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历史同人)凡尔赛不如当女王——文可扑不可坑/万川一月
时间:2022-10-01 20:01:16

  如果有的选,当然没有人愿意住在臭气熏天的地方。除了王室家族最核心的成员之外,几乎所有住在凡尔赛宫的人都面临住所逼仄、没地方洗澡的问题,而且似乎要么住在厕所旁边、上面、或下面,要么窗外不远处就是成堆的垃圾或污水池。
  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一位拥有独立浴室的殿下愿意改变这件事。
  上天垂怜!希望圣母玛利亚保佑她越活越年轻!
  就这样,凡尔赛宫的水源系统改造在贵族们的万众期待中展开。虽然到处都是堆积的泥土和裸露的管道并不舒服,但人们只要一想到这样做就能够在一两年后告别臭味和垃圾,就觉得一切都值得尝试和忍耐。
  就这样,凡尔赛宫的工程一直持续了三年——从第二年开始,凡尔赛城和巴黎城的改造也开始了。
  在这个过程中,虽然有不少质疑的声音,但凡尔赛城和巴黎还是各配备了好几支消防队。
  与之前由侍卫和军队在发生火灾时兼任消防的做法不同,这是第一批真正的“消防员”——城市的各个角落规划了蓄水池,而这些消防员不再担任别的职务,而是始终待命。
  “消防员们并不是在没有火灾发生时无事可做的——要知道,清楚所有蓄水池的位置,熟练操作水泵,并且维护输水管道可不是一件兼职就能胜任的事情。”公认为“最像《莱茵报》的《莱茵报》”那份报纸如是说道。
  好吧。只要不需要多交税,人们不会太在意这种细节。
  时间就这样在大动土木中慢慢来到了1774年的2月。
  这三年是和平的三年。虽然三年前俄罗斯、奥地利和普鲁士在波兰-立陶宛的土地相聚曾经引起整个大陆的恐慌,但在法国国王的默许下,那三个国家很愉快地以和平方式达到了所有人都乐见的结果,瓜分了那片本来就经常被瓜分的土地。
  法国没有和任何国家打仗,巴黎和凡尔赛的翻修进行得热热闹闹。虽然国王陛下在最近一年里越来越频繁地中风——当然医生的解释是天忽冷忽热就容易中风,因为他们当然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个搞不明白君主病因的庸医——但大家都知道国王陛下年纪大了,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王太子成年了,他底下还有两个弟弟。
  悄悄说一句所有人心知肚明的话,就算国王驾崩了又怎么样?这个国家反正是后继有人的。
  所有人都觉得一切充满希望。
  2月4日这一天晚上,宫中再次举办盛大的沙龙舞会,要一次性宣布多项重要悬赏的授予。
  就连巴黎科学院八十多岁的老院长都在舞会开始之前激动地说,他无比期待晚上的盛况——“千年难遇!千年难遇!”他几乎老泪纵横。
  就是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中,舞会拉开了帷幕。
  这一次,几乎所有的巴黎名流都来参加了格外隆重的这一场舞会。许多人关注的是多少地位高贵的贵妇和小姐都来到了舞会,但对于法兰西学会的学者们来说,更令人激动的则是另一个人的到来——
  这场沙龙是如此的璀璨,就连远在维也纳的拉格朗日都特意来凑热闹了。
  哦!希望这个跨界研究的家伙不要一个人抢走好多项悬赏吧。人们开玩笑道。
  不过,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第一支舞曲准备响起时,一个陌生人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眼球。
  华尔兹的第一个三拍子刚刚奏响,一个出奇英俊的金发青年走进了镜厅。
  那一刻,绚烂的灯光在他身后幻化成梦幻般的光晕,在他近乎完美的五官轮廓上镀上一层华美的光芒。
  离门口最近的人们最先看到了他,然后一瞬间的静默就像是一阵海浪的浪尖一样从大厅的这一头涌向另一头——
  短暂的静默之后,随即便是热烈的窃窃私语:“是那位瑞典伯爵吗?”
