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继位了吗——简梨
时间:2022-10-07 16:57:50

  “我婶娘的确姓周,成龙哥怎么知道?”
  “嘿嘿,你们俩可是小名人呢,二位姑娘从你家得知了老兵生活困苦,才引出了全云南彻查退下来兵卒境况。消息灵通些的人都知道,你们俩可要好好表现啊!”
  “林成龙,你别吓着人家!”原本背对他们在另一张桌子上的一人转过身来,笑道:“平常心,平常心,咱们都是来应选的,正常表现就好,千万不要故意标新立异,贵人们都看着呢!”
  “对了,我叫林成胥。”
  “两位林大哥是兄弟?”周猛好奇。
  “是啊,异父异母亲兄弟。”林成龙把手搭在林成胥肩上,让他一巴掌拍下来,捂着手乱叫。
  “我们都姓林,慈幼院的林。”林成胥笑着解释。
  哦,慈幼院啊。这是大土司一统西南后,在各个大城开设的、专门抚育孤儿的机构。这些人要么是战争孤儿、要么是因各种原因被丢弃的孩子,还有逃跑出来没有户籍的奴隶孩子,他们要么跟着大土司姓木,要么自觉不能冲撞而姓林,还有少数记得自己本家本姓的,慈幼院也没规定必须改。
  周猛在城里打零工、帮闲差许久,这些消息还是知道的。
  “成龙哥说的对,可不就是亲兄弟。咱们要是有幸一起入选,日后更是同袍,交托后背的亲兄弟。”周猛拱手道。
  林成龙拍手,“这话我爱听!没想到啊,还以为是个闷葫芦,没想到你挺能言善辩的啊。”
  林成胥把他往旁边推,骂道:“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人来疯,一边去!周猛兄弟,你们怎么穿着绸衫来了。”
  周猛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又看看周围,不解道:“家里准备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看看,这里穿绸的多不?”
  是不多!周猛解释,“我婶娘在织坊做事,买些瑕疵品,其实我家也不富裕……”
  “不是富裕不富裕的事儿,咱们是要到演武场摔打的,你穿绸衫,怎么动得开。”林成胥叹息,“你们带了换洗衣服没有?”
  周猛、周猿都慌了,“没有,本以为今天上午选完就回去,这可怎么办?”
  “别急,别急,你们怎么也不打听清楚,应选是下午。还好我有多的麻衣,你们要不嫌弃,就和我去换了吧。”林成胥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也穿麻衣。
  “好,好,好,多谢,多谢,多谢。”两兄弟千恩万谢的跟着走了,只留林成龙在原地翻白眼。
  明明是我先发现的,却被截胡了。林成龙只敢腹诽,没胆子跟上去理论,他还住在慈幼院,不如林成胥地头熟。
  出了餐厅,林成胥带着他们在国公府里穿梭,七拐八拐的,周猛问道:“林大哥住在国公府?”
  “哪里。大家说的国公府,其实是最里面那一圈,大土司一家住的地方。咱们这里是外围,东边是各位大人坐衙当差的地方,西边是社学、慈幼院、军械所,更西边还有织坊、染坊、绣坊之类的各种工坊。往北是马场、猎场,往东是大钟楼、舍利塔、雁回楼……整个东城,都可以叫国公府,中间各处都是通的。”
  “我以前在城里讨生活,倒也听说过一些,不过外面人求人办事,多数都在更外围的衙门处,这里应该是更大的衙门才对。”周猛说的有些绕。
  林成胥哈哈大笑,“等你选上,没几天也就熟了,来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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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咸鱼的第十九天
  林成胥带着他们到自己的住处,是四人合住的一个厢房,上床下铺。林成胥从旁边的大衣柜里挑出两件衣服给他们兄弟换上。
  “以后你们的住处也是相类的,回去可以估摸着带一些衣服,不过府里用度全包,吃跟着去餐厅吃,穿有制服,洗脸的盆子和布巾也有,就是兜裆布都会发。”
  周猛笑道:“林大哥,不是相类,这就是住处吧。林大哥已经选上了?”
