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三月蜜糖
时间:2022-09-30 20:53:43

  “你不就想这样吗,我给你。”
 
 
第23章 ◎朕给夫人留了一间别院(含入v公告)◎
  绯色帷幔重重叠叠,案角的铜雕三足兽顶熏炉香烟袅袅,缠裹着旖/旎在帐上透出相贴的影子。
  起起伏伏,如云如雾。
  谢瑛仰着脸,秀气的鼻梁不断碰撞周瑄的鼻尖,细白的手指抚着他的脸将人往下拉,像只暴躁的小兽,所过之处红痕累累,她闭着眼,唇下是发烫的面颊,手底的皮肤微微颤抖,她揪着他衣领,纤腰往后折成弧度。
  屋内呼吸粗重,时远时近。
  半晌后,周瑄才觉出那是自己的喘息,他虚虚环着她,低首任由她动作,乌黑的发垂落指尖,柔软顺滑,他的手从腰挪到肩膀,最后箍在她后脑捧住。
  衣裳衔开缝隙,尖锐的牙齿令他嘶了声,他握着谢瑛的脸,强忍着将人隔开,暗哑的嗓音辨不出情绪,却早已暗自决堤。
  “十一娘,你看着我。”
  谢瑛哪里会听他的,蹭着手背挡开他的阻拦,不由分说去寻那赤红的耳垂,刚咬上。
  周瑄脑中轰了一声,攥着她腰的手兀的收紧,什么都想不了,倾身往下压着她倒在枕上,她很急迫,却始终不肯睁开眼睛。
  周瑄浑身燥热,似要烧成灰烬。
  他费力半直起身,浓烈的眸光盯着谢瑛的脸。
  “你想清楚了,是吗?”
  泪珠沿着紧闭的眼尾淌下,谢瑛咬着唇,双手扶住他的小臂。
  周瑄低吸了口气,喉咙愈发晦涩。
  手指插入她发间,极轻极浅,唇如羽毛,落在她眉心,而后便一点点啄到腮颊,发鬓,他绷着身体,克制住想要撕开衣裳的冲动,他尽量缓和动作,生怕吓到她。
  这个人,他肖想多年。
  午夜梦回,她哑着嗓音哭,柔荑捶着胸口,充盈着他的思维,然梦醒后,那寂寥便尤其凉寒。
  他略抬起头,亲在她侧脸,目光清和。
  “十一娘,朕会好好...”
  “你想怎么着,我都依你。”她忽然睁开眼来,明润的眸子沁着水色。
  周瑄拇指伏在上面,划过湿润的睫毛,心里激流涌荡,只觉某处空虚亟待填满,他俯身方要继续,便听她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只要你肯救彦郎。”
  周瑄呼吸骤停,目光倏地挪到她面上。
  “你要多少次,我都能忍,陛下求你救救他。”
  四肢火热,心口成霜。
  热涌的血液瞬间寒彻骨里,他想直起身子,谢瑛一急,伸手去抓他,却被他一把挥开,冷厉的眉眼嗜血一般,狠狠瞪着她。
  谢瑛垂下眼睫,心口砰砰跳的厉害。
  “你是说,宁可与朕偷/情,也不同他和离?”褪去情/欲的嗓音淬着震怒,因矜贵的修养而内敛不发。
  “今日从开始便在演戏骗朕,对不对?”
  “让朕看到你这副模样,让朕厌恶你。”
  “你没想过朕会要你,即便你下贱,逢迎,朕还是肯要你,所以方才开口,是没法再演下去,对吗?”
  “是不是很意外,”他坐在塌沿,唇角轻扯,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你放心,朕不介意你是臣/妻,夫人的手段,朕受用的很。”
  狎戏的语气仿若还在回味方才,他轻佻的说着,起身弹了弹衣袍。
  谢瑛心如死灰,脸上的委屈羞赧全然不见,她拢着衣裳起来,赤脚下地,与他对望。
  “一点旧情都不念,非要逼我吗?”
