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历史同人)凡尔赛不如当女王——文可扑不可坑/万川一月
时间:2022-10-01 20:01:16

  对财政大臣,是这样的:“您看看,如果我们法国人自己能把钱管好,又何必要找英国人帮忙呢?”
  而科学院的学者们则不卑不亢地对英国经济学家表示:“很抱歉,我们跳舞,我们喝酒,但我们还是这片大陆上科技最发达的地方。什么?英国?英国人在干嘛呢?”
  哦——英国人在北美大陆上苦兮兮地打仗呢。
  从1774年9月召开的殖民地联合会议——后来被人们称为第一届大陆会议开始,北美大陆的人们正式宣布北美十三个殖民地断绝与英国的隶属关系,成立了合众国。
  这就是向英国宣战了!
  英国当然忍不下这口气,当即就派出了最强大的海军,跨过太平洋去攻打不知天高地厚的十三块殖民地。
  作为英国人民的老朋友,法国人民当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关注着这场远在大洋彼岸的战争,并且十分希望北美的朋友们获胜——就算不获胜,让英国吃瘪也是值得高兴的!
  在最初的半年多时间里,英军总体还是处于优势的。登陆的军队很快控制了北美东部沿海,从南北两线同时深入大陆。
  “从他们的行军路线看,他们是想两面夹击,孤立新英格兰的这一片殖民地——我听说他们反抗英国最为坚决,这也很好理解。”
  拿破仑看着地图,一边思考一边对安塔妮亚说,“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一举拿下这里,然后一鼓作气,将其他殖民地各个击破。”
  “美国人赢的可能性有多大?”安塔妮亚顺口问道。
  拿破仑摇了摇头:“我不会在他们身上下赌注。”
  安塔妮亚挑了挑眉。
  谁也没想到,从第二年开始,英军忽然就开始在北美大陆上处处碰壁。
  一份份和他之前判断并不一致的情报送到巴黎,拿破仑为此非常地恼火。
  少年反复地抓着自己脑袋上的头发,焦躁地在房间里到处踱步:“为什么?为什么?这不符合战争的逻辑。”
  “哦,别着急。”安塔妮亚不忍心地安慰他,“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或许有某些新的力量加入了战场。情报不足,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真正在战场上,难道说一句‘情报不足’,军队就不会输了吗?”少年忽然大声说。
  安塔妮亚看了他一眼。
  “抱歉,我不是冲着您说的。”拿破仑吐出一口气,“但我认为,战场上,军队的统帅必须把一切因素都考虑进来。战争之中没有借口,只有生死。”
  安塔妮亚微笑起来,“我相信,您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统帅的。”
  整个巴黎大概没有什么人知道,为什么在此前所向披靡的英军忽然就打不赢仗了。大西洋太过宽广,传回来消息往往十分缓慢,也缺乏很多的具体细节。
  这让在法国通过《莱茵报》追踪北美独立战争的人们着急得不得了,可惜着急也没有用。好在一切都在朝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看起来,英国佬竟然打不过自己的儿子咯。
  终于,到了1775年六月,又一个美军大败英军、歼灭数万人并招降数千人的消息传来之后,安塔妮亚叹口气,把情报翻了一页过去。
  美洲大陆的事恐怕不必再让她操什么心了。更需要注意的反而是法国的周边——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美英战争的影响,这片大陆上的许多国家也在蠢蠢欲动。
  安塔妮亚将情报一页页看过去,最关注的主要是两个地方。
  一个是普鲁士在西里西亚周边对奥地利动兵,而奥地利对此极度恼火。这块土地毕竟是在特蕾西亚女王即位时的王位继承战争中被普鲁士夺走的,本来在七年战争中差一点就能夺回来了,却因为俄罗斯沙皇的驾崩而功亏一篑——哎!不说了,谁能想到一个国家能这么倒霉呢?
  另一个则是与奥地利接壤的奥斯曼帝国。从克罗地亚传来的消息说,塞尔维亚爆发了叛乱,而奥斯曼帝国正在调动兵力镇压叛乱。
  虽然这些在上一世也都发生过,总体来说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影响,但安塔妮亚还是保持着戒心。
  毕竟,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很多改变。谁知道这些改变最后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呢?