  林成胥见瞒不住,也不扭捏,笑道:“哎,我立了点儿小功劳,在贵人跟前露过脸,加之我是孤儿,才先被安排过来。我要进亲卫,也是要参加选拔的。咱们国公府选人最是公平公正,觉没有偏私的。”
  周猛并不觉得遇到黑幕,也笑:“只看林大哥这热心肠,选上也是应该的。”
  “好了,咱们都好好干,日后争取能分到一个屋,至少分到隔壁,也能有个照应。”
  周家两兄弟异口同声应下,都觉得自己运气好,刚巧遇上个有能为的。
  林成胥笑着送他们出去,也满意自己抢先伸出援手,穿绸衫又不是不能应选。他们两兄弟有那样的叔叔、那样的婶娘,早入了贵人的眼,即便选不上亲卫,前程也不会差的。
  衣食住行、吃喝拉撒,解决了衣服的问题,最迫切的需求是解决生理问题。
  当周猛扭扭捏捏小声问的时候,林成胥哈哈一笑:“是我疏忽了,来跟我走。”
  “我们国公府是出了名的爱洁,不能随便找个无人看见的角落随便解决。当然,国公府也没有什么“无人”的地方。”林成胥把他们往茅房引。
  “肯定的,肯定的,还有这么多女眷呢。”周猛狠狠点头表示赞同。
  国公府的茅房也非同凡响,不是茅草顶,不用茅草掩盖污秽,自然也不用“茅房”这个名字,而是挂了“公厕”的牌匾。
  林成胥把人往里面引,解释道,“岔开腿站着,尿完拉完不用管,水箱隔一会儿就会冲水……瞧,水来了。”
  周猛无措得站着,一是与头回见面的人谈论如此私密的事儿,实在有些害羞;二是没想到国公府厕所这么么干净,自己真是个土包子,没见识。
  “尿啊,都是男人,害怕呢?”林成胥打趣,看他实在放不开,自己上去做了示范。
  “水泥粉可是京城传来的好东西,听说是先帝亲自指点弄出来的。国公府修房子,外头修堤坝都用着好东西。本来也轮不到这五谷轮回之所来用他……”
  “可不是糟践了嘛!”周猿附舊獨和。
  “不过二姑娘说,人生在世,不过吃喝拉撒,生活条件好了,干正事才有劲儿。”
  “说的对,二姑娘真是体恤我们下头人。”
  “咱们都当心些,我听说之前府里犯错或者学堂里考试最后几名,是要来罚扫厕所的。”
  “大土司真仁慈,这样的活儿,又算什么惩罚呢。”
  “这当然是犯小错才有的宽恕,真犯了大事,谁还容你这样享福呢。”
  “谁说不是呢!”
  周猿真不负他机灵的评价,随着林成胥的话随风倒,屋檐上的草都没他换的快。
  几个人在公厕斗嘴,笑闹一番,感觉关系亲近了许多,这可以一起尿过尿的交情!
  林成胥把周猛、周猿兄弟送到了演武校场,和他们简单解说一番,又去忙别的了。
  周猛、周猿第一次见这么多同龄人,好奇又兴奋。周猿人如其名,灵活得如同猿猴,就是树枝倒垂下来,他也要跳起来摸一摸叶子,端是个跳脱的。
  周猿跳起拽下一片叶子,落地的时候没站稳,踉跄两步撞到个小姑娘。
  “啊,对不住,对不住。”周猿连忙道歉,他比寻常谦逊、和蔼几十倍。
  被撞到的小姑娘回头看了一眼,她的兄长也在旁边,低声问道:“没撞到吧?”
  “没事儿。”小姑娘摇头,她兄长也不计较,还好心叮嘱:“校场人多,要小心些。”
  周猿连连点头,拉着兄长避开些,小声问:“怎么还有姑娘。”
  “咱们可是给两位姑娘当亲卫的!”周猛加重“姑娘”两个字。
  那边,被撞到的小姑娘拉着哥哥的袖子,不安道:“我就这么来应选了?”
  她的兄长,也就是羊舸摸摸大妹妹的头,笑道:“你跑得快,原先寨子里,差不多年纪的人,谁也比不过你,是不是?”
  “可是,这里这么多人……”
  “不怕,咱们就算做不了最好的,也肯定能入选,你已经照着我打听的练了两个月了,肯定比旁人强。”羊舸安慰道。
  “嗯。”羊舤点头,也生出信心来,“我已经会写一百个大字,也会写自己的名字。我的舤是船帆的意思,我要做扬帆起航的人。”
  羊舸笑笑,这是他用社学毕业第一名的奖金,请城里专门给人起名的夫子为妹妹起的新名字。得了新名字,又去请老巫女占卜过,再好不过的名字。
  羊舤的信心来得快,去得也快,鼓劲儿的话音刚落,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又生出胆怯来:“可是阿爹阿娘说我来也没用,该让大弟来的。”
  “大弟太小了,比不过人家的。”
  “那我在家里干活,供阿哥和大弟上学。”
  羊舸微微倾身,双手搭在妹妹单薄的小肩膀上,郑重道:“不要供谁,先供自己,明白吗?”
