得心狠狠的痛了一下,这种感觉不是看到她为别人痛哭时候的那种嫉妒的痛,而是心痛她,不想让她这么难受。
  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漱口之后就回答军医的话:“……刚才情绪有些不稳,而后一阵剧痛,感觉头重脚轻,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却忍不住的去看随安,见她仍旧不停的用袖口抹着眼泪,如此的稚气,却又如此的叫他心痛难忍。
  他故意带出烦躁的样子呵斥她:“行了褚随安,你不嫌丢人啊?”
  随安慌里慌张的吸了吸鼻子止住泪水,无措的样子让褚翌越发的心痛,对军医道:“刚才就是忽然一阵,现在没事了。”
  军医道:“看样子倒像是毒发,只是这种毒下官以前也只是听说,并不知解法,还怕贸然用药伤了将军身体……”
  随安又擦了眼泪,转身就往外走。
  褚翌出声:“你站住!”又对军医道:“行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先不用药,你们都出去吧。”
  军医汗颜的道:“下官再回去查查医书。”说着收拾了东西退下,卫甲跟卫乙还有卫戌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略迟疑的也跟着军医转身走了。
  褚翌就喊随安:“过来这里,你刚才是想干什么去?”
  随安闷突突的道:“我先回京,把林颂鸾给杀了,替你报仇。”
  褚翌要被她气笑了:“你怎么这么冲动啊?就不怕等你回来见不到我……”话没说完就被她给堵住了嘴。
  随安撩起眼皮:“你再说。”
  褚翌的嘴被她用手捂着,动了动,她才把手拿下来。
  褚翌忍不住一笑:“行了,看你这怂样,老子一定死你后头。”
  随安就恼了:“说我不在乎你的是你,我去报仇你又不让。”
  “哼,你哪里是给我报仇?分明是给你爹报仇,然后捎带了一下我而已!”褚翌特理智的跟她辩驳。
  随安心道连这种醋也要吃,也不知道是谁孩子气。
  褚翌拉着她的手:“行了,之前是没有防备,你看,我都说了你是我的福星,要不是去见你,也不会发现那蜡烛里头有毒,是吧?所以你还是好好的留在我身边……”
  随安咬着腮帮子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是不是想直取肃州?你有什么计划?”
  褚翌心里暗骂这会儿又精明了,他无奈的道:“再给我倒杯水,我告诉你。”
  上次大战之后,除了战场上死的人,对于肃州军的俘虏,褚翌并没有过多的折磨惩治,而是以安抚为主,这个随安也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些俘虏里头有许多探子。
  褚翌一视等同,对于那些主动投诚的肃州将士极尽优待,发现其中有人的家属竟然跑出肃州,便将他们都安置到新县,这会儿他不再小气,安排人给新县送粮食送财物,保证了大家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有饭吃。
  “你还记得你在西路军的时候写过来的一个条陈不,上头说应该废除藏匿叛军满门抄斩的旧令,我当时虽然没有批,可回头查看了一下,把之前太子在的时候抓起来的许多人都放了,这样一来,大家便知道我的态度,军中是严禁滥杀无辜的。后来,干脆就明文下去,废除了那条旧命令,本是想着,手里少添些人命,没料到,竟然有人主动投诚,反而对我尽吐实情,为我所用……”
  见她脸上露出傻笑,他也跟着笑了一下,摸了下她的脑袋,才继续道:“这些人将肃州的险易要地,远近虚实都一一说来,比我自己打听的还要清楚,只是兹事体大,我也不敢只听他们一面之词,就悄悄的令人再去打探消息。后头的事你也知道了。”
  这些日子他自然是加紧扫出肃州外围的据点,先后令各路军分别出兵,扫出了肃州西南跟东北的许多据点,三路大军至此终于兵势相连,接在一起……
  “现在中路大军已经到了文城。”他用手沾着茶水,在桌上一画,手指点在文城正北的肃州主城:“两地不过相距百十里……”
  随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再看看他,刚恢复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不禁为他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褚翌这是想奇袭肃州。
  现在天气一直没有回暖,动辄雨雪交加,这样的天气很容易令人懈怠,肃州军会懈怠,同样的,梁军这里因为是进攻方,也容易懈怠。
  因为要是真这么跋涉去突袭,那就不仅是跟肃州打,还是在同老天抗争。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安排
  她脑子里头算计着距离,急行军的话,一百里地也得走一天,而且,人的体力是有限度的,走两个时辰的速度跟走一个时辰不一样,走上五六个时辰,那时候得多么累了?这是去打仗,还是去送命?
  “可是这样的,对兵卒而言太……”残酷了些。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饭,想借助天气掩饰踪迹,自然要做好消耗己方兵力的准备……,你以为每日里兵卒加紧训练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希望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
  一谈到兵事,褚翌就变得肃穆下来,随安望着他的目光,忽然心生胆怯。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并不是一句夸大的话。
  而且,褚家之人,就是褚翌的两位兄长,也是战死沙场,那时候还是褚太尉带军,想来,他对自己的儿子们也一定是呵护的,但真正的战场上不讲父子,不论权势地位,只靠头脑与热血。
  战争好么,战争不好。军人能少么,军人不能少。
  可让她说那种“你不要这么拼命”的话,她说不出来,褚翌并不是个畏惧死亡的人,而她,在战场上的时候,也绝对不惧怕死亡。
  随安一时间想了很多,最后道:“你别忘了,肃州还有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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