  1776年的复活节即将到来时,王太子夫妇去视察了巴黎近郊的坎德拉兵营。如今已经升为中校的拿破仑,现在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安塔妮亚发表了简短的致辞。
  她深知,此刻的士兵们一定更想去吃节日前的烤肉大餐而不是听讲话,于是言简意赅,很快结束:“你们是巴黎城的骄傲,也是法兰西的骄傲——路易和我,所有被你们的英勇所保护着的法国人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的贡献。”
  按理说,对军队发表讲话应该是国王的事情——或者至少是王太子的事情。
  安塔妮亚曾经试图趁路易年纪还并不大,从小好好培养他作为君主的当众演讲能力。但在她锲而不舍地一次次尝试,而路易实在是一次都没有成功之后,她放弃了,决定自己直接上。
  或许最开始全是男人的兵营还有一点微词,但就像此前王妃第一次举办科学院沙龙、第一次颁布悬赏、第一次主持王宫改造和整座首都的改造工程一样,人们很快也习惯了这种事情。
  反正将来王太子即位之后,国王和王后都是最高的存在嘛。当然,路易十五的王后没有什么存在感——那是因为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王后了。
  ……
  同一时间,凡尔赛城一座城堡的地下室里。
  这里点着昏黄的烛光,几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前。
  火光影影绰绰,这几人的表情也显得阴晴不定。
  “……修改税法,要对教会和贵族全部征税?”一个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们有可靠的情报来源。您应该相信我们英国的情报系统。”至少比你们法国的靠谱。
  “……那个女人居然真的敢。”有人咬牙切齿地说。
  “可不是吗?”英国人冷笑道,“她不是法国人,她没有任何的亲戚在法国——她当然不会在意向贵族和教士征税。”
  他用手指捻了捻蜡烛上的火焰,向前倾过去——一张长脸在烛光里变形,声音像嘶嘶的毒蛇在蛊惑人心。
  “该到抉择的时候了,殿下……或者是,陛下?”
  坐在对面的人沉默了很久,久到汉诺威的使者几乎以为他居然在这个场合睡着了。
  “我想知道,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使者笑了。
  “法国是我们敬重的对手,您更是乔治陛下和腓特烈陛下珍视的朋友。我们绝不会让您为难——只需要在您成为国王之后不帮助美国,并且尽量阻挠西班牙和荷兰参战就行。”
  时间在令人心惊地流逝。
  路易十五已垂垂老矣,而如今的王太子夫妇却有着令人忌惮的资源、人才与决心。
  最最可怕的,是那个女人成为法国统治者——
  她不是法国传统上不干涉政事的王后。她的手伸得太长了。
  如果真的让他们就这样顺利地登基,那么哈布斯堡家族就会拥有两位女王。
  两位掌握实权、掌控着大国的女王。
  对于英国和普鲁士来说,绝对不能再拖了。使者心想,自己的使命也决不能再拖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先生!先生!”有人压低了声音,慌得语无伦次,“陛下……国王陛下他……驾崩了!”
  砰的一声,蜡烛翻倒在了桌面上,猛然腾起一片耀眼的火焰,映出了几人狰狞扭曲的脸。
  命运的齿轮陡然在此刻尖利地咬合,仿佛群蛇终于亮出獠牙撕咬向对方的致命之处。
  塞纳河的河水平静流淌,赌桌上的金币与筹码叮咚作响,馥郁的花香飘满了巴黎城——而这一切的幻梦骤然惊醒。
  法兰西的王冠,即将易主。
 
 
第65章 
  ◎国王驾崩!国王万岁!◎
  消息总是在传播的过程中不断扭曲放大——此时的国王陛下其实还没有驾崩。
  不过,距离也不远了。他因突然的中风倒在床上,行将就木。
  路易十五65岁,一生顺风顺水,被称为“被宠爱的路易”。
  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一场天花瘟疫席卷了法国王室,他的父母和哥哥都在瘟疫中丧生,唯有他一个人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曾祖父路易十四在位整整72年,他所有的儿子和孙子中除了次孙费利佩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之后受封为西班牙国王之外,都比国王本身更早死去——于是,年仅5岁的路易十五就这样直接即位了。
  路易十四在晚年穷兵黩武、大动土木,几乎耗空了整个国家的财富。他在临终之前将5岁的王储叫到床前,对他说:“不要像我一样沉迷于建筑和战争,你要与你的邻居和平相处……努力让人民免遭痛苦,这是我没能做到的。”
  如果不是他的情妇太多,又在这些女人身上挥霍了太多财产,法国人大概真的能爱他很久很久——
  不过当他中风躺在床上临终之际,教会却拒绝聆听他的忏悔、让他领取圣体,除非他把身边的情妇撵走。
  感到身体里的生命力在一丝一丝地抽离,国王既不舍得让杜巴利夫人离开,也害怕死亡的到来。最后,对死亡的恐惧终于战胜了爱情。
  “让娜,你……”他嗫嚅着说。
  仍然年轻而妩媚的情妇神色冷淡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床上临终的病人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闭上眼摆了摆手。
  几名卫兵走了过来。
  “滚开!”杜巴利夫人忽然站起身,“我自己会走路。”
  她穿过众多王公贵族等待着的长廊,走过即将升为王弟的阿图瓦伯爵身边,以及三位面色铁青的公主——年轻的王储夫妇还未从巴黎城赶到。刚才阿图瓦伯爵冷笑着哼了一声:“路易最近喜欢往巴黎跑……真是可笑。”
  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位情妇投来冷酷而鄙夷的目光。
  杜巴利夫人用目光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他们这样嫉恨她,难道是因为她败坏风纪、穷奢极欲吗?