  周瑄冷笑:“朕与夫人何来的旧情?”
  谢瑛身子一僵,脑中陡然想起当年说过的话。
  “不是朕在逼你,是你自作聪明的逼朕怜惜,逼朕妥协,想换你夫郎一条命?
  好,你先和离。”
  “而后呢?”谢瑛胸口如被刀剜。
  “而后的事,朕没想好。”周瑄笑,眼神轻视,似有所指。“夫人该庆幸,还有与朕利用的价值,不是吗?”
  周瑄踱步到门口,屏息凝视着楠木雕花门框,手搭上去,听到脚步声。
  谢瑛站在他身后,咬牙低声:“明允....”
  他摁着门框,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栗。
  “明允,当年的事儿是我不对,你大人大量,不要同我计较。这么多年了,往后你总要有三宫六院,宫妃万千,何必与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我真的错了,我真的后悔当年去招惹你,求你高抬贵手,让陆奉御帮彦郎看治。”
  她说的言辞恳切,音落,缓缓自他身后跪下,虔诚叩了三叩。
  周瑄咬紧牙,俊秾的五官沁出讥讽。
  “你真是没有让朕失望。”
  强压着头痛欲裂的愤怒,周瑄弯下腰去,双眸犹如沁血。
  “朕给你一句实话。”
  谢瑛抬起头来,他就势握住那下颌,微微一抬。
  “朕给夫人留了一间别院,只待夫人宽衣解带,迎朕入怀。”
  屋外的槐树绿意萌生,鸟雀叽叽喳喳蹦来蹦去。
  屋内却一片死寂。
  曹氏抓着谢瑛的手,哀声求道:“瑛娘,你最是懂事最是体贴,但凡有别的法子,我不会动这门心思。
  权当给六郎谋条活路,成吗?”
  满屋的人齐刷刷看向她,空气低沉而又压抑。
  谢瑛摇头,简短决绝:“我不同意,我不允许彦郎与旁人肌肤相亲。”
  “你心肠是石头做的,非要害死六郎不可?!”云臻挽着曹氏下滑的手臂,厉目瞪去,恶狠狠道:“筱娘为了六郎都肯受辱,何况你一个正头娘子,说到底就是自私,就是怕六郎有旁的女子。”
  “四娘,你哪来的脸说话?”谢瑛轻笑,只觉眼前白茫茫皆是不满,一双双眼神便如阴曹地府的判官,而她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你...”云臻斗鸡一样伸长脖子。
  曹氏忙把她拽回来,使了个眼色,她才闭嘴。
  孟筱咬着唇,自人群中走出,不施粉黛的脸上梨花带雨,她朝谢瑛深深福礼,哽咽着求道:“嫂嫂,你放心,只要能救兄长,我不怕牺牲名节,事后但求大家为我保守秘密,我也不会仗着自己跟兄长有肌肤...就妄想嫁到府里。
  我不会的,嫂嫂。”
  她姿态放的极低,言语恳切,像暴雨中可怜的小白花。
  曹氏看着孟筱,犹如看着云彦最后一味救命药。
  无数张嘴一张一合,面上尽是哀求,慈祥的曹氏,通情达理的表妹,疼爱表妹的姨母,竞相扑到谢瑛脚边,哭声像是催命刀,一刀一刀捅向心口。
  众目睽睽,仿佛她才是害的云彦昏迷不醒的祸首。
  此时此刻,谢瑛忽觉悲凉,阖屋只她一个外人,其余全是血亲,他们宁可装聋作哑包庇凶手,也不愿深究追查,宁可相信一个游医的鬼话,也要让她屈辱同意孟筱与云彦同枕共眠。
  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和云彦早晚走成死路。
  云彦再喜欢她,终究还是云家的六郎,他纯善孝顺,温和有礼,断不会是第二个谢瑛,她可以跟谢宏阔撕破脸,说尽狠话,断绝干系,云彦却不能。
  他是孝子,是忠义伯和曹氏的骄傲,他会顾及他们,也会保护谢瑛,然最后呢,陷于两难境地,兀自痛苦。
  谢瑛抬头,直直望向忠义伯:“阿耶也想清楚了吗?”