  “是他!我认识他。他是瑞典参议院议长的儿子。”
  “哦!如果我像他一样俊俏,让我当乞丐的儿子我也愿意。”
  吃吃的笑声和低语声传到了大厅最里面,正和尼古拉一起埋头看电路板的安塔妮亚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转过头来。
  下一刻,原本握在手里的悬赏颁布名单无声地飘飞出去。
  此时,那位行走在光芒之中的俊美青年正向她走来,清澈而明亮的碧绿眼睛闪烁着迷人的光彩,虽然并不深沉,但却有种真挚坦诚的亮光。
  那道亮光曾经在她无数的午夜梦境中亮起,带着极致的悲伤与哀婉……
  “手上的东西可要拿好。”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安塔妮亚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发现尼古拉手上拿着从她手中飘落的纸卷,用微妙的眼神打量着她。
  看她一时没反应,他干脆直接将纸塞回了她手里。
  尼古拉微微挑起眉毛,沿着她刚才的目光方向看去——显然立刻就明白了她到底在看谁。
  当然了,此刻大厅里至少有一半的人在看那位英俊的年轻人。
  尼古拉微微勾起唇角,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
  他微倾过身,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淡淡说道:“殿下,你此刻的眼神……可是相当危险啊。”
 
 
第57章 
  ◎很年轻,很单纯,很需要保护◎
  一切都恍如隔世,在凡尔赛宫的三年与上辈子那么不一样,以至于安塔妮亚几乎都忘记了这件事——
  同样是在1774年的一月,深冬的凡尔赛宫举办了一场华丽无比的假面舞会。
  在那里,她第一次遇见了18岁的汉斯·阿克塞尔·冯·费尔森。
  拥有碧绿眼睛、暗金色卷发的俊美少年,瑞典皇家军队中将。
  宫殿之外或许是寒冬的凛风,但凡尔赛宫内却飘拂着柔软而温暖的气息。
  璀璨而梦幻的火光像少女们的目光一样追随着绿眼睛的少年,伴着他轻轻飘起的、丘比特一般的卷发上下翩飞。
  下一刻,18岁的少年就将走到18岁的少女面前。
  所有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缱绻的舞步将会踏响,丝绸裙摆随着旋转摇曳,年轻的心会靠近,萌生这世间最可爱也最可怕的力量。
  不会有任何人质疑他们的身份地位是否相称,因为所有人都以假面掩去了一切规则与礼仪,任何嬉笑与亲热都只需要一点点怦然心动和一点点胆量,只要下一刻他邀请她——
  下一刻到来之前,安塔妮亚猛地转过头,盯着尼古拉的眼神平静冷淡。
  红唇轻启,命令不容拒绝:“邀请我跳舞。现在。”
  尼古拉微微挑起了眉。
  不过,他毫不犹豫地遵从了她的指令。
  “……如你所愿,殿下。”
  灯光骤亮,仿佛某个朦胧梦境骤然碎裂。
  没有假面,没有奢侈的盛大宫宴。水晶吊灯上燃烧的不是成千上万的白蜡烛,而是雾面玻璃之中滚烫的金属丝。
  舞曲响起来了,跳舞的却不再是当初的人。
  华尔兹的主旋律响起前一刻,费尔森停住了脚步。
  他睁大眼睛,翡翠色的瞳仁中映出了华光璀璨之□□舞的两人——
  在繁复华丽的衣香鬓影之中,他们身上的衣着原本显得过于简约。
  但在此刻,纯黑绣银线的黑色礼服与闪色塔夫绸的纯白长裙在流畅的旋转中交缠在一起,宛如被电光照得雪亮的风暴在黑夜中翻腾,美得惊心动魄。
  慕名而来的费尔森在柏林见过从凡尔赛开始风靡的华尔兹,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华尔兹。
  华尔兹是两人的舞蹈。
  而面前的这两人在舞蹈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们格格不入。
  “抱歉,我说句实话。”尼古拉搂着安塔妮亚的腰,借着舞步悄声说,“刚才你的眼神可真是太让人心碎了——任谁都不会相信你是第一次见他的。”
  安塔妮亚没看他,与他交握的手蜷起手指掐了他一下。
  “嘶。”尼古拉倒吸一口气,“我是认真的。他再走一步就要邀请你跳舞了。看他那眼神,肯定会邀请你……”
  “闭嘴。”安塔妮亚硬邦邦地说。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可是背靠背,不,现在是面对面的伙伴。”
  乐曲在这时迎来一个小高潮。两人舞步飞速地互换,尼古拉盯住她的眼睛,手臂一用力,安塔妮亚便像白天鹅一样伸展开翅膀。
  安塔妮亚:“……”
  好吧。他说的有道理。毕竟,她也没有别人可以依赖,别人都依赖她。
  她思索几秒,闷闷地开口:“我不想把他卷进来。他或许会有危险。”
  她知道他是一个心肠多么软、多么善良念旧的人。这辈子她要做的事危险性不亚于走钢丝,如果他和她走得近,但凡有一步差错,便可能因此陷入极端危险之中。
  就像他的人头当年在巴黎有最高悬赏一样。
  尼古拉凉凉地微笑起来:“那我就可以卷进来?我就不会有危险?”