  不是的。他们只是嫉恨自己不能够像她这样拥有败坏风纪、穷奢极欲的机会罢了。
  然而,她心里其实也很慌乱。
  如果国王真的死了,那她的靠山就没了。
  而眼下看来,国王几乎不再有活下去的可能。
  走着走着,她的目光突然一顿。
  刚赶到不久的普罗旺斯伯爵身后还有一个人……有点眼熟。
  杜巴利夫人与他对视了一瞬间,然后迅速错开眼走了过去。
  她的步伐逐渐加快。
  或许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
  罪大恶极的情妇走了,神父终于大发慈悲地来到了国王身边。
  可惜,此时的国王就连上帝也救不了了。
  当王储夫妇从巴黎城赶回凡尔赛宫之时,路易十五最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当衰老的躯体被专业的遗体处理人员剖开,将心脏、内脏和其他骸骨分开来存放,又在遗体上涂抹海盐做脱水防腐处理时,这位同样也熬死了自己的儿子的法兰西国王终究变成了历史上的一个符号,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终结——以及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凡尔赛宫长久的沉默之中,人们纷纷向走过长廊的年轻王储夫妇行礼——不,如今他们已是法兰西新的国王与王后。
  ……
  已故国王的葬礼隆重地举行,盛放着国王遗体的棺材滑进墓穴。
  “国王驾崩!国王万岁!”这个听起来有些尴尬的葬礼礼仪已是法国的传统。
  下葬的那一刻,新的国王已然诞生。
  “为杰出的君主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灵魂祷告。”
  “受神恩宠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六万岁!”
  “路易十六万岁!”众人跟着山呼起来。
  新登基的国王虽然年轻,但并不过分年轻——至少他已经成年了,而上一任国王即位时才5岁,上上任更是连5岁都不到。
  虽然刚刚成为国王的路易十六尚未进入角色,还经常控制不住脸上局促的神色,但他非常坚决地立刻颁布了两条重磅政令——
  第一,在财政改革的基础上,开始实行税收改革。
  第二,新的王庭将正式迁回巴黎卢浮宫,凡尔赛宫作为法国王庭将近一百年的历史宣告结束。
  和以往不同,这两条政令在凡尔赛宫和巴黎几乎同时传开,在贵族和平民之间引起了完全不同的反响,但同样声势浩大。
  对于税收改革,虽然具体怎么改还未说明,但目前的税收体系里到底谁收益最大几乎是所有人的明白的事——拥有豁免权的教士与贵族们快要坐不住了。
  几乎是立刻,巴黎城里流传起了反对国王改革税制的声音——国王凭什么动用人民的钱,去为他不知要做什么的预算埋单?
  但这种传言没能流传多久。
  因为许多报纸纷纷刊登了各路消息——虽然有的是宫中的不具名官员,有的是不知哪来的专家学者分析,但质量良莠不齐的争吵之中却很快聚焦到了几件事上。
  不知要做什么的预算?说这话的人有多久没关注时政了?不知道从今年开始,王室制定并且公布了年度财政预算吗?
  至于人民的钱……到底谁是人民?是那些被高额税负压得喘不过气的大多数,还是那些享受着高高在上特权,不必交税的贵族和教士?
  而在另一边,试图阻挠政令的贵族们很快就惊愕地发现,新国王虽然不像是那么坚定的性格,但王后让他有足够的决心立马就付诸行动——
  他根本就没搭理那些抗议最强烈的贵族,说干就干,径直带着最必要的一班官吏和服侍人员返回巴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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