  曹氏胡乱擦了把,泪眼汪汪的回头,忠义伯肃着脸,眉心蹙成山,他紧了紧扶手,只长长叹了口气,再没说别的。
  谢瑛了然,对被拦在外面的白露招了招手,白露急赤着脸推开刘妈妈,咬牙跑到谢瑛面前,鼻子一酸,眼眶温热:“娘子。”
  谢瑛指着斜对面的红漆嵌螺钿柜子,轻声道:“最底下有个匣子,你把它抱过来。”
  四四方方的楠木小匣,启开盖,露出几张叠好的纸。
  谢瑛展开,铺到忠义伯面前,“阿耶,彦郎尚在病中,事权从急,您替他决定吧。”
  忠义伯扫了眼,立时双目滚圆。
 
 
第24章 那么多人,你偏要羞辱我!◎
  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掺着震惊, 惶惑。
  云臻探头扫到纸上字迹,当即尖叫起来:“你要挟谁?六郎的命重要还是你的私心重要,别以为我们惧你就不敢签,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 筱娘跟六郎青梅竹马, 怎么就不能进门?
  你未免太霸道了,我们伯爵府只六郎一个男丁, 你入门三年无子, 早就该被休了,你....啊!”
  云臻被扇的猛一趔趄, 打了个转砰的撞到雕花屏风,她捂着脸, 惊慌失措的看向忠义伯, 颤了颤唇, 喃喃道:“阿耶...”
  “你闭嘴吧!”
  曹氏被吓得面色土灰, 抬脚便要去看云臻的脸,却被忠义伯一记眼色唬住, 怔在原地唉声叹气,曹姨母上前低低劝了两句,曹氏便背过身, 只看到肩膀还在起伏。
  “瑛娘,是我们做的不对,你如何出气我们没甚可反驳的, 只是——”忠义伯攥着拳头,方才扇云臻的手心隐隐发烫, 他瞟了眼, 缓声劝道:“只是我身为父亲, 不会同意你们和离,你是个好媳妇,打从嫁到云家便从无错处,我也不会承认除你之外别的儿媳。”
  音落,孟筱的指甲掐进肉里,面上仍是楚楚可怜。
  谢瑛面不改色,喉咙却微疼起来。
  下一瞬,忠义伯语气沉重:“我们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能找的人也都找了,若非如此,我不会听信游医的方子。
  他既然敢说能让六郎起死回生,我不能不去冒险一试。
  瑛娘,我保证,日后你还是云家娘子,说一不二,筱娘她...她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
  孟筱咬着唇,豆大的泪珠滚到地上,她抽噎着上前,可怜兮兮拽住谢瑛的裙裾:“嫂嫂,我不会趁人之危的,你放心,只要兄长能好,我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嫂嫂,你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兄长危在旦夕,你便让我试试,行吗?”