  安塔妮亚终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他是谁吗?现在又何必取笑我。你跟他有什么好比的?他比你年轻,比你单纯,比你更需要保护。”
  “不,”尼古拉义正词严地反驳,“我明明也很年轻,很单纯,很需要保护。”
  安塔妮亚:“……”当初是谁说的,对他来说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论言语上耍无赖,她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胡闹什么,年轻单纯又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我看见18岁的他,想起的是18岁的我自己,那么年轻,又那么愚蠢。”
  安塔妮亚叹口气,“过去那些岁月已经在我身上留下了无法消退的烙印……靠近他让我心慌。”
  她借着旋转的间隙瞥了费尔森一眼——绿眼睛的少年此时言笑晏晏,举杯与凡尔赛宫里其它年轻貌美的贵族女孩们调笑,举手投足间容光焕发,一看便知道是权贵之家一路顺利长大的孩子。
  她由衷地希望,这一世的费尔森能永远像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心想事成,就像她希望路易也能一直健康平安地活下去,并且拥有他自己的小小爱好。
  哦,不。现在路易的爱好或许已经不能仅仅称作“小小爱好”了。
  这位法兰西的王太子殿下成为了法国第一位获得巴黎科学院悬赏的王室成员——凭借他研制成功的电弧焊技术。
  这项技术听起来似乎没有航海经纬测定与发明机器等等那样厉害,但它却是如今科学与技术发展交融的一个典范。
  首先,这一技术的基础在于电学的发展。
  尼古拉与库伦、伏特等人一起,在电与磁的研究上以上帝都不敢相信的进度突飞猛进。
  从磁生电原理、电生磁原理到电荷的相互作用力,如今制造稳定的电流成为了可能,让用于焊接的电焊条也能产生更可控的电流用于制造融化金属的高温——如果电流不稳定,产生热量不均匀的话,轻则焊接失败,重则发生危及安全的严重事故。
  同时,拉瓦锡和拉普拉斯对空气成分的研究让路易找到了有效控制金属在高温下氧化的方法。经过三年前的反复实验证明,人们终于知道铁之所以会生锈,是因为它会慢慢与空气中的氧气反应;这一反应在高温之下进行得更快。
  因此,只要燃烧去掉空气中的氧气,在剩下的氮气中进行焊接,就不必再使用原本一边锻焊一边往上洒沙子的方法。
  刚刚成年的路易-奥古斯特王太子殿下在领取悬赏的时候激动得语无伦次,虽然他显然不缺那几万里弗尔的赏金。
  人们私下偷偷说,就连他被确定为王储的那一天,他都没有那么高兴。
  当然,这些都是基础研究。它们在工程师中间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但更多的公众并不能直观地理解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最最不可思议的东西,还是尼古拉现在带领着瓦特等一众工程师们在埋头研究的“内燃机”。
  这一消息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借助巴黎街头巷尾的《莱茵报》传遍了整座城市。
  人们听说如果这种机器研制成功,能够比蒸汽机的纺织机和水泵好用几十倍,便纷纷打听到哪儿能投资研究,并借助它的商业应用大赚一笔。
  不过,研究者们在机器研制成功之前还是显得比较谨慎,并没有公布太多消息。
  当然,这阻止不了好奇心和想象力同样旺盛的凡尔赛和巴黎人民用无与伦比的热情不断揣测研究进度,还有很多人勇敢地顶着众人的嘲笑宣称“一旦炼金术师尼古拉·特斯拉的内燃机研制成功,人们就不再需要马和牛,一切劳作都可以通过机器来自动完成!”
  是的。
  自从尼古拉·特斯拉在某一次的科学院沙龙上一本正经地宣布他在睡梦中接受了一百多年后一位名叫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门捷列夫的俄罗斯先知的启示,向科学家们泄露天机画出第一张元素周期表之后,原本只是私下里小道消息的“尼古拉·特斯拉是一位炼金术师”终于正大光明地摆在了台面上。
  毕竟,已经六十多岁的路易十五国王陛下亲自接见了这位不可思议的预言家少年,为他颁授了金百合勋章,还在表彰演讲中不无赞许地说道:“愿上帝保佑,让我们的炼金术师先生经常做梦!”
  “国王陛下万岁!”人们欢呼道。
  愿炼金术师先生多多做梦!天佑法兰西!
  在内燃机的研究过程中,具有至关重要意义的就是能量守恒定律的证明——这也正是今晚空前盛大的沙龙举办的主题。
  从一个多世纪前牛顿到笛卡尔与莱布尼茨的“运动不灭”,打通机械能与其它能源的壁垒的是尼古拉——他曾公开做了个无比简单的实验,用电操控一只金属钻头连续高速摩擦一块放在水中的金属,结果水槽中的水沸腾了。
  人们当然也沸腾了。这是第一次无比清晰的实验,证明机械能转化成热能!
  拉瓦锡和拉普拉斯则很快通过大量的化学实验证明,将一种化合物分解为组成元素,所需的热量就等于这些元素形成该化合物时所放出的热量。化学能与热能的转化是可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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