  不太明白,但羊舤听话点头,阿哥会给她带饴糖,会给她花钱起正经名字,还会带她来见这样的大世面,她相信阿哥不会骗她。
  看妹妹应下,羊舸才笑道:“中午还有一顿,别吃太多,顶着了跑不快,也不能不吃,饿了没力气。竹杯斜挎着,不要把蜜水洒了。往这边走,背后就是茅厕,知道这里怎么上茅厕吗?行,我不能多留,先走了。等你选上了,咱们就能一道了。”
  对送妹妹来应选一事情,羊舸和家里分辨不清。父母还抱着几辈子的老观念,总想着男丁、男丁。可如今云南是女人当家,天生女人就要占便宜些。羊舸想让自己的家,以后能称家族,想让自己的后代,比自己更上一层楼。帮扶妹妹出头是最关建的一步,可惜家里人都不懂。
  带着满腔抱负,羊舸一步三回头得走了。
  待到中午,春生、迟生姐妹按照早先安排好的时间到了。
  一时之间,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众人的视线随着她们的动作缓缓移动,等姐妹俩落座,众人不整齐的拜见:“见过大姑娘、二姑娘。”
  春生摆手,新雨大声喊:“免礼。”
  “都不要拘束,亮出自己的本事来。”春生如此说。新雨、新芽、桂英、荔枝几人齐声高喊,众人才听清,又唯唯应下。
  说实话,这个场面一点儿都不震撼,反而透着杂乱和无序。人数只要过了两百,看着就是乌压压一片,今天来的人有五百之多,又都是小孩子,即便来之前家里嘱咐了千百遍,还是叽叽咋咋闹开了。
  选拔组立刻下场工作,社学借来的老师、世女给的护卫,还有齐师父麾下小将,这些人共同组成了选拔组,如同训练有序的牧羊犬,在演武场丝滑游走,没一会儿就把场面理顺了。
  春生和迟生坐到演武场搭起的高高看台上,检阅日后将朝夕相处的伙伴。
  “那个满场花蝴蝶一样乱穿的是谁?”迟生指着一个穿靛蓝土布衣裳的少年问道。
  “林成胥。还记得咱们遇袭那天,捧着赋文来自荐的读书人吗?”春生顶着迟生难以置信的目光,肯定道:“就是他!”
  “我记得那书生要老些,高些,感觉不像啊!”虽然当时累得没精力多观察,但迟生还是对那书生有印象。
  “对,那小子化了妆,涂黑了肤色,化粗了眉毛,又穿了高底的靴子。就是算好了那时候咱们没精力多管他,只想来混个名帖。他连赋文都是抄的,读书人的身份也是假的。”春生说起这个也挺好笑的。
  虽然后来林成胥自辩,他从来没说自己是外地来的读书人,也只说献赋,没说赋文是自己写的。这种诡辩,当然入不得眼。
  “后来入府的时候被查出来的?”
  “哪里等得到入府!他前脚刚走,后脚咱们遇袭,护卫直接把人扣下,查了个底朝天。他也机灵,知道事情不对,立刻把自己干的蠢事儿交待了。他不过是投机取巧,慈幼院只养他们到十五岁,他刚好到年纪了,总找不到出路,才动了歪脑筋。”
  迟生也歪着头听故事,催促:“然后呢?”
  “他为了洗脱同伙的嫌隙,自然拼命表现。他自称鼻子好,能闻到隔了很远的味道。也确实有这个本事,齐师父试过之后,让他闻着辨别方向。府里能那么快找到咱们,也算他一份功劳。功过相抵,也不追究他行骗的过错。因他有一手绝活儿,才暂时从慈幼院过来帮忙。”春生笑道:“你忙着养病,都没听过这些。”
  迟生看着那满场乱串的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府里的管事呢。“看出来了,是个机灵的。”
  春生哈哈大笑,“也不全是。自己刚进来,还没站稳脚跟,就举荐他慈幼院的朋友,叫林成龙的,结果让女官给打回去了。”
  “唉,他还小嘛~没有经验,以后历练几年就好了。”
  站在旁边的桂英,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二姑娘,心说,你还说别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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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咸鱼的第二十天
  亲卫选拔至少是十五岁以上的少年,其他除非有特殊才能,否则国公府也没有养着闲人的闲心。
  这些人选□□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训练,才会来到春生和迟生身边。这些都是后话了。
  国公府最近要开大宴,为何呢?
  早就说过,世女并不是为了两个女儿受伤才回来的,那她为何回来,总不会是想家了吧?
  答案是——安国公寿辰。
  安国公寿辰马上就要到了,不仅世女回家祝寿,整个云南也动了起来,在大齐官府制度中的官员们,在宣慰体系下的土司、头人、寨主、洞主们,甚至远在京城的勋贵故交都或遣人、或亲自前来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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