  她抬起手来擦泪,衣袖沿着小臂滑落,露出的手腕上缠裹着纱布,不断有鲜血往外渗出。
  曹氏摁着帕子,哑声看向谢瑛:“前两日六郎喝的汤药,是筱娘割破皮肉取血熬的,她怕你胡思乱想,便瞒着不让告诉你。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若不赶快,前面割的血便白流了。
  瑛娘,她是真的想救六郎,你..你便成全她吧。”
  声音哽咽,说完便扑过去扒着云彦,鼻涕眼泪纵横,嘴里含糊不清叫着:“六郎,我可怜的孩子。”
  谢瑛笑了下,胃里一阵恶心。
  她咬牙站定,视线逐渐模糊,随后便在他们的注视下,走到案前拿起笔来,纸上字迹愈发看不清楚,恍恍惚惚如同细密绷紧的网子,勒的她透不过气。
  她顿了顿,方要落笔,便被人从后抱住腰,细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嫂嫂你别走,我不想你走。”
  谢瑛的心一下软了。
  云恬不爱说话,多半时间都独自闷在房里做女红,绣些小玩意儿,许是见她乖巧可爱,谢瑛便多疼她几分,每回铺子里来新货,都会带给云恬。姑嫂二人相处的更像姐妹。
  云恬瘪了瘪嘴,手又抱紧,“嫂嫂,别走好不好。”
  曹氏见状,眼圈又红了。
  “瑛娘,不这么做,六郎会死,到时你怎么办,你还年轻难道...”
  “他死了,我守他一辈子。”
  阖屋的人面面相觑,像看疯子一样看着谢瑛,曹氏被顶的无话可说,酝酿许久的劝词全憋了回去,即便说出来,谢瑛也不会听。
  她早就知道谢瑛的脾气,嫁到伯爵府三年,她端庄从容,面面俱到,然骨子里是倔的,极其有主张。她若做了什么决定,轻易不会更改。
  今日闹得如此荒谬,怕是不好收场。
  “瑛娘,你不要逼我们了。”
  “阿娘,莫要说这些无用的话,是非曲直自有公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不以为意,目光略过和离书,落在忠义伯面上。
  “阿耶,签吧。”
  晌午,凌空莫名劈下一道雷,震得屋脊轰隆作响。
  白露和寒露默不作声,手脚麻利的收拾箱笼,数日前,娘子便吩咐她们清点整理,如今看来,她约莫早就设想过会有今日。
  大雨倾盆,屋檐下很快汇聚成流,沿着台阶哗哗淌向院里。
  去官府的小厮很快折返,牛油纸包裹的和离书,上头已然盖了官印,屋内的呼吸声与嘈杂的雨声混在一起,犹如密集的鼓点砸到心口。
  白露去吩咐人套好马车,寒露撑开伞,站在廊下候着。
  谢瑛戴好帷帽,一眼都没往回看,方走到门口,云恬追上来,嗫嚅的哭道:“嫂嫂....”
  谢瑛摸摸她的肩,随后冲着曹氏与忠义伯深深福了一礼,寒露快步走来,将伞撑到头顶,两人头也不回迈入雨中。
  天陡然黑下来,乌云浓密的笼在半空,压着槐树撕开口子,拼命的往下倾灌,窸窸窣窣的树叶被吹得承不住力道,纷纷掉落。
  初春的枝丫,含着芽苞被雨水砸进泥里。
  曹氏揪着绢帕,眼眶洇出水来,平心而论,曹氏不希望谢瑛离开,她懂事能干,擅长经营,偌大的伯爵府在她打理下井井有条。若不是她多财善贾,只靠祖上那点荫封,处处花销奢靡,日子怕是要捉襟见肘。
  曹氏心中明镜似的,相貌出身财力手段,孟筱皆比不了谢瑛。
  可诸多好处都不如一点,游医给的方子,只有孟筱能救六郎。
  万般无奈,她只要六郎的命。
  曹姨母见状,心中五味杂陈,虽逼走谢瑛着实愧疚,可心里窃喜仍蔓延开来,至少前头再没人挡着,凭着孟筱待云彦的真心,加之孟家如今的官路,却也是配得上伯爵府的。孟筱痴情,此生怕是出了六郎,谁都看不进眼里。
  她清了清嗓音,提醒道:“别耽搁了,咱们都是为了六郎好。”
  众人回神,纷纷点头道是。
  那游医将药下到符水中,孟筱解开纱布,露出长长疤痕,随后忍着痛将血挤进碗里,好容易凑满一碗,疼的她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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